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将她拉入了懷中(別怕,我不怎麽樣……...)

有些時候有些話, 在某些特定的場合解釋起來顯得那麽蒼白無力。

溫蓉蓉最後沒泡舒坦,借口先爬出去,叫小圓和二雙伺候南榮慎接着泡。

她一走, 一直緊繃的南榮慎總算是放松下來, 累得渾身上下哪都疼, 連心髒都因為狂跳發酸似的, 癱在沐浴池邊的石板上喘粗氣。

溫蓉蓉覺得自己實在是失策,她為什麽要把兩個靈脈池給打通呢?

這麽想不開想跟南榮慎當個哥們兒處着,好讓他不那麽陰郁,可是這辦法好像行不通。

她能和二哥亂說話, 對大哥摟摟抱抱, 對兩個哥哥都撒嬌耍賴,但是南榮慎不行, 大概是因為他們還不熟。

她得重新再給她自己開鑿一個池子……

折騰了一天實在是累得慌, 溫蓉蓉洗漱好頭發都沒幹好,就趴在床上睡着了。

洞房花燭夜, 溫蓉蓉和南榮慎各自睡在各自的屋子裏面,明明誰也沒有敬酒待客,但是一起吃了個飯泡了個澡,就累得一覺到天明。

婚後第一次在太阿堂一起吃飯, 氣氛怪怪的。

南榮慎在溫蓉蓉面前的樣子已經算是放松了,在溫正玉和柯靈雁的面前,那簡直就是一截鐵杵,還是燒紅的,看一眼都燙眼睛那種。

一頓飯吃得活像是墳頭上供, 柯靈雁這把年紀了,溫蓉蓉實在不舍得讓她連吃個飯都要戰戰兢兢的。

哪怕溫蓉蓉了解南榮慎, 知道他不是故意冷着臉殺氣外放,但是屍山血海爬出來的人,總有那麽一股子說不出的氣勢,讓尋常人覺得不舒服。

溫正玉接觸這類人多了,沒有什麽感覺,溫蓉蓉也是整天接觸妖奴,倒也還好,可是柯靈雁這兩年整日游湖賞花上香聚會,根本過的就是尋常貴夫人的日子,哪裏接觸到這種煞神,倒不至于害怕,就是不舒服。

