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四十五

因為剛剛下過雨的緣故, 地上有幾處晶亮的小水窪。那一瞬間有風吹過,脆弱的綠葉被風吹落,泡在了晶亮的水裏。

譚征澤的話令人遐想良多。

吳斯霖站定腳步, 有些調侃地收住話音。

“你這是什麽意思?你又有新發現?當年把我從房間裏拉出來的不是她, 是你?”

後面原本還有半句, 他想說“未免太狗血了”。

譚征澤看着他的表情,不由得笑了一聲:“怎麽, 我要說是我, 你原地嫁給我?”

吳斯霖:“我直接:嗨老婆。”

譚征澤:“可以, 學會跟我開玩笑了。”

吳斯霖:“咱們現在去哪?”

譚征澤:“你想去哪?”

吳斯霖:“好不容易從組裏出來, 那還能随便跑回去?”

譚征澤:“想去哪, 我帶你去。”

吳斯霖:“倒也不知道想去哪,就是單純地不想回去。”

譚征澤點點頭,不遠處的車随着他點頭的動作亮了亮。

“對了, 你還沒有感謝我。”

吳斯霖明知故問道:“我為什麽要感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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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征澤給他打開副駕駛的門,然後順着車頭去到駕駛位, 聲音也很輕:“你要是不知道的話就算了。”

又是一句聽不出來語氣的話。

譚征澤這個人很迷,你很難從他的語氣中聽到情緒的起伏, 也不能判斷他究竟有沒有生氣。

吳斯霖仔細想了想,好像自從認識譚征澤以來, 他唯一一次争執,還是和自己的叔叔。情緒不外露的人, 通常比較強大。

吳斯霖乖乖坐上了對方的副駕。

譚征澤開車太穩,吳斯霖坐着坐着就開始犯困, 為了掩蓋自己瞌睡的事實,不禁打開手機開始刷微博。

刷着刷着,就看到了自己的老夥計林尊哲的新微博。那是一張照片, 林家後花園給他改成了停車場,停了一排超跑。沒有配文,但是底下都是清一色的抨擊他炫富。

吳斯霖不由得笑了一聲。

譚征澤:“怎麽了?”

吳斯霖:“沒什麽,林尊哲這家夥又幹反人類的事了。”

譚征澤側頭瞥了一眼,看見那張圖。“底下都是罵他的吧。”

吳斯霖:“差不多吧,他微博底下仇富心理嚴重的人總是很多。大多數人都是會低調一些的了,但是林尊哲從來不走低調路線,向來很嚣張。他應該是我見過最喜歡買車的人,換車跟換衣服一樣勤。”

譚征澤:“你怎麽這麽了解他。”

原本是句再正常不過的話,但是說出來,就帶着那麽一些吃味的成分。

吳斯霖還沒反應過來他的意思,就接着說:“我們認識時間很長了啊,畢竟剛開始我們一度還互相嗆過。後來見了面之後,才發現對方的脾氣很對自己胃口。”

譚征澤:“那你們為什麽沒在一起?”

吳斯霖不禁噗嗤一聲笑了:“我們為什麽要在一起,你的邏輯很奇怪诶!他只是我的一個朋友,我還有很多朋友。”

前面路況不太好,正好碰上一個人準備超車。譚征澤鐵了心的不讓他超,車速頓時提了起來,就連語音小助手連連說到的“當前路段車速40”都不在乎,硬是甩出去那個要超的車兩三公裏。

吳斯霖:“你在幹嘛?你超速了!”

譚征澤:“沒事,我分多。”

吳斯霖:“那你能用你的駕照幫小林銷個分嗎哈哈哈哈,他老違規。”

譚征澤方向盤上的手一頓,對方全然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是在冒犯他。原本林尊哲和他走得近就令人覺得不舒服了,現在還三句話不離這個人名,實在是令人不開心。

于是譚征澤壓低了聲線,聽起來卻冷靜極了。“幫你銷分可以,幫別人,你得拿出點誠意來吧。”

譚征澤把車往路邊的車位一停,側着頭看他。“我給你打個折,一分親我一下,合适嗎?這樣你見到小林少爺的時候,也可以告訴他,是你出賣色相給他争取來的分數。”

吳斯霖沒心沒肺地笑了:“你也太誇張了吧!我去買12分才幾百塊,我的吻就這麽廉價嗎?”

