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鳶尾 火勢已起

“哄我一下……”

男人嗓音低啞深沉。

歲初曉可是知道這時候的他需要怎麽哄才能好。

她把他推開,說:“你不說就算了,反正我的心願已經實現了。蛋已經下了,我才懶得去問母雞是怎麽下的。”

她說完,起身就要往外走。

孟梁觀一下拉住,“就是為了歲校長,你也應該謝謝我。”

歲初曉任她拉着,頭也不回,清清落落地說:“為什麽要謝?我又沒求着你做。”

男人被她怄笑了,“真就這麽沒良心?”

“良心是什麽?”

歲初曉擡起下巴,“早就喂狗了。”

這話還是他送給她的。

聽這語氣孟梁觀就知道,女人身上的刺兒又起來了。

如果是在往常,來強來硬,是最簡單有效的方法。

不過,此一時彼一時,他如果現在敢來強的,她絕對可以把警察招來。

算了,來日方長。

于是,他先一步比她出去,直接就跳下了小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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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初曉以為他要走,看着四周黑漆漆,只剩下了一點星光,心裏不由一慌。

沒想到,孟梁觀取了他的釣竿,又回來了。

他把釣鈎往河心一抛,再往船頭一站,擡起下巴指了指身邊的位置,“陪釣總可以吧?”

歲初曉臉一紅,低了低頭,還是走了過去。

河水雖然平靜,卻也有水浪。

小船體量小,被底下的浪暗暗推着,自然沒有陸地上安穩。

歲初曉只在那裏站了一會兒,就覺着有些頭暈。

孟梁觀看出來,把魚竿遞給她,跳下小艇拿來了一把折疊椅子,支起在船頭甲板上。

歲初曉沒有推辭,坐下來陪着他。

她輕輕搖着扇子,看着四圍寂靜,聽着岸上樹林裏,有零星的麥蟬在啞啞地唱着歌。

此時的網絡上已經是天翻地覆,以小小畫舫為圓心的這方圓五公裏內,卻是難得的靜谧。

再看身邊的男人,他執着釣竿站在那裏,身材高大,神情投入。

剛才看着她時濃烈得像是要卷起地獄之火的眼睛,此時微垂着眼睫,安靜恬然如老僧入定。

他這個樣子,倒是把歲初曉一顆想要刨根問底的心也給定住了。

很快,有魚咬鈎。

孟梁觀不急不慌地收着線。

釣線吃力,釣竿彎下去,顯見是條大魚。

果然,魚竿一收,水聲嘩啦,河面上銀光一閃,一條肥厚的鯉魚就躍出了水面。

歲初曉見狀,連忙拿了抄網過來幫忙。

抄網伸過去,孟梁觀把線一抖,大魚落網。

他摘了魚鈎,就把大魚完全交給她處理。

大魚不肯屈服,在網裏拼命掙紮。

此時起了點風,風推水浪,船身也開始搖晃。

歲初曉自覺把不住,不由小聲叫道:“孟梁觀,你幫幫我……”

女人服軟的聲音是最好聽的。

孟梁觀扭頭看着她,明知故問,“你說什麽?”

歲初曉明白他的意思,賭氣不要他幫,小心翼翼地舉着抄網往水桶裏面放,沒想到大魚一個擺尾,再一挺,竟然在歲初曉的眼皮子底下又滑進水裏去了。

歲初曉白忙活一場,氣鼓鼓地看着孟梁觀,“都賴你!”

魚雖然跑了,女人嬌嗔的樣子卻極能舒懷。

孟梁觀溫柔地說:“賴我。我再給你釣一條。”

他把魚線再往河心裏一抛,站在那裏,說:“就不要憋着了,想知道什麽就問,這次不要你的酬勞。”

歲初曉一聽,十分高興,連忙問:“你是怎麽發現劉心丹有問題的?她那麽驕傲,怎麽就會錄那樣的視頻?楊婉兒的事情到底是不是她做的?殺人償命,你真就準備這樣放過她嗎?”