于是第二天開始,溫蓉蓉便令蘭庭院的小廚房做了,和南榮慎在蘭庭院吃。

溫家不搞什麽敬茶請安這種亂七八糟的東西,也無須入贅的南榮慎更名改姓,更沒有任何下人膽敢苛待他,一切糟心的事情都跟南榮慎不沾邊。

Advertisement

他仿佛就真的只是換了個地方生活,他和溫蓉蓉不憋在一個屋子也就沒有諸多尴尬,日子過得水般順滑。

在溫蓉蓉各種刻意的交代下,南榮慎簡直比在德明宗過得還要輕松自在。

每日好吃好喝,好藥喂着,靈脈泡着,溫蓉蓉從妖奴山莊回來通常是傍晚,還會親自推着南榮慎在虛羅門山莊遛彎。

有時候兩個人甚至會溜達到最近的街上,在外面随便吃點味道不怎麽樣,但是熱熱鬧鬧的面條包子之類的,帶着南榮慎出去,十次有五次店家都非要免單。

溫蓉蓉算是徹底了解了南榮慎在百姓心中的分量,縱使他兇名在外,縱使他自身乃是對百姓來說高高在上的仙門人物。

溫蓉蓉漸漸了解,他是百姓口口相傳中的,最照顧人族士兵,甚至是低賤的奴隸的軍将。

他永遠在戰場上沖在最前面,永遠不需要士兵斷後,他救過的人數不勝數,他自己卻根本記不住。

溫蓉蓉陪着他出去幾次,在市井之中聽着百姓口中的德明宗少将軍,簡直又重新認識了南榮慎一次。

怨不得他身殘歸朝那日,百姓夾道相迎。怨不得他會為士兵引走高境魔獸,自己則是被困魔獸領地,折在裏面半條命。

而每次百姓們說起哪段南榮慎救了他們家誰誰誰的恩情,南榮慎總是一臉迷茫,尴尬地想走。

每到這時候,溫蓉蓉總是聽得格外起勁兒,還會真的帶着南榮慎到處吃白食。

今天倆人又吃了免費的馄饨,南榮慎每次都很不贊同,溫蓉蓉推着他慢慢朝回走,天快黑了,光線漸漸暗下去。

溫蓉蓉打着飽嗝兒,說,“你何必抗拒,他們除了這樣報答你,也沒有能力做別的,你不妨收下這些好意,這是你應得的。”

南榮慎頓了頓,偏頭看了眼溫蓉蓉每次吃了白食就眉開眼笑的樣子,心裏無奈。

接觸的時間越久,南榮慎越發現,她身為十宮樓樓主,這天下錢財斂去不知凡幾,可她居然總是個貪小便宜的市井嘴臉。

買點什麽東西撸着袖子同人砍價的樣子,讓南榮慎震驚且覺得好笑。

兩個人披着夕陽回家,保護的魔族軍隐匿在兩個人不遠處,紅煙和竹葉也遠遠地跟着,感嘆地看着自家小姐和姑爺,居然覺得說不出的般配。

“落魄的英雄和斤斤計較的美人,”紅煙笑着說,“确實有點配,”

“我聽說你追求二公子,進展如何了?”紅煙側頭問竹葉。

竹葉有點苦惱,“二公子見了我就跑,我把他捆上他就威脅要讓小姐整治我,我又不敢太過分,沒什麽進展,他還是滿腦子都是那條魚。”

紅煙拍了拍竹葉的肩膀,“你努力……你是真的喜歡二公子嗎?”

“你不喜歡嗎?”

竹葉說,“誰不喜歡二公子,溫潤如玉,心有七竅,又從不苛待下人,我老早便喜歡他,那不是之前想也不敢想麽,自從小姐變了,似乎一切都好了。”

“哎,你說小姐她會不會是……”竹葉話說了一半,紅煙立刻肅起了臉色,“休要胡說!”