譚征澤:“那換過來,我親你一口,你拿我的照去給他銷分。你的吻不廉價,我的吻廉價。”

吳斯霖沒說話,他聳了聳肩,轉頭去看附近的風景。譚征澤停的這個敵方好像正好是個郊區的小花園,現在只要不是偏遠貧困山區,人們都過得非常富有。

農村拆一套賠的錢就能抵得上城市工作者很久很久的收入,因為吃穿不愁生活富足,人們的氣色和服裝方面也好了許多。這個點正好是飯點以後,很多附近的居民都出來走走逛逛。

這邊的景色很不錯,空氣也純淨。吳斯霖很久沒有去到過這麽開闊的敵方,于是一邊呼吸新鮮空氣,一邊往裏面走。

夜幕已經壓了下來,道路兩邊的燈也都亮了起來。這邊的燈光布置非常喜慶和浪漫,選用了許多缤紛的色彩,點綴在衆多的花樹和草木之間,給人一種與衆不同的美感。

再往前走是個廣場,廣場正中央立着千古一帝的石塑。寬闊的廣場上有廣場舞大媽在跳舞,也有一些路邊的歌者在唱歌。生活裏總是會遇到很多特立獨行的人,他們會做出與其他人格格不入的事,來證明自己的獨特。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像他們這樣特立獨行的人也有很多。

吳斯霖上前跟着廣場舞大媽扭起了臺步,大媽們紛紛覺得這個小夥人帥舞步好,就叫他去最前面跳。吳斯霖盛情難卻,站在了大媽們的最前面當領舞。

跳了幾首歌,吳斯霖硬是拒絕了要繼續留住他的大媽們,差點搞得大媽們還補上一個煽情環節,圍着小吳差點掉眼淚。

譚征澤在邊上給他又錄又拍的,最後小吳下來了拿給他看,小吳的頭差點給笑掉。

譚征澤一本正經地摸摸下巴:“嗯,不愧是做過男團的人,舞步确實是标準。”

吳斯霖怼他:“話真多,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也沒覺得你話這麽多啊。”

譚征澤:“第一次見面總要維持一下自己的高冷人設,和剛入行的時候有個反差,這不對嗎。”

吳斯霖:“你剛入行的時候話很多麽?”

譚征澤:“對,為了表現自己,總是得多說一些。後來慢慢有了知名度,話就越來越少,我本質上也不太愛說話。也有想說的時候,但是得看話題和人。”

吳斯霖:“那我怎麽覺得你見着我話還挺多。”

譚征澤看了他一眼:“你猜。”

吳斯霖:“猜就不猜了,你直說吧。”

譚征澤的手背在腦後,完全忽略了吳斯霖的話,愉快地哼着小曲往前走,吳斯霖快步上前跟着。

他們的前面是一片湖,遠處的湖面和夜色融為一體。近處波光粼粼,就像是天上的星星點綴在了湖裏。

這麽浪漫的情景,自然是少不了路邊三三兩兩的情侶。譚征澤粗略地掃過去,有郎情妾意的,有你侬我侬的,有鬧小別扭的,當然還有三個人的故事一定會有一個沒有姓名的。

譚征澤收回了視線,去看湖邊粼粼的水光,邊走邊說:“小時候我特別喜歡盯着水面看,總覺得這種不斷往遠處延伸的感覺很舒服,每次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來水邊,看着看着就會變得很寧靜。”

吳斯霖突然問:“你小時候那麽孤獨嗎?”

譚征澤心裏一頓,看着腳下的石子路,學着旁邊的小孩踢飛了一顆石子。“不知道,但是很成熟。”

天氣慢慢轉暖,兩邊的花樹逐漸開花,絲絲縷縷花的香味混合在空氣裏吸入鼻腔。再往前走就是大人小孩們歡聚一堂的運動器材區,隔着影影綽綽的樹影,遠處的湖面也變得朦胧而美麗。

吳斯霖漫無目的地走,走着走着,才發現自己跟着譚征澤走到了小樹林裏。

譚征澤面無表情地問了一句:“你鑽過小樹林嗎?”

吳斯霖:“還真沒有。這個角度看外面還真好看。”

譚征澤突然說:“你知道小樹林裏會發生什麽事嗎?”

吳斯霖:“小樹林裏?能發生什麽事?”

譚征澤突然頓住腳步,以往平靜的語調中也多了幾分波瀾,他以一種壓抑而略微帶顫抖的語調指了指吳斯霖身後:“你看你身後那是什麽在飄……?!”

