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朕沒鬧成功(二)(2.1W加更
“殿下,醒酒湯...來...了...奴婢什麽都沒有看見!!”
香岫推門進來時,恰好撞見君上死皮賴臉埋在君後懷裏撒潑,君後則一臉不耐煩,她忙放下醒酒湯,急速閃出了寝殿。
楚韶:“......”
他伸手撓了幾下淮九顧的胳肢窩,這人立刻軟了身體,臉上更是滑稽,明明眼裏含着如假包換的淚水,嘴角卻被癢得上揚,又哭又笑,全然沒半點君王的樣子。
楚韶不明白自己三年前為什麽會對這個人動心,真是丢人現眼!
他走過去摸了摸醒酒湯的碗沿,這湯還有些燙,便拿起勺子舀了滿滿一勺,吹涼了,再一勺子捅進淮祯嘴裏。
醉酒的人做什麽事都一陣一陣的,淮祯剛剛還哭得跟個三歲小屁孩一樣,現在又乖得像只吃奶的小牛,一邊被喂湯,一邊用濕漉漉的雙眸盯着楚輕煦,眼裏的光全都為他一人亮着。
如此和平共處了一盞茶功夫,醒酒湯也見底了。
楚韶尋思着他也該酒醒了,便又下逐客令,“清醒了嗎?清醒了就回你的合陽殿去,我今日翻的還是滾的牌子,陛下自己定的規則,可不要逾閑蕩檢。”
“日日讓我滾...”淮九顧的手肘撐在桌上,似是有些頭疼,他苦惱地擰眉,“是不是只有我滾了,你才好跟別人私會啊?”
楚韶眉間一凜,“你胡說什麽?”
淮祯提醒他:“那日你私下見了溫紀影,是不是?”
“是又如何?溫紀影他是堂堂正正送了拜帖進宮的,我跟他光明正大地在禦花園見了一面,怎麽到你嘴裏,就成了私會了?!”
“朕親眼看見他摸了你的手!這還不是私會?!”
楚韶冷笑一聲,“原來我前腳派司雲去送信,後腳香岫就把這道消息傳到你耳朵裏了,淮祯,你派她到我身邊,根本就是來監視我的,對吧!?”
淮祯本來想揪着這個錯處讓楚韶對自己服個軟,沒想到楚輕煦三言兩語下來,反倒成了他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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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酒的大腦有些轉不過彎來,但見楚韶臉色冷肅,呼吸粗重了幾分,淮九顧立刻意識到自己又犯渾了。
楚韶不是易怒之人,顯然是“私會”二字刺痛了他的自尊,而這兩個字又是從淮祯口中說出來的。
淮祯別的不會,倒是很會有意無意地欺辱楚韶,許是一年前的鐘情蠱給他的錯覺,讓他認定楚輕煦是個好欺負的。
兩人生離死別都險些經歷了一輪,楚韶寧折不彎的剛烈性子,淮祯還能看不透?
他原本都不曾再犯過這般糊塗,今日醉了酒,心頭又壓着醋意,才口不擇言起來。
他自知有錯,想牽楚韶的手說些好話,楚韶直接甩開了他,怒道:
“我被你關在這宮裏,受你監視,受你侮辱,現在還要受你的氣?你要是還懷着糟踐我的心思,不如現在就殺了我!”
“我...我沒有...小韶,你別生氣。”九顧當真慌了,他站起身,小心翼翼地執過楚輕煦的手,卑微讨好,“我只是想不明白,為什麽你有事寧願去求溫霆都不願意跟我開口,我只是想讓你別把我當外人。”
他握着楚韶戴了銀鈴的左手,将他的手心貼在自己心口處。
銀鈴輕盈,它能聽心,淮祯的心髒在跳動,這番跳動經由手心傳遞,轉成空靈的響聲。
“小韶,和你成過親連了婚契的是我,我們才是最親近的人。”
淮祯掏心掏肺,楚韶卻絲毫不被觸動,因為他清楚地記得,一年前的淮九顧也是這樣深情脈脈溫言軟語地行哄騙之事。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陛下還是把你的真心收回去吧,我不敢要。”
今年冬日的雪,仿佛在這一瞬間全部打在了淮祯身上,他凍住了一般,眼底爬着猙獰的血絲,痛苦地顫了一下手,銀鈴離他的心口遠了幾分。
楚韶不欲再糾纏下去,他準備讓溫硯把這位意識混沌的皇帝接走,轉身時,發間那顆夜明珠狠狠閃了淮九顧的眼。
楚輕煦忽然覺得背後一陣風襲來,發間一松,繼而烏黑長發如瀑布般披散下來。
淮祯拔了那枚玉簪,當着楚韶的面摔到了地上,簪子落地的瞬間就裂成了兩段。
楚韶攔之不及,他怒而瞪了淮祯一眼,正要去撿,腳下猛地一輕。
淮祯單手将楚韶扛起,箭步走到床邊,将人摔到了柔軟的床上,在楚韶反抗之前,他傾身壓上去,鉗住了楚輕煦,一個餓狼撲食。
“你就是要用那根簪子來提醒我當日岱欽差點娶走你是不是!你就是存心要來膈應我!!”
