41
謝無歧老遠就看見那邊沈黛與江臨淵坐在石桌前聊天了。
如果光是聊天就算了,令謝無歧遠遠止住腳步的,是沈黛眼角眉梢挂着的笑意。
沈黛不常這樣笑,平日笑起來時也帶着點內斂,溫溫柔柔地看着人,眼神像晴日有微風泛起漣漪的湖面,而很少像她這個年紀的小姑娘一樣,笑得一看就沒吃過苦。
她在和江臨淵聊什麽?
會開心成這樣,一定不是像往常那樣聊些會激怒沈黛的話題。
或許是小時候的事情?
她五歲入純陵,與江臨淵自幼相識,應該會有很多話題,沈黛又容易心軟,是不是江臨淵故意和她聊起小時候的事情想要套近乎,而沈黛那個小傻子看見鈎就咬?
腦中胡思亂想了一堆,謝無歧腳下只滞了幾秒,便擡腿面色冷凝地朝沈黛的方向而去。
沈黛此刻腦中也是一片混沌。
歡喜釀麻痹了她的危機意識,她只覺得遠處有一個二師兄,近處也有一個二師兄,多出來的那一個是什麽?隐分身嗎?
還在茫然,那個多出來的影分身就帶着一身低壓地站在她面前了。
謝無歧拿起她面前的酒壇。
“喝酒了?”
他一只手就拿起了沈黛需要雙手抱着的酒壇,放在鼻尖聞了聞。
“還是浮花島的歡喜釀。”
酒壇不輕不重地落在石桌上,啪的一聲,迷迷瞪瞪的沈黛被驚得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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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會享受啊。”
江臨淵淡淡擡起長眸,喜怒難辨的視線在半空中與謝無歧交彙。
沈黛要是沒喝酒,肯定能感覺現在氣氛的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但她現在已經喝了歡喜釀,感知能力遲鈍了百倍,所以她還能摸摸腦袋,傻呵呵地跟謝無歧坦白。
“嗯嗯,二師兄連這個也能一聞就聞出來啊,真厲害,這個好喝,你也嘗一口?”
謝無歧面無表情地一手摁住了壇口,轉頭看向江臨淵:
“這酒是你給她喝的?你不知道她幾歲?”
“不是。”
“哦?這歡喜釀一壇值千金,且有價難得,方才我見你們純陵十三宗的那位衡虛仙尊還在同浮花島重羽族的人閑聊,我還以為是你拿了這歡喜釀,就迫不及待地拿來灌醉我師妹,好達成你那些見不得人的龌龊心思呢。”
見不得人。
龌龊。
江臨淵眼皮跳了跳,有一瞬間露出了被人戳中心思的尖銳。
他擡眸不悅地盯着謝無歧。
“謝仙君,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沈黛是與我從小一起長大的師妹,她與我的家人無異,我們之間究竟是誰有見不得人的龌龊心思,還不一定呢。”
聽到從小一起長大,謝無歧的笑意沉了沉。
但他仍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輕狂模樣。
“從小一起長大,家人,好啊,我倒想知道,你心裏究竟是藏着怎樣的心結,你的問心鏡中才會倒映出我師妹十年後的模樣。”
此言一出,江臨淵又無話可說了。
他翻遍古籍,也未能弄清他問心鏡中幻境究竟是真是假。
但顯而易見的是,他被問心鏡幻境中自己的情緒所感染,他的悔恨,他的愧疚,他的不甘,還有……
還有二十七歲的他說:
若我有一天大道得證,我希望站在我身邊的那一個人是你。
我想護你一世平安,你可願意?
已經出落成大人模樣的沈黛牽着他的手,滾燙眼淚一滴滴落在他手背,她那樣開心,那樣鄭重地告訴他——
她願意。
願意得不得了。
江臨淵無法将那種複雜的感覺從心頭輕易抹去。
“……這與你無關。”江臨淵避而不答,“這是我與師妹的事情,沒有和你交代的必要。”
江臨淵越是這樣說,謝無歧的腦海中的猜測就越發離譜。
他這樣欲言又止的表情,到底是有什麽不能說的?難不成還能比他想象得更過分?
