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殺青了

天亮了。

遲霜悠悠睜開眼, 感覺喉嚨發緊,嗓子有些啞,低低地咳了兩聲。

一只溫軟的手撫着她的喉嚨, “嗓子不舒服嗎?”

“嗯?”遲霜側頭看去,對上小鹿關切的眸子, “早, 咳。”

鹿辭起身幫她倒了一杯溫水,喂她喝下。

“一會讓芙姐去幫你買點喉糖吧。”鹿辭摸了摸她的額頭,還好沒發燒, 應該只是嗓子啞了。

“嗯。”遲霜應了一聲,枕着她的肩膀, 後知後覺的想起自己這嗓子是怎麽啞的了,幽幽地瞥了她一眼。

鹿辭會意,輕笑,拉着遲霜, 讓她枕在自己小腹,左手柔柔地捋着她的發絲。

“幾點了?”

“不急着起,外面雨還沒停, 估計今天又沒辦法拍攝了。”

遲霜點了點頭, 閉上了眼睛。

鹿辭凝視着她的側臉, 瞧見她眉頭輕輕攏起。

“阿霜?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遲霜瞥了她一眼。

鹿辭抿唇輕笑, “沒辦法, 誰讓我的阿霜這麽誘人。”

遲霜細長的手指攥緊了被角, 把臉埋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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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 不氣。”鹿辭拍着她的背輕輕哄着。

“還不穿衣服嗎?一會芙姐該來了。”

“阿霜?真的生氣了?嗯?”

鹿辭怎麽哄,也不見這人回應。

卻怎麽也想不到,那人埋在被子裏的臉, 正漾着壓制不住的得逞的笑容。

原來……躺着這麽舒服……

甚至還想再躺一次。

鹿辭把手伸到被子裏,輕輕拍着她,“起來了,賴皮鬼。”

“再賴着,一會芙姐闖進來,我可不幫你打掩護了。”

遲霜這才不情不願的爬了起來。

鹿辭幫她穿衣服,她轉眼便又挂在了鹿辭身上。

“好了好了,一會吃完早飯,可以讓你再賴一會。”

遲霜這才罷休。

……

上午的拍攝果然泡湯了,兩人又被白桦拉去對戲。

兩人并排坐在沙發上,拿着劇本對着臺詞。

遲霜剛念完一段臺詞,白桦蹙着眉頭看着她。

“你嗓子怎麽了?”

“……!”

“……”鹿辭抿抿唇,不自覺的低了一下頭。

“呃……沒怎麽,有點啞。”遲霜清了清嗓子,拿起一旁的水杯喝了一口。

“給。”白桦從兜裏摸出一塊喉糖。

“不用了導演。”

“吃了,這個管用。”

瞧見推脫不過去了,遲霜才無奈接下。

在白桦的注視下吃了下去,被那刺鼻的藥味熏得直皺眉。

“有那麽難吃嗎?”白桦瞥瞥她,手機響起,她瞟了一眼,起身去卧室裏接電話去了。

“很難吃嗎?”鹿辭在旁邊看着她,瞧見她那滿臉嫌惡,也跟着她直皺眉。

遲霜點點頭。

“我嘗嘗。”

“嗯?”

鹿辭回頭看了一眼,聽着白桦還沒有要挂電話的意思,便湊到遲霜嘴邊,舌尖一探,撬開她的唇,勾住糖塊,往自己口中一帶,便把糖塊勾進了嘴裏。

“唔……”鹿辭捂着嘴幹嘔了一下,這藥味也太濃了,像是剛剛熬好的中藥,但又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甜味,難吃的要命!

鹿辭剛想還回去,卧室的房門打開了。

!!!

兩人對視一眼,糟糕!

“到哪了,啊,該小辭了,這段是你的臺詞。”白桦坐在兩人對面,拿起劇本看了看,而後擡頭看向鹿辭。

鹿辭強忍着沒有吐出來,但那糖塊就在嘴裏,這樣念臺詞,怎麽可能不露餡?

