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 朕侍寝了!!!

傍晚時,淮祯雙手的淤腫悄無聲息地消了下去。

手足疫病起于手足,痊愈也從手足開始。

慕容仿佛發現了不得了的秘辛:“原來缺的是藥引,缺的是帶有鳳凰木的藥引啊!”

楚韶執起淮祯消腫的手,看到他臉上隐隐浮現的血色,柔聲道,“我就是他最好的藥引。”

楚韶的血可以入藥,慕容卻不敢多取,第二次炖藥時,慕容只讓楚韶刺破了指腹擠出兩滴入藥,藥效依然顯著。

到了第二天早上,淮祯脖頸上爬的紅疹全部淡了下去,腳上和雙手也恢複了正常的血色,脈搏彈跳強勁有力,起死回生不過如此。

楚韶回宮第五天,淮祯已經徹底清醒了。

他呆呆地看着坐在床沿,正低頭替他細致地抹藥膏的楚韶,懷疑自己在做夢。

這藥膏是舒活血肉的,雖然手足疫退了下去,但紅疹起了一月有餘,難保不會留疤,留疤總是不好看,楚韶便拿了藥膏,在手心搓熱融化了,再塗到淮祯的手臂上。

他的手心帶着溫暖的熱度,貼在淮祯手臂的青筋上,一寸一寸上移到肩膀,又替他寬了衣帶,而後那雙手輕柔地貼上他的脖頸,指腹輕輕揩過他的喉結。

他娘的,淮九顧心裏暗罵一聲——朕春夢都沒敢這麽做過!!

“韶兒!”他怕自己經不住撩撥,忙按住了楚韶的手,楚韶便睜着大眼睛,等着他說話。

“你...”明明已經退燒大好了,淮祯的嗓子卻啞得誇張,他咳了兩聲,清了清嗓子,才說,“你...你擔心被我傳染,這可是瘟疫。”

楚韶見他還在糾結這個問題,不由得笑起來,“要傳染早傳染了。”他湊到淮祯耳邊,悄悄說,“前兩天,你腫得跟豬蹄一樣的腿我也摸過。”

“什......!”

淮九顧又羞又驚,羞的是被楚韶摸了大腿,這倒是很享受的一件事,驚的是他形容自己的腿像豬蹄!!

淮祯忙掀開被子,看了一眼已恢複勻沉修長的雙腿,才松了口氣,“幸好現在不腫了。”

楚韶被他這副當真的樣子逗得笑起來,故意打趣,“前兩日,我看你整個人都腫成了一根豬蹄,看得讓人想啃一口。”

他說着,湊上去輕啃了淮祯還帶着藥味的雙唇,“你瞧,這樣都不會傳染。”

淮祯擁住他上半身,扣住他的後腦勺,溫熱的氣息撲在楚輕煦鼻尖上,“我以為韶兒生氣了,不會再管我的死活。”

楚韶撫過他消瘦的臉頰,柔聲道:“我永遠不生啾咕的氣。”

淮祯眼眶一熱,情難自禁地“啃”回去。

慕容端藥進來時,就見楚公子侍候着侍候着侍候到床上去了,他要再晚來一步,兩人就開始鑽被窩了。

一個仗着恢複快,一個仗着有鳳凰木加持,竟在病中胡鬧成一團,簡直不成體統!

慕容假意咳了兩聲,高聲道:“陛下,喝藥的時間到了!微臣進來了!!”

床上兩人這才收斂幾分,慕容的視角看過去,這二位都面紅耳赤,欲火旺盛,該喝點清熱敗火的藥茶撲一撲年輕氣盛的燥氣!

藥送過來,楚韶自然而然地接過,不巧衣袖滑落,露出還纏着紗布的左手手腕,淮祯一眼就看到這處傷。

“這是怎麽回事!?你受傷了?!”

楚韶掩之不及,本想胡謅敷衍過去,過于清醒的淮祯卻十分敏銳,他一聞那藥的氣味就知道不對。

“你別告訴朕,藥裏面混了楚韶的血?”

他瞪了一眼慕容,把神醫瞪得退避三舍,瑟瑟發抖。

楚韶忙擋在皇帝駭人的視線前,“你兇他幹嘛?這法子是我想出來的,我的血剛好能給你做藥引。”

猜想被證實,淮祯又驚又怒,“你怎麽這麽不愛惜自己的身體?!血是能随便放的嗎?!”

“你還好意思來質問我!?”楚韶用手指戳了戳他的心口,“是誰為了種一棵樹取了三年心頭血?!”

“我...我那是為了救你!”

“我也是為了救你!”楚韶更大聲地反駁回去,“怎麽,只準你舍己為人,不準我舍己為你?”

“不是,韶兒!你知道這多傷身嗎?!!”

“我取的又不是心頭血,只是指腹上滴兩滴出來入藥而已,你只要快點好,我自然不用再滴血入藥了。”

“......”淮祯無法接受楚韶為了自己受這種皮肉之苦,哪怕只是很小的痛苦他也不舍得,他轉頭推開溫熱的藥汁,“這藥我不喝了。”

慕容急起來,治疫病的藥可不能随便斷,否則很可能再複發!

楚韶明白這裏頭的輕重,原以為他會好言好語地哄,不想他把藥往桌上一放,起身冷酷地說,“這可是瘟疫,你不喝這碗藥,馬上病情就會反複,你要是想死,我絕不攔着!”

