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我的鐵馬

左相府。

悠然美麗的庭院裏。

顧廂廷與柳氏正商議着什麽,然而就在此時,顧傾雪卻匆匆忙忙的走了進來。

“父親,母親,女兒聽到一個謠言,對我們來說也許是壞事。”顧傾雪說道。

不等顧傾雪說什麽事,顧廂廷已經說道:“你要說的可是冷紅魚?”

顧傾雪一愣:“父親,您已經知道了?”

“鬧得那麽沸騰,幽洲城還有不知道的嗎?”柳氏接過顧傾雪的話。

顧傾雪微噘着小嘴,有些不滿的說道:“父親,母親,你們說這事是不是真的?冷紅魚以前真的只是易容成那樣的?現在人人都說她比我還漂亮,這怎麽可能啊!”

顧廂廷微眯着眼,眸中閃過一抹陰沉:“是不是,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這廂,冷紅魚與太叔夫人唠叨一陣,吃過飯便離開了,當她回到千王府,奴才便立即向她通報。

“三夫人,三公子讓您回來去客廳,府裏來客了!”

“哦!”

冷紅魚淡淡應聲,不以為意,可是當她看見所謂的客人,冷紅魚嘴角揚起似笑非笑又似諷嘲的弧度。

“千王府今天吹寒風嗎?一進屋子就覺得特別冷,來人啊!給我拿件披風,禦寒!”冷紅魚悠悠的語氣,指桑罵槐。

那怪裏怪氣的聲音,就算沒認出冷紅魚,但以顧廂廷與柳氏哪受得了這樣的氣。

顧傾雪更是陰沉着臉說道:“三公子,這個女人是怎麽回事?千王府的丫鬟如此沒規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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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廂廷看了座上的亓官顏,雖然沒有說什麽,但表情卻像在說,你家的丫鬟太沒規矩了。

面對顧傾雪高傲又如同質問般的問題,亓官顏看也不看一眼,反倒對冷紅魚輕聲問道:“冷嗎?過來!”

冷紅魚坐到他身旁,亓官顏将自己的外袍脫下來披到她身上:“天氣入寒了,回頭讓婆子給你多準備幾套厚實的袍子。”

見狀,顧廂廷銳利的瞳眸微眯:“三公子,當着我們的面對一個女子噓寒問暖似乎有些不妥吧?紅魚是你的妻子,我們是你的岳父母,你這是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亓官顏冷漠輕笑,深邃的眸光帶着淡淡的諷嘲:“你們不說我都忘了你們是娘家人了,但我想問一句,你們既然是娘家人,為何連紅魚都不認得?”

紅魚?

難不成……

“她是冷紅魚?”這一家子瞪大了眼,為之震驚。

若不是想到種種傳聞,聽說冷紅魚其實很美,看再見亓官顏的态度,他們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人竟然就是冷紅魚。

亓官顏看着他們不語,冷紅魚也是一臉頑味的目光。

“這不可能?她怎麽可能是冷紅魚?”第一個不願意相信的就是顧傾雪。

顧傾雪自認自己是幽洲第一美,可是看着冷紅魚,她竟然有種自愧不如的感覺。

那種清靈出塵的美,就像淤泥而出的蓮,不染凡塵似仙。

“也就是說那個傳聞是真的,紅魚以前的樣子是易容的?你竟然騙了我們那麽多年?你就是這麽回報父母的養育之恩的?”顧廂廷反倒是平靜的語氣,唯有眸中閃過一抹寒光。

作為生父卻對自己的女兒一無所知,還被騙了那麽久,換作誰都無法接受。

冷紅魚推開亓官顏遞來的點心,淡漠的看着那稱之為父親的男人:“你們對我有養育之恩?我倒想問問你這個做父親的,你有一天把自己當作是我的父親嗎?從小到大我被人欺負,飯是奴才們吃剩的殘羹,比狗都不如,顧傾雪絲織綢袍,而我呢?麻衣蘆襖,從不曾吃飽穿暖,你倒是說說看,你怎麽養我的?”