鹿辭急中生智,沖白桦指了指嗓子,起身進了洗手間。

“她怎麽了?也嗓子疼?”

“可能……是被我給傳染了。”

“哎,兩個嬌氣包。”

“……”遲霜低着頭,直呼好險。

……

雨到了中午便停了,但因為場地濕滑,拍攝還得繼續停滞。

兩人待在房間裏,對個戲,打個情罵個俏,好不惬意。

隔天,一到劇組,兩人便感覺到了一種緊張的氛圍。

“你倆來了,快去給她們上妝。”白桦催促着工作人員。

“這是怎麽了?”鹿辭看着化妝師。

“別提了,這不是天氣不好,老是延期嗎,進度跟不上了,導演着急呢。”

鹿辭恍然,這幾天總跟阿霜膩着,她都快忘了她是來拍戲的了。

連續幾日高強度的拍攝,讓兩人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每天晚上回到酒店,都是筋疲力盡,窩在床上說兩句俏皮話,相互調戲一下,便相擁而眠了。

這種打雞血的狀态持續了一周有餘。

遲霜數着日子,心心念念,盼來的卻不是鹿辭的發熱期,而是她的殺青戲。

此刻,阿沁躺在阿寧懷裏,唇角挂着恬淡的笑容,明亮的星眸緩緩閉合,再也沒有睜開。

阿寧顫抖着手,撫過她的發絲、眉眼,最終定格在她蒼白的唇上。

這個故事的結尾,阿沁知道了阿寧身中蠱毒,便趁她昏迷不醒的時候要了她,将蠱蟲引入了自己體內,後又騙她說為她找到了解藥。

阿寧終于卸下重擔,與她坦誠相見,可她的身體每況愈下,卻總是在阿寧面前假裝的像個正常人。

她在最後那段時間,一直在為阿寧鋪路,希望自己死後,這片草原能成為她的倚仗,像自己一樣去守護着她。

最終,她在阿寧的懷裏閉上了眼睛。

遲霜看着懷裏的小鹿,雖然知道是拍戲,但還是忍不住心生悲涼,導演喊卡她也沒聽見,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落在鹿辭的唇上,滑入了她的口中。

鹿辭睜開眼,看着遲霜泛紅的雙眼,連眼皮都暈上了一層粉色。

“不哭。”

遲霜俯身把小鹿抱緊了些,也顧不上旁人驚訝的目光。

“好了阿霜,沒事了。”鹿辭撫着她的背,輕輕拍了拍,柔聲哄她。

“恭喜鹿辭殺青了。”副導喊了一聲,工作人員立馬鼓掌,還有人送上來一捧鮮花。

鹿辭接過,沖着衆人鞠了幾個躬,“感謝大家這段時間的關照,給你們添麻煩了。”

“謝謝,謝謝。”

“不麻煩,辭姐辛苦了!”

“都辛苦了。”

鹿辭笑了笑,又回頭看了一眼遲霜,也不知她是在戲裏沒出來,還是真的很難受。

鹿辭被邱翎帶回了酒店收拾行李。

遲霜因為還有拍攝任務,被白桦留在了劇組。

房間裏,邱翎幫鹿辭把衣服從衣櫃裏拿了出來仔細疊好。

“看看還有什麽,別落下東西。”邱翎叮囑着。

鹿辭坐在沙發上,看着逐漸空蕩的衣櫃,心裏滿是不舍。

她看着那張小床,仿佛又回到那一晚,遲霜紅着眼睛從卧室跑出來,跟她說,“我做了一個噩夢,我想抱抱你。”

她看到卧室裏的床,便又想到遲霜軟糯的拉着她的衣角,帶着哭腔的跟她說,“饒了我吧……”

“小辭?傻笑什麽呢?走了。”

“哦,好。”

……

将近傍晚,遲霜才回到酒店。

走到門口的時候,她不敢推開門,她怕看到空蕩的房間。

“聽邱翎說是給小辭聯系了一個不錯的綜藝節目,她得趕緊回去敲定。”江芙估摸着人已經走了,嘆了口氣。

“要不,給她打個視頻電話?”