吳斯霖下意識地上前一步,湊近譚征澤懷裏,還沒來得及問“什麽”兩個字,對方的嘴唇就湊上了他的唇瓣。

“譚征澤你——”

話還沒說話,就被譚征澤扣進懷裏,剩下的話也被淹沒在這個吻裏。

譚征澤剛松開吳斯霖,對方一拳走砸在他胸口上,譚征澤笑着擋了擋。

“看見沒,小樹林裏容易發生這樣的事。”

“你真是個流氓。”吳斯霖說。

“你聽說過衣冠禽獸這個詞嗎?”譚征澤指了指自己。“說的就是我。”

吳斯霖:“……”

譚征澤突然湊在吳斯霖耳邊,低聲說:“現在你可以去找林尊哲,告訴他我能幫他銷分了。”

吳斯霖瞬間彈開。

那句“這駕照分是你出賣色相換來的”這句話還萦繞在耳邊,吳斯霖的臉上頓時紅一陣白一陣的,瞬間還真想不到有什麽反擊可以緩解當下的尴尬。

真……真他媽的……!!

吳斯霖于是決定用對方的方式回擊他:“親嘴不是會懷孕嗎?”

吳斯霖原本是想以他的方式來惡心他的,沒想到譚征澤馬上接了一句:“你要是懷孕了你就生,不對,懷的是男孩就做了,懷的是女孩才要生。”

吳斯霖的眼睛瞪得像銅鈴:“你這也太變态了吧!誰給你這麽嚴重的重女輕男思想!!!!!!”

譚征澤摸了摸下巴:“主要我還真想過以後如果有孩子要男孩還是女孩,我本人是喜歡女孩的,但還是要看我的伴侶的想法,畢竟我孕育不了孩子。”

吳斯霖:“就算說你喜歡女孩,也不至于是男孩就打掉吧!!!”

譚征澤露出一個神秘微笑:

“我那不是随口一說嗎,你要想生你就生,你生的我都喜歡。”

譚征澤在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末尾還莫名地上揚了一下,就像自帶了一條蕩漾的波浪線。

吳斯霖的雞皮疙瘩起了一身,連連拜服,瞬間又彈開兩米遠。

打不過,打不過。

吳斯霖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遇見接不住話的人。

吳斯霖:“我看你輕車熟路的樣子,是不是經常跟人鑽小樹林?”

譚征澤笑了幾聲:“那倒沒有,有些東西我生來就會。不是說我衣冠禽獸嗎,這就是我的獸性。”

吳斯霖:“一次也沒有過?”

譚征澤:“有過一次吧。”

吳斯霖“哦”了一聲:“也像今天一樣?”

“那可不是。”譚征澤說。“大學時候被女生拽進小樹林裏表白過。”

吳斯霖:“你這麽禽獸的人,就沒幹點別的?”

譚征澤:“那天的場景哪能有今天的好?今天燈□□氛音響DJ都就位了,我才順勢一親。”

吳斯霖:“還燈□□氛音響DJ,你咋不順便跳個男團舞呢?”

譚征澤:“說起這個,最近幾檔選秀綜藝找我了。”

吳斯霖:“那後來你那個女同學呢?”

譚征澤:“她現在孩子都生了。”

吳斯霖猶豫了一下:“孩子确定不是你的?”

“……”譚征澤拍了拍吳斯霖腦袋。“你想什麽呢?”

吳斯霖像個小貓似的躲了躲。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等到覺得湖風吹的有點冷的時候才看了看表,竟然已經快十一點了。再一看手機,兩人幾乎有N條未接來電,都是組裏的人打來的,對接群裏也一直在艾特他倆。

譚征澤打算挨個回個電話。

譚征澤先給陳星則打,電話接通之後,對方很冷靜:“事情處理完了嗎?你倆在一起呢?什麽時候回來?張欣衍相關的那些視頻都用不了了,需要重新補拍。”

譚征澤很客氣:“對,我和小吳在一起。事情處理完了,對了陳導,張欣衍戲份不多,相關的鏡頭應該可以後期剪掉吧,不一定非要再補拍。”

陳星則:“精益求精的話,需要。糊弄觀衆的話,不需要。你們的錢還是照付,不會少。”

譚征澤:“好的,我們理解。”

陳星則:“關于張欣衍的事,我很抱歉。之前是一個已經退圈的前輩帶他來見的我,前輩的面子不好駁回,所以就用了他,沒想到會造成這樣的情況。各種損失和精神補償我算在總賬裏,就算賠錢也盡量給大家一個完美的交待。”

