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chapter 02

“哥哥，哥哥。”一道身影從萬欣語的身邊跑了過去，萬欣語聽見聲音迅速轉身看向了那個跑向聶楓的男生，喃喃地喊了句：“小可……”

奔跑向聶楓的少年并沒有聽見萬欣語那低低的一聲輕喃，他揚着笑臉，抓着已經停下來的聶楓的胳膊問：“哥哥要打完球才回家嗎？”

聶楓看着弟弟笑得可愛的臉和嘴邊兩個可愛的酒窩，瞪着眼溫柔地答：“嗯，所以今天就麻煩小可做晚飯了。”

聶可笑出兩個可愛的小酒窩：“好。那哥哥想吃什麽？”

聶楓堅定地答：“魚！”

“就知道是這樣。哥哥你吃不膩的麽？”聶可仰着一張可愛的娃娃臉好奇地看着聶楓，從小到大，哥哥不知道吃了多少條魚了，可是他還是那麽喜歡吃。要是換成他，早吃膩了。

“不會。”聶楓笑得露出一口白牙：他能吃一輩子。

聶可說：“那我就回家做飯去啦，哥哥打一會兒球就回家吧，別一碰着球了就什麽都忘了，爸爸媽媽今天也會回家吃飯哦，回家晚了我們可不會等你的。”

“嗯。”聶楓摸摸聶可柔軟的頭發，笑得有點寵溺。

但那寵溺表情在萬欣語看來卻有些傻裏傻氣，總讓她忍不住聯想到犯蠢時候的哈士奇。明明前一秒還在生他的氣，此時沒忍住蹦出個“哈”來，又立馬想起自己的淑女人設，趕緊雙手捂住了。

聶可于是跟聶楓告別，從頭至尾都把聶楓身邊的林玲當作透明人一般。

萬欣語背對着聶可，等他從自己身邊走過去了才轉過身來，再回頭看着背着林玲的聶楓，最後又把目光移到已經越走越遠的聶可身上，輕聲說：我對你們來說，其實也沒有很重要吧。

她低頭看看自己的右手，笑得有些難看：這樣挺好的，只是，為什麽我心裏這麽難受呢？于是她沒有上前去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而是轉身走掉了。

與此同時，正将外套脫掉放好，聶楓身邊的男孩無聊的将手裏的球在兩手間扔來扔去，見他們說完話了便看了眼聶楓，表示這一瞬間憋見一抹熟悉的身影，他愣了下，再回頭找人時，果然瞧見一張熟悉的臉。雖然她的短發變作了長卷，但他認得，那是萬欣語。

男孩扔了球，撥開人群追上去。

* * * * *

萬欣語做了個夢，夢裏面一個高大的男人舉着一根鐵棍對着她的右手手腕打了下去，打得她滿頭大汗地從夢裏驚醒了過來。

她很少做夢，可曾有一段時間，她幾乎天天做夢，夢裏面無一例外地都是這個場景，她總在鐵棍敲下來後驚醒過來。

可是，她明明已經有好些日子沒再做過這個夢了，為什麽今天又夢到了呢？

難道是因為見到了林玲嗎？萬欣語心想：因為見到了她，所以被喚起了仇恨嗎？

她伸出右手，盯着手腕仔仔細細地看：“明明沒有一點受過傷的痕跡，為什麽卻不能打球了呢？”

“你好自戀啊！”她的眼前忽然湊過來一張臉，女生看了眼她的手，然後才看着她：“我知道你的手是很好看啦，但也不用一早醒來就盯着吧？”

萬欣語第一反應是将手藏到身後，看着她的室友冷曉書說：“你才自戀。”

“咦？”冷曉書湊得更近了些，盯着她的臉看了好一會兒，才說：“你今天有點怪怪的，行為好奇怪，說話也好奇怪！你不會是中邪了吧？天啦，我們宿舍不會有鬼吧，啊啊啊啊我好怕啊！我們今晚睡一張床吧。”

萬欣語已經恢複正常，吓唬她說：“我被鬼上身了，所以才不像我自己，你今天真的要跟我睡嗎？”為了逼真，她故意用一種陰恻恻地語氣講話。

“媽呀！”冷曉書受到驚吓似的迅速地開門，“嘭”一聲關了門。

萬欣語看着被暴力關上的門，無語地說：“膽子就黃豆點大還敢看靈異文，勇氣可嘉！”

她伸了個懶腰伸到一半，面無表情地收回來：“嗯，淑女是不會伸懶腰的。”然後若無其事地下了床，準備洗漱完後去食堂吃個早餐，然後在無聊的公共課上想想怎麽報仇。

她可不是什麽善人，沒惹到她就算了，惹了她，又主動出現在她面前，還大膽地搶了她的人，她不報複回去，那也太不像她萬欣語的風格了。她高考一考完只差沒整天整天地泡在跆拳道館，就是為了有一日能報這斷腕之仇的。

