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抱着彼此的全世界
江芙等人回來的時候, 看到鹿辭躺在床上,江芙立馬跑進去把兩人分開。
“幹什麽呢你,哪能對病號動手動腳的?”一邊數落着鹿辭, 一邊把人拽了下來。
“芙姐,你看清楚一點, 是她在對我動手動腳诶。”鹿辭抱怨道。
啊這……
“還笑?你身上不疼了是不是?”牧遙站在床邊, 抱着胳膊看着遲霜。
遲霜抿了一下唇,收了笑意。
“啧, 以前你在我心裏的形象, 高冷, 矜持, 不茍言笑。現在……”牧遙頓了頓, 看了一眼旁邊的鹿辭, 露出一個大有深意的笑容。
“……”
衆人不約而同輕笑。
“确實, 以前你總是一副誰都看不入眼的樣子,我還以為你要單身一輩子了呢。”安芷涵也笑道。
“芙姐, 管管。”遲霜把臉扭向一旁。
“嗬!這我可管不了。”開玩笑, 這種時候, 當然是要跟老婆站在統一戰線!
“你們去審問她一下。問問她倆是怎麽開始的,我可太好奇了。”牧遙沖安芷涵使了個眼色。
“我也好奇。”安芷涵沖鹿辭指了指門口,又揪住了江芙的脖領,“這麽大的事,某人竟然瞞了我這麽久, 真讓我好奇她的膽子有多大。”一邊說着, 一邊揪着江芙往外走。
鹿辭看着她揪江芙後脖頸的動作,驚訝了一下,露出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看向遲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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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是什麽眼神??”
“快點, 出來!”安芷涵喝了一句,鹿辭吓了一跳。
“去吧。”遲霜笑道。
“啧,我說的吧,安總一個人,能制服你們三個!”牧遙沖遲霜挑挑眉。
“……”
屋外,幾人走向隔壁的休息間。
“芷涵,面子、面子。”江芙輕輕拍了拍安芷涵的手。
“哦,我倒是忘了,江大助理還得要面子。”安芷涵說完,松了手,轉而揪住了她的耳朵。
她比江芙高了半頭,這高度格外順手。
“……不要了,不要了。”江芙小聲求饒。
安芷涵一聲哼笑,推開門。
鹿辭站在門口,總覺得自己有點多餘。
“幹嘛呢,進來啊。”安芷涵叫了一聲。
“要不,你們先忙吧……”鹿辭道。
“??你說的那是人話嗎?進來!!”江芙急忙沖她使眼色,鹿辭低着頭,假裝沒看見。
開玩笑,我才不要吃狗糧,我想阿霜了QAQ
“我還是回去陪着阿霜吧。”
“站住,進來。”
這人怎麽比我還兇!!
鹿辭進了屋。
“你們兩個在一起多久了?”安芷涵直接開門見山。
“四個月。”
“四個月了?”安芷涵一驚,餘光瞟到身旁的江芙想跑,一擡腿,勾住了她的腳腕,把她絆倒在了沙發上,“給我老實點。”
“她是什麽時候知道的?”安芷涵又問。
鹿辭抿抿唇,感覺自己的回答可能關乎到芙姐的性命……
“呃,我也不知道她什麽時候看出來的。”
“是嗎?”安芷涵疊起的二郎腿晃了晃,一副玩味的口吻,“結盟了是吧?”
“不不,沒有沒有。”江芙趕緊搖頭。
“咳,那個,安總,關于車禍的事,我有點眉目。”
“陳璐是吧,我知道了,說正事,別跑題。”
“……???”這不是正事?
“你倆怎麽開始的?”
“嗯……”鹿辭沉默了,這題她不會,真的不會。
她要是和盤托出,阿霜肯定會被這些人拼命調侃。
想到這,鹿辭看了江芙一眼,沖她露出一個善意的微笑。
“?”
“您問芙姐吧,芙姐都知道。”
“????”
