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換回準備時4 他分明知道溫亭晚今日不……

太子唇邊的那一抹笑莫名讓溫亭晚有些心慌, 不免猜測太子莫非知道什麽。

“自然是去買點心的,只是買的人太多,等了些時候, 這才回來晚了。”

見景詹依舊不言, 她抿了抿唇,湊近了些, “那殿下覺得臣妾能去哪兒?”

景詹看着溫亭晚竭力想取得她信任的模樣,心中頗有些不是滋味,倏地想起昨日,溫亭晚問他若發現有人騙他,他當如何。

他分明知道溫亭晚今日不過是拿買點心當借口去了別處,雖是生氣,卻仍奈何不了她,也不想質問她為何要刻意躲過他。

他不喜溫亭晚騙他的樣子, 強忍着怒氣, 撇過頭去,然他這幅态度卻是讓溫亭晚慌了慌。

她思量片刻,忽得伸手拽住太子的衣領,踮腳親了上去。她本想親在臉上,不想太子突然轉過頭,這個吻不偏不倚印在了唇上。

她張着嘴,驚得往後踉跄着退了兩步,被太子一把扶住了腰。

溫亭晚自覺她這番主動讨好的姿态,似乎頗有成效,太子身上散發出的怒氣減輕了不少,只是低頭看向她的眼眸倏然變得漆黑深邃,猶如潛伏在叢林中的雄獅, 對獵物虎視眈眈。

溫亭晚早已不是不知事兒的姑娘了,乍一看太子的眼神,就明白是怎麽一回事。

還不待她想出拒絕的話,就已被太子扛了起來,卻不是去往床榻的方向,而是讓她坐在了檀木桌案上,伸手抽開了她的衣帶。

她也不知太子從哪裏學來的這些招數,難不成男人都能無師自通。

每當她在桌案上坐不住,軟着身子順勢往下滑的時候,都會被太子的大手重新托起來。如此來了幾回,溫亭晚實在是疲極,可想到好像是自己先撩撥的他,腦中就只剩下作繭自縛這四個大字。

也不知過了多久,景詹吩咐傳水沐浴,溫亭晚任由他抱進了浴桶,靠在他身上低喘着,一點氣力也沒有了。

“父皇今日派人從宮中傳來消息,孤明日一早便得回去。”景詹順着溫亭晚的脊背輕撫着,“太子妃要随孤一起回去嗎?”

溫亭晚迷迷糊糊聽見這話,猛然清醒過來,擡頭用一雙濕漉漉的眼睛懇求地看向他,“殿下,臣妾想再留一日,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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餍足後的景詹周身的氣息都比平日柔和許多,他垂首,漆黑的瞳眸中映照出溫亭晚姣好的身姿。

“可以,只是太子妃得保證,準時回去。”

溫亭晚乖巧地點點頭:“臣妾一定準時回宮,不會再生病了。”

聽到她提生病這件事,景詹不知該氣還是該笑。他一把拉過衣架上的幹淨衣服将她裹起來,抱到榻上,俯身輕咬她的耳垂,當溫亭晚聽清他說的是什麽話時,渾身一震。

她耷拉着臉,簡直快要哭出來,這一晚怕是不用睡了。

翌日天未亮,高裕搭着宮中的馬車來接景詹。景詹換好朝服,複又坐在了床沿。

因折騰得太晚,此時的溫亭晚睡得極沉,連一絲醒來的跡象都沒有。景詹将她露出衾被外的手臂小心翼翼地放回去,又替她掖好被角。

他倒是不怕溫亭晚不回去,大不了他再像上回那樣親自出宮來接她。

溫亭晚醒來時,已是日上三竿了,好幾日都沒回來的溫亭澤突然出現在了溫府。

前一陣兒,陛下禦賜給他的宅子修繕好後,早被家裏接二連三來下拜帖的人搞得心煩意亂的溫留長,毫不留情地把溫亭澤趕去了他的定遠侯府。

聽聞溫亭澤回來了,溫亭晚起身洗漱後,便去尋他。

見妹妹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走路的姿勢也不自然,溫亭澤掩唇尴尬地低咳一聲,笑道。

“外邊都傳,如今太子妃深得太子殿下的寵愛,原來是真的。”

溫亭晚白了他一眼,沒工夫同他貧嘴,直截了當道:“阿秀她是什麽時候回來的?”

“你見到她了?”溫亭澤有些詫異,“似乎是三四日前才回來的,孫昶這回控制延平府春疫有功,陛下龍顏大悅,封他為正三品的翰林院大學士,似乎連阿秀都被封了诰命。”

溫亭澤像是突然想起什麽好玩的事,又道:“這次阿秀會京,方家那兒的态度可謂是大轉變。之前孫昶落魄,被調去偏遠的延平府時,方家不乏落井下石的,阿秀的父親甚至以斷絕關系相要挾,逼阿秀和離再嫁。可誰曾想,不到兩年,孫昶便飛黃騰達。阿秀甫一回京,方家便上門拜訪,可你猜怎麽着,阿秀脾氣烈,直接讓人吃了個閉門羹。”

