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聽到沈清棠這句話,秦頤和沈清岸對視一眼,神情同時變得嚴肅起來。
而如同沈清棠猜測的一般,林瑾瑜也确實是找到了副作用最小的洗靈根方法。
這時,林瑾瑜一襲火紅的婚服,一個人靜靜坐在婚房內,眸光冰冷地握着掌中的傳訊玉牌。
在得知秦頤安然無恙地回到沈府的消息,林瑾瑜的一顆心沉了又沉。
真是奇怪,為什麽沈清棠和秦頤能幾次三番地逃出他的算計,甚至越變越好,明明他才是主角啊?
沒錯,林瑾瑜也是個穿書者。
但他的性格卻遠比原書中的林瑾瑜的性格要偏執,心機深重。
現在的林瑾瑜對于書中林瑾瑜的許多做法十分不屑一顧,他認為既然已經掌控了先機,那麽就該早些把自己的實力提升上去,以防日後出錯。
所以林瑾瑜從很小的時候,就開始嘗試洗靈根了。
一開始他拿靈植實驗,後來,他拿人實驗。
實驗了多次之後,林瑾瑜終于找到了幾種即便大量吸收也不會有太多副作用的上品和極品靈植。
通過這個,他把自己洗到了地品木靈根。
但要再上一層就有些難度了,天品木靈根的要求是毫無雜質,雖然林瑾瑜吸收的那些靈植都是副作用極小的,但仍舊不能完全純粹地跟他本身力量相融合。
林瑾瑜猜測,他必須再吞噬幾個真正的天品木靈根才能更上一層樓。
可哪來的那麽多天品木靈根?
直到,他看到了沈清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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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個時候,林瑾瑜才恍然意識到,原著中的主角恐怕也是吞噬了沈清棠的力量才成功洗成了天品木靈根。
呵,這該死的書,語焉不詳,真是讓他走了不少彎路。
只是林瑾瑜沒料到,即便有了主角光環,即便有了超前預知的能力,可這幾次同沈清棠和秦頤等人對上的時候,他卻屢屢被壓制。
真是奇怪……難道他們當中也有穿書者?
想到這,林瑾瑜心頭微微一沉,有些坐不住了。
可就在這時,一襲婚服的陸停霄滿身酒氣,跌跌撞撞地走了進來。
見到這樣的陸停霄,林瑾瑜面上不由得便顯出幾分嫌惡之色,但他還是迎了上去。
陸停霄此刻心情顯然也不佳,本來今日也算是個好日子,沒想到沈清岸中途搶親,卻又半路逃跑,把結道大典搞得一塌糊塗,實在是讓他難堪極了。
可當着林瑾瑜,他也不好發作,只能強忍了下來。
這時,林瑾瑜上來扶着他,皺眉道:“怎麽喝了這麽多酒,不是讓你不要喝太多麽?”
“你嫌棄我了?”陸停霄冷冷看着林瑾瑜。
林瑾瑜面色沉了沉,淡淡道:“你喝多了,去醒醒酒吧。”
林瑾瑜這冷淡的态度,愈發激起了陸停霄心頭的火氣,陸停霄臉色一變,沖上來就想按住林瑾瑜,将人弄到床上去。
他都忍辱負重了這麽多,林瑾瑜憑什麽這麽對他?
而陸停霄這麽一沖動,林瑾瑜臉色頓時變得難看極了,他眸中不由得閃出幾縷殺意,但最終,他還是停了下來,只是擡起眼,靜靜看向了陸停霄。
陸停霄本來已經釋放出了威壓,可已對上林瑾瑜那雙漂亮,又閃着幽微綠光的眸子,瞬間神情就變得飄忽不定起來。
林瑾瑜這時就扶着陸停霄的肩膀,淡淡道:“乖,去睡吧。”
陸停霄看着林瑾瑜的眸子,一言不發地轉過頭,就靜靜去了床上,和衣睡下了。
林瑾瑜冷眼看着陸停霄躺下,便順手扯下了自己的婚服,扔到陸停霄身邊,自己則是悄無聲息地轉身出去了。
·
沈家
沈清棠約略隐瞞了一些事實,就将林瑾瑜和林家的事告訴了沈霆。
沈霆震怒。
可因為幾人被偷襲時都沒有證據,所以此刻也不能光明正大的去林家讨個說法。
不過既然知道是誰在背後作怪,那日後林家想再暗算他們,也就沒那麽容易了。
沈清棠就寬慰沈霆道:“父親不必擔心,青玉劍宗的管理也不算太嚴,一年也能回來一次,到時我們時常回來,您也修煉好了,他們自然不敢亂來。”
當然,最關鍵的,沈清棠沒有說出來。那就是罪魁禍首應該是林瑾瑜,只要林瑾瑜不在陵陽城,林家便算不上什麽威脅了。
沈霆本來還因為林家的事有點想發火,但這會聽到沈清棠這麽一說,他便又有點郁郁寡歡了。
不是為了林家的事,而是兩個兒子和兒婿都要走了,沈家就剩下他跟夫人,也真是一下子冷清了好多。
沈清棠看出沈霆的想法,這時就笑笑道:“其實父親,你要想開,若是大哥進了內門,五年之內表現好,你跟母親又都能進階築基,是可以申請遷到青玉城中去的。”
“到時候我們一家人不是又在一起了嗎?”
