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chapter13

第13章 chapter 13

萬欣語走出會議室的時候，發現沈璿冰在走廊裏等她。她愣了下才笑說：“小璿，你這是幹什麽？現在就開始男朋友預演了嗎？那你應該早一點的，我剛剛可是被人秀恩愛了呢，你早一點我就可以反秀回去了。”頗為可惜的語氣。

沈璿冰不聽她胡扯，盯着她的右手問：“你為什麽不打籃球了？”

雖然這是個問句，然而在萬欣語聽來，卻覺得是個肯定句。她維持着笑容說：“這是誰造的謠啊，我什麽時候說過我不打籃球了？！我剛剛才和聶楓阿輝兩個約了打球呢，現在正要去換衣服，會長大人肯捧個場嗎？”

沈璿冰沒回她，直接問：“為什麽瞞着我？”

萬欣語被問得一愣，但很快就反應過來沈璿冰指的是什麽事。她只有一件事瞞着沈璿冰。

但她試圖裝糊塗：“什麽瞞着你？我瞞你什麽了？我萬欣語行得正坐得端，有什麽事需要遮遮瞞瞞？”

看她打算隐瞞到底死不承認的樣子，沈璿冰更直接地問：“欣姐，你還能打球嗎？”

萬欣語怔住，第一反應是說“能”。但看着沈璿冰的眼睛，以及他那篤定的語氣，萬欣語好一會兒才苦笑着捏了捏沈璿冰的臉，不滿地說：“你真是太不可愛了，知道就可以了，為什麽還要問出來？有你這麽揭人傷疤的嗎？”

沈璿冰任他捏，目光柔和，卻帶着幾分哀傷：“所以，不能打球了是嗎？”

萬欣語放開他，低頭，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右手：“我也不知道，醫生說恢複得很好，打球也是可以的，但是不能打久了，醫生建議是不要超過半小時。所以也不算是不能打球了吧。”

只是，她的夢想如大廈一般坍塌了，再無重建的可能：誰會要一個不能打完整場的球員呢。

“為什麽騙我？為什麽要自己躲起來？那一次你根本就不是自己惹的禍，你的手不是摔斷的。”

萬欣語看他很少有表情的臉上竟然露出了少許生氣，笑着拿右手拍拍他的肩，避重就輕地說：“你們那時候要高考嘛，不能影響你們，不然你們要是沒考好都拿我背鍋，那我得多冤啊！”

“而且，這怎麽不是我自己惹出來的禍了？明明是我太有魅力所以讓別人妒忌在心！這年頭，長得太好看果然容易引起犯罪啊！至于為什麽騙你，我當然要騙你了，不然我在學校外被人打了這種事傳出來，怎麽還能保住我校園一霸的地位？！還怎麽讓你心服口服地叫我姐？！”

“明明不是。”沈璿冰雖然擔着學生會會長的職，但他畢竟還是個沒出社會的少年，人心險惡他有見識過，卻以為那不過是極小概率的事情。當他察覺不對，萬欣語又明顯不會坦白，只好用了點不光彩的手段得知了去年的事。

一個喜歡打籃球勝過逛街打扮玩游戲的女孩子，硬生生被人剝奪了愛好，那該是怎樣的痛苦？她居然還瞞着。

沈璿冰的生氣指數上升：“你知道我們不會笑話你。不僅不會，還會找出那個傷害你的人，她怎樣對你，我們就會怎樣還給她。”

“所以不告訴你們才是對的嘛。”萬欣語說：“你看看你，氣得人設都崩了。我們的冰山王子怎麽能打架鬥毆呢！你哥那個弟控要是知道得捏死我！而且，報仇這種事，自己來才叫報仇嘛。”

“是林玲？”

“你想幹嘛？”萬欣語演技浮誇，假裝害怕得往後退了一步：“你真要幫我揍回去？”

“你不能打球了。”沈璿冰難過地抓着她的右手：“你以前球打得那麽好。”

“再好也沒有阿楓打得好啊。”萬欣語摸摸他的頭：“我受傷，總比他受傷好。”

沈璿冰眨了眨眼：“所以，你是因為他才受的傷？”

“啊。”萬欣語想起林玲的那句“你不跟我玩就算了，你還搶走我喜歡的人”，搖了搖頭說：“好像……也不完全是？”

沈璿冰看着她怪怪的表情，不知道她腦子裏想到了什麽。他也沒問，拉着她就要拖她走：“我們去找阿楓。”

萬欣語沒怎麽用力地就掙脫了。她心裏一暖，知道沈璿冰是因為她手受傷，所以扣住她手腕的時候看似大力，實則柔得很。

她心情瞬間就變好了，一臉開心，連說話的語氣都輕快了許多：“我要先去換衣服，小璿直接去球場等我好了，我換好衣服就去。我終于可以穿我的紅色球衣啦，都壓箱底一年了。”

沈璿冰提醒她：“可是……你打不了很久，會露陷的。”

萬欣語絲毫不擔心暴露：“有你呀，你到時候找個借口把我拉走就不穿幫啦！”

看他還是很難過，萬欣語斂了笑，認真地說：“小璿，別難過啦，人生有舍有得，你看我現在在中文系不就混得挺好的麽，籃球打得再好，打不出名氣，都只是鬧着玩兒。至少當體育老師和當語文老師比起來，明顯語文老師比較容易嫁出去嘛，你說是不是？”

這人居然還能拿自己開玩笑！沈璿冰便不再說話，又是那個衆人眼中面癱臉的學生會會長了。

萬欣語看到他轉身就走的背影說：“哎呀，居然把小璿這座冰山給氣到了，我真是厲害。”

