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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瑾瑜的出現,引起了修士中一陣短暫的轟動,不過很快,這轟動又被陸停霄和秦頤的陸續出現給轉移走了。

畢竟在這修真界,實力還是所有人最看重的。

而這次比賽,唯三的練氣七層,兩個都在陵陽城,自然備受矚目。

不過大部分人都對陸停霄有一定程度的認知,更好奇的是秦頤。

秦頤出現的時候,修士們就都忍不住竊竊私語,覺得秦頤身上的氣場穩固但有些古怪,難道是修的什麽不正常的功法?

這些人議論的時候并沒有刻意收聲,畢竟大部分的他們都是出自于世家,打心眼裏其實就瞧不起秦頤這樣的散修。

他們不收聲,秦頤自然也聽見了他們的議論,但這時秦頤十分平靜,徑直走到陳鼎元面前,便對陳鼎元道:“陵陽城沈家,三個名額。沈清岸,土靈根,練氣六層;慕飛,金靈根,練氣五層;秦頤,火靈根,練氣七層。”

秦頤嗓音淡淡的,但這話一出口,立刻就在衆修士中掀起了軒然大波。

衆人立刻議論了起來。

“不會吧?那個慕飛不是秦頤的窮兄弟麽?沈家瘋了吧?”

“而且他們三個居然都是單靈根,這怎麽可能?”

“沈清岸的土靈根還算常見,畢竟雞肋,又是世家子弟。可那個慕飛和秦頤,兩個普通散修,得是什麽樣的父母才那麽湊巧生得出來啊?”

“哼,你們都太天真了,沈家怎麽可能蠢?八成是跟秦頤還有那個慕飛簽了協議,要他們把沈清岸送進前五呢。也只有慕飛和秦頤這種散修才能受他們沈家控制啊。”

這個論斷一出,衆人立刻恍然大悟。

畢竟這次比賽,就算進不了前五,也還是能有一個外門弟子的份額保底。

秦頤和慕飛算是白撿了兩個名額,當然心甘情願為沈家賣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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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們都不知道,沈清棠下的,其是一盤更大的棋。

·

漸漸的,衆人的議論聲越來越烈,還是陳鼎元看不下去,給了秦頤三人玉牌,便冷冷咳嗽了一聲:“時間不多了,諸位還是不要多話了,趕快做好比試準備吧。”

陳鼎元這個築基七層,甫一開口,嚴肅沉凝的氣場一下子就壓了下來。

衆修士們頓時雅雀無聲,不敢議論了。

秦頤見到這一幕,赤色的眸中略略泛出一絲冷光,一言不發地就轉身朝比賽入口走了過去。

在這個時候,他忽然真的意識到只在陵陽城稱王稱霸根本算不得什麽,外界的威脅比你想象中的多得多。

看來這次,他就算不為了沈清棠,也必須拿到那個頭名了。

又大概過去一炷香的時間,所有修士都檢驗登記完畢,陳鼎元便一躍而起,揚手一揮,扔出一個令牌擲向了空中。

令牌接觸到空氣,瞬間發出七彩的光芒,漸漸的,令牌消失,空中卻出現了一個碧綠色的旋渦。

正是這次比試用的小秘境。

陳鼎元這時負手立在半空中,一襲黑衣獵獵飄舞,身上的威壓顯得異常龐大渾厚,一改最初那從容寬厚的模樣,真正帶出了幾分大能的風姿。

這時他居高臨下,便沉聲對參加比賽的修士們道:“比賽規則先前已經發到了你們手中,但在此,我還是要再強調一遍。”

“秘境之內,不許殺人。一旦發現有弟子生機消失,秘境立刻關閉,你們所有人都會失去此次比賽的資格。”

“獲得比賽積分的方法,只有兩種,一種是收集秘境中的妖獸和靈植,一種是搶奪其他參賽選手的玉牌。而一旦玉牌被搶奪,視為你個人比賽結束,直接傳送出局,都明白了嗎?”

參賽的修士們紛紛附和,表示明白了。

陳鼎元點點頭,就緩緩從空中降下,道:“好了,比賽開始。”

陳鼎元話音剛落,幾道身影便飛快地進入了那道旋渦之中,而很快,其他的修士們也争先恐後朝着旋渦搶了進去。

等所有修士都走完,偌大的場地頓時變得冷寂了起來。

除了陳鼎元這次帶來的幾個助手,剩下的就是馬車中陪同前來的家屬了。

因為每次比賽都有規定,築基期以上的家屬不得前來陪同,防止發生鬥毆事件,所以陪同而來的家屬,基本都是練氣級別的。

陳鼎元忙了一個早上,這時正有些倦怠,腹中也覺得略有饑餓,就對帶的幾個外門弟子道:“你們幹糧帶了嗎?”

那幾個外門弟子連忙捧出随身帶着的幹糧。

但陳鼎元看了一眼他們送出來的幹糧,就覺得噎,不由得眉頭一皺,嫌棄道:“讓你們帶幹糧,你們還真帶這麽幹的?誰吃得下去啊?”