“你……你胡說八道,不說別的,你要是吃不飽,你小時候怎麽會那麽胖?你可別說那時候你就易容了,那時候你還小,不可能會這些。”

所以在顧廂廷的眼裏,就算冷紅魚易容了,但也是之後的事。

冷紅魚冷哼一聲:“那就得問問你的好妻子了。”

“我?”

柳氏驀然一驚,然後說道:“這跟我有什麽關系?難不成你長不長肉我還能控制不成?”

冷紅魚笑了,笑得有些諷嘲:“我又沒說我胖怎麽了,我就是說與你有關,這個可以是小時候吃多了長肉,你那麽緊張幹嘛?難道我之所以肥胖是你做了什麽手腳?”

“你,你簡直是不可理喻,肥胖還能做手腳,你倒是做給我看看,你以為本夫人是神仙啊?讓你肥你就肥,讓你瘦就瘦?”柳氏把臉撇開一邊,不再看冷紅魚一眼。

冷紅魚站了起來,走到柳氏的面前,那雙清靈的雙眼直勾勾的盯着柳氏,嘴角勾勒着淺淺的弧度。

“我與漁姑是生死之交,漁姑是誰我相信你也有耳聞吧?她是仙醫門的弟子,醫術超凡,我在很小的時候就認識她了,她給我瞧過病,這個病很奇怪,就算餓着肚子都會長肥,柳氏,你說這是為什麽呢?”

柳氏目光閃爍:“我……我哪知道為什麽,我又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

冷紅魚倒也不惱,而是繼續說道:“她與我說,我要是一直胖下去活不過二十歲,原因是我中毒了,一種罕見的毒,這種毒有個條件,那就是得服藥十年,所以我在想,到底是什麽人有這個條件蟄伏在我身邊十年?還能不間斷的給我喂毒?”

冷紅魚說着聲音微頓,緩緩的繞着柳氏走了一圈:“為了找出這個人我一直在僞裝自己,一來是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二來是想要看看到底是什麽人這般狠毒,結果你猜我都查到什麽了?”

“我……我哪知道你查到什麽,老爺,既然她都這麽待我們了,我們也別留下來礙眼了,我們走吧!這裏沒人歡迎我們。”柳氏說着拉上顧廂廷。

但後者卻停住腳步,用一種複雜的目光看着她:“她說的人是你吧?”

“老爺,您在說什麽呢?我……”

“我了解你,本以為你就是欺負她而已,但沒想到你竟然對一個孩子下毒,你真的太讓老夫失望了。”顧廂廷甩開柳氏的手,轉而對冷紅魚親切說道:“魚兒,以前都是為父對不起你,是為父的錯,是為父沒有照顧好你,但你放心,以後為父會好好待你的。”

“老爺,您怎麽……”

“你閉嘴,你這個毒婦,回去再好好與你算帳。”顧廂廷怒目一瞪,本想上前勸說的顧傾雪也停下了腳步,有些陌生的看着自己的父親。

她還是第一次見顧廂廷如此兇自己的母親,難道父親開始注重冷紅魚了?

想到此,顧傾雪怨恨的瞪着冷紅魚,都是這個賤女人,要不是她,自己的父親又怎麽會吵架。

“魚兒,以前讓你受委屈了,從今往後誰若敢欺負你,你告訴父親,父親替你出頭。”顧廂廷又說道。

冷紅魚面無表情,小手環胸不語,這是突然轉性了?

……

讓人送走顧廂廷三人,亓官顏回頭看了冷紅魚一眼:“你父親說的話,你信嗎?”

“我像笨蛋嗎?”冷紅魚反問一句,柳眉輕挑:“我不反駁并不代表我相信,他是我父親,身為父親的向女兒低頭,我要是翻臉,傳出去就是我這個做女兒的不是了。”

一個将自己視若蜉蝣的人,想打就打,想罵就罵,想殺就殺的人,現在卻來‘心疼’自己?

這其中若沒有貓膩誰會相信。

聞言,亓官顏笑了:“我還以為你相信他的鬼話了。”

冷紅魚呵呵一笑,揚唇說道:“是啊!我相信‘鬼’說的話,但不相信他說的話。”

“你剛剛說的是真的?她真向你下毒了?”亓官顏突然如此問道。

冷紅魚一愣,眼底閃過一抹光芒:“嗯,是真的!”