沈霆聽到沈清棠這話,微微一怔,接着倒又是生出幾分希望來,随即他就果斷道:“棠兒說的是!明日開始,我就督促你母親修煉。你母親性格聰慧,就是太愛偷懶了些,她要是上心,築基應該也不成問題。”
“還有清岸,你去了可要好好修煉,不能拖你母親後腿啊!”
沈清岸咳嗽了一聲道:“放心吧爹,我肯定會努力的。”
沈清棠微微一笑:“父親放心,青玉劍宗人才濟濟,哥哥要是再不努力,不說接不到你們,就連自身大事恐怕都解決不了。”
沈清岸:???
沈霆終于笑了出來。
沈清棠寥寥兩句話,一下子讓原本離別前淡淡帶着一點哀傷的氛圍變得又充滿希望,大家一開始總覺得離開了之後或許就只能一年再見一次了,從沒想過別的問題。
可現在看來,如果大家一起努力上進,未來還是可期的。
·
當天夜裏
沈清棠靠在秦頤懷裏,頭一次沒有看話本,只是靜靜将側臉貼在秦頤的胸口,有些不舍地輕聲道:“去了青玉劍宗就睡不了家裏的床了。”
秦頤目光動了動:“你不是不擇床麽?”
沈清棠撲哧一笑,為了撒嬌故意渲染出的一點哀愁氛圍一下子就全散了,徹底破功。
秦頤:?
不過随即,沈清棠又恢複了正色,這時他拉着秦頤的手,便仰起臉認真道:“去了青玉劍宗,入門前幾大院會有長老出來選弟子,如果他們不主動選,便是你們主動拜師。到時——”
秦頤心頭一動:“你是想讓我拜誰?”
沈清棠怔了一下,頓時微笑道:“蘭庭真聰明。”
接着他便徐徐道:“蘭庭你是這次比試的頭名,有優先選擇權,所以我希望你這次選武院的黎長風長老。”
秦頤也沒有遲疑,就道:“好。”
這下子,輪到沈清棠有些不解了。
“蘭庭你就不問問為什麽?”沈清棠從秦頤身上坐了起來,仰頭看他——秦頤居然這麽幹脆地答應了?
秦頤目光微動,伸手輕輕捏了一下沈清棠的鼻尖:“怎麽,難道你還想害我?”
“那當然不會,不過……你不怕我判斷有誤麽?”
秦頤淡淡道:“那又如何?‘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你挑的人即便能力不行,但品行卻不會差,只要品行不差,就夠了。”
沈清棠沒料到現在的秦頤居然如此豁達,先是有些愣怔,接着就不由得釋然地笑了。
秦頤見狀,便問:“怎麽?”
沈清棠靠在秦頤胸口,臉上是藏不住的笑意,這時他就雙眸明亮地輕聲道:“我只是忽然覺得,蘭庭現在越來越有大能的風範了,看來假以時日,元嬰也不在話下。”
秦頤:……
沈清棠倒真是高看他。
這話說的太高,秦頤也不敢承諾。
這時他沉默了一會,抿了一下唇,忽然轉移話題道:“我有一樣東西,要給你。”
沈清棠:“什麽?”
