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咬完就跑!

“诶,你聽沒聽懂我在說什麽?”白桦問。

遲霜薄唇緊抿,“沒聽懂。”

“啧,笨的。不過這事說來還真有點對不住你了。”

“!?”遲霜兩手不自覺的握住了拳,眸色不善的看着她。

“我想給鹿辭一個機會,讓她試試女二。”

“什麽!?”遲霜一聲驚呼脫口而出,随即意識到自己會錯意了,暗暗松了一口氣。

“嗯,她今天跳舞那段,給我一種很不一樣的感覺,她就像會發光一樣,會把別人的目光都吸引過去,很神秘,很有魅力,你覺得呢?你傻笑什麽呢?”白桦一扭頭,瞧見這人傻笑,踢了她一腳。

“啊,沒有。”遲霜在笑自己,竟然以為白導是喜歡上了小鹿,……荒唐!

“你覺得怎麽樣?讓她試試,要是不行就算了,畢竟換女二也是個麻煩事。”

“試試吧,我沒意見。”遲霜毫不猶豫的點着頭。

“行,那我明天安排一下,你睡吧。”白桦樂呵呵的就走了。

……

清早,鹿辭睡得正沉,突然一蹙眉,聽到有人在開自己的房門,緊接着,被子就被人拽開。

“嘶!你睡覺怎麽不穿衣服!!”邱翎一聲驚呼,剛把被子掀開,立馬又捂了上去,還回頭看了一眼門口,還好沒人經過。

鹿辭還沒睡醒,聲音有些沙啞,“我讓你進來的?”

“快起床,都幾點了還睡,今天第一天拍戲,可不能遲到。”邱翎拿出大包小包的衣服,擺在床上,讓鹿辭挑。

鹿辭掃了一眼,都是偏成熟性感的風格,啧,這家夥怎麽一夜之間開竅了。

不過……

“拍戲就不用穿成這樣了,反正還要穿戲服,私服就穿的輕松舒服一點就好。”

鹿辭打了個呵欠,裹着被子坐起來,睡眼惺忪的,挑了一件領口開的很大的休閑T恤,配了一條小腳褲,選完,又躺下了。

“哎哎哎!別睡了!快點去洗漱,不然沒時間吃早飯了!”

“鬧鐘還沒響呢。”

“你不起我就掀被子了!”

“掀掀掀,随便看,要不我掀給你看?”

“你……這是一個女藝人能說的話嗎!!!”邱翎氣惱。

鹿辭不管她,閉着眼睛,左手伸到被子外面,抓起被角就要掀開。

“哎好好好!你睡睡睡,就五分鐘!”邱翎連忙摁住她,見鬼,這人脾氣怎麽變得越來越大了,還有起床氣了還!

邱翎出了房間,剛要關門,餘光瞟見牆邊站着一個人,擡頭一看,頓時一個激靈!

“霜、霜姐?”

“嗯,她還沒醒嗎?”遲霜唇角噙着笑意,問。

“啊、醒、醒了,收拾呢,很快就能出發,不會遲到的!”

“嗯,一會到了劇組……”遲霜頓了頓,壓低了聲音,與邱翎低聲耳語了幾句。

“啊?哦,好,我、我知道了。”

遲霜擡步準備離開,路過門口的時候,從縫隙中往裏看了一眼,“現在時間還早,你可以讓她多睡一會。”

“啊?啊,好、好的!”邱翎立馬點頭如啄米。

看着遲霜走遠的背影,邱翎撫了撫心口,深吸了一口氣,這位遲影後哪有外界傳聞的那麽冷淡?明明是個很好相處的人啊!!笑起來可太溫柔了!

遲霜走得遠了,見四下無人,便忍不住放縱了自己的笑容,這家夥,賴床的樣子也太可愛了。

……

大巴車停在了劇組附近,衆人有序下車,鹿辭剛要動,被邱翎拽住了,等衆人都走完了,才讓她下車。

“怎麽了?”

看着邱翎神秘兮兮的把自己往一旁拽,鹿辭不解。

“噓,別讓人發現了。”

“?”

