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是穿山甲啊!(你又犯病了?...)
溫蓉蓉洗漱穿衣完畢, 外面天色已然暗了下來,她被追風院的婢女引着到了南榮元奚居住的霓光院,一進院門, 便見南榮元奚在院中的石桌旁邊坐着。
飯食都擺在石桌上, 石桌不遠處的石柱之上, 已然燃着了燈燭。
是燈燭而不是明晶球, 燭光在幽幽地跳動着,看樣子是要在院子裏用飯。
溫蓉蓉半點沒有胃口,就算她因為那池暖泉或者其他的原因,情緒被壓制了, 也很難在去過奴隸市那種地方, 見識過那種人間地獄之後,吃得下什麽。
縱使她現在很餓, 胃口先前就吐得空了, 燒得慌,又泡了澡, 急需補充食物。
溫蓉蓉走進一些,南榮元奚聽到腳步聲,便轉身站了起來,同他一起站起來的, 還有石桌旁邊的另一個人。
“你來了。”
南榮元奚看着溫蓉蓉恢複血色的面色,回手給她介紹,“這個是元雪松,是我與謹言的朋友。”
“久仰溫小姐大名,”元雪松今天打扮得略微浮誇, 溫蓉蓉離得遠光顧着看南榮元奚沒有注意,走進了一看才發現, 這還有個人呢。
她不知道南榮元奚給她介紹這個花裏胡哨的人是什麽意思,但是溫蓉蓉也禮貌地點頭,對着頭戴翎羽身着豔色紅衣的男子說,“元公子好。”
元雪松展開折扇,笑得一雙桃花眼水光流動,溫蓉蓉入席,但是在坐下之前,借着四外跳動的燭火光亮,看了一眼桌上的吃食,動作頓了一下。
“溫二公子派人來傳話,待會會親自來接你,”南榮元奚說,“你該餓了,随便吃些。”
南榮元奚長得實在太有距離感,且情緒大多時候不對外顯露,和溫正玉有些像,就是對誰都不冷不熱的樣子。
但是溫蓉蓉到這一刻,不得不承認南榮元奚真的心細如發,從将她帶回來,她從暖泉中醒過來開始,溫蓉蓉就沒有一處不感覺到熨帖。
在過度刺激之後,被強行壓抑的情緒,合身的衣物,還有這院中不過度明亮的普通燭光,甚至這桌子上擺放的吃食,也根本不是什麽尋常飯菜,全都是點心。
各種各樣的精巧的樣式散發着甜味,以谷物制成,還有粥水,除此之外不見半點葷腥,連盛放的碗碟都不花哨,正對她此刻無論想起什麽都想吐的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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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男人細致到這種地步,你又完全在他的臉上看不到任何的功利企圖,無論他懷着怎樣的心思,你也很難對他生出惡感。
這樣一個人若是真的一門心思的追求誰……怪不得書中那些女子抗不住。
如果她不是看過書,不是舍不得家中靈礦,不是知道他妻妾成群卻誰也不愛,她也扛不住啊。
溫蓉蓉收斂思緒,垂頭夾起一塊小點心,放進嘴裏,不甜不膩,帶着澀澀的不知道什麽植物的清香,沒有讓她反感,反而勾起了她的胃口。
她餘光中看到自己吃了南榮元奚居然也吃了起來,這無疑讓溫蓉蓉更舒服。
若是他同那個什麽雪松都一動不動,表現出專門給她準備的,溫蓉蓉反倒會因為多想吃不痛快。
三個人無聲無息地吃着,溫蓉蓉喝了口溫度适宜的粥,胃裏暖暖的,似乎那些離她而去的情緒,也漸漸地回來了。
溫蓉蓉不由地看向碗裏……又擡頭看向了南榮元奚。
南榮元奚察覺到了溫蓉蓉的視線,側頭跟她對視,眉目如山沉靜,“怎麽,喝不慣嗎?”