秦頤低頭,認真地從儲物戒裏取出了一樣東西。
當那東西取出來的時候,沈清棠原本含着笑的慵懶神色就慢慢變得嚴肅了起來。
是一具小巧玲珑的骨架。
“這是……”雖然沈清棠隐約猜出了是什麽,但還是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我的獸骨。”秦頤嗓音十分平靜。
沈清棠臉色微變,随即他就搖搖頭道:“這我不能收。”
“你聽我說。”秦頤頭一次露出異常耐心認真的表情。
沈清棠忍着心頭莫名生出的焦慮,皺了皺眉,咬了一下唇:“那你說。”
“這獸骨放在我自己身上才不安全。一旦被抓到,分離出來的獸骨反而更容易被煉化,我的身份也會最快暴露。”
“你拿着更好,萬一出了事,這獸骨或許還能救我一命。”
沈清棠怔住了。
他不知道這裏面還有這樣的關竅,他只知道極品妖獸的獸骨都是被修真界大能所觊觎的。
因為獸骨中藏有一部分妖獸的精魂,若是煉化成法器,比尋常的什麽玄鐵都要厲害許多。
所以越是大能,越對極品妖獸有着瘋狂的追求。
但這麽一分析,秦頤想把獸骨跟他自己分開,也是情有可原。
想到這,沈清棠心頭顫了顫,便伸出手接過了那架漂亮的獸骨,小心翼翼地收了起來。
秦頤看着沈清棠收起獸骨的樣子,眸中莫名閃出一道奇異的光,接着他就低頭,珍而重之地在沈清棠光潔白皙的額頭上輕輕親了一下。
沈清棠本來還在想要把獸骨放在儲物戒的哪個隔層比較隐蔽呢?結果秦頤就親了他一下。
沈清棠抿了抿唇,擡起頭,一下子對上了秦頤那雙此刻變得異常溫柔的眸子。
沈清棠莫名心頭顫了顫,一股異常滾燙特殊的情緒就湧了出來,然後他就忍不住撲上來抱緊了秦頤,貼在秦頤胸口小聲道:“蘭庭對我真好,好想快點好起來啊。”
秦頤聽着沈清棠這句話,呼吸微微一滞,不動聲色地就攬住了沈清棠的肩膀。
可偏偏兩人貼得太緊,沈清棠一下子就感受到了秦頤身上灼熱的異樣。
然後他就忍不住噙着笑擡起頭。
秦頤:……
半晌,秦頤僵硬着臉道:“你下去。”
沈清棠扭了一下,蹭了蹭:“我不。”
說着,沈清棠居然還伸手想去扯秦頤的衣帶——他總覺得秦頤憋太久了也不行啊,少年人,憋久了會出事的,總得解決一下才好。
秦頤感受着沈清棠的動作,臉色驟變,正想抱起沈清棠放到一旁,忽然就見到沈清棠的目光變得十分微妙,扯他衣帶的動作也停了。
秦頤眉頭一皺,下意識地問:“又怎麽了?”
沈清棠沉默了一瞬,慢慢重新系好了秦頤的衣帶。這才仰起頭,有些同情地看向秦頤,輕聲道:“蘭庭,你不用自卑的,我真的不嫌棄你。”
秦頤:???
“你什麽意思?”秦頤忽然嗅到了幾分危險的味道,藏在面具後面的赤色眸子也變得冷了下來。
而沈清棠對于這件事,也有點不好意思,但這時他還是眸光明亮地認真看着秦頤道:“如果……蘭庭就是小怪,那蘭庭豈不是也長了……”
“兩個?”
嗡的一聲,秦頤腦子裏繃緊的那根弦終于斷了。
惱羞成怒的秦頤一把拉起沈清棠還試圖四處游走的手就道:“那是我獸型,你瞎說什麽呢?”
沈清棠被秦頤攥得手腕有些痛,這時卻忍不住默默笑了:“哦~原來是這樣,我明白了。”
秦頤:……
他真的想告訴沈清棠,他人形的時候不是那個樣子。
但他此刻也沒辦法對沈清棠證明。
要怎麽證明?
難道脫了給沈清棠看麽?
秦頤的神情愈發風雲變幻起來。
倒是沈清棠,看着秦頤的表情,反倒是愈發露出了一點‘善解人意’的淡笑,這時他長睫顫了顫,還偏偏湊上去,貼着,親了秦頤的嘴唇一下。
秦頤:?
“不許動!”秦頤沉聲道。
沈清棠果然不動了。
可兩人這時又近得毫無縫隙,秦頤能感受到沈清棠身上散發出的柔軟馨香,沈清棠也能感受到秦頤灼熱的體溫。
沈清棠倒是沒有情不自禁,眸光還異常清澈溫柔,帶着一點細細的狡黠。
只有秦頤,宛如被潑了熱油一般,煎熬得很。
最終,還是沈清棠解了圍,他看出秦頤是着實難堪了,這時就柔柔摟着秦頤的脖子,貼在他側臉處撒嬌道:“好了,我不說了,蘭庭早些睡吧。”
說完,沈清棠還主動從秦頤身上翻了下來,乖乖躺到了另外一側。
秦頤:……
心口莫名感覺空了一點的秦頤竭力閉了閉眼,忍着臉上的熱燙,低聲道:“快睡。”
沈清棠甜甜一笑:“好。”
只是,過了好一會,在黑暗中兩人的呼吸卻都沒有平靜下來。
終于,還是秦頤先忍不住了。
這時他靜靜睜開眼,就望着頭頂黑黢黢的天花板沉聲道:“我人身不是那個樣子,你別瞎想。”
沈清棠也睜開眼,悄悄笑了:“嗯,我知道了。”
秦頤微微吐出一口氣,忽然又不知道該說什麽。
偏偏沈清棠在這時轉過頭,看向秦頤,還是忍不住好奇地道:“可是蘭庭,為什麽你人身會不一樣呢?”
秦頤:……
半晌,秦頤額上爆出寸寸青筋,忍無可忍地道:“閉嘴!”
沈清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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