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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即便秦頤再無語生氣,看着沈清棠靠在他肩頭,慵懶且噙着笑的模樣,也舍不得責怪沈清棠。

最終只能作罷。

沈清棠看着秦頤為了他容忍的樣子,淡色的薄唇間悄然抿出一絲笑意。

看到秦頤這樣,他倒是愈發放心了。

原著中秦頤就是因為過于偏執所以走了極端,所以沈清棠一直都在有意無意地鍛煉秦頤的包容心。

現在看到秦頤即便看了這種話本,也沒有太對他生氣的樣子,沈清棠只覺得心頭甜絲絲的,原本一直折磨着他的經脈也好像沒那麽痛了。

想到這,沈清棠不由得又輕輕貼在秦頤側臉旁,低聲ィ骸襖紀ィ我都要築基了,你可要好好加油啊。”

秦頤眉頭微皺,無奈ィ骸安槐啬闼擔我也知道。”

沈清棠抿了一下唇,忽然又湊過來跟秦頤咬耳朵,再伸手環住秦頤的脖頸,笑嘻嘻,濕漉漉地弄了秦頤一身水。

秦頤知道沈清棠是難受了,所以鬧騰,便都握着他雪白的手腕,由着他去。

沈清棠鬧騰了一會,便慢慢停了下來,清麗的臉上現出一絲淺淺的倦怠來。

秦頤這時看了一眼浴桶中顏色已經淡去,藥效基本都被吸收了的靈液,目光一動,便取來了柔軟幹爽的毛巾,再将沈清棠整個人從浴桶裏抱了出來。

沈清棠這時陣痛過去,疲倦侵襲而上,倒也顧不得撒嬌了,就這麽昏昏沉沉靠在秦頤懷中,任由秦頤抱着他,替他擦幹。

因為泡得久了,沈清棠玉白色的手指和腳趾邊緣都顯出一點點發白來,腳踝處卻又隐隐泛了紅。

秦頤看着心疼,也不能做什麽,只能抱着沈清棠柔軟的身軀,仔仔細細,慢慢地替他擦幹。

沈清棠這時就乖乖窩在秦頤懷裏,纖長濕潤的眼睫垂着,薄唇安靜地抿着,濕漉漉的黑發蜷縮在肩頭,蒼白清瘦的下颌還滴着水,愈發顯得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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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由于疼痛,他秀氣的眉頭仍是微微蹙着。

同先前的靈動狡黠截然不同,莫名透出幾分讓人憐愛的脆弱來。

秦頤看了一會這樣的沈清棠,輕輕吐出一口氣,便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靜靜湊過去在沈清棠柔軟白皙的側臉上吻了一吻。