“你帶我來這幹什麽?又去找導演套近乎?我不去。”看着邱翎又把自己拽到了大蒙古包外,鹿辭立馬擡手,甩開她的手。

“怎麽,我吃人啊?”導演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帳簾被掀開,白桦沒好氣的看着鹿辭。

“呃,導演好。”

“進來。”導演往她身後看了看,側了側身讓她進帳。

這導演怎麽還神神叨叨的……

一進帳篷,鹿辭怔住,屋裏六七個人,大部分都是導演團隊的人,另有兩個人在場,一個是遲霜,另一個是……陳璐!?

陳璐看到她,也是一臉驚訝。

“導演?”鹿辭直皺眉,這是個什麽局?

“今天把你們兩個叫來,是想讓你們兩個試段戲。”

“試戲?”

“嗯,這是人物小傳,這是要試戲的情景,你們兩個好好看看,二十分鐘之後開始。”

“對了,這次,是遲霜跟你們搭戲。”

導演又補了一句,把劇本發給兩人,讓兩人去兩個角落研究劇本去了。

“導演,這不是女二的劇本嗎?女二不已經決定讓我出演了嗎?您這是?”陳璐一翻劇本,意識到不對勁。

白桦擺了擺手,“別急,只是再試一輪,這部戲傾注了大家太多的心血,謹慎點是好的,你也別有負擔,拿出最好的一面來。”

鹿辭聽到了兩人的對話,翻了翻自己手裏的劇本,人物設定跟之前看到的完全不一樣,這好像也是……女二的劇本??

鹿辭一驚,意識到了導演的用意,立馬專心研究起了設定。

【這個角色叫阿沁,是科勒草原唯一的小公主,自幼被父兄視作掌上明珠,受盡寵愛,是在馬背上自由長大的女孩。

十二歲那年,阿沁随父兄出戰,戰敗被俘,被囚禁在襄都為質,期間,她結識了阿寧,一個不受寵的襄國公主。

兩個年齡相仿的女孩子成為了彼此唯一的玩伴。

阿沁喜歡自由,身上透着野性;阿寧喜歡安靜,性子十分恬淡。

後來,她陪着她讀書作畫,她陪着她舞槍弄棒。

圍獵場上,阿沁力壓襄國衆皇室,拔得頭籌,她将贏來的匕首送與阿寧,大公主不滿她出風頭,故意尋釁,阿寧為了護她,被大公主縱馬踩斷了手臂,再也拿不起她最愛的墨筆。

兩國再度交戰,襄王想用阿沁做籌碼來誘殺科勒汗王,阿寧悄悄放走了阿沁,被暴怒的襄王吊在三軍陣前,用燒紅的鐵鞭打得皮開肉綻,血肉模糊。

那一戰,科勒草原大敗,阿沁父兄慘死陣前,屍骨無存,科勒草原被其他部落瓜分吞并,阿沁也自此銷聲匿跡。

十年後,一個叫阿寧的部落迅速崛起壯大,一躍成為草原霸主,阿寧汗王整合草原各部後揮師北上,劍指襄國,一戰連下十二城,俘了襄國大公主!隔天,便親自砍下大公主的手腳,送給了襄王,還讓襄王把他的小女兒送來,否則不日,她的草原鐵騎便将踏平襄都。

阿沁終于如願見到了阿寧,可她的阿寧,卻不再像往常那樣,看着她笑,陪着她鬧了,就好像,她們不曾愛過,也從未照進過彼此的生命。】

鹿辭輕輕的出了一口氣,人物簡介暫時就給到了這,她反複浏覽了好幾遍,提煉着其中重要的信息點。

一會要表演的情景,是阿寧剛剛被送到草原,也是兩人時隔十年之後的初次見面。

這種重逢的戲,情緒最難把控了。

鹿辭正研究着,餘光瞟見帳篷門口有一抹白色的身影,是遲霜,她換上了白色的戲服,烏發垂落,神色恬淡。

四目相對的一瞬間,鹿辭心口一跳,她好像看到了她腦海中的阿寧,從劇本裏跳了出來,活生生地站在了她的面前!

“你們兩個也去把戲服換上吧。”導演看了一眼時間,發話了。

鹿辭剛要擡腿,腳步一頓,讓遲霜跟她搭戲?那她萬一被遲霜的香氣引動……

“導演,我能申請換一個人搭戲嗎?”鹿辭真誠發問。

“我再給你篩選個女一號得了。”導演沒好氣的瞥了她一眼。

“……”

“快去。”

鹿辭換好戲服回來的時候,陳璐剛要表演,她立馬乖乖坐在一旁看着。

遲霜坐在塌上,目光空洞,像是已經進入狀态了。

陳璐從帳外走了進來,看到塌上的遲霜,快走了幾步,到床榻旁。

“阿寧?阿寧!”她撫着遲霜的手腕,輕聲喚着她,滿眼都是欣喜。

“阿寧!”

