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情感交換中25 溫亭晚,這次,是你自……

沈雲霓認得這把劍, 是景詹十六歲生辰時,陛下賜給他的。此劍純鋼打就,削鐵如泥, 景詹愛極, 平日養護也不假手于人。

可她沒想到,有一日她的太子表哥會為了一個女人将此劍指向她。

震驚之外, 是源源不絕的失望。她曾以為,自己在景詹的心中大抵是不一樣的,畢竟兩人從小一塊兒長大。從她懂事起,父親和姑母便告訴她,她以後是要嫁給表哥的,她始終這麽認為,從未懷疑過,直到溫亭晚的出現。

“表哥, 為什麽?”沈雲霓難以置信地看向景詹, “就為了一個溫亭晚嗎,她憑什麽!”

景詹理所當然道:“因為她是孤的太子妃。”

“太子妃?不,她不是。”沈雲霓嗤笑一聲,瘋狂搖頭,旋即指了指自己,“我才是,我才應該是你的太子妃,是她溫亭晚占了本該屬于我的位置。”

沈雲霓紅着一雙眼嘶吼着,連帶畫着嬌豔妝容的面孔都扭曲了。

景詹颦眉看着她,并沒時間同她周旋,長劍逼近一寸,聽似平靜的語氣裏藏着幾分焦躁, “溫亭晚究竟在哪兒?”

“她在哪兒?”沈雲霓嗤笑了一聲,“雲霓怎會知道,此事與雲霓毫無關系。”

沈雲霓全然是有恃無恐的模樣,她料定景詹不敢動她,對她刀劍相向也不過只是恐吓。她是皇後的親外甥女,是安國公府的嫡姑娘。如今安國公府是景詹最大的倚仗,他怎敢真對她做出什麽。

景詹似看出她的心思,漆黑的雙眸染上陰鸷,手腕微轉。

下一刻,在沈雲霓尖銳的痛呼聲中,利刃劃破脖頸,血珠湧出,染紅了薄透的衣襟。

沈雲霓腿一軟,捂住傷口,吓得癱倒在地。

“殿下!”高裕碎步上前,相攔卻又不敢攔。

他和習語都沒料到景詹真的會動手,俱是大驚失色。

景詹低眸睥睨着癱在地上的人,就像看一只不值一提的蝼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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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雲霓,你別忘了,溫亭晚是父皇欽點的太子妃,她若真出了事,溫家豈會罷休。不但安國公保不了你,你還可能連累整個安國公府,屆時你覺得母後還會再向着你嗎?”

聽到這一席話,沈雲霓如渾身血液逆流般冰冷入骨,方才有多得意洋洋,多有恃無恐,現下就有多恐慌害怕。

手臂絕望地垂落下來,她終于松口道:“熹泰殿......在熹泰殿。”

熹泰殿!

景詹眸光震動,一把将沾了血的劍丢落在地,跨出勵正殿的步伐急切而淩亂。

溫亭晚醒來時,入眼是黛色的床幔,以及帳幔外陌生的布置陳設。

想是那帕中迷香的作用,她試圖動了動,只覺頭疼欲裂,整個人昏昏沉沉,一點氣力也使不上。她轉了轉眼睛,觀察了一下周遭的環境。她不知自己身處何處,可看如此精巧雅致的布置,她大抵還在宮中。

她不知道是誰這麽大費周折地想害她,将她帶到這裏又是要做什麽。

困惑不安之際,門外傳來細微的動靜,溫亭晚不由得繃緊了身子。

“殿下,陛下還未來,可要奴才陪您一起?”

“不必了,你先下去吧。”

殿下?

溫亭晚只覺其中一人的說話聲有些耳熟,還未來得及細想,只聽吱呀一聲,有人推門而入,她拼命控制着呼吸,不敢發出一點動靜教人發現。

那人在外殿坐下,徑自飲起了茶,因離得遠,加上透過床幔看到的模樣影影綽綽,并不能辨。

溫亭晚咬着下唇,卻發覺身子開始出現異常,像被人點了把火,以燎原之勢逐漸滾燙起來,一股難言的滋味從隐秘處升起,愈發強烈,她忍得滿頭大汗,微微啓唇想喘口氣時,一聲不由自主的嬌吟從嘴邊漏出。

這聲動靜說大不大,可在空曠的殿中格外清晰。

外殿的人将目光投來,少頃站起身,幾步跨到了床榻旁。

當看到掀簾的是一只纖瘦蒼白的手時,溫亭晚已認出了這人,随着黛色的繡花床幔徹底撩開,她果然看見了三皇子景彥的臉。

景彥似也有些詫異,愣了半瞬,“你為何會在這兒?”

溫亭晚開口想說什麽,可一出聲就是那羞人的音調,她只能咬着下唇,無助地望着他。

見溫亭晚雙頰一片不自然的酡紅,景彥意識到不對勁,背手想去觸摸溫亭晚的額頭,卻被溫亭晚抗拒地避開了。

景彥的手尴尬地在半空中停滞了一瞬,低聲安慰道:“別怕,并非我想害你。”

縱然景彥眸光真摯,溫亭晚依舊将信将疑,她正是因疏于防備才淪于這般境地,哪還敢再輕信于人,更何況她現下這般,若景彥真要對她做什麽,她根本反抗不了。

似被溫亭晚眸中的警惕所傷,景彥心口疼了一下,面上顯露一絲悲傷,竟忍不住開口問:“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

這話是何意?