溫蓉蓉連忙搖頭,繼續吃東西,雖然滿肚子疑慮,但是這一頓吃的暖身暖胃,待她放下了碗筷,南榮元奚這才說,“今早謹言傳信回來,詢問你是否安好呢。”
溫蓉蓉提着的心瞬間放下,心道該來的來了。
“哦,”溫蓉蓉故作黯然,兩只手攪在一起,“他怎麽都沒有跟我傳信……”
南榮元奚沒等回應,他身邊坐着的元雪松突然笑了。
他很快以扇子掩住臉,南榮元奚繼續說,“他是借着德明軍報平安的書信詢問你。”
“他還問我,有沒有将聘禮為他送去,”南榮元奚說,“他很擔心你不與他定親。”
原來是這件事。
搞半天是要催婚。
溫蓉蓉瞪着自己的手指,眼珠子瞪得酸唧唧的,然後微微紅着眼圈,擡眼看向南榮元奚,“我等他回來。”
溫蓉蓉故作執拗地說,“我知道坊間都說他駐守燭龍谷,就是半只腳踏入死地,但我相信他一定能平安回來。”
“待他回來,我就立即與他成婚。”
她說完之後,咬着嘴唇,垂頭神色隐忍。
南榮元奚眉心不着痕跡的蹙了下,元雪松偷偷笑的兩只眼睛都彎成了兩個月牙。
南榮元奚正要再說什麽,這時候門口下人來報,“虛羅門二公子到了。”
接下來的事情就跟溫蓉蓉沒有關系了,溫正玉和南榮元奚碰一起,那就是一對兒滑不留手的泥鳅魚,誰也纏不住誰,誰也咬不傷誰。
沒多久,溫蓉蓉就坐上了回虛羅門的馬車。
車上,溫正玉仔細看了溫蓉蓉一陣子,擡手又摸了摸她的腦袋,然後說,“你又犯病了?”
溫蓉蓉:“……”二哥你這麽說有點不禮貌啊。
“你這病好久沒有犯了,怎麽都長這麽大了,還會犯病呢……”溫正玉嘆氣道,“你也是,要買奴隸,讓紅煙竹葉去就行了,你自己往那裏跑什麽。”
溫蓉蓉心說犯病?什麽病,原角色書裏沒寫有什麽隐疾啊……
她不敢随便開口問,就裝着恹恹的,溫正玉又說,“你自小見不得血腥場面,見了便要吐要暈,以後老實玩你的靈器,別老朝着奴隸市跑。”
“南榮元奚怎麽會這麽巧把你帶回德明宗,是不是故意堵你,”
溫正玉哼了一聲,“他跟你提定親的事情了吧?”
溫蓉蓉心說原來原角色還有這毛病?她得好好記得。
而後點頭道,“提了,讓我糊弄過去了。”
溫正玉擡起手,拍了拍溫蓉蓉的腦袋,“幹的好。”
德明宗現在急着定親,不過是因為幾個皇子對于虛羅門和德明宗有聯姻意向的事情,在施壓,妄圖借此機會,逼着兩家站隊。
南榮元奚心中想要扶植的人選是誰,溫正玉能夠猜得到,但是他不想虛羅門這麽快就跟着攪和進去。
現在這種局面,對虛羅門很有好處,他們虛羅門本來與這些皇子來往最密切的就是安栾王,安栾王又顯然看上去全無競争力。
其他幾位皇子都想要拉攏虛羅門,這種局面拖得越久,對虛羅門越是有利。
溫正玉這幾日東躲西藏,整日待在老皇帝身邊,誰也抓不住蹤影,接下來應該會有人把心思動到自家妹妹和母親身上,母親素來除了生意其他的都不關心。
而幸好小妹這些日子很懂事,溫正玉沒忍住又拍了拍溫蓉蓉的腦袋。
她小時候也是很懂事的,但是長着長着,性子就有些歪,大抵是家中驕縱太過,現如今吃了此虧,又同從前一樣懂事還知道為家中着想了,溫正玉心裏說不出的窩心。
“二哥,虛羅軍沒有報平安回來嗎?大哥有沒有趁機罵我啊,”
溫蓉蓉想起之前南榮元奚說的德明軍報平安回來,這種事情他不至于騙人,頂多是南榮慎沒有說過那些什麽鬼的定親話而已。
德明軍報平安,虛羅軍肯定也會報。
她抓着溫正玉拍她腦袋的手腕,搖了搖問,“大哥沒讓你收拾我吧。”
溫正玉斜睨溫蓉蓉,“你猜呢,大哥說了讓你跪上幾天宗祠。”
“不要吧……”溫蓉蓉哭喪着臉,溫正玉憋着笑,一張如玉般的俊臉,帶着縱容和無奈,“母親不舍得讓你跪。”
他也不舍得。
溫蓉蓉一看溫正玉的表情就知道這件事糊弄過去了,她嘿嘿笑着,馬車很快便回到了虛羅門山莊。
回到自己的房間,溫蓉蓉總算渾身放松下來,這靈氣異常充沛的屋子,讓她的那些驚懼和難受徹底散去。
但是躺在床上,她卻沒有什麽睡意,紅煙和竹葉今晚沒有進來蹭靈氣,她朝着門口看了看,強迫自己閉上了眼睛。