下毒是真的,這些都是通過系統得知,所以她才會那麽說,也是想替死去的‘冷紅魚’讨回一個公道。

“沒事,以後有我!”亓官顏握着她的小手,莫名的感到心疼。

千王府之外,上了馬車,柳氏便立即發難了:“老爺,您這是怎麽回事?您不是一向最讨厭冷紅魚的嗎?今天您竟然向着她。”

“就是,人你都敢殺她,您怎麽會因為母親下毒的事責備母親,您今天真的太奇怪了。”顧傾雪也說道。

當初祭拜冷紅魚的母親,那天的事顧傾雪可是歷歷在目,要不是冷紅魚命大,她早就死在顧廂廷的手中。

但今天顧廂廷卻向冷冷紅魚,這就有些奇怪了。

“你們啊!婦人之見!”顧廂廷搖了搖頭:“我問你們,牧府藥鋪現在銷售的千随丹如何?”

“當然是靈丹妙藥,現在人人都搶着要買,父親您不也是去買了?但可惜,手慢了一步,被人買走了。”顧傾雪說道。

“你們剛剛沒有聽見冷紅魚的話嗎?她與漁姑是生死之交,既然如此,你們說,要是讓冷紅魚給我們介紹漁姑,我們能買到多少千随丹?”顧廂廷眼底閃過一抹精明之光。

聞言,顧傾雪與柳氏亮了眼:“要多少有多少,而且這東西誰不想要,我們若有多餘的,轉手賣出去肯定能大賺一筆,而老爺您也可以借此鞏固勢力,一舉兩得。”

顧廂廷微點着頭:“所以說現在與冷紅魚交好并不吃虧,當然,這只是暫時的,等我們與漁姑搭上線了,想怎麽還不是我們說了算。”

顧傾雪大贊:“父親高明!”

柳氏也認同的笑道:“還是老爺的想法成熟,還好剛剛妾身沒有多說,不然就壞了您的計劃了,不過冷紅魚這小賤人現在有千王府護着,看三公子的架勢,估計也寵得很。”

顧傾雪嘟着小嘴,有些妒忌的道:“當然寵得很,她現在那麽漂亮,就是女人看了都心動,就更別說是三公子了。”

“更重要的,冷紅魚現在還是亓官顏的福星,你們可別忘了,冷紅魚不僅漂亮,她還破了三公子克妻之相,單憑這一點,她在千王府也夠作威作福了。”顧廂廷提出重點。

“那我們該怎麽辦?看她現在的樣子似乎軟硬不吃,剛剛也沒有搭理您的意思。”顧傾雪說道。

“所以還得溫水煮魚,這事得慢慢來,否則冷紅魚絕對不會讓我們見到漁姑,雪兒啊!這陣子要是有機會你多去千王府走動走動,別把她惹惱了,盡可能遷就她,咱們忍她一時,将來有的是機會‘還’給她。”

顧傾雪嘟着小嘴,雖有不願,但還是說道:“女兒知道了!”

……

“為免他人發現,你以後不要稱我師傅了,都叫我三夫人吧!”這是冷紅魚對牧老的吩咐。

一來他們走得近,就算懷疑,還可以說自己是漁姑的生死之交,只要自己不承認漁姑這個身份,知道的人也沒幾個。

“這……”

牧老有些猶豫,但還是說了聲:“好!”

從牧府回來,冷紅魚便走進小木屋,正要梳洗一番,柒柒就走了進來。

“主子,你猜猜我今天看到誰了?”

冷紅魚挑眉不語,等着柒柒的下話。

這時,柒柒又道:“你恐怕想不到,今天我在賓香樓看見太子了。”

聞言,冷紅魚不以為意:“這有什麽奇怪的?賓香樓不拒任何客人,李乾司去賓香樓尋些刺激的事玩玩也很正常。”

柒柒搖了搖頭:“若只是去玩倒是正常,可是我沒見他去玩,進門就與那天那個小子進屋了,也不知道在商量些什麽。”

“那小子?”冷紅魚一愣,一時沒明白柒柒說的是誰。

“就是小五,你讓我盯着的那個管事。”

“太子與小五?”冷紅魚微皺着眉頭:“他們會不會只是生意上有來往?”