一想到更過分的,謝無歧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最後眸中戾氣翻湧,從齒縫中擠出兩個字:
“禽——獸——”
江臨淵:?
他在腦補什麽東西?
謝無歧與江臨淵兩人劍拔弩張,沈黛在一旁卻聽累了。
她現在心情很好,并不明白他們在争執什麽,只覺得這個世間非常美好,天氣剛好,風也溫柔,很适合睡一覺。
但是地上太髒,桌子太硬,看了看去,只有謝無歧那只摁在酒壇口的手比較舒服。
沈黛把腦袋放了上去。
“……幹什麽。”
謝無歧垂眸,像是餘怒未消,沒什麽表情,但語氣卻并不冷硬。
“真想喝酒,我帶你偷偷背着師尊喝就是了,找他做什麽?現在知道撒嬌,晚了。”
“不晚。”酒喝多了就是容易想睡覺,沈黛閉着眼睛答,“二師兄你人好,不會生我氣的。”
突然還被發了一張好人卡,謝無歧氣笑了,頓了頓,又惡劣地拉長了尾音:
“哦?我好嗎?那我和江臨淵比,誰更好?”
江臨淵霍然擡頭看向謝無歧,眸中比方才更添了幾分無名火。
他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氣什麽。
是氣謝無歧拿自己與沈黛做比較,還是氣他其實在聽到這個問題時就有種已經知道答案的下意識回避?
還好沈黛沒有直截了當給出答案,她心情平和地回答:
“二師兄,人的痛苦往往就是因為跟人比較而産生的,這種問題不好。”
江臨淵緊繃的肩膀松了些。
然後下一秒,他就又聽沈黛道:
“更何況,人要向上看,你為什麽要和差的比呢?”
江臨淵:……
謝無歧冷了好一會兒的臉終于如冰層融凍。
“是啊。”
他桃花眼淡淡一掃,掠過江臨淵陰晴不定的臉,長眸聚起星星點點的笑意。
“不比了,我跟他人狗有別,贏了也勝之不武,你也離他遠點,你們之間仙畜有別呢。”
“謝——無——歧——!”
江臨淵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你做什麽!”
謝無歧還未開口,沈黛率先起身搖搖晃晃擋在他面前,歡喜釀的效果還在,因此她說話也有些神神叨叨:
“不要吵架,不要拔刀,世界這麽美好,你這樣不覺得很煞風景嗎?”
江臨淵額頭青筋跳起,壓着怒火同沈黛說:
“你沒聽見他方才說什麽嗎?是他先挑釁的。”
……有嗎?
沈黛扭頭看謝無歧,對方很快擺出一副無奈模樣:
“師妹,你前師兄是不是因為我剛剛誤會他給你酒喝所以生氣了啊,你前師兄真記仇,不像我,我只是擔心你而已。”
江臨淵:……你他媽,适可而止。
筆直的沈黛這一次又忘了上回的教訓,毫無懷疑地信了謝無歧的話,有點不滿地對江臨淵道:
“是啊,二師兄只是擔心我,而且我剛剛把你錯認成二師兄,你也沒有立刻反駁我,害得我丢人,我們就算扯平了。”
謝無歧:“……等等。”
他指着江臨淵:
“你剛才把他認成我了?”
沈黛老老實實低頭道歉: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認錯的。”
謝無歧聽了其實并沒有生氣,想到沈黛剛才是因為把江臨淵認成了他,才和他有說有笑,他心裏其實還挺高興的。
少年人的那點争個高低的好勝勁得到滿足,謝無歧伸出一根手指頭戳在沈黛眉心。
催動靈力,替她将體內酒氣逼出幾分。
沈黛剛覺得腦子稍微清醒一點,就見一雙潋滟勾人的桃花眼抵在她眼前,眼尾上揚,說出的話也帶着幾分笑。
“現在知道誰是二師兄了嗎?”
