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女貞 這河算是白跳了!
門外傳來敲門聲時,歲初曉正在秋園小築客廳那個豪華壁爐前烤地瓜。
她不知道此時此刻是幾點。
只知道夜晚已經過了很長。
長到她收拾了這個房間,清理了房間裏的壁爐,砍了院子裏的枯樹做劈柴,烤熟了三塊地瓜,還用從花枝吊燈上擰下來的燈罩和一小節蠟燭頭做了一只漂亮的小燈籠。
她把手機關掉了。
島上一直都沒有信號,求救電話都撥不出去,而她的手機就只剩下一格電了。
她要保留好這最好一格電,等手機再次有信號的時候報警。
春夜安靜,壁爐裏的木柴燃燒發出畢剝的聲響。
從院子裏的烤爐上拆下來的燒烤架,架設在壁爐裏。
上面的紅皮地瓜已經烤熟,散發出焦甜的氣味。
外面的敲門聲繼續。
歲初曉停下撥火的木棍側耳聽了聽。
最開始她以為那只是門外那棵女貞樹上住着的啄木鳥,直到敲門聲伴随着呼喚聲再次傳來,她才放下手裏的撥火棍,提了燈籠,又拎了軍工鏟,推門走了出去。
化雪的春夜冷過隆冬。
她拽緊肩頭的絨毯,提着燈籠,小心翼翼地穿過那道長長的風雨連廊。
院子裏的霧氣愈發濃重,她的小燈籠只能照亮腳邊的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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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越走近,敲門聲就越急迫,男人的呼喚也越不耐煩,像是随時準備破門而入。
等她終于走到門邊,那團柔弱的光從狹窄的門縫往外一跳,敲門聲和呼喚聲突然就一起啞住了。
門裏和門外就那麽靜默了好一會兒,歲初曉才擦了擦撲到眼睛上來的霧氣,打開了院門。
站在門裏的女人以整片濃霧為背景,用一只花朵做成的燈籠做指引。
她披着潔白得仿佛羽毛做成的披風,把黑漆漆的長發低低地束在腦後,站在那一小團橘色的光影裏,柔弱得像是一縷一吹就散的魂魄。
而站在門外的男人渾身濕淋淋,更像是一個剛從河裏爬出來的水鬼。
不過,這鬼很帥,身材奇好,濕透的西服布料緊貼着他的身體,顯出勁拔的線條。
歲初曉看着孟梁觀,咬了咬唇,輕啐了一下,“呸,你個……”
惡毒的話,她終究是罵不出來,哪怕知道根本就不可能成真。
可是,她還生着他的氣呢,于是,她用手背擋住唇,一下子就把自己氣哭了。
孟梁觀把人往懷裏一抱,低頭去吻她,卻只吻住了她擋住嘴唇的手。
他把她染着煙火氣的手指一根一根都吻過,急切地想确認她還是鮮活的。
最後還是不放心,含住她的小指一咬……
歲初曉吃痛,抽手就打在他的臉上。
……
歲初曉被落在孟梁觀臉上的這一巴掌,打進了夢裏。
沒辦法,這場景太熟悉,曾經無數次在她的夢中演繹過。
不同的是,夢中的後果是她被孟梁觀抓住丢下了山崖,而現在,他竟然連躲都沒有躲。
雖說都要離婚了,可是,她還是很沒出息地心疼了,“你怎麽不躲?”
男人望着她,眸底與黑暗同色,“這件事不是我做的。”
“我知道……”她咬咬唇瓣,“你欺負我從來都是明明白白的,才不會做這種又蠢又缺德的事……”
歲初曉是從草叢裏突然蹿出的那個東西開始懷疑自己之前的判斷的。
因為,那個東西真的是太損了,根本就不是孟梁觀的風格。
女孩子聲音裏有埋怨也有信任。
孟梁觀聽得耳膜發熱,他牽過她的手,“知道還打我?”
她看向別處,“誰讓你弄疼我?”
男人眼中興起黑色的波濤,他把她的手貼到自己的左邊臉頰上來,問:“這邊,還要不要?”
歲初曉把手抽回來,“你自己來。”
“真的?”他嗓音一挑,帶着軟軟的鈎子。
“我嫌手疼。”
她說完就走,真的是毫不留情,卻給他留了門。
孟梁觀眯起眼睛看着走在那一小團暖光裏的身影,沖着借了老鄉的船只劃過來的司馬助理他們擺了擺手,“你們天亮了再來。”
孟梁觀是在昨天上午接到秦姨的電話的。
那時候他正在跟美方代表談着下一年的合作事宜。
秘書小心翼翼地把電話接進來,說他家保姆有急事找他,已經打過幾遍。
電話裏,秦姨憂心忡忡地告訴他,往常歲初曉出門,到了地方都會給她報個平安,可是這一次半天都過去了,還沒有接到她的電話。秦姨打過去,卻一直提示不在服務區。
聽秦姨說完,他認為小姑娘不過是因為昨天的事,在跟他使性子,所以就沒做理會。
直到中間休息,司馬打來電話彙報事情,偶爾說起司機組無人可派,老張還被孟董派去送歲初曉。
他才知道,她去了秋園小築。
那個地方對于他和歲初曉來說,都不是什麽愉快的所在。
她去哪裏做什麽?
難不成還想再造一個樹屋,把自己藏起來,然後等着他去捉?