“暫且不知,我就是覺得堂堂太子,親自到這些三流九寇的地方有些奇怪,當然,也許就像你說的生意上的問題。”

冷紅魚稍想,片刻才道:“這樣吧!你繼續盯着小五,他們若來往密切,你再向我彙報。”

小五的權限有些高,這事本就奇怪,現在又與李乾司有來往,真有什麽不為人知的事也不一定。

不得不說,冷紅魚所懷疑的都是正确的,但這次李乾司所下的命令卻不是殺人,而是阻止小五再殺冷紅魚。

此時,賓香樓的密室裏。

小五一臉疑惑:“爺,您不是說不想留着她嗎?可是這次為何又讓屬下停手?”

“什麽原因你別管,你只要知道沒有本太子的允許不能動她,必要之時保她一命就可以了。”

李乾司的命令前後矛盾,小五雖不明白,但他是李乾司的暗子。

三年前以巧兒遠房表親的身份潛伏在賓香樓。

一來是監視太叔一氏,二來是方便行事,所以對于李乾司的命令,小五從不會忤逆。

“對了,太叔一氏近來可有異動?”李乾司問道。

小五搖頭:“太叔夫人是婦道人家,巧兒年紀還小,這倆人都不是惹事的主,還算安份!”

說着,小五聲音微頓又道:“爺,其實小五覺得她們就是兩個女人家家,太叔一脈早在五百年前就開始落寞,到了這一代,可以說已無男丁,咱們還用得着處處防備嗎?”

“你懂什麽?女人又怎麽了?女人就沒有野心嗎?女人狠起來比男人更狠,銀輝國還出了個青洲王呢!”李乾司冷哼道。

提起青洲王,那是一個讓人聞風喪膽的人物,年僅二十四便封侯稱王。

這樣一個人,若是個男人也就罷了,但偏偏,青洲王乃紅妝。

“更別說你身邊那個女人可不是一般的女人。”李乾司又淡淡的加了一句。

太叔夫人年早失夫,女兒又年幼,可她卻僅憑一人扛起整個太叔宗族,這樣一個女人,她若有野心,被踩在腳下的人将是無數。

更別說自打五百年開始,始文帝與太叔分道,李氏皇族就開始防備着太叔一脈,并且處處打壓,然而就算如此,太叔一脈依然沒有死絕,這還留着兩個孤兒寡母。

所以絕不能大意。

……

顧傾雪奉了父命與冷紅魚交好,可是兩人之間本就水火不容,這不,顧傾雪也開不了口,更不好意思送上門讓冷紅魚輕賤。

于是,她的丫鬟春婷給顧傾雪使了一個絕招,讓她的閨中蜜友林府小姐設宴,邀請各府的夫人小姐與公子哥兒賞花賽馬。

其中自然有冷紅魚這個主角的名字。

收到帖子,冷紅魚輕聲嘆氣:“這林府的姑娘怎麽會突然請我去賞花?我與她也不認識。”

柒柒微微一笑:“這哪用得着認識啊?她只要認識千王府的門面就是了,再說了,以您現在的身份,請你也是巴結你,正常,您想去就去,不想去可以不去。”

冷紅魚:“正好沒事,去吧!”

賞花冷紅魚不稀罕,畢竟有幾個府邸的花能比得上千王府的?

倒是賽馬,冷紅魚在二十一世紀有一匹棗紅馬,但還沒來得及騎她就死了。

……

翌日,冷紅魚帶着柒柒依時赴約,這本是一件還算愉快的事,但當她到了場地就不愉快了。

顧傾雪一見冷紅魚就妹妹長妹妹短的,一副好姐姐的姿态,再有,那位邀請她參加宴會的林府大小姐竟然是與冷紅魚有過節的林意兒。

不得不說,這世界太小了,小到一轉身就遇見。

“早知道就不來了!”冷紅魚小聲低估,心中郁悶得不行,可是人都來了,總不能灰溜溜的離開吧?