竹葉便立刻捂住嘴,不吭聲了。

紅煙看向已經推着南榮慎進門的溫蓉蓉,心中想着溫蓉蓉三年多前性情大變……勾了勾唇角,帶着些嘲諷。

不是又如何,他們愛的都是這個小姐,這就夠了。

而溫蓉蓉推着南榮慎進門,有一搭無一搭地跟他說着燭龍谷現如今的戰事,都是溫澤陽留影後傳回來的,溫蓉蓉專門讓他多說一些關于戰事的。

溫澤陽一直都不贊成溫蓉蓉和南榮慎的婚事,但是既然事情已經成為定局,他也希望自己的妹妹能過得舒心。

于是每一次出戰,都會将留影石帶在身上,時不時地也會說兩句局勢和推測,算是遠隔天邊地和南榮慎讨論戰局。

不得不說,溫蓉蓉這招以毒攻毒,十分地奏效,她不讓南榮慎刻意地去回避傷痛,甚至專門帶着南榮慎去聽那些百姓們對他的心聲。

也讓她大哥給他帶來燭龍谷的第一戰事,青絕鳥之前要一晝夜飛回,現如今大批量地進境,一夜便能從海潮國飛回。

南榮慎果真還是對這些最感興趣,他每天不再坐在輪椅之中發愣,而是清早起來便開始看溫澤陽頭天送回來的留影。

他曾經只身在魔獸領地待了四個多月,遭遇過很多難以想象的境遇,但是那些本來一輩子也捂不好的傷痛,現如今正在用另一種方式飛速痊愈着。

南榮慎在根據自己的求生的經驗,和溫澤陽來回傳信,告知他到哪個地方,需要警惕哪種魔獸。

哪些魔獸會配合,那些新型的高境混種,他們的弱點都在哪裏。

南榮慎甚至記得哪裏的山水地勢能夠藏人不被發現,可用于休整休息。

他簡直是一個活體地圖。

他的消息也讓溫澤陽出師必捷,相隔幾千裏,南榮慎像個指點江山的軍師,失去了一條腿,無法直立,卻依舊有人因為他提供的消息在戰場上替他所向披靡。

而他整個人的狀态,也漸漸開始好起來,揮之不散的陰郁變成了某種寧靜的沉澱,幾次同溫蓉蓉回德明宗,都讓南榮元奚震驚于他的改變。

同時南榮元奚也更加的信任溫蓉蓉,來自燭龍谷的,各國勢力的,還有那血河之下血靈脈的一切消息,都在毫無保留的同溫蓉蓉分享。

最一開始,溫蓉蓉在南榮元奚的眼中,只是個能夠利用的女人,恰好這個女人喜歡他,他便順水推舟,讓她對自己毫無保留。

可自從那一夜他不曾赴約,讓他弟弟去了護城河邊,她因此移情別戀之後……到如今,南榮元奚已經徹底把溫蓉蓉當成了合作夥伴。

甚至是家人。

他沒有南榮慎那麽純直的性子,他生來就是狡詐多疑的妖族,他能夠對一個人族信任至此,全賴溫蓉蓉的所作所為和性情始終如一。

她乍一看很蠢,會做很多讓人啼笑皆非的事情,但是她又懂得揚長避短,從不對妖奴們多加束縛,給他們足夠的自由甚至是放縱。

只提供一個舒适無比的巢穴,讓這些在這個世界全無歸宿的妖奴們,無論在外飛得多野,天已黑,終會倦鳥歸巢。

而她的十宮樓,幾乎都是妖奴自發地在發展,她甚至不曾去親自選分樓的樓主,都是那些大妖毛遂自薦。

南榮元奚眼睜睜看着溫蓉蓉做着天下最輕松惬意的一宗之主,那是他殚精竭慮步步為營才能做到的事情。

而她居然到如今,還保持着那一份最初的莽撞和天真,讓人忍不住想要相信和靠近。

連南榮元奚也喜歡在疲憊不堪的繁雜瑣事中,偶爾抽出時間将南榮慎和溫蓉蓉召到家裏,看他們兩個明明已經彼此喜歡,卻全然不知情愛為何物,懵懵懂懂又無比甜美的笑鬧。

好像這樣他也就能從中獲得片刻的安寧和幸福。

這樣的日子,飛速的堪比青絕鳥的羽翅。

轉眼七月,正是繁花似錦的盛夏。

燭龍谷的戰事終于停止,獸潮褪去,高境的妖魔獸也不再試圖突破防線,只是總有些在防線之外盤旋不去。

各國休整士兵,也開始休養生息。

距離溫蓉蓉在這個世界醒過來,已經過去了四年之久,今天陰雨綿綿,她卻在蘭庭院內弄了一桌子的好酒好菜。

“你哥去海潮國了,托我給你送來了生辰禮物,”溫蓉蓉說,“是一塊極品血靈石,現如今血河之下的血靈脈極難提煉,都與魔氣摻雜在一起了,提煉這麽大一塊,得是他手下一個月的努力,就這麽給你,他可真是大手筆。”

溫蓉蓉打開木盒,見錢眼開的她,看着盒子裏腦袋那麽大塊兒的血靈石,眼睛快要粘上挪不下來了。

“你喜歡就送你。”南榮慎看她那樣子,敲了敲盒子說。

溫蓉蓉扭頭看他,“真的嗎?就送我了?”

她抱着盒子說,“我可要當真的!”