此刻沈清棠的肌膚都透着濕潤的涼意。

确實是凍壞了。

秦頤眸光閃了閃,下意識把沈清棠默默抱緊了幾分,同時,他身上就散發出一股溫暖的熱度來。

沈清棠感受到這溫暖,愈發往秦頤懷中蹭了蹭。

秦頤唇角微微勾起一絲,伸手就輕輕撫上沈清棠的後背,一點點順着他的背撫摸。

秦頤這個動作十分溫柔,沈清棠很是受用,神情也愈發乖巧安靜了起來。

看着沈清棠因為疼痛微微皺起的眉心逐漸舒展開來,秦頤的一顆心也慢慢穩定了下來。

最終他又親了親沈清棠的額頭,便保持着這個姿勢,抱着沈清棠睡了。

希望沈清棠之後的灌頂,都能平安無事。

他真的不求沈清棠能多厲害,他只要沈清棠平安就好。

·

自那日之後,秦頤對待幾位長老的态度愈發溫和順從了幾分。

自然都是看在沈清棠的面子上。

只是看宮拂羽的眼神就愈發避諱了——誰讓那些話本都是宮拂羽弄來的,感覺宮拂羽對他們倆的事就沒懷什麽好心。

宮拂羽自然也覺察到了這點,大概猜到了幾分,不過目前灌頂事大,宮拂羽也懶得跟秦頤一番計較。

第二次灌頂的時間很快也到了。

第二次灌頂有了第一次的經驗,沈清棠少受了不少苦,加上黎長風本來也是個謹慎的性格,即便沈清棠要求更多,黎長風也只是酌情加了一點。

所以第二次,沈清棠只是升了兩個位階,到了練氣九層,還沒到築基的程度。

黎長風這麽做,也微微存了一點私心,是想為沈清棠打好基礎。

他大可以這次直接讓沈清棠進階到築基,那麽崔永思的灌頂就可以至少再讓沈清棠上兩個位階。

但黎長風沒有這麽做。

因為他知道崔永思的性格有些冒險,如果沈清棠這次進階了築基,崔永思必然會盡最大的能力給沈清棠灌到他力所能及的位階高度。

這樣,對沈清棠的天賦是一定會有損傷的。

可現在自己只把沈清棠灌到練氣九層,那崔永思即便灌再多,沈清棠也就只是到築基的程度,不至于一次躍升好幾個位階,損傷天賦。

加上崔永思的靈氣最為渾厚,所以給沈清棠築基打底是最穩當的。

黎長風也知道,自己這次沒盡全力崔永思一定會怪他。

可他實在是不想活活浪費掉一個天才的前程。

崔永思就算要罰他,那也沒辦法了。

但黎長風預料不到的是,在他只給沈清棠灌到了練氣九層,出來準備給崔永思デ傅氖焙颍崔永思只是靜靜看了他一眼,什麽責備的話都沒說,只遞過來一瓶養元丹:“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黎長風有些意外,但還是默默接過了養元丹,バ煥肟。

而就在他跟崔永思擦肩而過的時候,他聽到崔永思淡淡ィ骸跋啻φ饷炊嗄辏老黎你真覺得我是那種不顧弟子前程的人?”

黎長風眉心一跳,忍不住想要答話,崔永思卻已經先他一步,朝屋內走去,查看沈清棠的狀況了。

黎長風沉默了一瞬,微微嘆了口氣,抿唇不說話了。

·

三日後,沈清棠第三次灌頂。

這一次,崔永思把秦頤單獨叫到了一旁的密室內,跟秦頤說了一些話。

說完之後,崔永思便出來,給沈清棠去灌頂了。

而這次灌頂安排的地點不在宮拂羽的住處,而是在崔永思私人的一個白玉溫泉池中。

此刻,整個溫泉池都被灌滿了舒緩經脈的靈液,為的就是防止沈清棠出現意外,爆體而亡。

在面對崔永思的時候,沈清棠有些微的不自然,畢竟他不太清楚這個掌門的脾氣。

也不知道這個掌門對他到底是什麽态度。

先前的葉琛和黎長風都是性格溫和的前輩,氣場雖然足,但是并不太冷。

可崔永思就不同,十分有那種仙俠文裏冰山美人師尊的味道,無論什麽時候都有一股高高在上的清冷氣質。

只是不知這冰山師尊到底是外冷內熱那一挂還是心如蛇蠍那一挂。

沈清棠看不透,所以自然多了幾分謹慎。

崔永思似乎看出了沈清棠的謹慎,這時他靜靜凝視着沈清棠,便淡淡道:“你不信任我。”

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沈清棠心頭微微一跳,連忙垂了眼道:“清棠不敢。”

“沒什麽不敢的,我做這樣的決定,你不信任我很正常。”

沈清棠抿着唇,沒有說話。

“不過你不信任也沒什麽關系,我也不需要你信任。”崔永思淡淡ァ

沈清棠眉頭微微皺了一下。

可接着,他便聽到崔永思ィ骸罷獯嗡阄儀紡阋桓鋈飼椋以後你若是有什麽要求,可以盡管向我開口,只要我能辦到的,都會盡力替你辦到。”

沈清棠微微一怔,倒也沒有再推拒,而是垂眼行禮道:“清棠多謝掌門。”

崔永思點點頭:“不必客套了,開始吧。”

沈清棠回過神來,立刻便盤膝坐穩,同時靜靜閉上了眼。

而崔永思這時伸出雙掌輕輕抵住了他身前兩處大穴,便低聲道:“放松。這次灌頂,最為關鍵,即便你之前不信我,這次也必須要信。”

“否則功虧一篑,吃虧的是你。”

崔永思這話說完,沈清棠原本有些緊張的身體在這一瞬慢慢地放松了下來。

過了一會,沈清棠靜靜ィ骸罷潑牛可以了。”