柒柒:“我剛剛聽到一個消息,顧傾雪與林意兒似乎是閨中姐妹,說不定賞花宴就是沖着您來的,您小心,別着了她們的道。”

冷紅魚冷哼一聲:“一個是天生之敵,一個是吃過虧的對手,這兩個女人湊合在一起肯定也沒好事,柒柒,一會見機行事,實在不行我們就離開。”

“好!”

“魚兒妹妹,你怎麽躲在這角落裏啊?害姐姐好找!”這時,顧傾雪再次找上來。

看着那像蒼蠅一樣粘着自己的顧傾雪,冷紅魚美麗的大眼閃過一抹寒光:“那邊太吵了,我在這靜靜,你不用陪着我了,我自己會打發時間。”

“這怎麽行呢?妹妹平日不出門,又少與這些姑娘們聚會,都不認識幾個人,姐姐若不陪着你,那你豈不無聊。”

看着打定主意要粘着自己的顧傾雪,冷紅魚面無表情,唯有心中無奈不已。

這個女人真夠無恥的,但她現在什麽都沒做,冷紅魚也不好反擊,只是這麽悶着一口氣,冷紅魚心裏實在不舒服。

“這樣吧,姐姐既然這麽為妹妹着想,那我們去賽馬吧!”不等顧傾雪開口,冷紅魚又一句話堵了上來:“你可別說你不會,騎馬那麽有意思的事情,你要是不會就太無能了。”

“呃……”

顧傾雪臉色難看了,這幽洲,只要是他們這個圈子裏玩的,誰不知道她不會騎馬?

可冷紅魚卻一句不會就無能,她能怎麽樣?

不過比起無能,生命似乎更重要,所以顧傾雪笑容有些難看的說道:“妹妹哪的話,馬術許多姑娘家都會,但也有許會不會的,畢竟這是男兒玩的娛樂,姑娘家還是文靜一些好,這些都是父親與母親教導的。”

冷紅魚咧嘴一笑,表示認同的點點頭:“原來好女孩就應該文靜,這麽說來,那些父母教女兒馬術的都不是好父母咯?”

嗯??

此言一出,附近的姑娘們莫不是盯着顧傾雪,似乎在說,難道你在說我們不是好姑娘?

察覺衆人的目光,顧傾雪額前一片冷汗,她趕緊說道:“妹妹你誤會了,我只是說姐姐不會騎馬,只是因為父親不讓而已,并沒有說騎馬不好,聽說騎馬還可以鍛煉身體,這是很好的娛樂,也能消磨時間。”

冷紅魚笑了,但那笑容卻有些狡黠,像只調皮的狐貍:“可我夫君常說,有時間還不如多看書,多幫家裏幹活,減輕家中負擔,有時間卻用來消磨,這是纨挎子弟才會幹的事,看來姐姐對這些公子們是這個評價啊!”

嗯??

這回顧傾雪又引來目光,只是不同的是這次是男兒們的目光,為此,顧傾雪都快急哭了。

“妹妹,求求你別說了好嗎?你再說下去,姐姐都要被你說死了。”要是目光能殺人,顧傾雪毫不懷疑自己會被那些公子小姐們的目光吞噬,太吓人了!

“我有說什麽嗎?我就是照你的話說。”冷紅魚一臉無辜。

“……”

這回,顧傾雪不說話了,因為她發現自己現在說什麽都不對。

見狀,冷紅魚樂了:“柒柒,我們去賽馬!”

看着遠走的主仆倆,顧傾雪恨恨的咬着牙:“該死的賤人,要不是還有用得着你的地方,本姑娘非撕了你不可。”

賽馬場地裏,林意兒正招呼着衆人,見冷紅魚走來,她停下手中的動作,眼中寒光甚盛。

林意兒:“我們見過!”

“嗯!”冷紅魚不可置否的點點頭。

林意兒冷冷勾唇,說道:“如此說來,我們的梁子是如何結下的,你還記得吧?”