南榮慎勾了下唇,低沉“嗯”了一聲。

他的嗓子恢複了不少,身上的魔氣也褪去了許多,聲音因此也趨于正常聲線,偏低一些,很好聽嗎,像大提琴。

溫蓉蓉合上了蓋子,“那我不客氣了。”

她說着,推着南榮慎在桌邊坐下,“你生辰還真是特殊,我也是最近才聽你哥哥提起,七月十五鬼門大開,看你這命硬的。”

溫蓉蓉說着,坐在南榮慎對面,拿起燙好的酒,給南榮慎倒了一杯,周遭伺候得婢女們都離得很遠,溫蓉蓉和南榮慎單獨待在一起的時候,通常他們都自發地走遠。

“說起來……當初是你在護城河給我撈起來的,”溫蓉蓉笑着說,“你聽外面,那天晚上那場雨,下得和今晚一樣大。”

“我當初約的是你哥哥,為什麽來的是你。”

溫蓉蓉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果茶,她已經充分意識到自己的尿性,今天給南榮慎準備的酒很烈,她喝一口就得上頭撒瘋,所以她索性不碰。

南榮慎也側耳聽了聽窗外,他幾個月壯了不少,吃得好睡得好,而且兩個月前,就又已經開始練槍了。

是普通的長槍,溫蓉蓉推他去了一次妖奴山莊,他路過弟子院的時候,看了一眼正在練劍的弟子,那眼神實在太哀傷了。

然後溫蓉蓉便給他找了長槍,告訴他,“你就算腿不能動,那就練練手臂也是好的,活動一下。”

南榮慎當時眼眶都酸澀了一瞬,溫蓉蓉從不避諱他的傷,不會因為害怕戳他傷處刻意去回避。

甚至會拿他的臉開玩笑說他像個血脈覺醒了一半卡住的大魔,但是正因為這樣,南榮慎漸漸覺得自己不是個徹頭徹尾的廢物。

她的一切刻意引導無心呵護,南榮慎都懂,無論是和溫澤陽的通信,還是細節到生活上的小事。

她在用一種十分樂觀的方式,渡他這個廢人過河。

過一條南榮慎本以為自己一輩子再也過不去的河。

因此不受控制的,他的視線,他的一切,都無時無刻不在圍着溫蓉蓉轉。

每一次溫蓉蓉出現,南榮慎的視線就再也不會看別的。

“又傻了?還是會被魔氣影響?”溫蓉蓉擡手在他眼前晃了幾下。

她幾乎都适應了他的注視,最開始當然是不适應的,被他看得渾身發毛。

但醫師說,南榮慎是受到魔氣影響,舉止稍微不正常是很正常的。至于這番話是誰教醫師說的,自然都不需要細查。

但溫蓉蓉居然就信了。

這幾月下來,溫蓉蓉已經練就了一身“銅皮鐵骨”,兩個人現在的狀态,在溫蓉蓉看來和純哥們兒也沒有區別。

她可以肆無忌憚地不梳頭不洗臉搶南榮慎碗裏的東西吃,也敢随便在他面前毫無形象地癱着,一起泡澡的時候肩并肩地躺着,不會再別扭了。

南榮慎除了盯着她看這個毛病之外,也自在了很多,甚至像這樣私下兩個人吃飯,他已經不戴面具了。

一張臉還是可怖,還是坑坑窪窪,還是瞳仁異樣,如白骨裹皮,可溫蓉蓉也看習慣了,居然覺得也就那樣。

就當他畫了個特效妝容。

“沒什麽,”南榮慎直勾勾的眼珠轉了轉,接話道,“我哥那天有事,讓我去回了你。”

南榮慎喝了一杯酒,然後說,“重來一次的話,我肯定不會把你摔泥地裏。”

這句話倒是真心實意的。

溫蓉蓉聞言笑了起來,吃了一口菜。

“哎,二公子那時候多麽高高在上,我等皆是蝼蟻,只配泥地啊。”