她該慶幸自己在這個世界活過來之後,就是個金尊玉貴的大小姐,而不是那些活在煉獄的奴隸,否則六千章的文,她連六章都活不過去。
她并沒有太多波瀾壯闊的,想要激進地去做什麽的想法,越是了解這個世界,窺見了這個世界殘酷的真容,她越是明白,她有多麽渺小無能。
她活得多麽僥幸,手中的一切又是多麽的難得。
溫蓉蓉從來不是那種不自量力邁大步把自己蛋扯碎的人,她寧可貼着牆邊,扶着窗沿兒,一小步一小步地挪,只要能夠平安到達目的地,她有的是耐心。
胡思亂想地入睡,一夜倒也很安穩,只不過第二天她就病了。
病得很嚴重,發燒加上上吐下瀉還渾身酸痛,柯靈雁都專門什麽也不做,陪在了溫蓉蓉身邊。
溫正玉也是有空就朝回跑,醫師輪流朝着她的院子裏進,快要把她的門檻踩平。
除了吃各種湯藥藥丸子,還要把她用銀針紮成個刺猬。
溫蓉蓉整整在床上和一個驚懼憂思所致的風邪入侵戰鬥了十幾天,快要把自己憋死在屋子裏,才終于在第一場秋雨落下的時候,成功好利索了。
這時候距離燭龍軍開拔已經過去了二十天整,連中秋節她都是在病床上度過的。
等到終于活蹦亂跳了,溫蓉蓉深感自己這身體實在是太差了,需要鍛煉。
醫師們都不敢下猛藥,很多給修士用的藥更是只敢掐算着時間給她含一會兒。
免得真吃了她這個不能修煉的弱雞,治好了風寒,又因為不能化用靈藥而導致經脈淤堵。
因此一個小病,一拖數天,溫蓉蓉無比想念現代世界的抗生素。
好在她終于好利索了,柯靈雁和溫正玉也重新忙起來,她更是急不可耐地要去靈器鋪子看看。
這些天她躺在床上也沒有閑着,看各種書,看靈器圖譜,腦子裏的想法山呼海嘯,能把煉器師們拍死在海灘上的那種。
只不過等到了靈器店,見了周全,她還沒等去找煉器師們開小會,就聽周全拿着個小本子同她抱怨,“大小姐,這是近日以來,來店裏報名要做煉器師的人數。”
溫蓉蓉接過來看了一眼,那一長串的名單,她真的說不出是喜是憂,“圖東都城……有這麽多煉器師?”
“自然是沒有的,”
周全這才半月,就從一個精神抖擻的老掌櫃,愁成了一個精神萎靡的沙皮狗。
“煉器師入門本就不難,再者說咱們店給的條件太過優厚了,口口相傳,一傳十十傳百,現在外來的碰運氣的占大多數,都是圖東都城附近城鎮的。”
周全說,“這些還是我再三篩選,去除那些試圖因為包吃包住混事兒的。”
“剩下的足足一百七十九人,大小姐又說只要來的有真本事,都要包吃包住,後院住不下,很多被我安排到城郊客棧去了。”
溫蓉蓉表情看不出情緒,周全又忍不住說,“大小姐,恕我直言,我們這靈器店,真的用不了那麽多煉器師。”
這些日子的生意按照溫蓉蓉說的去調整,雖然還不錯,但是架不住要養的人口太多了,入不敷出。
這樣下去豈不是常年虧空?
周全沒做過這種虧本的買賣,溫聲勸阻,“大小姐若是喜歡研制新東西,這些人裏經我篩選,确實有些有點能耐,只留個二三十,後院還是能住下的……”
“不,”溫蓉蓉擡起眼,眼中亮晶晶地看着周全,“你聽沒聽說過一句話,叫做三個臭皮匠,頂一個諸葛亮?”
周全沒有聽說過。
溫蓉蓉又說,“你不試試,永遠都不知道誰更有創造力,我不要墨守成規不知變通的那些。”
“這樣吧,近日你組織舉行個比賽,題目我來出,設獎金,能者獲獎,前多少位留在這裏。”
周全腦殼子疼,但是他說了不算,只能聽話,并且偷偷派人把大小姐“罄竹難書”的敗家行為告訴柯靈雁。
溫蓉蓉則是去後院摧殘幾個煉器師。
并且她驚喜地發現,這些日子,大概是因為她病中還不忘了日日派人催促,成果确實是有的!
她提的靈力相斥的那種說法,已經煉制出來了相斥的靈流。
“目前只有金與火最相斥。”
交代進展的煉器老師傅,正是這群煉器師的領頭人,名字叫賀成峰。
本來身材确确實實橫看成嶺側成峰,但是溫蓉蓉自打開始來靈器店,他就肉眼可見的像是被紮漏的充氣娃娃,現如今形容憔悴。
賀成峰說,“但是所需靈石太巨大了,并且暫時無法做到壓縮成指甲蓋那麽大小。”
“那能壓縮到多大?”