是她認錯了人,沈黛不太好意思地點點頭:
“知道知道,下次不會了,二師兄你還生氣嗎?”
謝無歧顯然已經不生氣了,畢竟問題最大的還是對面那個狗賊。
呵,原來是冒充他和他師妹套近乎,虧他做得出來。
不過此刻見江臨淵陰沉着臉,顯然是面子不太過得去的樣子,謝無歧心中痛快幾分,也不欲糾纏下去,省得待會兒他要是沒忍住揍了江臨淵,豈不是還幫他賣慘。
想到這裏,謝無歧直起腰,故意不露分毫地對沈黛說了句:
“還有點,看你之後表現吧。”
說完就将沈黛沒喝完的那一壇歡喜釀藏進了自己的乾坤袋裏。
江臨淵站在原地,原本已做好了與謝無歧再起争執的準備,卻不想他就這樣幹脆利落地擡腳走人。
而沈黛跟在他後面,把他的話當了真,苦惱地想着怎麽哄她師兄開心。
“二師兄我不是故意要認錯人的,真的真的。”
“二師兄你想吃桃片糕嗎?師尊說太玄都城中有家桃片糕好吃,待會兒我們去買好不好?”
“對了,上次二師兄你在問心鏡裏叫我姐姐,我也不能白白占了你的便宜,這樣吧,我也叫你幾聲哥哥我們扯平好不好?”
“哥哥?二哥哥?”
謝無歧背脊僵了僵,耳根染上點熱,他無奈掩面:
“誰教你這個的……不許喊了。”
庭院裏秋風瑟瑟,将兩人的對話一句一句送入他耳中。
江臨淵轉頭就快步回了雲渺臺,雲渺臺上筵席已至尾聲,許多宗門弟子便借機相互切磋,陸少嬰見江臨淵回來,便招手對江臨淵道:
“師兄你回來啦,有好幾個別宗弟子想要找你切磋,我剛準備幫你回絕……”
“不必。”
江臨淵提劍上了雲渺臺,草草與對方見過基本禮節之後,便揮劍毫不留情地朝他而去——
上品法衣被江臨淵瞬間斬斷衣擺,對方驚了驚,見江臨淵一個切磋也如此認真,忍不住不滿道:
“江仙君今日火氣挺大啊。”
江臨淵沒說話。
他腦中還停留在放在轉身前的最後一幕上。
紅衣的小姑娘圍着那玄衣少年打轉,她道歉得認真,沒有注意到身旁的玄衣少年眼簾半垂,唇邊噙笑,分明是早就不生氣的樣子。
她酒還未完全醒,走着走着會踉跄一下,玄衣少年便幹脆把她撈到背上,背着她慢悠悠地往回走。
兩人的背影看上去溫馨又安寧,是路人看了都會會心一笑的模樣。
江臨淵看着兩人的背影,只覺得——
刺眼。
鑒于喝醉酒的沈黛已經在太玄都的客舍裏睡下,謝無歧和方應許開始想辦法給沈黛打掩護。
謝無歧:“我就假裝我喝多了,然後師妹留下來照顧我,你也去跟師尊說你想家了,一起留下來住一晚再回去。”
方應許:“?誰想家了?我不說。”
謝無歧:“你不說等師妹行了我就告訴她,下次買好吃的不帶你的份。”
方應許:“……”
在謝無歧的威逼利誘下,臭着一張臉的方應許最後還是捏着鼻子去蘭越面前說了這番借口。
蘭越看上去像是信了,又像是沒信,但到底還是沒多說什麽,還對方應許說多留幾天也無妨,重霄君也應該很想他。
方應許讓他別說了,他聽了覺得惡心。
沈黛在客舍裏睡了一下午。
半夜醒來,聽外面秋風瑟瑟,銀杏葉落滿一地,她平日不睡覺,今天已經休息足夠,在床上坐了一會兒回憶了自己的荒唐行為。
……她今天都幹了些什麽啊。
沈黛捧着臉苦惱了一會兒,最後決定去專心清修來掩蓋尴尬的回憶。
太玄都弟子的修煉之地就在白日的雲渺臺上,此時已過子時,若是在阆風巅,必然是夜深人靜,連狗都沒一只。
然而在太玄都,子時的雲渺臺上四處可見刻苦修煉的弟子,場面之震撼,讓沈黛難得地回憶起來高三晚自習的盛景。
燃起來了!