南榮慎被堵得無言,看着溫蓉蓉眼神有些無辜。

溫蓉蓉哈哈笑了起來。

南榮慎也笑了。

他們又幹了一杯,然後溫蓉蓉說,“慎兒,生辰快樂。”

南榮慎抿了抿唇,到現在也不太适應溫蓉蓉叫他慎兒。

但是溫蓉蓉向來顧忌他的種種需求,卻偏不管這一點他的不适,整天慎兒慎兒,叫得南榮慎從額角青筋隐隐要凸起,一直到現在心中像是專門有根弦,每一次溫蓉蓉這麽叫他,都會被撥動顫動不止。

餘音繞梁久久不得安生。

溫蓉蓉繼續說,“我跟你說,你生辰這天,是個無比重要的日子。”

不光是你的生辰,也是我的新生。

後一句話溫蓉蓉沒有說,她這輩子都不打算和任何人說。

但是聽了一半的南榮慎心頭一跳,胸腔又開始敲鑼打鼓沸反盈天。

她的意思,是他很重要嗎?

南榮慎從來沒有覺得自己重要過,他母親是個婢女,被他醉酒的父親強要,父親後院姨娘成群,厮殺慘烈,母親懷着他卻不敢說話。

謹言慎行了十個月,死于生産。

為他取名慎,希望他萬事慎之又慎,為他取小字謹言,是希望他謹言慎行,多活幾年。

若非是哥哥自小維護他,将他藏在院中枯井,不讓那些公子們打罵他。哥哥的母親在他母親死後,縱使自己的妖族之身遭受厭棄,也依舊冒死為他求了個南榮家公子的名分,否則南榮慎早就被當成小野貓野狗弄死了。

這一生,還沒人說過,他的生有多麽重要呢。

他一時間有些怔忡,又看着溫蓉蓉發呆,溫蓉蓉卻已經起身從不遠處婢女手中拿過了一個盒子。

拿下南榮慎手中的酒盞,将盒子哐當放在桌上。

這聲音讓南榮慎回神,溫蓉蓉拍着盒子催促他,“我給你準備的生辰禮物,你看看。”

南榮慎看了一眼盒子,竟比手臂還長,猜想着是什麽,他猜不透溫蓉蓉,溫蓉蓉的想法總是讓他雲裏霧裏。

但是他打開盒子之後,臉上的笑意卻沒了,他對着盒子裏面的東西愣住,只有狂跳的一張口,就要從嗓子裏面蹦出來的心髒,能表達出他此刻表裏不一的狂亂。

“這……”

“按照你的雙尖鎖焰槍煉制的,是你斷掉的那把槍,給了我靈感。”

溫蓉蓉說,“我直接做成了兩截,可以當成雙锏用,這樣如果是近戰,也不用受長槍限制。”

溫蓉蓉催促南榮慎,“快點拿出來試試,接口那裏接上不按動專門的按鈕,是絕對不會斷的。”

溫蓉蓉說,“這裏借用了斬魔刀的思路,雙頭都是靈石催動,相斥和相同的靈力煉制成珠,分別放在了兩截槍管之中,是這世間最強的吸力!”

“你在甩動長槍的時候,還能利用相斥的力,達到力重千鈞的效果,每一頭都和斬魔刀的重力差不多。”

溫蓉蓉一說起武器,便滔滔不絕,“你看那槍頭蓮花,是我親自畫的,按動這裏便能轉起來,這上面全都是倒刺,轉起來能夠攪碎魔物的內髒。”

“哎哎,你別在這裏按那個,有毒液濺出來我們還要不要吃飯了。”

南榮慎便将手挪開,然後将長槍的兩頭拼接在一起,“锵!”的一聲,兩個尖端的槍頭便瞬間如同燒紅的烙鐵一般紅了起來。

溫蓉蓉笑着說,“酷不酷!我用紅靈石摻着五境穿山甲的指甲煉制的,無堅不摧,絕不會斷!”