“我去看看阿霜,就不打擾兩位了。”鹿辭拔腿就跑。
臨出門前,聽到江芙慌亂地在跟安芷涵解釋着。
“芷涵、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是那兔崽子故意亂說的,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啊芷涵!!!”
“呵?兔崽子?又不是你的辭寶了?嗯?”
鹿辭把門輕輕關好,摸了摸鼻子,有點心虛。
嗯……抱歉了芙姐~
鹿辭回到病房,推門之前往裏看了一眼,看到牧遙在幫阿霜換藥,難怪剛才牧遙要對安總使眼色,讓她把自己拉走。
她輕輕推門進去,聽到了遲霜小聲呼痛的聲音。
“嘶……牧遙,能不能……”
“不能,你都吃了多少止疼藥了,自己心裏沒數?”牧遙一擡頭,餘光看到了鹿辭。
“你怎麽回來了,先出去,一會換完藥你再進來,你在這,她疼都不敢叫出聲。”
遲霜扭頭看過去,沖鹿辭笑了一下,“哪有那麽誇張。”
她眼睛發紅,疼得滿頭細汗,嘴唇都發白了,還印着齒痕,卻還在沖自己笑。
鹿辭心疼。
她蹲在床邊,拉着遲霜的手貼在自己臉上,“疼就叫出來,我不會嫌棄你是小哭包的。”
“喲,她還不是啊?前天換藥的時候都哭成什麽樣了。”
“牧遙!別說了。”
牧遙笑了一下,“好,不說。”
“摁着點她,別讓她使勁兒。”
鹿辭摁住遲霜的手,貼着她的臉頰,“阿霜,雖然我不能替你疼,但一會,我可以幫你打她。”
“??我?”
“好。”遲霜笑了一下。
鹿辭想看看傷口,被遲霜拽住了,“看我就行了,不許看其他的。”
“這麽霸道啊。”
“嗯,跟你學的。”
“那我是不是把你教壞了?”
“你說呢?”
“啧!”
“她們剛才叫你出去說什麽了?”
“哦,安總問我咱們兩個是怎麽開始的。”
“那你怎麽說的?”
“我說……”鹿辭頓了頓,壞笑了一下,“我說芙姐都知道,讓她問芙姐去。”
遲霜愣了一下,笑出了聲,“诶喲诶喲……”
“別笑別笑。”
“你是不是有點壞,芙姐對你那麽好,你還坑她。”
“那怎麽辦啊,我總不能說是你……”鹿辭及時住口,扭頭往旁邊看了一眼,牧遙壓根沒在幫遲霜上藥,而是側着耳朵,偷聽得賊來勁。
“幹嘛,還不讓人八卦一下啊。”牧遙翻了個白眼,小氣。
“弄疼她了我可不管了啊。”牧遙威脅道。
“敢!她叫一聲,我讓你叫兩聲,信嗎?”
“哇你這個家屬,還敢打大夫?你這算醫鬧行為了知道嗎?”
“醫鬧是什麽?”鹿辭小聲問。
“不用管,随便打。”遲霜笑答。
“聽見了嗎?”
“好好好,惹不起。”
……
轉眼間,遲霜在床上躺了一個星期了。
身上的傷口在緩慢的愈合着,這幾天,呼吸帶來的痛感已經到了可以忍受的地步,不像最初那幾天,每次喘息,都像是把傷口重新撕裂開了一樣,要靠止疼藥才能維持。
鹿辭一直陪在她身邊,寸步不離的照顧着。
期間,沈霖薇來看望了她幾次,她的态度依然很冷淡,衆人很默契的都沒有提起那晚的事。
“小鹿~”
“小鹿大人~”遲霜坐在床上,叫了幾聲。
“來了來了,你呀,剛好一點就開始粘人了是不是?”鹿辭拿着毛巾,回在床邊,幫她擦着身上的汗。
遲霜笑着看她。
“小鹿,我想出去走走,不想總在床上躺着。”
鹿辭往窗外看了一眼,今天天氣還挺好,風暖氣清,空氣中都帶着一股清新的味道。
“行,一會我推你出去走走。”
“好~”
鹿辭借來了一個輪椅,和江芙一起扶着她坐在輪椅上,給她蓋了一件衣服。
“可以嗎?”