淮祯抱着被子,轉身給了楚韶一個後腦勺,當真和楚韶杠上了——仿佛忘了前一刻的含情脈脈。

“陛下,你還是聽公子的話吧?”

“你閉嘴!”淮祯頭也不回地呵斥了一句,慕容立刻閉嘴了。

楚韶維護道,“慕容你別管他,他就是不想活了,溫硯呢?!讓他提前知會人備下,準備國喪吧!”

淮祯:“........”攥被子的手狠狠握拳。

又聽楚韶冷幽幽地說,“這樣也好,反正我還能活很久,你一駕崩,我立刻去北游找岱欽,岱欽可說了,北游王後的位置一直給我留着呢!”

“你敢!!!”淮祯猛地轉身,沖下床抱住楚韶,“你不準去北游找那個野男人!”

“那你喝不喝藥!?”楚韶順勢把藥重新抵到淮祯嘴邊,“要麽我喪夫,要麽你喝藥,二選一!”

淮祯能被他三言兩語氣死,只得接過藥碗,噸噸噸把藥喝光了。

淮九顧反手把藥碗扔到桌上,上手打橫抱起楚韶,将人扔到柔軟的美人榻上,回頭瞪了一眼不懂事的慕容,慕容忙拿了藥碗,連滾帶跑地出了內殿,還順帶幫他們把門關上了。

楚韶由着淮祯胡鬧了片刻,忽然想起來今天的奏折還沒批,于是一腳把胡鬧的淮九顧踹下美人榻,自己拉了衣服,走到桌前,一邊理奏折一邊說:

“外頭一堆事等着你決策呢,既然病好了,就自己過來批奏折。”

剛剛還生龍活虎的淮祯立刻黛玉捧心倒回了被窩裏,故作虛弱,“朕忽然全身乏力,怕是連筆都拿不動了。”還把手誇張地抖了抖。

楚韶:“......”一臉看傻子的表情。

最後是溫硯往床上搭了個小桌子,楚輕煦坐進被窩裏,執筆批閱奏折,而某個國君則抱着被子,作小鳥依人狀靠在楚韶肩上,時不時用下巴去蹭楚韶的鎖骨窩。

俨然是一個妖妃在魅惑勤于朝政的國君!!!

“別鬧。”楚韶一邊寫批複,一邊躲開淮九顧幼稚的挑撥。

淮祯癡癡地看着楚韶認真專注的側臉,患得患失地問,“韶兒能一直幫朕批奏折嗎?”

楚韶頓住筆勢,轉頭看他一眼,“這天下是陛下的,陛下想偷懶不成?”

淮祯撇了撇嘴,說:“偶爾覺得累了,想找個人分擔一下。”

“嗯。所以?”

楚韶看着淮祯的眼睛,等着他把那個問題問出來。

話都到嘴邊了,硬生生繞了個彎又吞回去了,淮祯不敢問。

他怕楚韶郎心似鐵,不願意回宮。

其實此番他只要借着生病賣個慘,楚韶一定會心軟答應,但他不想逼迫楚韶做不願意的事。從前的淮祯精于此道,現在的淮祯卻不願意再行強迫威脅之事。

“有問題你就問。”楚韶明裏暗裏地鼓勵他,“你問了我才能給你答案啊。”

淮祯慫了,他搖搖頭,寧願朦朦胧胧地被楚韶吊着,也不敢要那個明确的答案。

他裝作随意地翻開一本奏折,讨論起上面的政事來。

楚韶心中暗暗嘆氣,也不逼他。

奏折上的政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兩人心有靈犀,總能想到一塊兒去,所以根本不會起争執,最後批複是楚韶寫的,玉玺是淮祯蓋的。

夫夫齊心,一晚上就把今日上奏的奏折處理完了。

等批奏折的小桌子一撤下床,淮祯就迫不及待地欺身壓住了楚韶。

楚韶勾住他的下巴,笑意盈盈地撩撥,“都生病了,還記挂這事兒呢?”

淮祯反問:“這三年,朕想你想得快要發瘋!你就一點都不想?”

這其中的快樂,楚韶自然是食髓知味。

淮祯在床上的功夫,還是很得楚輕煦歡心的。

當初還是君後時,他一直沒翻那枚“侍寝”的牌子,多少是礙着面子和淮祯當日的錯處,若抛下其他不論,楚韶是很認可九顧在這方面的技巧的——淮祯實在很知道如何讓楚韶舒服。

“我想是想的。”楚輕煦眼中含着戲谑之意,危險地譏諷,“怕你不行。”

“............”淮祯邪魅一笑,一個餓虎撲食把楚輕煦撲在柔軟的被窩裏,“朕請求證明自己。”

楚韶笑彎了眼睛,擡手扔出一個玉牌,淮祯接過一看——居然是那塊“侍寝”的玉牌!!!

“來吧,陛下,今晚召你侍寝。”

兩個時辰後,楚輕煦扶着腰從被窩裏爬出來,随手抓過外衫披上,有氣無力地踹了淮祯一腳。

“我都懷疑,你剛剛喝的是壯陽藥,并且...嘶...”他忍着腰痛道,“并且掌握了證據。”

淮祯餍足地:“嘿嘿,嘿嘿。”

作者有話說:

啾咕:朕被翻牌子了,朕出息了!!

下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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