“不太記得,畢竟我不是那種小雞場肚子的人,沒有那種報複人的惡毒思想,自然也不會去記一些不該記的事,當然,有仇我通常當下就報了,不需要記。”

“嘴皮子倒是挺溜的。”林意兒微眯着眼,随即又狡黠的說道:“敢不敢與本姑娘比一場,要是輸了,那天的事,你給本姑娘下跪道歉,并且告訴在場的人,就說你是豬,你是醜陋的豬。”

“你是豬,你是醜陋的豬,沒問題啊!這句話我現在就可以告訴在場的人。”說着,不等林意兒會意,冷紅魚已經揚聲笑道:“各位,告訴大家一個有意思的事,林大小姐說了,她讓我告訴你們,她是豬,她是醜陋的豬。”

聞言,林意兒小臉赤紅,惱怒:“你在胡說什麽?我是說你是豬,你是醜陋的豬。”

“沒錯啊!你是豬,你是醜陋的豬。”

“不是,你,我是說你……我是豬,我是醜陋的豬。”說完,林意兒得意了,心說,這回你死定了,只要跟着我念,你就是豬,最蠢的豬。

然而冷紅魚何等聰明,自然知道林意兒的意圖,所以只是點點頭,一本正經的說道:“嗯嗯,我知道了,大家都聽到了!”

林意兒一臉蒙圈,回過神來,這才發現冷紅魚根本就是在耍自己,衆人看向她的目光也變得有些怪異。

“你……”

林意兒咬牙切齒,恨恨說道:“你這個可惡的女人,廢話少說,就說你敢不敢與我堵,輸的一方任對方處置。”

“主子!”柒柒搖了搖頭,示意冷紅魚不要沖動。

這裏畢竟不是自己的主場,要是林意兒從中下絆子,冷紅魚輸贏事小,受傷事大。

冷紅魚微微一笑,說道:“行啊!正好無聊,就拿你開刀吧!”

“那就請吧!”林意兒做了一個請的動作,但随即又陰沉的冷笑道:“不過三夫人不知準備好馬匹沒有?我這可沒有多餘的給你騎。”

沒有多餘的?

旁邊那十幾匹馬都被你吃了?

知道林意兒在為難自己,但這是林意兒的主場,冷紅魚還真不能強來,但不代表她沒辦法反擊了。

“等我一會,馬上回來!”丢下話,冷紅魚走開了。

直到冷紅魚走開,一個與林意兒走得近的姐妹才說道:“意兒,這樣會不會不太好?那可是三夫人,聽說現在在千王府非常得寵,要是被三公子知道你這麽整她,誰知道會不會回過頭來找你算帳。”

其實主要是怕被林意兒連累了,畢竟冷紅魚現在可不是誰都能欺負的。

林意兒不以為意:“怕什麽,我只是邀請她一起賽馬,又不是對她動什麽歪腦筋,就算三公子追究下來,我們只是‘正常’玩鬧,至于過程發生什麽,那就不是我能左右的。”

明擺着,林意兒就是想動歪腦筋,但她不會明着來,因為那只會讓自己陷入危險。

嗡嗡——

就在這時,一道陌生又驚人的聲音響起,衆人尋聲望去,只見一個似馬又不是馬的鐵疙瘩向他們沖來,轟隆隆的,很是恐怖。

“啊~救命啊!這是什麽妖怪啊!快走開,不要往我這邊來!”衆人一哄而散,吓得東奔西跑。

“哈哈~”

冷紅魚哈哈大笑:“笨蛋,都回來,這是我的鐵馬,沒見過吧?這可是好東西。”

可不好嗎?

花了她一百積分,有些心疼,但為了狠狠的打臉,值了!

“鐵馬?”

“這不是三夫人嗎?這東西是她的?怎麽這麽可怕?”

見冷紅魚就坐在上面,林意兒驚極大怒:“冷紅魚,你這是幹什麽?你想吓死我們嗎?”

雖然有些故意,但表面,冷紅魚卻一臉無辜:“你不是叫我骞馬嗎?這就是我的鐵馬,它還有個非常威武好聽的名字……哈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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