“嗯。”
兩人推着她下了樓,來到住院部後面的花園裏。
暖風迎面吹來,遲霜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全身都被陽光曬得暖洋洋的,格外舒服。
“這幾天怎麽沒看到安總?”鹿辭幫遲霜撫着被風吹亂的頭發。
“?你好意思說?”
“啊。還在生你氣啊?”
“呵。”
“抱歉啊芙姐。”
“那倒也沒這麽嚴重,她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只是這段時間我陪她少了,不高興了才會鬧一鬧。”
“是嗎,那就好。”
“瞧瞧,說曹操曹操到。”遲霜餘光瞟見了遠處的人影,笑道。
“快去吧芙姐。”
“行,那你們玩,我就在遠處看着。”
“嗯。”
鹿辭遠遠地看了看那倆人,又看了看遲霜,突然伸手捏住了她的後脖頸。
“嗯??”
“我那天看到安總這樣捏着芙姐,還挺有趣的。”
“???”
“這哪裏有趣!不準這樣捏着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呵。”
“嗯~”遲霜一聲輕哼,鹿辭立馬松開了手,她最受不了阿霜沖她撒嬌了QAQ!
“小鹿大人,咱們去那。”遲霜指了指前面的花叢。
鹿辭把輪椅推了過去,兩人沿着花叢走着。
遲霜突然讓她停下,想俯身,被鹿辭拽住了。
“你要幹什麽,跟我說,別亂動。”
“我想要那朵花。”遲霜看了一眼地上。
鹿辭附身幫她撿了起來,遞到她手裏,“旁邊這麽多好看的花,為什麽非要撿地上的?”
“人家長得好好的,為什麽要把它摘下來。”
鹿辭想了想,也是。
遲霜看着那朵紅色的花,在手裏把玩着,她的左手打了石膏動不了,只用一只手有些費勁,便拉着鹿辭幫她一起。
鹿辭用左手幫她捏着花瓣,“這樣?”
“嗯,翻過來,遞給我,你再捏住這邊。”
“好。”鹿辭蹲下身子,專心配合着她的動作,她怎麽說,鹿辭便怎麽做,兩人配合的非常默契。
不多時,遲霜靈巧的手指便一點一點把一朵花瓣編成了一個小小的指環。
她把指環放在掌心,沖鹿辭炫耀着,“好看嗎?”
“好看。”
“上次送你的那枚草環呢?”
“包裏呢,我總不能一直戴在手上,戴壞了怎麽辦呀。”
遲霜展顏一笑,把指環戴到了她左手無名指上。
“你不會是打算拿這個糊弄我吧?我可是聽說,結婚要送鑽戒的,至少也得鴿子蛋那麽大。”鹿辭氣哼哼道。
“戴都戴了,就別挑了~”
“呵!想得倒是美!”
遲霜左右瞧了瞧,見四下無人,便拽了拽鹿辭的袖口。
“抱抱。”
“嗯?又抱啊?”
“什麽叫又?你都好久沒有抱過我了。”這幾天小鹿一直怕碰到她的傷口,每次抱她都是蜻蜓點水,輕輕地碰一下,可把她饞壞了。
“好。”鹿辭一副寵溺的口吻,拿她完全沒辦法。
鹿辭單膝點地,跪在輪椅旁,微風拂動着她的發絲,兩瓣粉色的花瓣落在她潔白的襯衫上。她看着遲霜,眸中映着細碎的光影,她小心翼翼的抱住遲霜,而後緩緩收緊手臂,沉浸在這個熟悉的溫暖懷抱。
身邊綻放着成簇的月季,飄落的花瓣像是有靈性一樣圍繞着她們。
兩個女孩在花園中間緊緊相擁,抱着彼此的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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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