溫亭晚蹙眉疑惑了一瞬,她與三皇子幾面之緣而已,并不相熟啊。

她沒心情去深究景彥的話,因那股陌生的感受如潮水般一陣一陣,不受控制地襲來,她忍不住想将雙腿夾緊,可觸及身側景彥的目光,她只覺漫天的羞恥湧上心頭,甚至連想死的心都有了。

額間的汗濡濕了她的碎發,她不知她此時面色潮紅,眼眸含春的模樣對男人來說有多致命。

景彥看向溫亭晚的目光逐漸變得炙熱,喉結上下滾動,竟忍不住鬼使神差地俯下身去。

“太......”

恰在此時,只聽外頭傳來一聲沉悶的倒地聲,景彥警覺地拉過棉被,将溫亭晚蓋得嚴嚴實實。

門被“砰”地推開,景詹沉着臉一言不發,不顧景彥的阻擋,幾步繞過他,直直沖進了內殿。

棉被被一把掀起,溫亭晚只覺身子一輕,旋即落入一個寬闊的懷裏。

嗅着鼻尖熟悉的氣息,她迷迷糊糊睜開眼,看清來人後,深深将頭埋進去,只覺鼻尖發酸,眼淚似斷了線的珍珠一般濡濕了景詹胸前的衣料。

落水至今,她從未如現在這般渴望見到太子的臉,絕望與恐懼也在見到他的這一刻随之消弭。

她得救了!

“沒事了。”

見溫亭晚縮在他懷中,顫着身子哭得止不住,景詹心疼地在她的發間落下一吻。

他抱着溫亭晚正欲跨出殿去,卻被三皇子景彥一腳攔住了去路。

景詹凝眸,語氣不善:“三皇兄今日該慶幸沒有動她,不然,孤會放過你一回,絕不會放過你第二回 。”

景彥看向被媚藥折磨得滿頭大汗的溫亭晚,抿了抿唇,往殿內某處指了指,“父皇很快就會來,若不想被他撞上的話,從小門走。”

見景詹略顯猶豫,他定定道:“我不會害她。”

景詹看向景彥的眼神多了幾分深意,他摟緊了溫亭晚,離開前不忘提醒道:“院中三皇兄的那個奴才,望三皇兄能勸他将嘴閉牢一些,否則......”

景彥會意:“我明白。”

今日的事只要露出去一句,都會給溫亭晚帶來滅頂之災。

高裕在熹泰殿外不遠的地方等候,見景詹抱着溫亭晚出來,再看溫亭晚衣着完好,不由得松了口氣。他在前頭探路,挑着無人的小徑,助景詹将溫亭晚悄悄帶回鸾和宮。

習語看到溫亭晚的模樣,急得快要哭出來,聽景詹吩咐給溫亭晚涼水沐浴,忙勸道:“殿下,我家主子身子虛,這天還涼,哪裏受得了冷水。”

景詹猶豫地看了溫亭晚一眼。

藥力上來,身體的本能快要将溫亭晚的意識侵蝕殆盡,她已管不了許多,滾燙的身軀緊緊貼向景詹,纖細淨白的柔荑揪住他的衣襟。

她擡起一雙濕漉漉的眸子,艱難道:“殿下......救救我......”

景詹竭力穩着的呼吸粗重起來,直接抱着溫亭晚進了內殿。

高裕拉住想跟進去的習語,極有眼力見地關了殿門,将圍在主殿附近的宮人驅散開來。

甫一将人放上床榻,衣襟被猛然一拉,景詹半跌在溫亭晚身上,低眸便見溫亭晚雙眼迷離,她扯着他的衣裳,難受地想要做些什麽,卻不得其法,只能低低地哀泣。

抱着溫亭晚回來的路上,她始終在他懷裏不安分地扭動身子,連帶着将他撩得躁動難耐。

景詹很不想在溫亭晚不清醒的情況下要了她,可明顯溫亭晚已忍到了極限,他亦是。

“溫亭晚,可知道我是誰?”

景詹伏在溫亭晚的耳邊低低地問,溫熱的呼吸噴在溫亭晚的皮膚上,撩撥得她更加難耐。

“殿下......”

“哪個殿下?”他又問。

“太子......太子殿下。”

溫亭晚試圖用手臂環住他的脖頸,卻被他避開,依舊無休無止地問詢。

“我叫什麽名字?”

溫亭晚被問得心焦,不明白他究竟是想确認什麽,她被折磨得實在難受,他若不是她名正言順的夫君,她才不要他替自己解毒。

“景......景詹。”許是被這藥弄昏了頭腦,她也不知哪來的膽子,在景詹的側臉上落下一吻,嬌聲求他,“景詹哥哥......幫幫我。”

被這一聲尾音上揚的“哥哥”激得脊椎一麻,景詹俯首堵住溫亭晚的朱唇,直吻得她喘不過氣來。

盯着身下眼目含春的美人,景詹的眸光深邃貪婪,似一匹可怕的餓狼。

“溫亭晚,這次,是你自己求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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