歲初曉的問題多,連珠炮一般。

孟梁觀望着河面,說:“如果有一個案件,物證已經被兇手全部銷毀,人證也被迫不敢發聲,你覺的,最簡單,最直接,最有效的破案方法是什麽?”

歲初曉看着孟梁觀,說:“我知道是讓兇手自己承認。我想不明白的是,你是怎樣讓劉心丹開口的。你打她了嗎?可是,你也不像那種會打女人的人啊?”

聞言,孟梁觀唇角勾了勾,扭頭看向她。

兩個人視線交融,兩年的厮混,歲初曉對他的眼神自然秒懂。

她臉頰微赧,低頭,小聲嘀咕道:“打屁股不算。”

孟梁觀一笑,又把臉轉過去,說:“很簡單,先給她一把梯*子讓她爬上去,然後就把梯*子撤掉。

孟梁觀跟歲初曉一樣,在楊婉兒出事的那天就感覺到了事情的蹊跷。

在林明穗去醫院探聽了他的口氣以後,他就更加确認了自己的判斷。

不過,他并沒有急于就去把劉心丹怎麽樣,他的目标是找到那本筆記本,給自己的岳父正名,從而博取自己老婆的歡心。

他的殺意是在确認筆記本已經被劉心丹銷毀以後,才起來的。

關于劉心丹抄襲這件事,關鍵的物證筆記本已經沒有了,關鍵的證人楊家父母因為女兒的死受到了驚吓,擔心唯一的小兒子再遭到報複,又不肯出來作證。

所以,這個時候,最簡單,最直接,最有效,也是最困難的就是讓劉心丹自己承認。

劉心丹不傻,自然知道一旦自己承認了抄襲,面臨的将會是什麽樣的後果。

那就給她制造一件她迫切需要的東西,等她主動上門來換。

于是,孟梁觀先是默許了林明穗跟他捆綁炒作的操作,給劉心丹傳遞了一個他對林明穗言聽計從的錯覺。

然後,再故意把楊家父母劃進自己的勢力圈,讓任何人都接觸不到。

表面上看他是在幫劉心丹,其實也是在她的心裏埋上了一枚随時都可能爆炸的炸彈。

到那時,劉心丹已經開始發慌。

推動她來找孟梁觀的最後一個因素,其實是歲初曉的那個帖子。

帖子一出,劉心丹直接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上,這個時候她終于承受不住,讓林明穗來找了孟梁觀。

孟梁觀答應得很痛快,手下人的執行力也很強。

删帖,封號,清網,一系列操作之後,劉心丹由水深火熱立刻天朗氣清。

喘過氣來的劉心丹自以為攀靠上了孟梁觀,往後定是順風順水,無愁無憂,所以才敢去威脅歲初曉。

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她剛從小自然回來,孟梁觀就派人把他掌握的證據,包括她雇傭的那個扮做酒駕司機的賭徒的口供,都拿給她看了。

據小武說,劉心丹當時就癱在了地上。

她知道,孟梁觀要整誰,可不是由天朗氣清再轉回水深火熱,而是從人間天堂直接堕入修羅地獄。

孟梁觀的要求只有一個,承認抄襲,把所有作品署名權都還給歲家。

到那時,劉心丹才知道她到底是惹了誰。

這一次,就連林明穗也不管用了。

她親耳聽見孟梁觀挂斷林明穗的電話時,說的那句話:“不要插手了,免得把自己也卷進來。”

劉心丹徹底絕望,不過好在她還有選擇。

在身敗名裂和锒铛入獄之間,她選了前者。

她答應發文發視頻承認抄襲并向歲初曉道歉。

孟梁觀也答應銷毀所有證據。

所以,劉心丹就錄了那個視頻。

不過,那個邏輯清晰,措辭嚴厲的萬字帖卻不是她寫的,而是是孟梁觀提前就讓人寫好的。

本來說好的發布時間是明天上午,那時候,劉心丹已經登上了去往國外的飛機。

可是,剛才歲初曉一哭鬧,孟梁觀心裏一着急,就打電話逼着她把時間提前到了今晚。

這個時候,劉心丹一定是在一邊緊急收拾着行李,一邊大罵孟梁觀言而無信,出爾反爾。

先讓她罵一會兒吧,哭得時候也很快就要到了。

……

歲初曉聽完,消化了好一會兒。

“那現在呢?”她看着孟梁觀,“劉心丹還能跑得了嗎?”