賀成峰伸出一只拳頭,“這麽大的一團靈流。”
溫蓉蓉背手圍着賀成峰轉圈,“威力怎麽樣?”
“試過一次,”賀成峰心疼地按着心口,“後院耳房塌了一處,老陳被傷得現在還躺着。”
賀成峰嘴唇顫抖,想要出言勸阻,這實在是太胡鬧了,耗費那麽多靈石,弄到最後要賣多少銀錢才能賺回來啊……
再者說威力實在太大了,金火靈流相斥,上一次只是壓縮到一人懷抱那麽大的兩團靈流離得近些,便轟塌了一間屋子,再壓縮下去,搞不好哪天就将這整個後院全都炸飛了。
他當然驚異于靈流居然能夠産生這麽大的威力,這可比誓心石威力大了不止十倍,他可以承認這溫大小姐思維确實夠獨特,可是在他看來,這得不償失。
“怎麽會傷到人,你們幹活的時候身上不是都帶着金鐘罩嗎?”
“你們身上帶的可都是摻了黃靈石煉制的金鐘罩,賀師傅,你也說了能抵擋三境以下妖魔獸致命一擊,這靈流相斥還傷了人,有這麽厲害?”
賀成峰表情有些一言難盡,被溫蓉蓉逼視着片刻,讷讷道,“金鐘罩賣的太好了,但是店中的都是灰靈罩,老陳……”
“他們家兒子最近要娶親,他把他的金鐘罩賣了。”
“大小姐,他也是無奈,再者說……”再者說當初溫蓉蓉也是說好的,這些金鐘罩是給他們保命的,是他們的。
後面的話賀成峰沒敢說。
溫蓉蓉面色微沉,“命都不要了,就為了給他兒子娶妾?”
溫蓉蓉可是知道陳師傅家中兒子已經有了兩房妻妾,這又娶了,還要拿自己老爹的賣命錢娶,也是個天殺的混蛋玩意。
不過這世界很多事情看不慣,卻也無能為力。
溫蓉蓉說,“這樣不顧死活的人我不會再用,店裏會幫付診治看傷的費用,直到他恢複,但是不能再留在這裏了。”
賀成峰聞言狠狠松一口氣,大小姐沒有惱怒到要老陳賠金鐘罩,還給他看病診治,算是仁至義盡了。
但是他這口氣還沒等松幹淨,溫蓉蓉就說,“但是賀師傅啊,這個靈流還得繼續壓縮。”
她笑着說,“別着急,慢慢來,現在不是一拳大了嗎,我們先定個小目标。”
“先把兩個靈流合起來之後壓成一拳大小便可,”溫蓉蓉說,“我們先不做弩箭,我們先做個一拳大小的殺傷性靈器。”
“我今晚回去就給你畫圖,”
溫蓉蓉說着,擡起一只手指,“不多,就做一……”
她頓了頓,腦子裏一閃而過南榮慎的身影,又說,“就做兩個,你不用擔心浪費太多的靈石。”
“但是隔絕靈流的材料需要更安全,這個就要靠賀師傅不斷改進,我跟你說,我給你找了一批年輕的幫手……”
溫蓉蓉哄完了老師傅們,又在店裏巡視了一圈。
周全還在別扭,雖然不是他的錢也不是他家的靈石,但是他對虛羅門的歸屬感很強,且他覺得大小姐再這麽揮霍無度下去,他怕是早晚要被虛羅門趕出去。
畢竟夫人和公子們就算惱火,也不可能真的對着大小姐,那就只能對着他們這些店裏“勸阻不力”的下人。
因此他居然狗膽包天地給了溫蓉蓉臉色看。
給完之後溫蓉蓉倒是沒有說什麽,只撓了撓頭,就坐馬車回家了,反倒是周全半夜三更地睡不着覺,烙餅到天明。
溫蓉蓉回程的路上,一直在琢磨着靈器店後面确實不夠大,她要嘗試研制的那些東西,哪一個都是有點風險的,稍微一出差錯,直接就炸了院子可不行……更何況鬧市容易傷到旁人。
她得尋摸一個大點的,又絕對不擾民的地方。
至于靈石方面的消耗,她也早就根據靈器店的消耗做過了簡單的統計,相比于做那些個什麽天花亂墜的表演輔助用品,她做真的有用的東西,消耗得不算太多。
前期嘗新确實用的多點,但是只要成了,後續的回報是無窮的。
她做出的東西,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面向的還是皇親國戚和各路貴人們,他們最不缺的就是錢和靈石。
而虛羅門現在無需到處以靈石打點,今年燭龍軍也剛走,接下來不需要他們向軍隊提供靈石,這是最合适做出一些改變的時候。
溫蓉蓉回到虛羅門的時候,才剛剛過未時。
雨早就停了,太陽出來了,明媚得很,空氣中彌漫着清新的水汽,溫蓉蓉沒有進屋,在蘭庭院的院子裏轉悠着想事兒。
有幾盆菊花開了,這世界也不知道是怎麽培育的,什麽品種,足有人腦袋那麽大的花朵,看着吓人要成精了似的。
紅煙和竹葉一直都跟着她身邊默默地伺候着,溫蓉蓉側紅煙說,“城郊的宅子你最近找人尋摸下,要特別大的,特別安靜的。”
紅煙點頭,手腳利落得很,到了晚上溫蓉蓉用過晚飯,她就把城郊空閑的符合條件的大宅子的繪圖,都給溫蓉蓉拿來了。
溫蓉蓉看着看着,突然心裏咯噔一聲,“這條路看着有點眼熟,是在奴隸市那邊嗎?”
