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孩子
荊楚寒聽到這質問意味濃厚的話語一時語塞,在知道白祈就是山洞裏的那個混蛋後,盡管嘴上不承認,荊楚寒心裏很明白腹中的這顆蛋已經把他們兩人聯系在一起,即使他不願意承認,也沒辦法否認,修真界弱肉強食,被盯上了,荊楚寒一點辦法都沒有。
這裏是天下第一劍門的十萬劍門,劍門裏不僅有護山大陣還有執法長老,可是白祈摸進來一點壓力都沒有,這讓清醒過來的荊楚寒暗暗心驚,開始對白祈的實力有個直觀的了解。
荊楚寒心中明白,只有白祈想,他做什麽自己都反抗不了。腹中的這顆卵注定不僅僅和他一個人相關,白祈更期盼這個孩子的到來。
荊楚寒心中已經半妥協,面上卻沒有顯露出來,他看着白祈,黑白分明的眸子沉沉靜靜,并沒有太大的變化,既不厭惡也不畏懼,只是一如平常地淡漠:“白祈,我們不熟,你不說,我不可能知道你在想什麽。”
白祈冷哼,優雅堅毅的臉上冷若冰霜,眸子裏的壓迫讓荊楚寒禁不住臉色一白:“我來看我的孩子。”頓了頓,白祈臉上露出一個奇怪的嗜血的笑容,他死死地盯着荊楚寒,“不,我應該說,我來保護我的孩子。”
“那是我的孩子,”荊楚寒一顫,而後恢複鎮定,蒼白的臉上冷漠不變:“白祈,我沒有義務給一個□□犯生孩子。”
話音未落,荊楚寒的脖子驀然被白祈扼住,呼吸困難的荊楚寒慘白的臉漸漸被憋成紫紅色,荊楚寒向來平靜冷淡的臉難得挂出一個嘲諷的笑容,他諷刺地勾起了唇角,在白祈的注視下無聲地說道:“有種你就殺了我!”
白祈臉色一變,鐵箍一樣的手松開了,他當然不可能殺掉荊楚寒,荊楚寒的肚子裏可是有他的孩子,唯一的孩子。白祈的臉上陰晴不定起來,很顯然,荊楚寒拿住了他的弱點,變得有些有恃無恐。
從出生到現在這麽多年來,荊楚寒是唯一一個敢開口威脅白鳳天妖的人!偏偏白祈吃他這套,還真被拿捏住了!
荊楚寒見他不說話,也沒有再關注他,直接爬起來從床榻上下來,拿出放在房間一角架子上的臉盆,出外面的水缸裏打了一盆水,直接用冰冷的泉水潔面讓自己清醒一下,。只有荊楚寒自己知道,在背對着白祈的時候,他的手在微微地發抖。
外表看起來荊楚寒十分淡定,但他心裏遠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這麽不在意,對于一個修為遠比自己高的修士的怒火,哪怕有倚仗,捋虎須的時候荊楚寒也還是心驚膽戰,後背悄悄出了一層冷汗。
荊楚寒沒有理會白祈,自顧自地把自己收拾妥當,趁着天才蒙蒙亮,打算先去修煉堂打坐吸收靈力,然後練習指法。荊楚寒指望他的冷漠能讓白祈知難而退,主動離開,有這麽一尊大佛在這裏,荊楚寒還真是有些吃不消的感覺。
何況他沒有忘記自己現在是在十萬劍門上,拙峰偏僻,上午還好一點,沒什麽人來,下午自己可是要跟着師父學習劍法,被師父發現有這麽一個人的存在就糟糕了。哪怕荊楚寒知道師父早已經知道自己腹中有蛋這事,不會因為這事為難他,但碰上這事還是倍感羞恥,希望能把這相關的事情盡可能瞞得緊緊的,最好誰都不知道,尤其是別讓師父知道。
白祈對他的這一番動作視而未見,好像真的拿荊楚寒沒辦法一般。在荊楚寒正準備出門的一瞬間,他突然覺得腰上一緊,然後一陣天旋地轉,荊楚寒整個人被扔回床榻上。荊楚寒本能地感到汗毛倒豎,心裏暗道不妙,手忙腳亂地飛快地想要爬起來逃走。
他再快也不是白祈這個高級修士的對手,還沒等荊楚寒做出相應的實際行動,白祈已經重重地壓到了他身上。屬于成年男人的重量讓荊楚寒心中發緊,白祈身上獨特的氣息更讓荊楚寒手腳發慌,他臉上的冷漠淡定像夏日的冰川一樣消融不見,只剩下一張驚慌失措的臉。
荊楚寒又想到在山洞的那天,那天也是這樣,無論他怎麽掙紮呼喊求饒,他還是被人死死地釘在身下,承受這非人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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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開,混蛋!你他·媽放開!”腦袋裏一懵,荊楚寒腦海裏好像有根弦突然崩斷了,他拼命推拒,手中本能地一熱,想要馬上使出最熟練的火球術往白祈身上招呼。
白祈遠比他修為高,比他冷靜,他只不過手稍微一動,一股莫名的空氣就把荊楚寒禁锢起來,荊楚寒體內的靈力仿佛陷入了泥淖,老老實實地,荊楚寒什麽都使不出來。
荊楚寒現在的感受就像是螞蟻想要撼動巨山,對上白祈只剩下滿滿的無力,他現在被另一個男人壓在了床上,卻什麽也做不了。
荊楚寒在微微發抖,白祈就這麽壓在他身上,也不見下一步動作,平靜着臉,眸子裏卻是滿滿的嗜血不耐。
對上白祈有些充血發紅的眼睛,荊楚寒突然腦海裏一震,整個人像被澆了一桶冰水般,瞬間就冷靜了下來,他現在是荊楚寒,不是蔣東臯,他手中唯一的籌碼就只剩自己,唯一要做的就是先保全自己,以石擊卵,不過是愚蠢的自盡而已。
目光恢複清明的荊楚寒停止了掙紮,白祈也跟着開始慢慢冷靜下來,他有些意外地看向身·下的青年,不過面上暴戾不減,眼角蔓上一抹猩紅,他咬牙冷聲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不嚷嚷了?”