孟梁觀冷冷一笑,“本來就沒打算讓她跑。”

歲初曉沒聽明白,“你們不是說好了,她發博承認抄襲,您負責送她出國嗎?”

“什麽時候的事?”男人嘲道:“我有答應過?”

歲初曉更不明白了,她疑惑地看着他。

這時候,孟梁觀的手機響了。

他把釣竿遞給歲初曉,接起電話,聽了兩句,說:“很好,按照原計劃進行吧。”

電話挂斷,孟梁觀剛要收起手機,鈴聲又響。

他看了一眼,接起來。

歲初曉離得近,聽見林明穗的聲音從手機裏傳出來。

“哥哥,我就心丹這麽一個朋友了,求求你,看在我的面子上,放過她吧。”

孟梁觀語氣淡漠,“人命關天,我救不了她。”

那邊頓了一下,随即哭起來,“哥哥,你這樣做是不是為了歲初曉?她不愛你的,她愛的是林明旭。你知不知道,她其實已經……”

孟梁觀蹙了蹙眉,沒讓對方把話說完,沉聲道:“你話太多了。”

“哥哥……”

林明穗的哭聲被孟梁觀掐斷在手機裏。

電話接完,孟梁觀走過來,把手按在歲初曉的肩頭。

他望着遠處河面上的浮漂,輕輕揉捏着她的肩骨。

歲初曉仰頭看着她,“所以,劉心丹在去往機場的路上被警察攔住,小武也已經把那些證據都送去了警局?”

孟梁觀低頭再捏捏她的臉,“什麽耳朵?我說什麽你都能聽見。”

歲初曉笑着躲開他,又問:“你不是說已經當着劉心丹的面把那些證據都銷毀了嗎?”

“複印件啊,傻瓜!”

男人再捏一下她的臉頰,“私自銷毀證據可是違法的。”

歲初曉,“……”

孟梁觀蹲下來,與她視線平齊,“你不要用這種眼神看着我。我對不仁之人,從來沒有不義的道德壓力。”

說着,他往歲初曉的身邊一坐,看她釣魚。

歲初曉有些悶,略帶埋怨地說:“這些事,你怎麽不提前跟我說?”

“打算說的,”孟梁觀拿根煙銜在唇邊,“那一天被那個傻逼甲方弄得火很大,再被你一罵,就不想了。”

歲初曉争辯,“我什麽時候罵你了?”

“還沒罵?說我仗勢欺人,說我罔顧事實,說我徇私枉法……我倒不知道,我在你心裏竟然是那樣的人。”

說到這裏,他幽怨地看了歲初曉一眼,銜着煙的薄唇還嘟了一下。

男人沉穩慣了,難得露出一點孩子氣。

歲初曉沒想到他竟然這般小氣,把那天的話一句句都記着呢。

看着他生氣的樣子,她的心裏一軟,拿過他的打火機,就要來給他點煙。

夜風微細卻促狹,撩撥得火苗震顫不已。

歲初曉牽起肩膀上的針織衫,就擋在了火苗的前面。

火苗穩住了,小小的光被歲初曉包圍在胸前,又暖又亮 。

孟梁觀銜着煙看着她,沒有去點。

“點啊!”她眨一下眼睛,小聲催促。

他笑了笑,“什麽時候學會這個了?”

她擡眸看他一眼,“那天在醫院。”

原來她也小氣,兩個小氣鬼碰在一起,小氣對小氣。

孟梁觀又笑了笑,低頭湊過來,噗地一下就被火苗吹滅了。

歲初曉看着他,“你幹嘛?”

孟梁觀把煙放回煙盒,說:“想親你。”

抽了煙,就不讓了。

“可以嗎?”