吳斯霖湊近譚征澤對着話筒裏說話:“沒事陳導,這件事不怪您,您也不知道會變成這樣。我們現在在外面,明早準時到組,不用擔心。”

陳星則:“嗯,你們能準時回來就好,就怕你們心裏有結工作不積極。”

吳斯霖:“不會的,工作不積極,思想有問題。”

陳星則滿意地挂了電話。

譚征澤:“吳制片那邊我就不回電話了,我給他發個消息就說跟陳導聊過了。對了,這會咱倆是回家還是回組?這邊我平時也沒來過,剛看了一下路程,兩邊距離差不多。”

吳斯霖:“都行,轉的差不多了,走吧。我順便給我老板回個電話。”

譚征澤:“行。”

兩人坐回車上,趁着吳斯霖給龍羽天打電話的空隙,譚征澤想跟他說句話。只不過剛開腔沒說三個字,電話就接通了。

龍羽天那邊愣了一下:“霖霖,你是不是背着我有別的男人了?”

譚征澤:“?”

吳斯霖:“?”

吳斯霖:“老板你這是鬧哪出?”

沒想到這還沒完,譚征澤在邊上接了一句:“我不是別的男人,我是有名有姓的男人,我是譚征澤。”

吳斯霖:“??”

龍羽天又愣了一下,然後賊委屈地跟吳斯霖說:

“你真的要抛下我們公司跟去譚征澤那邊嗎?我知道我年紀大了留不住你,但是咱們公司最近招新來了一批年輕男孩,一個個長得水靈能力也強,你确定不要為了他們留下來嗎?”

吳斯霖:“老板你最近怎麽變得茶裏茶氣的?”

龍羽天:“好了,言歸正傳,張欣衍怎麽回事?跟公司解約之後抱上了新大腿?還是怎麽回事敢這麽搞你?當年公司一直在給你控屏删博,猴年馬月的事現在還要拿出來添油加醋再發一次?”

吳斯霖:“他已經進去了。”

龍羽天:“啊?”

吳斯霖簡單地講了一下事情的經過,龍羽天不禁啧啧稱奇。“所以這件事還得感謝譚老師,記得幫我謝他一下。”

譚征澤在邊上又接了一句:“沒事,不用謝,他已經還過了。”

聽着譚征澤輕快的語氣,龍羽天不禁感到深深的擔憂。他壓低聲線在那邊問。“霖霖,你确定你沒有犧牲自己什麽東西嗎?”

譚征澤依然還是聽到了,低笑了一聲。

吳斯霖:“……沒有沒有。老板你這麽有想象力,怎麽不去當編劇呢。”

龍羽天嘆了口氣:“原本我想為你做點什麽的,但沒想到我剛要開始的時候,別人已經幫我做完了。在效率方面,我确實比不上譚征澤。”

“不是。”吳斯霖說。“那是因為你沒天天跟我待在一起。他天天跟我待在一起,所以自然是了解更多一點。”

龍羽天:“行吧,那我就按照我的思路幫你分析一下。張欣衍後面應該是還有人的,這個人如果在圈內,我和譚征澤或者陳星則總是多多少少會知道一些,但是我們也沒有頭緒,那這個人多半是個退圈的人。退圈的人不少,也有些成為了別的領域的精英,所以一時還分析不出來是誰。但是你們最好還是當心點,以免以後有更大的損失。”

吳斯霖:“好的老板,我知道了。”

龍羽天:“你跟老譚待在一起我放心,他公司規定內部員工不能談戀愛,所以我上面都是開玩笑的。”

譚征澤慢條斯理道:“我是老板,我可以改規則。”

即使隔着電話,吳斯霖也能明顯感覺到了對方的笑容凝固在臉上,半晌過後,龍羽天說:“你能改規則,但是我們小吳不會棄我而去的!在人品方面,我相信我們小吳!”

吳斯霖笑着說:“行了行了,譚征澤不會挖我的,您放心吧。這麽晚了早點休息,記得把維生素和葉黃素吃着,別回頭進醫院。”

龍羽天應了一聲好,挂斷電話。

挂斷電話之後,譚征澤問:“你們老板怎麽了?”

吳斯霖:“他倒沒大問題,但就是小毛病不斷。年紀大了。”

譚征澤:“他應該也沒有多大吧。”

吳斯霖:“反正比你大。”

譚征澤迅速地瞥了一眼吳斯霖,又往腰以下掃了一眼。喉結吞了兩下,發出一個模糊的笑聲。“我也還挺大的。”

吳斯霖還在狀況之外,他一直看着窗外的景色,順口答道。“是嗎,你就比我大一點啊。”

譚征澤又笑了一聲:“那你覺得你大嗎?”