幾個外門弟子面面相觑。

就在陳鼎元一臉無奈地擺擺手,打算讓他們拿點水湊合先喝着的時候,一個十分柔軟溫和的嗓音輕輕響了起來。

“前輩,我這有煮好的酒釀湯圓和雞湯小馄饨,都是溫熱的,前輩若是不嫌棄,可以來嘗嘗。”

陳鼎元其實沒少被人奉承過,這種場面也見得挺多,但這是頭一次他覺得這嗓音和語氣都十分悅耳——仿佛只是真心請他吃飯一般。

陳鼎元不由得扭頭看了過去。

然後他便看到一襲溫潤白衣提着一個紅木琺琅掐絲食盒低頭掀開車簾,從沈家的馬車中走了下來。

一擡眼,四目相對,陳鼎元迎上了一抹極為溫柔的笑意。

心頭一動,陳鼎元不由自主地就迎了上去。

·

小秘境內

秦頤,沈清岸還有慕飛三人,利用沈清棠教給他們的方法,很快就聚在了一處。

三人聚在一處的時候,同時松了口氣。

沒想到這秘境傳送果真是随機的,還好沈清棠早做了準備,給了他們三人一人一根引路香。

要不然他們三人聚不到一起,很容易就被各個擊破了。

秦頤這時摩挲了一下指腹,便擡頭朝前方看去,淡淡道:“前面東南方十裏開外,有一只厲害的兇獸,要去拿下麽?”

沈清岸微微一怔,還沒等他懷疑,秦頤就已經又解釋道:“我跟小飛常年獵獸,懂得一些識別妖獸的方法。”

沈清岸聽了解釋,疑慮頓消:“那就去吧。如果他們沒有什麽特殊的方法,現在這個時間恐怕還沒聚集到一起,我們有先機。”

秦頤再不多說,稍一點頭,就縱身掠了出去。

沈清岸和慕飛緊随其後。

秘境之內,除了密林,還有沙漠,還有各種迷障和扭曲的小路。

可秦頤卻仿佛提前看過了地圖一般,就這麽在二人前方絲毫不停頓地飛掠,飛快地繞過了無數障礙物,大約只花了一盞茶的時間,就把沈清岸和慕飛帶到了那只兇獸存在的地方。

沈清岸本來還對秦頤認路的能力有些懷疑,畢竟他們雖然有地圖,可實地辨認起來跟地圖還是差距。

可現在看來,倒是他想多了。

秦頤這匪夷所思的認路能力,恐怕不需要地圖,也能找到這。

沈清岸心悅誠服。

而這時,秦頤往那兇獸處看了看,便道:“是三眼狻猊,視覺敏銳,嗅覺敏銳,等會大家小心。”

沈清岸點點頭,正想說既然如此,那他們現在是不是離得太近了,容易被發現。

可奇怪的是那三眼狻猊就趴在那,似乎絲毫都沒有發覺他們的存在。

接着,秦頤一句話,又解開了沈清岸的疑惑:“這是下風處,它聞不到的。”

“動手吧。”

沈清岸微微一怔,秦頤和慕飛卻已經縱身躍了出去。

等沈清岸回過神來的時候,秦頤和慕飛已經動手了。

秦頤此時最先一步,扔出了一圈不知道是什麽的藥粉,再揚手一揮,頓時,那三眼狻猊的周圍一圈便騰起了一大片熊熊燃燒的烈火。

三眼狻猊極為怕火,頓時在那圈中瘋狂嚎叫,游走不定。

慕飛這時看準機會,掌心迅速便凝結出一柄長長的宛如尖刺一般的利器,當頭就朝着三眼狻猊紮了下去!

三眼狻猊生有三眼,十分狡猾,這時見到慕飛手中利器刺下,頓時就敏捷地朝一旁避開。

可接下來發生的一幕,別說是三眼狻猊自己,就是沈清岸也震驚了。

原本看上去可以避開的利器尖端,忽然就在慕飛的操控下又分出無數條細刺來,不偏不倚,正好在三眼狻猊閃避的當口紮中了那三眼狻猊的眼睛。

頓時,三眼狻猊爆發出一聲怒吼!瘋狂掙紮了起來。

說時遲那時快,秦頤就在三眼狻猊發狂想要甩開慕飛刺下去的那些金刺,他縱身躍進了火圈,一掌劈在了三眼狻猊頭頂!