* * * * *

還沒到訓練的時間，偌大的球場裏只有聶楓一個人。他站在籃球架下，仰起頭看着籃球筐，手無意識地重複着拍球的動作。

過了很久，聶楓才拍着球慢慢往後退，退到3分線外忽然發力往籃下沖，跳起，投籃，球在空中飛行了一段時間後飛入了籃筐。

本以為是穩進的球卻在即将飛入籃筐的時候被一雙手接住了。球筐下，雙手抱球的萬欣語擡起下巴笑着說：“沒有進，阿楓，你球技不行啊！”語氣很是挑釁。

聶楓驚喜地看着突然出現的萬欣語，想都沒想地撲過去，結果卻撲了個空，他才反應過來這不過是自己的錯覺。他喪着臉垂下頭：“欣語，你到底去哪裏了啊？”

“你怎麽了？”藍宇輝看着一臉像“死了老婆”表情的好友很是好奇，這家夥打球的時候居然走神，剛剛要不是他手快搶住了球，那球彈起來能直接照着他腦袋砸。

這太不正常了，在聶楓心裏，籃球可是比女朋友還重要的存在啊。

“沒什麽。”搖了搖頭，聶楓看着藍宇輝指尖上快速旋轉的籃球：“打一場怎麽樣？”

“來啊！”說完已經擺好了進攻的姿勢。

兩人從高中起就在一起打球，做隊友時配合默契，做對手時卻因對彼此過于熟悉而很難在彼此那裏讨到好處。但聶楓“籃球王子”的稱號畢竟不是虛名，跳起，飛向球筐的球被他從半空中截了下來。轉身，帶球往籃下沖，經過藍宇輝身邊的時候聽見他說了句什麽。

聶楓硬生生地停下，轉身看着笑得有點壞的藍宇輝問：“你剛才說什麽？”

藍宇輝撿起還在向前滾的籃球轉身投了一個3分。“進了，你輸了。”

“你剛剛說你知道欣語在哪裏？”他不可能聽錯的，剛剛藍宇輝說的是他見到了欣語。

他找了萬欣語一年多，問遍了所有可以問的人，在她家樓下等過無數次，可那些人回答他的不是不知道，就是知道了也不肯告訴他。不僅不告訴他，還罵他，仿佛是他對不起萬欣語，而不是萬欣語對不起他。

而那無數次的苦等，沒有一次等到過萬欣語。要不是弟弟聶可一直念念不忘他的欣語姐，他才不會去找她呢。

“我們商量個事怎麽樣？”藍宇輝哥倆好地把胳膊搭在聶楓的肩上，笑得特別地友好。

聶楓一臉冷漠：“你說。”

“你看你不是有女朋友了嘛，而我還是單身，所以……”藍宇輝一副“我想說什麽你懂的”的表情看着聶楓。

聶楓微微皺眉思考，片刻後恍然大悟：“你要我給你介紹個女朋友？”

“跟我裝傻呢你。”藍宇輝不高興了，一拳捶在他胸口。

聶楓有些委屈，他真的這麽以為的，畢竟自己女粉比他多，男粉也比他多。

藍宇輝正經起來，直言：“其實我早就喜歡欣語了，只是她那時候喜歡你，你看起來也喜歡她，所以我才沒下手。哎，你別變臉，那時不只是我，大家都一致認為你喜歡欣語的。”

“你喜歡誰想追求誰不用經過我的同意啊，而且我們和欣語不是兄弟嗎？我們喜歡她，她也喜歡我們不是很正常嗎？”聶楓搞不懂好友喜歡欣語為什麽要自己同意，奇怪地看了一眼好友，發現他和往常并沒有什麽不同，于是搖搖頭，當他一時抽風。

撿起球，然後轉身，投了個兩分球，但球在籃框上打了幾個圈後沒有進去。

“不是那種喜歡。”藍宇輝試圖解釋，然而想起聶楓跟林玲那種過家家式的戀愛方式，搖頭說：“算了，說了你也不懂，我就當你同意了。”

“我幹嘛不同意？”聶楓一臉“你智障嗎”的表情，撿起球後在直接上不停地旋轉。

藍宇輝看了他一會兒，确認他是真的“球比女朋友重要”後，也再懶得解釋，反正這家夥都有女朋友了，總不可能為了欣語分了吧？那到時候可就是一場好戲了。于是他心情極好，打球時就有點心不在焉，好像一顆心早飛到萬欣語那兒似的。

藍宇輝表現得太明顯，聶楓怎麽會看不出來。在又輕易奪走他手裏的球後，他把球一摔，在藍宇輝一雙眼睛寫着“我做錯了什麽”的注視下走到籃球架下撿起自己的包走了。

“所以……你怎麽走了？”藍宇輝看着聶楓的背影說：“喂，你去哪裏？今天籃球社有會議要開，到時候會長那座大冰山也會來，你這個社長可別缺席啊！”

“你打球不專心。”聶楓生氣地說：“我自己去練了。”

“喂，我就走神了一會兒，你至于嘛！”藍宇輝先是大聲喊，然後小聲說：“我看籃球才是你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