吳斯霖轉過頭看了他一眼:“當然,現在娛樂圈的孩子們年齡都很小的,年紀太大公司不好塑造三觀,都不太喜歡。”

譚征澤輕輕地咳了兩聲,帶過了這個話題。

譚征澤一路開回了原來的住所,小雨看見他倆回來了瘋狂撒嬌沒停過。雖然平時都有人上門安撫小貓,但是怎麽也不會有主人親。

“我開着門,你一會洗漱完了可以過來跟它玩一會。”譚征澤說。

譚征澤洗漱完畢,出來看見對方的門依舊閉着。于是換了舒适的睡衣睡褲坐在沙發上,小雨瞬間就跳上了他的腿,不斷地撒嬌蹭蹭。實在是太久沒見到了,譚征澤一直在安撫小貓。

“你不是一直跟我不親嗎,這會知道你爸爸好了?”譚征澤問它。

小貓當然是不知道對方在說什麽,只能喵喵叫着回應他。

當譚征澤以為吳斯霖不會再來的時候,對方的房門打開了,吳斯霖穿着一身寬松的家居服走了過來。

他的家居服是粉色的,上面是粉色兔子和小鹿的印花。吳斯霖還戴了一副金絲眼鏡,看起來人畜無害的樣子。

吳斯霖走進來,站在譚征澤身邊,順眼一瞧。

小貓在譚征澤腿上蹭,居家服面料又軟,隐約地就能看到一條東西的形狀……

譚征澤突然問:“我真的大嗎?”

吳斯霖那一瞬間覺得他在開車,不知道怎麽回答的時候,譚征澤又補了一句:“這個年齡真的不适合混圈了嗎?”

吳斯霖翻了個白眼:“您都站在山頂了,還混什麽圈?”

譚征澤:“要跟小孩子處理好關系啊,圈子裏總會是新人多。”

吳斯霖:“這倒是。”

小雨看見吳斯霖來了,于是扭頭跳下去,扒拉着吳斯霖的褲腳開始蹭。吳斯霖于心不忍:“能把它帶到組裏去嗎?”

譚征澤:“按道理來講,不能帶,這是組裏的規定。”

吳斯霖:“我知道,但我們是獨立衛浴,只要保證不打擾到別人,悄悄帶了應該也沒關系。”

譚征澤:“為什麽要悄悄帶,直接問了就好。”

說話間,譚征澤的電話已經撥給了陳星則,對方秒接電話,顯然是還沒睡着。

“怎麽了?”

譚征澤:“陳導,平時收工我也沒別的事做,就是回宿舍看看劇本喝喝茶。我家貓現在獨自在家,挺孤獨的,能不能讓我帶進組裏?平時我關好,不讓它打擾其他人。”

陳星則:“不行,組裏不能帶寵物。”

就在這時候,吳斯霖懷裏的小貓突然叫了兩聲,那聲音軟萌軟萌的,讓人不能拒絕。

陳星則突然問:“它是跟我打招呼呢嗎?”

小雨又叫了兩聲回應他,陳星則突然說:“帶來吧,反正你們獨立衛浴。它聽起來挺有禮貌。”

譚征澤應了一聲好,然後挂了電話。

吳斯霖:“我想起了這麽一句話,你只管帶貓回家,不管聊不聊得通,剩下的交給貓。”

譚征澤不禁笑了一聲:“我以前經常跟我家貓聊天,我懷疑我和它都以為彼此之間可以聽懂對方的話,然後我說我的,它叫它的,就這麽一直聊。”

吳斯霖:“跨服聊天嗎哈哈哈哈哈。”

譚征澤:“我們都誤會了彼此。”

吳斯霖:“不過這樣也挺好,以後收工就有貓撸了。”

譚征澤:“那你就得天天來我房間了。”

吳斯霖:“你不樂意?”