他望着她,眼眸中暗光翻滾。

很難得,霸道慣了的人,竟然會跟她商量。

歲初曉咬着唇,輕輕地點點頭。

男人的喉結滾了滾,托起她的下巴,慢慢覆下來,在她唇上一貼,停留片刻,輾轉幾遍,才溫柔地撬開了她的齒關。

他捧住她的臉,吻得專注而小心,像是春風拂過田野,綠絨絨的青草地,輕輕地起伏,緩慢地跌宕。

歲初曉的心裏眼裏都起了潮意,迷醉之中,像是被什麽支配着,她牽起他的手,輕輕地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之上。

男人會錯意,一邊吻着她,一邊勾起她的褲邊就要深入。

歲初曉生氣地拍了他一下。

他看着她愠怒的眼睛,又把手放回她的小腹上,摸了摸,疑惑道:“是想給我看你的小肚腩?”

是~想~給~我~看~你~的~小~肚~腩~

歲初曉生了氣,不想跟他玩了。

孟梁觀連忙抱住,“怎麽就生氣了?我也沒有嫌棄。胖點挺好。”

說着,他再次把手放在她的小腹上,還輕輕地拍了拍,誇獎道:“糯糯的,更有手感了。”

啊,這個笨蛋啊!

歲初曉氣到不行,剛要推開他,肚子裏面噗的一下,像是小魚在魚缸裏吐了一個泡泡。

歲初曉的腦子一懵,立刻就不敢動了。

她把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孟梁觀的大掌之下、她的小腹那裏。

很快,噗,又是一下,又有一只小魚在她的肚子裏吐了一個泡泡。

是胎動嗎?

醫生說過,從這一周開始,她可能會收到寶寶送給她的第一份禮物。

到時候她就可以不用借助現代化的機器設備,就能感覺到寶寶的存在。

就像現在,寶寶在踢她。

不,也許是在踢他們這個看着有多聰明,實際上就有多愚鈍的爸爸。

孟梁觀看着歲初曉突然流下來的眼淚,吓了一跳,“怎麽哭了?肚子不舒服?”

她搖了搖頭,“不是,是……”

初次胎動所帶來的欣喜,席卷了歲初曉的大腦。

她有些沖動,好想把這種奇妙的感覺分享給眼前這個男人。

可是,他會像她一樣高興嗎?

那一次他還說,如果懷了,就趁早打掉。

可是,他畢竟是寶寶們的爸爸……

歲初曉的心裏正在做着激烈的交戰,就聽見孟梁觀說:“司馬都帶你吃了什麽?我怎麽感覺你的腸子在動。”

腸~子~在~動~

好吧!

今天就這樣吧!