荊楚寒勾起一個自嘲的弧度,長長的鴉黑睫毛半掩下來遮住他似乎有些水光潋滟的眼眸,他哂笑一聲:“有用?”
白祈再一次被驚訝到了,他冷靜了些,微微放松了身體,審視地打量身·下的青年,目光帶着欣賞,誠實地搖搖頭:“沒有。”
“那不就結了?放開我。”
白祈輕笑一聲,頭壓低了點,略帶琥珀色的眸子流光溢彩,直直地看向荊楚寒黑白分明的眼眸,壓低幾分的低醇嗓音帶來幾分魅惑:“你還真是出乎我意料。”
說完,他放開荊楚寒,然後自己坐到旁邊,畢竟有關孩子,和交出鬧得太僵也不行。
“我覺得我們應該談談。”
荊楚寒稍稍平複心中剛剛不受控制的慌張悸動,點點頭:“我也覺得我們應該談談。”
“好,”白祈坐在一旁托着下巴,眯了眯眼睛,神色突然和緩下來,他聲音裏充滿着誠意地說道:“首先我應該欠你一句對不起,小寒,對不起,你知道我不是故意的。”
荊楚寒看了一眼這翻臉比翻書還快的老妖怪,不動聲色地搖搖頭:“你在原生界救我一命,已經還清了。”
“嗯?”白祈同意,“這一頁算是揭過了,那麽,小寒,謝謝你帶給我一個孩子。”
荊楚寒再次搖搖頭,平靜的臉上挂着一份若有若無的諷刺:“白祈,那是我的孩子。”
白祈沒想到他會這麽說,頓了頓,然後放開了這個問題,反正離孩子出世還有幾十上百年的時間,沒必要現在就糾結這個問題。
“行,就算是你的孩子,但小寒,你別忘了它也是我的血脈,我希望看到它平安降生,而不是像昨晚一樣,随時面臨着夭折的威脅。”說到這裏,白祈的語氣嚴厲起來,身上蕩出的威勢給荊楚寒以巨大的壓迫感。
荊楚寒不是那種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他爽快地認錯:“昨天是我的疏忽,我沒有經驗,以後不會了,我會盡可能地保護它的,你放心,它是我的孩子。”
盡管荊楚寒那張平淡的臉上看不出什麽誠意,但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白祈也不計較荊楚寒的态度問題,他面露贊同之色,從儲物戒裏面摸出一堆瓶子放到床榻上,裏面裝的大多是溫補的靈藥:“你清楚就行,這些靈丹給你。”
組織了一下語言,白祈開口道:“你肚子裏面的孩子不比其他孩子,可能憑你築基期的修為要供養這個孩子,困難會非常大,這些靈丹你先收着,大部分都是溫補的青花元靈丹,你每天至少要服用一粒,要是感到不舒服的時候也要服用。”
白祈這種厚臉皮的老妖怪仿佛臉皮随着年齡日趨生長般,跟一個男修說這種略帶些尴尬的話也鎮定自若,絲毫不覺得有什麽難以啓齒的地方:“你懷着孩子,平日小心些,修煉不要修煉得太狠,身體才是第一位,如果有什麽問題可以直接跟我說。”
說着白祈又掏出一塊通體雪白細膩的玉符,遞給荊楚寒:“這是一塊萬裏傳音符,你可以随時聯系我。”
荊楚寒幾乎抽搐着嘴角看着白祈掏出的擺滿自己床榻的這堆東西,在白祈離開許久才反應過來今天這兵荒馬亂的早晨究竟發生了什麽。
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氣,荊楚寒收拾好東西也收拾好心情,繼續自己的修煉生活,作為修士,想做什麽不需要修為打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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