* * * * *

萬欣語趕到室內籃球場的時候一眼就看到林玲拉着聶楓在教她打球。萬欣語笑了下，知道她這是故意做給自己看的，心想也就這些爛俗了的小把戲了。

藍宇輝最先發現了她，正在練控球的他單手把球朝萬欣語投過來，萬欣語站着沒動，在球飛到她面前的時候雙手高舉截下了球，藍宇輝已經跑到了她面前，高興地說：“終于可以和你一起打球了。”

聶楓也毫不猶豫地丢下林玲追過來：“欣語，我們來打二對二吧，我和你一隊，阿輝和林玲一隊。”

“我不要。”正走過來的林玲說：“我要和你一隊。”

與此同時藍宇輝也說：“我不要，我和欣語一隊。”

萬欣語也說：“你跟林玲一隊吧，我和阿輝兩只單身狗一隊。”

聶楓竟然像個孩子一樣鬧起來：“不，我就要和你一隊，你以前都跟我一隊的。”

一直隐身坐在不遠處的沈璿冰這時候居然開口說：“阿楓和欣語一隊。”

萬欣語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這是在給她減負。她忽然有點手癢癢，想捏捏沈璿冰的臉，這人其實心熱得很。

林玲并不給這位學生會會長面子，冒着崩人設的危險也要阻止聶楓和萬欣語強強聯合。她挽着聶楓的胳膊說：“我不要嘛，你是我男朋友哎，你為什麽要和欣語一隊？而且欣語都拒絕你了。”

藍宇輝受不了她說話的語氣，退到萬欣語身邊小聲說：“咱兩來一對一吧，我一點都不想跟她打，無論是做隊友還是對手。”

那邊聶楓抓了抓頭發，為難地說：“可是我想和欣語打啊。”

萬欣語小聲回他：“阿輝，你這樣是交不到女朋友的。”

“這跟交不交女朋友有什麽關系？”藍宇輝一臉“你是不是以為我和阿楓一樣傻”的表情：“她太假了，而且明顯不是真的想打。”然後他側頭盯着萬欣語，忽然很認真地問，“我發現我說她壞話，你居然沒生氣。”

萬欣語愣了下，下意識避開他的目光。換一年多前，藍宇輝這麽說，自己确實會護着林玲。但現在林玲從好友變成了仇敵，她自然不可能再護着。

藍宇輝好像只是随口吐槽，沒等她開口就轉頭對聶楓說：“阿楓，你和林玲一隊，打不打？不打就散了，我和欣語打一對一去。”

聶楓看了沒說話的萬欣語一眼，不太高興地說：“好吧。”

結果……慘不忍睹。再厲害的人遇到豬一樣的隊友，尤其在對面一點都不弱的情況下，根本沒辦法力挽狂瀾。然而，雙方比分拉得越大，聶楓就越強，球到了他手上，就很難讓人找到機會。而且，他像是較勁兒一樣，一直盯着萬欣語，這給萬欣語造成了不小的壓力，只十多分鐘，手腕上的疼痛就已經超出了能承受的範圍。

沈璿冰雖然坐得有些遠，但一直看着萬欣語，見她還想咬牙硬撐，當做沒看到她的表情，站起身走到場中說：“欣語，該去上課了。”

“什麽課？”藍宇輝說：“下午都過完了，晚上的選修課還早吧？”

萬欣語握住隐隐作痛的手腕，笑了下說：“跆拳道課，今天就到這吧。”

聶楓推了下拉住自己的林玲，沒能推開，于是拖着林玲走到萬欣語身邊說：“你學跆拳道幹什麽？它比籃球更吸引你嗎？”語氣裏有着不會掩飾的生氣。

萬欣語看着林玲說：“學了防身呀，這樣，有人想欺負我的時候，我就能欺負回去了。”

林玲與她對視，眼睛裏有并不想掩飾的怨恨。

聶楓立即自薦：“誰欺負你？我幫你去揍他！我打架很厲害的。”

“你保護好你女朋友吧，還有，”萬欣語看着聶楓，認真而嚴肅地說：“聶楓，以後你別天天來找我，你有女朋友，天天找我幹什麽，有時間跟你女朋友玩去。先走了，各位拜拜！”她說完就真的走。

聶楓還沉浸在她的那句“你別天天來找我”裏，他轉頭問林玲：“欣語什麽意思？為什麽不讓我找她玩？”

林玲笑着挽住他的手：“因為欣語要談戀愛吧，追她的人據說很多哦，宇輝也在追她呢。”

藍宇輝看一眼身後的聶楓和林玲，确定他們聽不見了才說：“欣語，你這是以退為進嗎？”

萬欣語不說話，只轉頭看他。

藍宇輝笑嘻嘻的：“我知道你喜歡楓啦。不過他都有女朋友了，要不你就和我在一起吧。”

萬欣語說：“跟你在一起還不如和小璿談戀愛呢。”

旁邊的沈璿冰冷着臉配合她：“嗯，我比你先領號。”

“這是什麽時候的事？”藍宇輝驚訝了，繞着沈璿冰轉了一圈：“阿冰，你什麽時候喜歡欣語的？完全沒看出來啊。”

沈璿冰冷冰冰地答：“小時候就領號了。”

藍宇輝湊到他面前，商量的語氣說：“要不你讓我插個隊？讓我排你前面？”

“你就算插隊也沒用，不過是早一點領好人卡罷了。”萬欣語感覺手腕處的疼痛終于緩解了一些，于是雙手插球褲口袋裏，停下來看了眼後面正跑過來的聶楓，快速地說：“我先走了。”

聶楓要追，被沈璿冰拉住了，然後以“運動會”的事将他拖住了。聶楓只好悻悻地跟着沈璿冰去了學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