溫亭晚也忍不住笑起來,這還真是她認識的阿秀了。

可笑着笑着,溫亭晚不免又有幾分難過。

午間,在屋內休憩的她無論如何也睡不着,驀地坐起來,命習語去備一輛馬車。

昨日聽方毓秀身邊的小丫鬟說,方毓秀帶着孩子在糖餅攤附近的醫館看病。溫亭晚記得,那附近似乎只有一家醫館。

車夫按溫亭晚的指示将車停在了那家醫館門口,在車內侯了沒一會兒,便見方毓秀抱着孩子從裏頭出來,身後跟着一個丫鬟,卻不是昨日那個。

溫亭晚心下一喜,手搭在簾上,猶豫了一瞬,繼而鼓起勇氣喊道:“阿秀。”

方毓秀聽見這熟悉的呼喚,擡起頭愣在了原地,好一會兒才回過神兒,将孩子交給身後的婢女,靠近幾步沖她行禮。

“見過太子妃娘娘。”

溫亭晚教這疏離的“太子妃”三個字擾得心口酸澀不已,由習語扶着下了馬車,一時也不知該說些什麽,無措間瞥見婢女懷中的孩子。

“一年多未見,沒曾想你都已經當母親了。”

她走過去,細細瞧孩子的臉,模樣生得很是可愛,但許是因着生病的緣故,小臉頗有些瘦削和蒼白。

“鼻子和眼睛倒很是像你,幾個月了?叫什麽名字?”

“快三個月了,叫孫旭。”方毓秀淡淡道,“太子妃今日是有事路過這裏?”

溫亭晚轉身面向她,緩緩搖了搖頭,“我今日是特意來尋你的。”

她指了指不遠處的一間茶樓,語氣裏帶了些懇求:“可否跟我去前頭的茶樓坐坐。”

方毓秀踯躅了片刻,道了聲“臣婦遵命”。

兩人在茶樓定了個雅間,相對而坐,見方毓秀徑直飲着茶,也不說什麽,溫亭晚便先開了口,“你還記得當年你離開京城前,我們是在這間茶樓見的最後一面嗎?”

方毓秀喝茶的動作一滞,垂眸道:“時間隔得太久,臣婦已然不記得了。”

溫亭晚太了解方毓秀了,她怎可能不記得,想必不但記得,還記得牢牢的。

“當年我說的都不是真心話,都是我的錯,我不該一氣之下說當沒有你這個朋友。”溫亭晚歉疚地看着她,“阿秀,我知道說出去的話是收不回的,可你能不能原諒我一次。”

方毓秀緩緩擱下茶盞,明明含笑看向溫亭晚,眸光中卻帶着一絲冷然。

“太子妃娘娘怎麽會錯。錯的分明是臣婦,一再攔着娘娘喜歡太子,嫁給太子,覺得您孤注一擲,不一定會換回一顆真心。可現在誰人不知娘娘您寵冠東宮,當初是臣婦不識擡舉,差點攔了娘娘您的富貴榮華。”

方毓秀的每句話都像是把無形的刀子,紮在溫亭晚的心口上,她當年說得很對,溫亭晚就是傻,用一腔無用的愛意企圖去撞南牆,最終只能遍體鱗傷。

可無論如何,她已說不得一句後悔,畢竟陛下從一開始就清楚地告訴她,她根本不是嫁給太子那麽簡單,她沒有退路了。

“阿秀,我......”

還未聽她說完,便聽身側一陣刺耳的哭聲,方毓秀着急地站起來,抱過哭得越來越急的孩子安撫着。

“太子妃娘娘,犬子身子不适,臣婦便先帶他回去了。”

溫亭晚點點頭,“孩子生了什麽病?”

方毓秀哄着孩子,随口道:“只是剛到京城,有些水土不服罷了。”

水土不服?

溫亭晚望了一眼,覺得并不像是水土不服的樣子,見方毓秀并不想告訴她,只得道,“你若是有什麽需要,可以随時命人往東宮遞消息。”

方毓秀聞言,心緒複雜地看向她,遂低身道了句“多謝太子妃娘娘”。

溫亭晚在二樓窗口直到看着方毓秀的馬車消失不見,才收回了視線。她也知阿秀性子好強,一時不會這麽容易接受她的道歉。

慢慢來吧,她安慰自己,好歹她現在人在京城。

回府後,溫亭晚剛用完晚膳,回房中坐下,龐氏便來了。

溫亭晚聽溫留長說了,他為溫亭若介紹的幾門婚事,算是統統教龐氏攪黃了,不僅如此,龐氏還借着溫府的名頭參宴,各種虛張聲勢,簡直敗壞溫府的名聲。

溫留長也曾拉下臉來說過龐氏兩句,但很快就被龐氏扯出大伯父的事,哭天搶地地喊命苦,饒是溫留長也是徹底沒了轍。

今夜前來,想是知道她明日就要回宮,有些坐不住了。

果不其然,只聽龐氏道:“晚兒,你明日便要回宮了,大伯母有件事,也不知該不該說。”

溫亭晚心中覺得好笑,好似不該說你就會不說一樣。

“大伯母但說無妨。”

“你亭若妹妹自小長在義陽老家,也不曾見過什麽世面。”龐氏倒是毫不客氣,“因此我想着,明日讓你帶她進宮住兩日,張張見識,學些規矩,日後也好嫁人。”

“當然可以。”溫亭晚答應極其爽快,“大伯母今夜便讓亭若妹妹好好準備準備吧。”

“诶,诶。”

龐氏高興地滿口答應,出門的腳步都輕快地要飄起來了

她打得什麽如意算盤,溫亭晚閉着眼都可以猜着。

不過龐氏既然敢讓溫亭若入宮去,溫亭晚又有什麽好擔心的,她還求之不得呢,只願龐氏到時不要後悔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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