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23純屬無稽之談

到辦公室後,還沒有到八點,傅琑簡單将殺豬盤的進展跟趙西遷彙報一下,和傅散生的賬號聊天記錄也截進文件包,發送給了趙西遷。

文件包是可以實時多人更新的,只有趙西遷和傅琑知道密碼,趙西遷開早會的時候閑來無事,端着杯茶,眯着眼睛看那些聊天記錄,末了,還不忘調侃:“小傅和老傅這聊天記錄真夠肉麻的。”

正在準備八點整和小七對線的傅琑聽到,吓得手一抖,A4紙呼啦掉在地上,什麽時候自己和傅散生有肉麻的聊天記錄了,慌張轉過頭去,才看見趙西遷在看那個案子,心才穩了下來。

回過頭,又和傅散生的目光撞上,心跳立馬漏了一拍,傅散生那明顯是質疑還略帶着輕蔑的意思,他是在取笑自己?

“怎麽了?”傅散生問,聲音很輕,有意無意都像是一根羽毛,在撓傅琑癢癢。

傅琑沒有回答。

“上班的時候不要帶私人情緒。”傅散生像是意有所指,又好像只是随口一提,說完他就坐在電腦前忙着。

仍由傅琑多想。

傅琑想的無非就是傅散生是否知道自己的心思,其實他要是有感覺到也不是沒有可能,當代年輕人最擅長分析別人的感情,玩些不必要的把戲。

八點整,電話鈴準時響起來。

傅琑并沒有完全做好與小七對線的準備,腦子裏面好似一鍋糊漿,想要動點心思理一理,反倒被攪和得更不可思議。

“今天來聊點什麽?”小七今天說話語氣輕快,甚至是跳躍。

傅琑單手托着下颌角,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如是大咧咧地跟小七說起之前的猜疑,還真怕小七突然變卦,如若什麽都不說,小七怕是得讓換人來。

“我有選擇的餘地嗎?聊什麽的話。”傅琑反問小七。

“也不是完全沒有,這樣吧,聊聊***。”小七說着就自顧自地笑了起來。“還是從柳期開始說起。”

關于柳期,傅琑把現有的資料全都翻了一遍,沒有找到什麽特別有關聯的人,但是意外收貨是發現了,有個女明星是在柳期死後不久,也自我了結。

由于當時女明星家裏人拒絕透露任何消息,再加之本身不是流量明星,沒有多少人關注,這事兒很快就過去,基本上沒有什麽新聞。

傅琑當時起疑是因為發現有人在磕他倆cp,并從論壇找到了一些兩人的合作,就一部沒有火出圈的電視劇。

“或許可以談談海蝶?”傅琑試探性問道。

他不确定這一問能夠套出幾分小七的話,或者說海蝶跟這件事一點關系也沒有,更甚的話,小七壓根不知道有這號人物。

想必作為一個狂熱粉絲,這是不太可能的,果不其然,小七猶豫了。

那邊又傳來了貓叫聲。

“還是從柳期說起吧。”沒有否認也不肯定。

這下傅琑在心中就确定了,這事情果然和海蝶有關系。

“柳期和海蝶交往過,并且在不久之後就去世了。你喜歡的是海蝶吧?”傅琑做出了大膽的猜測,抱着試一試的心态。

小七果然着了道,嘆了一口氣道:“純屬無稽之談。”

“你是知道海蝶的。”傅琑輕聲道。

“知道,而且知道的比你多,他們沒有交往過。”小七斬釘截鐵道,這樣倒更讓傅琑覺得有趣,既然這樣,那就方便多了。

“你這麽肯定?”傅琑語氣也變得輕松起來,沒有最初接案子時候的緊張感。

小七這次是冷哼,像是生氣了。

“年輕人,做事不要拐彎抹角,你還差了點火候。”

傅琑并不在意,自己确實是想用激将法讓小七說出來。“說起來,你看了上北和河西的那場比賽沒?很精彩。”

“今天不想提足球,聊聊書籍,看過《我與地壇》嗎?”

這天底下竟然有這般巧合之事,昨天傅散生還在看,今天小七就提起。“看過,高中課本上有。”

“不知道你記得裏面的一句話不?”小七問。

“哪句?不一定記得。”

“史老師說,一個人質報複一場陰謀的最有效方法就是把自己殺死。柳期,海蝶,都是人質,包括我。哈哈。”生硬沒有感情的兩個字。

小七挂斷了電話。

陰謀,人質,殺死。

傅琑心慌起來,不能眼睜睜看着一個人有預兆地奔向死亡,他必須得盡快找到小七,必須。

放下電話接聽手把,看着傅散生,事已至此,他決定還是要跟傅散生談談,當初這案子說的是兩個人一起辦,結果呢?傅散生就像一個甩手掌櫃一樣,全然不張事。

傅琑走過去,看見傅散生在滴眼藥水,敲了兩下桌子,傅琑挑了下眉毛,嚴肅道:“想和你談談關于小七的事情。”

傅散生眨巴幾下,好似淚眼婆娑含情脈脈地看着傅琑。“談什麽?先把錄音給田恬發送過去,然後再把這幾次她的側寫內容整理好,給我看看,另外......算了今天我還是跟你們一起去食堂吃飯。”

傅琑看了傅散生幾秒,開口道:“今早小七提到了那本書,《我與地壇》。”

“待會兒再詳細說吧。”傅散生把傅琑打發走,盯着電腦。

來這這麽久,傅琑也輕車熟路起來,傅琑交代給他的東西,九點過幾分他就弄好了,推開旋轉椅站起身來,沒看見傅散生在工位上。

“伊花姐,看見傅組了嗎?”