“可你是我的妻!!”
楚韶胸前的衣服被扯開,鎖骨被啃吻了一口,濕漉漉地冒着血氣的紅。
不顧他情願與否,淮祯又開始扯楚韶胸口的衣服,動作粗暴蠻橫。
楚韶雙手被他一只大手锢在頭頂,下半身被淮祯壓着,整個人像條案板上的魚兒,除了挺身無力掙紮,沒有絲毫脫困的辦法。
淮祯失了往日的分寸,竟不知他到底是醉酒還是借酒逞欲。
胸膛猛地一涼,外衫被扯碎了。
“淮祯!你敢!!”
楚韶怒目圓睜,厲聲制止。
淮九顧聽不見似的,又去他扒腰帶。
楚輕煦只覺得氣血上湧到頭頂,他要是還同先前那般體弱,此刻早已一口血噴出來。
在把他氣死這件事上,淮九顧簡直是一騎絕塵!
楚韶放棄了抵抗,看淮祯的雙眸越加冰冷,許是燭光晃眼,眼眶一酸,竟溢出幾朵淚花來。
淮九顧擡手碰了碰他的眼角,摸到一手濕潤,他吓得松了力道,“別哭...”
脫離鉗制的雙手猛地抽出,楚輕煦一掌扇過去,把淮祯的臉扇偏了幾分。
“清醒了嗎?”
他顫聲問。
淮祯只覺得臉頰熱辣,下一刻,天旋地轉,他被楚韶踹下了床,屁股落地時砸出一聲悶響,殿內的燭火随風顫抖兩下又安靜燃燒,繼續照亮殿內這場好戲。
這下淮祯摔醒了幾分,他看楚韶坐在床上,紅着眼眶,低頭系着裏衣的衣帶,頭發雜亂,白皙的鎖骨上已經浮出清晰的齒痕。
意識到方才的禽獸行徑,淮九顧擡手扇了自己一巴掌,比楚韶的力道還大,又疊聲道,“小韶,對不起,我醉糊塗了,我真是醉糊塗了...!”
楚韶擡頭怒吼:“你給我滾出去!!!”
就聽殿門一摔,一國之君,中溱之主,毫無體面地被楚輕煦趕出了寝殿。
外頭侍候的衆人已經見怪不怪了,默契地眼觀鼻鼻觀心,默認只要君後不弑君,那這栖梧宮不管發生什麽暴力事件,他們這群下人都無權也無膽幹涉——他們懷疑陛下根本是樂在其中的。
夜裏的寒風一吹,徹底把淮祯的酒給吹醒了,他懊惱地抓了抓頭發,卑微扒門:“輕煦,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喝酒了...!”
他真是悔死了!明知小韶對這事兒有陰影,明知他最不喜歡被強迫,今日竟然重蹈覆轍,讓原本就修補得異常艱難的關系再次雪上加霜。
“他不會一紙休書休了朕吧?”
一旁的溫硯忍不住善意提醒:“陛下是帝王,沒人能休帝王啊!”
“是..是了,他只會跟朕和離!”淮祯越想越怕,竟然單膝跪在了白玉石階上,“輕煦,韶兒,君後!!朕真地知錯了,千錯萬錯,都是你夫君我的錯!”
吵死了!
楚韶打開殿門,一腳踹出來,虎氣騰騰的帝王在雪地裏滾了三滾!
淮祯沾了一身雪,垂頭喪氣地坐在雪地裏,活像顆被煮軟有些洩氣的白湯圓。
作者有話說:
追妻進度清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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