這一晚,他們在清涼河釣魚到很晚,孟梁觀才劃着他的小皮艇帶着歲初曉回了平安居。

歲初曉雖然睡着了,卻清晰地記着那一路。

岸兩邊的鳶尾花都開了,天上水裏都是星星。

男人一邊劃着船,一邊看着她。

水聲嘩嘩,槳聲呀呀。

她側身躺在船艙裏,枕着一船好夢睡着,後來是被孟梁觀抱回去的。

平安居裏,孟梁觀沒有帶自己的保姆。

別的保姆他用不慣,秦姨又陪着梁阿姨出國療養去了。

所以,這邊的日常還是暫定小苗打理。

他們到了平安居,趁着孟梁觀去洗澡,歲初曉就跑去跟小苗一起睡了。

盡管又守了一夜的空枕,第二天醒來,孟梁觀卻感覺比過去六十多天以來的任何一天都要精神。

他吃過早飯就去公司處理事情了。

臨走時囑咐歲初曉,讓她乖乖在家等他,他忙完就回來帶她去複婚。

沒等歲初曉說話,他又補充:“對了,修橋的工人今天過來,你要求高,還是親自去安排一下”。

然後都不等她答應,邁步就走了。

男人一向如此,習慣下命令,從不會商量。

他走後不久,修橋的師傅就來了。

歲初曉才發現,孟梁觀幫她請的,竟然是一個專業的古橋修造隊。

是孟梁觀從外省花高價請來的,比歲初曉之前打算請的專業了不知道有多少倍。

更讓歲初曉驚訝的是,這個隊伍裏面竟然還有個她的熟人,莫明珠。

莫明珠是開着她那輛炫紫小跑車來的。

她染着一頭紅發,耳朵上亮晶晶一排耳釘,看着不像個會修橋的。

歲初曉問那位領隊的師傅是怎麽回事。

師傅說:“我也不太清楚,只聽孟總說讓她跟着我們,我們什麽時候忙完她才能走。”

歲初曉疑惑,“她會修橋?”

她可不記得莫大小姐有這手藝。

師傅一笑,“孟總說了,不讓她修橋,只讓她負責搬搬石頭什麽的粗活。”

這個……

歲初曉疑惑地望過去,就看見正在搬石頭的莫明珠一個大白眼甩過來。

沒想到一分神,被一塊石頭砸到了腳。

如果是在往常,莫大小姐一定要破口大罵。

沒想到她卻忍一忍,重又去搬石頭了。

歲初曉,“……”

唉,早知道會有今天,莫大小姐應該就不會把那座老橋挖斷了吧?

歲初曉自然不會等孟梁觀來接她去複婚。

今天是給寶寶拍四維彩超的大日子,她不能遲到。

安排好修橋的事情,歐陽就來接她了。

去醫院的時候,歲初曉把昨晚從孟梁觀那裏聽到的事情都跟歐陽說了。

歐陽聽完,才感覺那天罵孟梁觀罵得有點草率。

到後來,歲初曉拿着寶寶的四維彩超單從彩超室出來,歐陽看着彩超單上那兩個有鼻子有眼的小東西,比歲初曉還要激動。

于是,陪着歲初曉下樓的時候,她小心地說:“其實,我感覺,孟梁觀還是挺愛你的。”

見歲初曉低頭沉思沒有說話,她又說:“你如果擔心孟梁觀不想要這兩個孩子,有個人可以幫你。”

歲初曉說:“你是指孟梁觀他媽?”

歐陽連忙點頭,“你如果現在就把這張彩超單往老太太面前一拍,我敢保證,她得把你當神仙供起來。”

歲初曉無奈地笑一下,說:“孩子,首先得是爸爸媽媽的兒子或者女兒,才能是爺爺奶奶的孫子或者孫女。爸爸不喜歡,奶奶喜歡管什麽用?”

這倒也是。

歐陽想一想,“那你接下來想怎麽辦?”

歲初曉嘆口氣,“感謝孟梁觀,因為劉心丹這件事,平安居的名氣被推得很高,價格也會越來越高的。”

歐陽難過地看着她,“你還是要走?”

歲初曉低頭撫摸着小腹,“不然等孩子出生,麻煩的事情就更多了。”

剛說到這裏,她的手機突然就響了。

她拿起來一看,是孟梁觀。

歲初曉估計着是孟梁觀回到平安居沒有看見她,所以打電話過來詢問。

她接起來。

孟梁觀:在哪裏?

歲初曉:跟歐陽出來辦點事。

孟梁觀:辦什麽事?

男人語氣有點沉,明顯在生氣。

歲初曉:就是小自然的事。你有事嗎?

孟梁觀:你回頭。

歲初曉心裏一凜,猛地一回頭,就看見男人就在她身後不遠處。

看着孟梁觀收起手機邁步走過來。

歲初曉下意識裏想的是跑,腳步卻像是被釘住,一步也邁不開。

孟梁觀腳步生風,轉眼就到了她的面前。

他拿過她只來得及藏在身後的彩超單子看了一眼,清冷一笑,“竟然還是兩個?”

男人眼底火勢已起,燒得腮邊肌肉都痙攣一般在抖動。

歐陽見勢不好,伸手就擋在了歲初曉的身前。

孟梁觀卻把歐陽一推,拎起歲初曉的手腕,攜裹着她就出了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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