張伊花也忙着,頭都沒擡,匆忙道:“開會去了吧,好像是的。沒跟你說嗎?”

“沒有。你先忙吧。”傅琑坐回座位,拿出手機,給傅琑發消息,是那個需要截圖的賬號。

他發了個寶貝過去,你在幹嘛還沒有打出來,傅散生就立馬回複過來,找寶貝有事?

傅琑翻了一個白眼,就覺得挺無語的。

直到臨近下班,傅散生才趕着回來,手裏還拿着一沓資料,神情嚴肅。

坐到工位上後,傅散生一言不發,看着電腦屏幕,在放空自己,傅琑起身後站了一會兒,不敢打擾傅散生發呆,主要是怕傷及無辜。

擡手看了眼時間,再不商讨就要下班了。

“傅組,那個......”

“吃完飯再說吧。”傅散生終于晃過神來,倒也沒有什麽,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東西,把拿回來的資料鎖進櫃子裏。

吃完飯後,傅散生沒有去休息室,直接回了辦公室,弄得傅琑都在休息室躺下了,想起小七說的那話,一個鯉魚打挺就站起來,去了辦公室。

傅散生在看傅琑整理的那份側寫報告。

“不去睡午覺?”傅散生聽到聲音,用腳指頭想也知道是傅琑,“不過也好,睡不着就來談談,下午不要打瞌睡就行。”

“你看到哪兒了?”傅琑拉了凳子,坐在旁邊。

傅散生把資料扔在桌子上,雙手搭着旋轉椅扶手,調好角度後,和傅琑面對面。

“你覺得田恬的分析怎麽樣?”傅散生答非所問。

傅琑愣神幾秒,這傅散生葫蘆裏又賣的什麽藥?之前一直是在有意無意問起自己和田恬有沒有關系,甚至還懷疑自己進來是被安排好的,現在倒好,直接質疑人家的素養。

其實換個想法,傅散生總是在暗示這件案子有人在搗鬼,起初是懷疑自己,而且毫無保留懷疑,到後面又道歉,說不該那麽沖動,又時時在暗示并且将矛頭指向田恬。

要說傅琑不懷疑傅散生是故意而為之,聲東擊西之法,那必然說不過去。

“你懷疑她?”傅琑問。

傅散生本來舒展的眉目擰成一年,職場的老油條了,哪還會不知道傅琑想要表達個什麽。“我們有質疑任何結果的權利,況且,她的這份報告,你相信多少呢?”

“這不是信不信的事情,而是我憑什麽無條件相信你?”傅琑覺得傅散生避開了重點。

“憑我資歷比你高。”傅散生脫口而出。

事實也是如此,傅琑沒有太多理由質疑傅散生,除了一些列天馬行空的假設。

“田老師的報告,大部分和我所推斷一樣,但是總是會有個別簡單的細節,看起來不是那麽的符合人設。”傅琑打算不和傅散生讨論是否真的有背後幫手,反正憑他也說不過。

“比如職業?”傅散生差不多知道傅琑心裏在想什麽,他還揪着那個啞巴不放。

傅琑默認,不說話。

“這個你大可不必過多糾結,那個只是一個參考,況且保潔和自由創作,這并不沖突。重要的是,你只有半個月時間,小七打電話來,早就做好了破釜沉舟的打算,你的任務,是要将其解救,最好不要有畏罪自我了結這種事情發生,雖然大概率避免不了。”傅散生說完,盡顯疲态。

“那你呢?你的任務。”傅琑問。

如果從一開始傅散生就猜到小七的意圖,那傅散生的作用是什麽。雖然知道傅散生定會不屑或者是不耐煩告訴他,又或者是不能告訴他,但還是問出來,不了解這件事情背後的淵源,如何找到小七?

“半個月過去,你自然就知道了。”

“那萬一我沒找到呢?”傅琑着急問道。

“找不到,那就是小七賭贏了。”傅散生說着竟然笑了起來,好似在嘲諷,對象不知道是小七還是傅琑。

傅琑蹙眉,如果最後的結果是這樣,那自己這個月以來,做這些工作的目的在何?

“那我呢?”

“不會因為這事兒不過實習期,放心吧。”傅散生難得像個正經領導,溫和地說出這種打包票的話。

可傅琑問的不是這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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