“小霜,別這樣,回去之後不是還能見到嗎,這段時間就暫時忍耐一下吧,等你殺青之後,我把後續的行程給你推掉好嗎?”

遲霜點點頭,勉強打起了精神。

推門進了屋,屋裏果然空空蕩蕩的,鹿辭的衣櫃裏一件衣服都不剩,看得她心裏發酸。

在沙發上坐了好久,還緩不過來。

江芙拍着她的背,安慰着,她太了解這種離別的感覺了,尤其是兩人正處于這種熱戀期,突然分開,心裏會有很大的落差。

遲霜正難受着,突然一擡眸,往卧室看了一眼。

“怎麽了?”

遲霜直奔卧室,推開房門。

“小哭包。”看着遲霜泛紅的眼睛,鹿辭一聲輕笑,沖她張開手,“過來,抱抱。”

兩人緊緊相擁着,連江芙看在眼裏都覺得而有些感動,輕輕關上門,轉身就給老婆打視頻電話去了。

“怎麽沒走?”遲霜問。

“我會不辭而別嗎?能不能對我有點信心啊?”

“好了,不哭了,今天都流了多少眼淚了,小哭包。”

“我不是。”

“嗯,說這話之前,你至少先把眼淚擦幹吧?”鹿辭笑着她,卻在她看不見的時候,偷偷拭去了眼尾的淚痕。

遲霜攥着她的手舍不得松開。

“我今晚不走,陪你。”

“嗯。”

晚上,遲霜抱着鹿辭,時不時的瞟一眼,像是怕她丢了一樣,寶貝的不得了。

“你再不乖乖睡覺,明天還起得來嗎?”

遲霜把她抱得更緊了。

鹿辭也摟着她的腰,依偎着她。

兩人沒做什麽過于親密的舉動,就這樣抱着對方,像是抱住了全世界。

一夜無眠,天邊泛了白。

鹿辭看着窗外,她都抱了一宿了,卻還是抱不夠。

鬧鐘響起。

遲霜從來沒有這麽讨厭過這個聲音。

“起吧。”鹿辭坐了起來,幫遲霜穿衣服,幫她理了理頭發。

江芙特意等到該出發的時候才進來。

鹿辭蹲下身,幫遲霜把褲腳放下。

“芙姐,這邊早晚天涼,可不能由着她露着腳踝。”

“好。”

“她最近作息不規律了,以後晚上十一點必須要睡覺。”

“好,我會盯着她。”

“中午天熱的時候,可以給她少吃一點涼食。”

“好。”江芙笑着應下,從這一聲聲的叮囑,她能感覺到鹿辭對小霜有多用心。

“她晚上睡覺之前喜歡看會書,但是總把燈光調暗。”

“對眼睛不好,我知道,我都提醒過她好多次了,她不聽。”江芙說完,便被遲霜瞥了一眼。

“是嗎,我知道了。”鹿辭睨了她一眼。

“我改。”遲霜從善如流。

“芙姐,我說的這些你都記着,她要是不聽,你就告訴我。”鹿辭頓了頓,回頭看着江芙,“你可不準跟她合夥騙我。”

江芙被她那帶有威懾力的目光看得一個激靈,“好,我以後每天都跟您彙報。”

“嗯。”

鹿辭幫遲霜把領子理了理,環着她的腰,又看了看她,“照顧好自己,嗯?”落在她身後的手輕輕拍了一下,像是在警告着。

“好。”遲霜一臉正色,點頭應下。

“這是承諾嗎?”鹿辭問。

“是。”

“好,那我走了。”鹿辭踮起腳,吻了一下她的唇角,這才轉身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  我們阿霜才不受呢!她只是想配合着老婆!老婆受她就攻,老婆攻她就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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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9點左右有2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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