紅煙低眉順眼回答,“是,那裏最安靜,宅子也最廉價。”
縱使過了這麽多天,溫蓉蓉也刻意不去想,但是想起奴隸市的所見所聞,她還是忍不住面露難受。
紅煙默默地把溫蓉蓉的表情收入眼底。
溫蓉蓉愣了片刻,說道,“對了,前些日子,在奴隸市帶回來的那個叫林……林什麽的,他們那幾個你都安排去哪裏了?”
“山陽和山陰在山莊中暫時跟着灑掃,那個千栾獸什麽也幹不成,索性留在醫師院幫忙。”
紅煙說,“林仙才剛剛痊愈,還沒來得及安排地方,但是她說,想來小姐身邊伺候。”
溫蓉蓉眨了眨眼,“我身邊不缺人,你随便安排了吧。”
然後她就睡了,結果第二天,她清早上去太阿堂用飯的時候,路過一處院子,就被一雙炙熱的眼睛給盯上了。
溫蓉蓉被盯得頭皮都炸起來,差人把那個看見她就跑的人抓回來,她跪在溫蓉蓉面前,把溫蓉蓉給驚着了。
讓溫蓉蓉不受控制地回想起奴隸市上的一切。
她只有一張看上去還算完好的臉,剩下所有裸露出來的其他皮膚,都是紅豔豔的皮肉,看着像是剛剛才結痂長好,皮肉薄得一戳就破。
反正看着挺影響食欲。
但是溫蓉蓉根據她炙熱的眼神和這一身吓死人的傷疤,認出了她。
“你是林仙?怎麽在這裏?”
“奴婢在這裏灑掃。”林仙聲音很啞,不好聽。
她也沒有跟溫蓉蓉說那句溫蓉蓉聽得疲勞的“謝謝大小姐救命之恩。”
她只是回答溫蓉蓉問題的時候,大着膽子擡頭看向溫蓉蓉,那雙眼睛又圓又黑又亮,裏面的瞳孔和人的不太一樣……沒有白眼仁好他媽的吓人。
很顯然她是個妖或者半妖。
溫蓉蓉擡手搓了下自己的額角,昨晚上她睡的倒好,因此今早上心情也好,此刻陽光明媚,溫蓉蓉看着她黑得}人的大眼睛裏面倒映着自己帶着笑意的臉。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黑太清澈了,居然有股子詭異的萌感。
溫蓉蓉忍不住問,“你本體……是什麽啊。”
林仙對着溫蓉蓉勾了勾嘴唇笑了,溫蓉蓉看到了她細長分叉的舌頭。
“穿山甲。”她回答得很快,沒有其他廢話。
溫蓉蓉點了點頭,然後要她起身,她便起身了,只是看着溫蓉蓉眼神太直了。
溫蓉蓉有些不太适應,摸了摸後脖子,把她打發走就去吃飯了。
今天溫正玉清早就進宮了,早飯只有溫蓉蓉和柯靈雁。
溫蓉蓉吃到一半,腦子裏不由得回想起了她來太阿堂的路上,碰見的那個本體是穿山甲的林仙。
還挺時髦的,要是在現代穿山甲可是保護動物……卧槽!
卧槽!
卧槽!
溫蓉蓉突然站起來,筷子都飛出去了,呼吸急促面色肉眼可見地紅透了,是激動的!
啊啊啊!
穿山甲!
是穿山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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