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chapter16

第16章 chapter 16

兩人都愣了一下。

萬欣語愣完之後看着自己的手, 心想：還是有影響的啊。然後若無其事地對聶楓說：“該你了。”

聶楓去撿了球過來說：“我就說球要經常練嘛，你看你投籃都投不準了。”

萬欣語豪邁地擺好姿勢, 說：“別廢話, 來！”

“不愧是曾經的校園一霸！”聶楓運着球開始就往籃球架跑, 萬欣語反應迅速地擋在他前面，防守能力不比聶楓差。

藍宇輝看着球場上的萬欣語, 臉上現出疑惑的表情：難道我的猜測錯了？欣語沒參加高考不是因為手受了傷, 是真的生了急病？

只有聶可是真心地想看萬欣語打球的，他簡直像個迷弟一樣瘋狂地為他的欣語姐加油。至于哥哥，他天天看他打球, 已經看疲勞了。

萬欣語在籃球這件事上從來都是十分認真和不服輸的, 雖然手腕處的疼痛這一次再無法忽略，但她反而更專注了, 防守上可謂密不透風。

聶楓的各種假動作也被萬欣語識破，小動作被她化解，使得聶楓打得有些艱難，可是聶楓的內心卻愈發地激動。

就是這種感覺——遇到強勁對手的感覺，之前他只在藍宇輝那裏感受到過, 現在萬欣語竟然也讓他感受到了。

果然是欣姐啊！聶楓不自覺地笑，雖然打得很艱難, 但他卻打得特別開心，抑制不住地興奮起來，于是就更加地認真，腦袋轉得飛快, 幾次想突破防守不成功後，幹脆放棄技巧，仗着自己更高更強壯，倚着萬欣語挪到籃下，然後在球框下一個跳投……

嗯，球雖然是進了，不過他打得太投入，看到球進了以後開心得蹦起來，結果一頭砸在籃板上，當時就砸出好大一個包。

聶可是最先反應過來的，叫了一聲“哥哥”就沖了過來。

萬欣語莫名想起她和聶楓第一次見面的那天，聶楓在雨中倒退着說了句“後天的比賽一定要贏啊，我對萬欣語的期待可是很高的”，說完轉身就跑，結果腳下一打滑，摔了個狗啃泥，萬欣語一個沒忍住，哈哈哈地大笑起來，聶楓氣了好久。

聶楓那一下撞得還是挺重的。他在萬欣語哈哈大笑的背景音和聶可充滿擔心的“哥哥”裏碰了下額頭，痛得他縮了手。于是萬欣語笑着笑着發現聶楓一臉氣惱地盯着自己，表情要多哀怨就有多哀怨，再配着他額頭上被撞紅了的一大塊，萬欣語在自己笑得更厲害之前用雙手緊緊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真不是她沒同情心，而是聶楓經常幹出這種事兒。明明前一分鐘還帥得讓人腿軟，下一分鐘他就能做出摔個狗啃泥，撞到籃板這種蠢事兒來。

經歷過很多次這種場面之後還能一如既往地關心心疼聶楓的，只有聶可了。

所以萬欣語都有點懷疑，說聶楓笨蛋的這個事兒，說不定是大家心裏的真實想法，而不是有人在背後謠傳。

聶可看到哥哥額頭上紅了一大塊，甚至起了個包，心疼得不得了，立即拉着哥哥要去校醫室。

聶楓這個無條件寵弟弟的人，立馬就覺得心裏暖暖的，幸福感從心裏彌漫到了臉上，氣惱沒有了，哀怨消失了，委屈也失蹤了，任聶可拉着他走，還笑得一臉傻兮兮的。

藍宇輝本來笑得歪倒在椅子上，還捶椅，看人都走了才慢慢恢複正常。等他再看萬欣語，萬欣語也往籃球館外走了。

他趕緊撐着椅子跳出觀衆席撒腿就去追萬欣語，還差一臂距離的時候伸手拉住她的胳膊說：“你還沒有和我比呢。”