這就是平凡努力人的天堂吧!
相較之下,阆風巅簡直就是一群日常慢悠悠修煉的保送生,悠閑得好像養老院。
“沈仙君。”
沈黛剛要加入他們,忽然聽身後有人喚她。
“……重霄君?”
更深露重,重霄君剛檢查了一遍護山結界,準備折返時恰好見沈黛來了,他有些意外地開口:
“來這裏修煉?”
沈黛忽然有種去別人學校蹭課被發現的窘迫,不好意思道:
“嗯……可、可以嗎?我不知道能不能随便亂走,不行的話我就回去……”
重霄君一貫嚴謹古板的臉也松了些。
“不必拘束,太玄都山門大開,不會有趕客的道理。”
重霄君用一種看小輩的欣慰眼神看着沈黛,聲音低了幾分:
“你此次失了金丹,我本欲補償你一些天階法器和上品靈丹助你重新修煉,卻聽蘭越仙尊說,你覺醒了天生仙骨?”
沈黛點點頭。
重霄君擡手探查沈黛靈脈靈核,若是粗粗查看,她金丹被毀,靈核破碎,放在修真界就是十足十的廢人一個。
但若是順着她脊骨探查,便會發現她的仙骨替代了靈核,為她不動聲色地牢牢鞏固靈力。
“很好。”重霄君贊賞地看着沈黛,“天賦卓絕,勤奮刻苦,在神仙塚時照應同門,面對伽岚君也能保持鎮定,心性至純,沈仙君,來日仙盟建成,我很期待你的表現。”
沈黛霍然擡眸:“仙盟?我?”
“沒想過嗎?”重霄君負手而立,望着遠處山麓盡頭,“沒關系,你還有時間可以慢慢想,不過留給我們的時間也并不多了。”
如果按照前世的時間,還剩不到十年。
沈黛心中一凜,認真答:
“我會好好修煉的。”
重霄君颔首,擡腳走出幾步,又回頭問沈黛:
“蘭越仙尊同我說,阿應留下來,是他自己說想家了?”
沈黛下意識想要解釋,可月色下,重霄君沒了白日在雲渺臺上統領仙門百家的凜然威儀,此刻看上去就仿佛是任何一個普普通通的父親,沈黛到了嘴邊的話又有些遲疑。
“……是的。”
方應許也确實說了這話,所以,這也應該不算是在撒謊吧?
沈黛那點小心思必然不可能瞞過重霄君的眼睛,他很淡地笑了笑:
“沈仙君,平日裏,多謝你照顧阿應了。”
沈黛受之有愧,從來都是她被大師兄照顧的,她什麽時候照顧過大師兄呢?
不過重霄君轉頭離開的時候,沈黛似乎隐約聽到了幾聲悶悶的咳嗽聲。
重霄君病了嗎?
化神期的修士也會生病的嗎?
沈黛忽然聯想起前世太玄都的覆滅,她未能親眼看到,只聽說重霄君敗得轟轟烈烈,雷鳴電閃在太玄都頂上咆哮了整整十日,無數太玄都弟子一同見證了修真界頂梁柱的倒下。
可以說,修真界的潰不成軍,就是從重霄君倒下那一日開始的。
于是從太玄都回去之後,沈黛就日日夜夜在方應許的耳邊念叨:
“大師兄,上次在雲渺臺吃的松鼠桂魚真好吃,別的地方都沒有那個味道,你想吃嗎?聽說太玄都這個月又開法會了,我們讓師尊帶我們去蹭飯怎麽樣?”