三眼狻猊哼也沒哼一聲,就這麽倒了下去。

整個獵獸過程,幾乎只花了半盞茶的時間。

直接把沈清岸給看愣了。

到這時,沈清岸才意識到,秦頤方才解釋的關于三眼狻猊的特性根本就是說給他一個人聽的……

直到秦頤擡手熄滅了火圈上的火,開始利落地剖出三眼狻猊的金丹時,沈清岸才堪堪回過神,默默走了過去,有些赧然地低聲道:“抱歉,方才都沒幫得上忙。”

秦頤目不斜視,淡淡道:“各有所長罷了。”

沈清岸微微一怔,心頭倒是多了幾分安慰。

秦頤不居功自傲,這心性倒是真的挺好。

很快,三眼狻猊的金丹被秦頤剖出,秦頤擦去手上的血漬,就先把金丹收了起來。

沈清岸見到秦頤并沒有吧三眼狻猊屍體收起來的意思,不由得就提醒秦頤道:“這些也可以積分。”

秦頤看了看沈清岸,唇角淡淡勾了一下:“不急,先留在這,守株待兔吧。”

·

一開始,沈清岸還不明白秦頤說的守株待兔是什麽意思。

可接下來發生的事,就讓沈清岸徹底懂了。

秦頤把那三眼狻猊的屍體拖到了上風口,頓時,兇獸特有的血腥氣就這麽蔓延了開去。

接着,秦頤又給三人找了一處隐蔽的地方藏起來。

果然,三眼狻猊這個等級的兇獸還是各種意義上的招人喜歡。

很快,就不光吸引到了嗅到血腥氣的其他妖獸,還吸引了一堆趕來的修士。

躲在暗處的沈清岸:好家夥。

不過秦頤沒開口,沈清岸也自覺地沒有暴露在——他現在已經猜到了秦頤的計劃,心裏除了佩服,也對秦頤多了幾分另眼相看。

以前他總覺得秦頤實力好,但書讀得未必多,可現在看來,人若是聰明,做什麽都厲害啊。

大約半個時辰過去,兇獸和修士們先厮殺了一輪,等到他們殺得差不多了,秦頤便帶着慕飛從天而降,滅了妖獸。

那些修士們本來還以為遇到了救星,結果秦頤卻看着他們淡淡道:“不想挨揍就把玉牌拿出來。”

修士們:……

可看着秦頤,慕飛和沈清岸的等級,他們自知沒了希望,又不想挨揍,只能委委屈屈地把玉牌交了出來。

秦頤接過玉牌,就直接注入自己的靈識,抹除了上面其他修士的痕跡,秘境感知到這一切,就把那些被抹除了痕跡的修士給自動傳送了出去。

下一輪,秦頤仍舊按照這個套路。

而且這一次,堆積了更多的妖獸,血氣愈發兇悍,引來的,就不止是練氣五層的修士了,不少練氣六層的也朝這邊靠近了過來。

沈清岸見狀,心頭有些激動也稍微有些忐忑。

萬一陸停霄和祁長星都被引過來了,只怕就麻煩了。

但看着秦頤一臉淡定的模樣,沈清岸又覺得這不該是自己擔心的。

他們一個練氣七層,一個練氣六層,一個練氣五層,即便打不過,難道撿漏還撿不過麽?

·

秘境外

陳鼎元吃了個肚兒圓,這時就坐在沈清棠對面,摸着肚子,感慨道:“沒想到你們這種小地方也有如此清鮮的吃食啊。”

沈清棠垂眸淡淡笑了笑:“前輩謬贊了。”

陳鼎元剛才吃東西的時候跟沈清棠聊了不少,發覺沈清棠的見識之廣,氣度之不凡,在這小地方實屬罕見,可卻只有練氣三層。

看着沈清棠清麗溫和的面龐,陳鼎元不由得對沈清棠身份有些好奇,正想多問兩句,這時就有一堆修士被哭喪着臉傳送了出來。

陳鼎元見狀,眉頭微微一皺,忍不住道:“怎麽這麽快?”

他也參加過不少次招生,但還是頭一次見到這麽多人一起被搶了玉牌送出來的。

那些修士聽到陳鼎元這句話,不由得有些沒臉,正想灰溜溜地逃走。

結果陳鼎元卻出于好奇,問了一句:“是誰拿了你們的玉牌,祁長星麽?”

他猜測祁長星也是合乎情理,畢竟在他看來,也只有祁長星有這個實力,更別說祁家另外兩個去幫祁長星的還都是練氣六層。

可陳鼎元這話一出口,那一群修士面面相觑,卻都搖了搖頭。

陳鼎元頓時有些詫異了,忍不住就追問道:“不是祁長星,還能是誰?”

那一堆修士糾結了一會,終于有人低聲道:“是秦頤。”

這三個字一出口,陳鼎元第一時間雖然想起來是誰,但還不太能對得上號。

正當他準備細細想想的時候,卻忽然看到一旁的沈清棠悄然露出一點欣慰的笑意。

陳鼎元心頭一動,立刻便記起來這秦頤也是用的沈家的名額,想必沈清棠是認識的。

接着他便露出一點饒有興趣的表情,問沈清棠道:“這秦頤看起來其貌不揚,沒想到實力不錯。是你們沈家人?但他卻不姓沈,是你們沈家的門客麽?”

沈清棠微微一笑,坦然道:“承蒙前輩謬贊,秦頤正是晚輩的道侶。”

陳鼎元驟然怔住,不過很快,他就一拍大腿道:“妙啊。”

沈清棠靜靜看他,有些不解。

陳鼎元笑了一笑道:“有你這麽聰明的道侶,想必他也差不到哪去。”

沈清棠垂了垂眼,有些不好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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