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一瞬間，我以為又回到了當年張家樓。悶油瓶就在那裏，很安靜，像是死亡。

我有些腿軟，但也僅是那麽一刻，反應過來後我便快步跑到他的身邊。

悶油瓶靠着牆，緊閉着眼，臉色蒼白的可怕。但他的胸口微微起伏，我松了口氣，沒死，還好，沒死。

我撕下一塊兒衣服，想為他包紮傷口，結果因為手顫抖掌握不好力度，一下撕掉了一半的上衣。

我小心的用水沖洗傷口，給他包紮，我不想打擾他休息，悶油瓶的警覺性一向很高，如今被我這麽折騰，都沒有醒來，他真的很累吧？

包紮後我也靠牆坐着，坐在他身邊，側頭看着他的側臉，恐懼與無望全都慢慢消散。

不過，胖子呢？為什麽只見悶油瓶不見胖子？難不成被血屍留下來當壓寨夫人了？怎麽這麽沒品？怎麽看悶油瓶也比胖子好看的多。還有，為什麽我一出來就看到了悶油瓶，他知道這裏便是出口所以在這兒等我麽？

這地宮很是古怪，而這間墓室我也沒怎麽觀察，之前看到悶油瓶太過激動，還不知這是哪裏，現在想想很不放心，而現在也平複了心緒，我便舉起手電筒仔細觀察，這間墓室很小。空蕩蕩的，只有中間有個玉床，沒錯，是床，不是棺材。還有兩個玉枕，感情這還是雙人床啊，汪藏海真貼心，他肯定是怕盜墓賊倒鬥累了，于是專門弄個房弄張床給人休息睡覺用的……如果胖子在這兒，肯定會想盡辦法把這床給弄回去。

我正胡思亂想着，突然聽到一聲輕喚，“吳邪……”是悶油瓶醒了。

我應了一聲，便回到他的身邊，檢查了一下他的傷口，沒什麽大礙，便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麽，胖子又在哪兒。

“那兩個血屍死了，鬼打牆就破了，有兩條路，為了尋你，我們分開跑了。”

我點了點頭，看來悶油瓶即使是失憶，身手依然不錯，甚至更比從前。當初他殺一個血屍便弄的一身傷痕，這次都能幹掉兩個了。

“小哥，你看那玉床有危險麽？如果沒有，你可以歇會兒，等會兒再去找胖子……”悶油瓶搖了搖頭，“不用了。”

一時間，氣氛有些沉悶，我沒有像往常那樣東拉西扯的跟他說話（雖然跟他說話和自言自語也沒什麽差←_←），總有一種違和感，有些古怪，我是不是忽略什麽了？

“吳邪，”我正思索着，這麽被他一喚，吓了一跳。猛的擡頭看到的便是悶油瓶突然放大的離我很近的臉。真的很近，鼻尖與鼻尖之間的距離大概只有一拳。

“小……小哥？”悶油瓶眼中是前所未有的認真，他一字一字道，“吳邪，如果我死了，你會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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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樣？我愣了愣這個我還真沒有認真思考過，即使之前他們的處境那麽危險，我想過他可能會死，卻沒有想過他死後我會怎麽樣，這或許是我心底下意識在逃避的問題，我不确定我又沒有勇氣自殺，畢竟在自己身上劃刀子是需要心夠狠的，而我，顯然不是。

但我極可能沒有求生意志，靜靜死掉。也或許，我會發瘋發狂，找那兩個血屍拼命，報仇……當然，結果肯定是我被他倆解決掉。

如此神游，我也沒能有個确切的答案，只好憑內心道，“小哥，如果你死了，我便不會再是真正意義上的人了。”

悶油瓶聽了定定的看着我，半響，微微的笑了，那是一個很淺的笑容，“吳邪，你對我是怎樣的感情？”

我再次大腦當機，今天悶油瓶問的問題好犀利啊，難道他的傷口有問題麽？是不是他感覺自己快死了才問這麽多這樣的問題？念此，顧不上回答他的問題，我伸手去拉他的連帽衫拉鏈，剛拉開一小半，觸手只覺得他的身體滾燙。

而這時，他突然一個轉身，把我壓在了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