方應許:?
“大師兄,你聽歌嗎?我家鄉有一首歌叫《常回家看看》,你想聽嗎?想聽我唱給你聽。”
方應許:??
他也不知道沈黛是哪根筋搭錯了,本來不打算理會,不過聽沈黛唱歌,剛起了個頭他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連忙打斷:
“你要想聽曲,我們去山下的茶館,那裏的南曲班子不錯,你想聽什麽都有。”
沈黛不依不饒,終于問出了一個她憋了很久的問題:
“大師兄,你為什麽不回家啊?”
這次方應許沉默了許久,久到沈黛都以為他不會搭理自己的時候,才聽他淡淡道:
“有我母親在的地方才是家,有他在,太玄都只是我出生的地方,算什麽家。”
聽這個口風,這裏面必然是有什麽不足為外人道的秘辛。
沈黛不喜歡打聽別人的秘密,但又着急想知道重霄君前世為何會落敗得那麽快,憋了半天只能說:
“我上次……聽見重霄君咳嗽了,他那麽厲害,咳嗽一定不是什麽小事,大師兄,抛去個人恩怨,重霄君要是有什麽事,對修真界也損失巨大……”
“我知道了,我跟師尊說,讓他去關心總行了吧?”
方應許這樣說完,又将太玄都送來的禮一一給沈黛打開看了。
“他對你倒是挺賞識,這些東西應是從他自己私庫裏拿出來的,能助你更快築基結丹,他這樣培養你,必然有他的謀算,你也別跟他客氣,若是還有不夠的,我再給你添。”
沈黛看着那幾匣子琳琅滿目的靈丹仙草,這些再加上之前雲夢澤給的,還有梵音禪宗、蓬丘洞府、生死門以及純陵十三宗随的謝禮,其中一部分是給謝無歧的,他只挑了幾樣,剩下的都給了沈黛。
她現在手中的資源,供養一個小宗門都不成問題,更何況全堆在她自己身上。
這要是一股腦全用了,哪怕是個五靈根的修士,也能靠氪金氪成一個金丹修士了。
身負這麽多人的關切,沈黛不敢懈怠,很快便與蘭越仙尊商量了閉關事宜。
謝無歧也不是不贊同她閉關,只是聽她說準備閉關兩年,還是忍不住皺了皺眉:
“……兩年是不是也太久了?你才多大,兩年苦修,受得了嗎?”
蘭越揣着手笑眯眯道:
“黛黛是個心智堅韌的孩子,她和你們這些睡到天亮才起床,中午還要午睡的懶師兄可不一樣哦。”
謝無歧&方應許:……
眼看沈黛決心已定,謝無歧與方應許也不便再阻攔,只不過想着沈黛要在她那個洞府裏閉關兩年,又怕她寂寞無聊,便準備扛着鋤頭,給她院子裏挖一個大水池,養些魚之類的。
哪怕不做觀賞,餓了抓來烤了也不失為一種樂趣嘛。
只是他們沒想到,就在沈黛閉關的前一日,他們一跨進沈黛的房間,就發現了與往日的不同之處。
屋內牆上、門上、窗戶上,都挂滿了紅底白字的條幅,上面寫着——
“生時何必久睡,死後自會長眠!”
“辛苦兩年,幸福一生!”
“提升一層,幹掉千人!”
“不苦不累,修仙無味,不拼不搏,修仙白活!”
…………?
謝無歧木着臉問:“師妹,這些都是什麽?”
沈黛踩在高凳上,剛挂完最後一條橫幅,聽謝無歧這麽問,她撓撓頭不好意思地笑道:
“橫幅啊,我習慣了,就是覺得這樣比較……有那個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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