崔永思眸光微閃,眼中略略顯出一絲贊許之色,不過很快,他便也閉上了眼,開始了最後一次灌頂。

“要到築基的時候,一定立刻告訴我,早半分晚半分都不行。”

“好。”

·

崔永思同秦頤一樣,是火靈根,即便他平時看起來面若冰霜,但當那宛如洪流一般的火靈力注入到沈清棠體內時,沈清棠立刻就感受到了一股燒灼一般的刺痛感。

好在溫泉中的靈液都是混雜了各類去火清心的寒性藥物,一來一往,倒也抵消了一部分火靈力注入體內後帶給沈清棠的不适感。

可随着崔永思靈力的加大,不光是沈清棠額頭上滲出層層熱汗,面容上顯出一片滾燙的緋紅,就連這一池原本微涼的靈液都逐漸溫熱了起來。

沈清棠此刻只覺得自己身體裏宛如有無數細細的滾燙火苗在不停灼燙他的經脈,一刻不息。

整個人仿佛都要從內部炸開。

腦子裏也在這灼燙的溫度中快要失去了本來思考的能力。

這一次,沈清棠比前兩次還要早地就放出了分體,但這次,那些藤蔓出現的時候都已經蔫搭搭的,顯然是被這滾燙的火靈力給燒得實在是受不了了。

于是一出來,便都鑽入了池水中,到最後,無數碧綠的藤蔓幾乎鋪滿了整個溫泉池。

崔永思見到這一幕,眉頭不由得微微皺了皺——沈清棠的天賦倒是比他想象的要更高。

甚至……

已經超出了天品靈根的範疇。

倒有些像是……

崔永思腦海中閃過幾個猜測,但很快,他又迅速把這幾個猜測抹除了下去,繼續給沈清棠灌頂。

滾燙的氣場在整個溫泉中飙升,沈清棠身上的氣場也在不停的上漲。

漸漸的,沈清棠感覺到自己要沖破那個瓶頸了。

他快要築基了。

這時,沈清棠驟然便睜開眼,啞聲道:“掌門,夠了。”

崔永思在沈清棠開口的同時,猛地收了手。

可沈清棠還是感覺到,自己體內的靈氣要溢出來了。

只是瞬息之差,沈清棠就感覺靈氣過多了。

但崔永思感受到這一幕,只是眉頭皺了皺,再仰頭看了一眼頭頂。

隔着一層天花板,崔永思感受到了雷劫的逼近,他沒有再等,而是縱身一躍而出。

最後留下一句話:“雷劫的時候,盡量留在池中,那些靈液對你有保護作用。”

沈清棠已經來不及多想,抿了唇,便開始築基。

·

雷雲在屋頂逐漸盤旋起來,屋外的宮拂羽和黎長風看到這一幕,不由得都仰起了頭。

可漸漸的,他們神色有點不對了。

這雷雲,未免過于大了些。

沈清棠也不知道扛不扛得住?

崔永思出來的時候,也看到了這密布的雷雲,他的臉色也微微變了。

怎麽會有這麽厲害的築基雷劫?

更別說方才沈清棠灌頂略微出了一點差錯,很可能就抗不過去了。

宮拂羽和黎長風見到崔永思出來,也是立刻便ィ骸罷潑牛這雷劫怎麽會這麽大?”

崔永思神情複雜:“我也不知道——”

崔永思這話還沒說完,一ズ谟埃卻已經掠過衆人身邊,直直闖入溫泉中去了。

赫然便是秦頤。

見到秦頤闖入溫泉池,宮拂羽和黎長風臉色驟變,都想去攔住秦頤,可這一次,崔永思卻伸手攔住了他們。

“讓他去吧。”

“為什麽?”宮拂羽一臉震驚和不解。

崔永思沉默了一瞬,ィ骸扒匾檬腔鹆楦,若這時去跟沈清棠雙修,便能帶走一部分多餘的靈力,沈清棠便不必那麽快進階築基。”

“我讓他留下,也是做最後的打算。”

只是這樣,灌頂的靈力,便多少會浪費一部分。

宮拂羽眉頭緊皺,神色明顯不太舒展。

可現在看着這麽瘋狂的雷劫,衆人都沉默了。

确實只能推遲築基了。

難不成看着沈清棠死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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