她整天讓人修剪林仙的指甲,修了倆月才攢夠,再攢不夠煉制槍頭的指甲碎屑,林仙都打算忍疼拔給她了,也太折磨人了。

南榮慎看着她帶笑的眉眼,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要和這槍的雙尖一樣,燒得紅了。

但是千言萬語,如同壓在沉重山巒之下的一粒種子,堵在南榮慎的喉間,找不到抽枝發芽的方向。

最後他只能深吸了口氣,抓着長槍的手微微顫抖,問,“它叫什麽?”

“雙尖鎖焰槍啊,我是用那柄槍斷槍煉制的,還是它,你的老朋友。”

溫蓉蓉說,“你不覺得,它現在叫這個名字才更貼切嗎?”

南榮慎笑起來,看着雙尖火紅似血,如同燒灼的烈焰被鎖在其中,笑了笑,慢慢撫過槍身,啞聲道,“很合适。”

溫蓉蓉見他喜歡,自己也高興,她倒不是故意投其所好,她自己喜歡武器,當時看着南榮慎致死都攥着武器,可惜的是那柄槍斷了。

于是就想着重新煉制一個給他,免得他也像他的武器,折戟沉沙後便一直消沉下去。

溫蓉蓉說,“你看,它斷了有斷了的好處,還能續接,待我尋到能夠徹底阻斷你被魔獸長尾注入後腰的魔氣,你也定能像這雙尖鎖焰槍一般,重新恢複。”

南榮慎将長槍再度解體,放回盒子之中,蓋上了蓋子。

溫蓉蓉還以為他會忍不住耍一下,見他放回去問道,“怎麽了,不試試?”

南榮慎卻搖頭,他能感知這槍的威力,确确實實堪稱“脫胎換骨”,可見她沒少下功夫。

屋子這麽小的地方,南榮慎怕耍起來傷了溫蓉蓉。

哪怕溫蓉蓉與他相處的這一段時間,種種跡象表明她的“與衆不同”,例如一個凡人居然能泡靈脈,例如她的五感異于常人的敏銳等等……

但是南榮慎不想探究,也還是将她當成尋常人,生怕傷着。

他只是定定地看着溫蓉蓉,然後朝着她伸出手。

溫蓉蓉疑惑走進,“嗯?”

南榮慎轉動椅子,離開桌邊,操縱着輪椅上的外部支撐,扣在自己的腰上和那條只剩一半的腿上。

他很少用這個功能,但是今晚他用了,他從椅子上借助這些外力站起,然後伸展長臂,抓住溫蓉蓉的手臂,将她拉入了懷中。

溫蓉蓉猝不及防,撞在他的身前還悶悶哼了一聲。

南榮慎密密實實地将她摟住,這是兩個人這幾個月來,唯一彼此都清醒的狀态下,親密過頭。

溫蓉蓉本來想要掙紮,卻在聽到南榮慎的心跳之後,覺得像是被洪鐘撞了頭,四肢都發軟了。

她沒有動,埋在南榮慎的懷中,他的胸膛不如從前結實,卻也依舊挺擴。

“別怕,我不怎麽樣……”

南榮慎聲音帶動胸膛的震動,震得溫蓉蓉耳朵發麻,放下了推拒姿态的雙手。

南榮慎将下颚親密無比卻又自然而然地放在她的頭頂,輕輕蹭了一下,說,“謝謝。”

溫蓉蓉要到嘴邊的“你要幹什麽”給堵了回去,胡亂哼了一聲,聽着自己的心跳,漸漸同南榮慎的重合。

她雙手慢慢爬過南榮慎的腰身,合臂量了一下,哎,沒有從前那種虎背熊腰的宛如抱着一棵參天大樹般的健壯手感了。

怪不習慣的。

折斷的新鮮枝杈扶回去,還能長好嗎?

能吧,畢竟大樹的生命力本身就非常旺盛啊。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