譚征澤:“榮幸之至。”

吳斯霖把小雨鄭重地交到譚征澤手上,然後說:“行,那就先這樣,我回去睡覺了。”

“好。”譚征澤說,然後又補充了一句。“你要在這睡也行。”

吳斯霖瞥了他一眼,轉身走了。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兩人就帶着寵物用品和寵物進了組。組裏大多數人還不太明白發生了什麽,就只是知道吳斯霖和張欣衍撕起來了,自然是避免不了多次詢問。

柏嘉是個稱職的助理,每次有人問的時候,他都會不厭其煩地簡單再講一遍這件事。

回到房間之後,把小貓安頓好,為了防止它亂跑,吳斯霖就關上了譚征澤房間的門。

以至于後來叫他們去服化間化妝的副導十分疑惑。

兩個人,一間房,關着門,還養了一只貓。

咋看咋像二人世界。

于是副導撓了撓頭:“您二位,是……”

話還沒說完,就被吳斯霖打斷了:“我們什麽也沒有。”

這話聽在小副導耳朵裏就更奇怪了,真真是像極了一種狡辯。

小副導看了看吳斯霖,又看了看譚征澤,又看了看吳斯霖,最終什麽話也沒說。

譚征澤和張欣衍的那條花絮用不了了,節目組打算重新放幾條上去。所以譚征澤在去服化間的半路上就被金為政截走了,說是先拍一條小短片。

當時原定的植入短片現在只剩下五條,其中有四條都是關于譚征澤的。其中和吳斯霖的兩條,還沒有想好怎麽拍,今天要拍除了這兩條剩下的三條。

譚征澤因為涉及一個現代一個古代,所以要先和金為政拍現代的,再和原小野拍古代的。

吳斯霖于是一個人坐進了服化間,妝化到一半,一個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了服化間。而這個人一出現,服化間的所有人都或多或少地發出了一聲驚呼。

吳斯霖聽到旁邊的小助理們之間的竊竊私語:

“頂流!頂流!”

“見到真人了好帥啊……”

“這樣的顏值是真實存在的嗎??”

這個人他是認識的,因為他是封潇承。

封潇承他見過不止一次了,但是每次見到他的時候都會有不一樣的感覺。今天他戴了一副散發着絲絲寒意的銀邊眼睛,長長的鏈條在脖頸兩邊晃悠。

說句實在話,以前在組裏,吳斯霖算是團寵一般的存在。但是現在,封潇承出現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好像就轉移到了他身上。

人一般在地位受到威脅的時候,總會感受到一種莫名的冒犯,不管這個人是不是有心的,吳斯霖也不例外。

封潇承坐在了吳斯霖身邊,也就是平時譚征澤坐着的位置上。這樣的舉動,就令吳斯霖感受到了更深的冒犯。

說句實在話,封潇承比他流量大,但是封潇承卻沒他演技好,這就是小吳唯一能想到安慰自己的方式。但是封潇承拿的這個人設,卻正好是張小允看了一眼就定給他的異國花瓶小王子人設。

這個小王子人設,好巧不巧,就是君臣之間的感情助推器。

原本逐客令下了之後,外臣是在城外等待的,邊界這個東西向來都沒有明确劃分。正好異國小王子出游來到這,喬裝成平民和這幫外臣們共住一個客棧。

中間和李義铎打了些話,覺得李先生的談吐非常适合做謀臣。剛想把他納進他們國家的時候,李先生就又被元照軒叫回去了。

封潇承坐下之後,給吳斯霖打了個招呼。吳斯霖內心感受到的冒犯歸冒犯,面子上的功夫有時候還是要做的,所以他并沒有冷着臉之類,也回了他一個招呼。

只是這時候,一陣熟悉的香味從封潇承領口飄了出來。封潇承似乎是注意到了吳斯霖的目光,于是笑着問:“吳老師喜歡這個味道嗎?”

封潇承一笑,就像是冰山美人開化,所有人都吸了一口氣。

吳斯霖:“還不錯。”

封潇承:“這個就是當時你和譚老板來的時候,我在拍的那系列ABO概念信息素香水。”

吳斯霖:“這是個omega信息素香味嗎?”

封潇承:“并不是。這種海鹽與木質香,是溫柔的代名詞。我們生活中有很多看似柔弱實則剛毅的人,這種香調是專屬溫柔A的香調。”

吳斯霖點點頭,這個味道也确實很适合封潇承。

兩人便開始分開化妝,換上屬于自己的服飾。說句實在話,張小允的眼光是真的好。封潇承一切打點好以後,站在衆人面前的,還就真是一個美麗異國小王子的形象,舉手投足之間都是貴氣。

封潇承換了幾套衣服,改了兩個妝,算作是最後的定妝照。

這個時候,譚征澤和金為政剛好從外面拍完回來。看見譚征澤,封潇承眼神頓時一亮:

“譚哥!”

一旁的金為政神色不明地挑了挑眉。

作者有話要說:  金為政:走了一個張欣衍,來了一個封潇承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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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