半晌不見回應,她沉默了一瞬,輕輕松開遲霜的手。

“你是在怪我嗎?”

“怪我斷了你長姐的手腳?還是怪我殺了那八萬降兵?”

“你知道這十年來我有多想你嗎?可你卻因為這些人,看都不願意看我一眼?”

“阿寧!”

陳璐又講了很多兩人從前的事,像是想要把衆人拉入回憶中。

“好了,可以了。”看着陳璐快把自己感動的抹眼淚了,白桦及時叫了停。

“鹿辭,你來吧。”

“好。”鹿辭應聲起身,無視了陳璐挑釁的眼神,自顧自的在腦中勾畫着自己理想中的場景,看到遲霜坐在塌上,她覺得不對勁,過去把人拉起來,讓她坐在了地上。

遲霜:……?

“一會不管我說什麽做什麽,你都不要看我。”鹿辭叮囑了一句。

既然是兩個人搭戲,總得有個配合,這得提前說好了。

“嗯。”

鹿辭閉上眼睛,沉了沉心,睜開眼睛的時候,眸中含着淺笑,那是見到喜歡的人才會露出的神色。

她緩步走到遲霜身前,蹲下身子看着她,十年了,她還是那麽恬靜溫婉。

“阿寧,你為什麽不看看我?”輕輕拽着她的袖口晃了晃。

回應她的,只有空氣中極淺的呼吸聲。

鹿辭像是自嘲的笑了一下,解開腰間的彎刀酒壺,轉身與遲霜并排而坐。

她打開酒壺,仰頭猛地往口中灌了一口,擦了一把嘴角的酒漬。

“你是在怪我嗎。”

“怪我斷了她的手腳?”

“還是怪我殺了那八萬降兵?”鹿辭的語氣很平淡,又喝了一口酒,眸色深沉,像是陷入回憶。

不多時,她把酒壺蓋好,扔到一旁,扭頭看着遲霜的側臉,毫無預兆的起身跪在遲霜身旁,兩條藕臂環着遲霜的脖頸,臉頰輕輕貼蹭着她,她把頭埋在遲霜頸間,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卻在下一刻,狠狠地咬了她一口!

“嗯哼。”遲霜一聲悶哼。

鹿辭擡起頭來看她。

“疼?”問。

遲霜沒應聲,也沒看她,輕輕抿了抿唇,吸了一口涼氣。

“比你被她的馬踩斷了手還疼?”

“還是比燒紅的鐵鞭烙在身上更疼?”

鹿辭咬了咬牙根兒,語氣中帶着一絲狠戾。

她鉗着遲霜的臉頰,想讓她看向自己。

“她傷了你的手,就活該要被我砍掉手腳!”

“他們看着你在陣前受辱無動于衷,他們就該死!阿寧,他們該死!”

“這天下所有傷你負你之人,都該死!”鹿辭目眦欲裂,說話間,眼眶驀地紅了,一股無形的殺意忽地湧出!強烈的壓迫感彌漫在帳中。

白桦不自覺的提了一口氣,她能感覺到自己被鹿辭給鎮住了,她的目光一刻,不,一秒鐘都沒有離開過鹿辭。

導演團隊的幾人相互對視,都有些驚訝,又看向白桦,看到那家夥嘴角瘋狂上揚,便知道這是什麽意思了。

“好,好了,好了,可以了。”白桦擡手叫停。

鹿辭立馬收了架勢,“對不起啊遲老師。”讪讪地道着歉,她也知道這一口咬的不輕,主要是,她怕萬一咬得太輕,遲霜沒反應,她可就沒辦法接着往下演了,所以只能……嗯,犧牲一下了。

鹿辭心想着把遲霜扶起來,結果因為剛才過于親密的接觸,導致現在體內熱潮上湧,吓得她也不敢再有親密的舉止,扶着遲霜的手一松,拔腿就跑,跑到了導演身後。

遲霜的手還停在半空,脖子疼得突突直跳,可那人竟然連個安慰都沒有?心安理得的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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