他哂她孩子氣。
可是,接下來的半天,他的心卻很難再沉得下來。
會談結束,他連晚宴都沒參加,就直接包了機回來。
十幾個小時的飛行,落地已經是第二天的淩晨。
世界正處于一天之中最黑暗的時刻,城市裏卻燈火璀璨,人造着違背天時的景色。
他在飛機上休息過,不困也不累,本想讓司機直接送他去公司,上了車,脫口而出的卻是,“秋園小築。”
然後,他就發現通往秋園小築的橋斷了。
直到那個時候他才開始着急。
司馬去叫救援隊了,他望着失陷在濃霧中的小島,脫掉西服外套就跳了下來。
……
小築裏面因為長久沒人居住,樹木和花草都長瘋了。
黑暗中,一團團或高或矮的影子趴伏在那裏。
讓院子裏的霧氣看起來比外面還濃重。
歲初曉雖然生了氣,卻并沒有走遠。
孟梁觀關上門一轉身,就看見她還在那裏,挑着一只小燈籠,慢慢悠悠地溜達着,像是一只螢火蟲。
一只在等他的,小小的螢火蟲。
他快走幾步就要跟過去,眼尾一掃,就看見了旁邊圍牆上的那處豁口。
于是,他的腳步就停了下來。
五年前,他帶着她私奔。
就是在這片圍牆的豁口處,他們□□過來。
她平時勇敢活潑的像只小猴子,那天晚上,她卻慫了。
她坐在這面圍牆上面,哭着不肯下來。
他在下面張開手臂鼓勵,“曉曉別怕,我抱着你。”
到最後,終是受不住他的蠱惑,她捂住眼睛縱身一跳就跌進了他的懷抱裏。
那是他們第一次那樣親近,他忍不住吻了她。
逃難的途中,心都是惶惶的。
懷中女孩的嘴唇又軟又涼,到現在還貼在他的心上。
現在想起來,那時候的自己可真的是“勇敢”。
如果她沒有臨陣脫逃,他們現在會是怎樣的呢?
他也許會去給人修車。
而她,應該會在街邊開一爿小花店,每天忙碌的像是一只小麻雀,還抽空做好了晚飯等他回家……
孟梁觀站在那裏一直都沒動。
歲初曉不用問都知道他在想什麽。
她剛看見那道豁口的時候,想起的也是那一段。
畢竟,尴尬跟美好一樣讓人難以忘懷。
對他們來說,那一段都不算什麽美好的記憶。
如此夜晚,打怪都比撕扯那些陳芝麻爛谷子強。
老年人才總喜歡回憶過去呢!
可是,她如果就這麽把他叫過來,又擔心他借題發揮,跟她聊那些狗血過往。
就像他偶爾喝醉,睡夢中跟她說的那些一樣。
那可真是讓她頭疼的事!
于是,她把手裏的燈籠一晃,一腳就踢在了旁邊柱子上。
咚的一聲響,立刻就打斷了孟梁觀的回憶。
他幾步跑過來,“怎麽了?”
她蹙眉,“踢到腳了。”
“怎麽這麽不小心?”
他的聲音裏有責備。
“怎麽小心嘛?”她嘟起嘴,“這裏到處都是雜草藤蔓,我沒被絆倒就已經不錯了……”
男人看着她,“是要我抱?”
“……”
他覺着她在向他撒嬌?
這位總裁怎會有如此不合時宜的想法?
不過……
歲初曉望着他微弱光線中依然俊美的容顏,沉默了一下下,然後揚起下巴,大義凜然地說:“你如果冷,我可以勉為其難幫你取取暖。”
男人瞧着她,沒說話,直接就把人給抱了起來。
走了幾步,他把她掂了掂,疑惑道:“長了五年,怎麽反倒瘦了?”
五年!
歲初曉不禁在心裏翻了個白眼,又是五年?
她都已經極力挽轉了,他卻一兜一轉,還是回到了原點。
怎麽就不能不提那事兒呢?
“怎麽不說話?”他明知故問。
“說什麽啊?”她無奈地嘆氣,“故地重游,不提那件事你能好受嗎?”
“知道還躲?”他把她的腰一握。
“沒躲啊。”
她說着,伸手就去解他襯衫上的紐扣。
男人頓了頓,聲音就沉了,“想要?”
她不說話,手指靈巧熟練地把他的扣子解開,濕衣服往旁邊一撥,就把滾燙的臉貼在了他心髒的位置。
冰火交接,孟梁觀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心髒在皮肉下面抽動了一下。
然後,畫面一閃,漫山遍野的白桦林中,如瀑的雪花兜頭而下。
他被砸得一踉跄,鼻息間先是血液的腥甜,接着就是清冽纏綿的冷香……
前調是當歸,中調是茉莉,還有一樣是……
就在孟梁觀在殘存的記憶中努力尋找時,懷裏的人似乎還不滿意。
她在他胸前拱來拱去,想找到那個離他心髒最近的位置。
等她終于找到,就貼在那裏,喃喃地說:“我就是想再次确認一下,你這裏最想要的東西是什麽?”
孟梁觀的思路被某處熊熊燃燒的大火給燒斷了。
他咬牙忍耐,低頭看她,“現在知道了嗎?”
“知道了,”她聽着他的心跳,閉着眼睛輕嘆,“還是跟我離婚。”
孟梁觀,“……”
這河算是白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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