“還比什麽啊？”萬欣語義正言辭地說：“沒看見你隊長都受傷了啊，你還不趕緊去看看傷得怎麽樣，阿輝，做人要善良。”

她語重心長地拍了拍藍宇輝的肩，然後在藍宇輝呆愣住的時候趕緊溜了。

這麽好的機會不趁機溜，真留下來陪藍宇輝再打一場，萬欣語覺得自己的手腕真的會廢了。

* * * * *

深夜，已經沒人的籃球場上，冷曉書抱着胳膊有點怕冷的樣子，還時不時地看看周圍，生怕從黑暗裏忽然竄出個什麽東西來：“欣語，你就不能早點來嗎？白天打籃球的人那麽多，你拉着我來幹什麽，我又不會打。”

“沒讓你打。”萬欣語看了一眼她那樣兒：“我說，你膽小就別看靈異小說啊，明明怕還偏要看！昨晚睡覺硬生生被你勒醒了。你今晚自己睡。”

“可是好看嘛。”冷曉書小聲反駁。

萬欣語沒再回她。她覺得人要有至少一個以上的愛好才會覺得活着有趣。她曾經深愛籃球這項運動，如今許久不打球，她時常覺得很迷茫，每天都不知道自己要幹嘛，人都頹廢了很多。

所以她雖然嘴上說着讓冷曉書別看靈異小說，心裏卻覺得這樣沒什麽不好。

她看着手裏的球，将她送出去，然後在球彈起來的時候控制它，帶着它向籃框沖去。

只是，沒跑出幾步，她就因為感覺到手腕疼痛而不得不停了下來。

籃球彈起又落下，離她越來越遠。

她是來練投籃的。下午那個以為穩進結果卻沒中的2分球讓她回去在後腦海裏反複回放，心情極度郁悶。

雖然只是一個沒投中的2分，可在萬欣語心裏，卻是她球技不斷下滑的标志。雖然她可以安慰自己，不進是因為手受了傷，或者很久沒有訓練，但她內心深處無法隐藏的對籃球的熱愛，不允許“球技倒退”這個事實在自己身上出現。

萬欣語站在罰球線外，看着半空中的籃筐，手臂向上伸直對着籃筐，然後跳起，将球對準籃筐投進去。球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後在籃筐外落了下去。

她沒有去撿球，只是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不願意承認自己命中率下降的事實。她以前，雖然說不上百投百中，但2分命中率也達到了65，可如今，投兩次都不中。

牙一咬，她跑去把球撿回來，繼續投籃。她試了很多次，然而籃球離籃筐的距離越來越遠。

萬欣語眼裏的光黯淡下去，她雙手遮住臉，好一會兒都沒放開。

冷曉書不是很明白她對籃球的執着，更不知道她在忍受着怎樣的痛苦和內心煎熬，但看着萬欣語從開始的自信滿滿到眼前的灰心喪氣，她能感覺到那種懷揣希望，卻希望破滅的沮喪失意。于是她撿起滾到自己腳下的球，走過去安慰她說：“也許只是你今晚狀态不好，我們明天再來試試吧。”

萬欣語握住自己疼痛的手腕，低着頭問：“曉書，假如，我是說假如，你很喜歡看書，但有一天你再也看不了了，你會怎樣？”

“呃……”冷曉書歪着頭認真地想了想：“我大概會大哭吧，然後會想方設法去解決這個難題。”

“我也想解決我的難題。”萬欣語篤定地說：“無論要付出多少倍的努力。”

“那加油呀！”冷曉書握拳，微笑的樣子很是可愛：“要是你一個人怕的話，可以叫我一起來的。我陪你練習呀。”

萬欣語被她逗笑了，捏捏她圓潤可愛的臉頰說：“你以為都是你啊，膽小得晚上不敢一個人出門。”

“膽小怎麽了？”冷曉書生氣：“膽小的人有人疼啊！”

萬欣語想了下，贊同她說：“有道理，難怪聶楓會選擇林玲那朵白蓮花做女朋友。”

她搭上冷曉書的肩，帶着她往回走，“走吧，咱們回去睡覺了，明早還有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