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你沒腦子

“這些人真是的，我們辛辛苦苦找的故事，居然批的一無是處，指手畫腳要專業人士如何如何，诶，你說是不是道德綁架？”

肖一若笑了：“你不是沒道德麽，他們怎麽綁架？”

杜鵬：......

兩人已經結束了工作回到辦公室，做着原來的事。

拍攝共花了五天時間，剪輯用了三天。

對于廣播節目，效率太低了些，這還得感謝導演，每天下午特批能出門，得感謝杜鵬，對于各種器材的熟練應用。

兩人在打雜過程中培養出的默契起了些作用，終于拍攝完畢。

為此，肖一若掏了近三千的私費，主要是租車加油錢。

第一天回來之後，将寶馬車洗幹淨加滿油還給了周姐，不适合開那條路，然後一天二百租了輛車。

中間也遇到了不少問題，好在都圓滿解決了。

“你說，咱們的節目能被選上麽？”杜鵬有些不太确定。

這周不止他倆，其他人也在找着出路，半個月時間，壓力拉滿，所有人都在為同一個目标努力。

“試試呗，”肖一若不敢打包票：“畢竟咱們的策劃如果在電視臺播出，效果會好上許多，沒有畫面，光靠聲音，會打不少折扣。”

“哎，”杜鵬長嘆，這會導演和編劇都不在，去參加臺裏每周的例會了，兩人的作品剛做好，還沒給他們看過：“你說人為啥這麽累呢。”

“你不是那麽悲觀的人，今兒怎麽了？”

“沒啥，接了個電話，我喜歡的那個女孩結婚了，嫁了個有錢人。”

“節哀！”肖一若的安慰很不走心。

“我想去買個彩票，可又懶得出門。”

肖一若停下手頭的活：“來，你給我兩塊錢。”

“你要下樓麽？有點遠啊。”杜鵬坐直了身子，在抽屜裏翻了翻，找出兩枚硬幣：“喏。”

“出門左轉，走到底，進到廁所，把這兩塊錢沖進馬桶。”

“嘶...我竟然無話可說。”

“幹啥呢？”

也許是有些無聊，播控楊哥走了過來，手裏拿着标志性的大茶缸，那茶垢看着有些可怕，剛來的時候肖一若不懂，差點拿鋼絲刷給它弄了，結果被攔了下來。

楊哥知道後後怕不已，說那可是寶貝，讓不喝茶的肖一若無法理解。

“我想挑戰下兩元換五百萬。”杜鵬笑着說道：“诶楊哥，今兒會議比平時拖得長啊，一般不是九點多就結束，這會都快十點了。”

楊哥拿起茶缸吹了吹：“已經開完了，張導被單獨留下來談話，估計是批評，你們倆等會有點眼力價，別添堵知道不。”

“放心楊哥，我們倆啥個性你還不知道麽。”杜鵬眼睛都笑沒了。

“就是因為知道在提醒，”楊哥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小肖比較穩重，你說話有的時候不經過大腦。”

“聽見沒，說你沒腦子。”肖一若在邊上補刀。

“你滾。”

看着倆小年輕互相diss，楊哥也是笑着搖頭離開，他們的加入給自己這個組增添了不少活力，拉低了平均年齡。

十一點，面色嚴肅的導演回到辦公室，看看大夥都在，手一揮：“開會。”

肖一若連忙拿起筆記本，順便帶上U盤去到了會議室。

張導沒有墨跡：“今天有個不好的消息，剛才臺長讓我單獨留了下來，聊了半個小時，形勢很嚴峻。

下半年給電臺的撥款要減少20%，理由很簡單，入不敷出，廣告商越來越少，做的是賠本買賣，臺長壓力很大，我們幾個節目的導演壓力更大，你們也不會好過。”

相比于平時，張導嚴肅了許多，連陳姐也是一言不發。

“對于咱們的要求，其實很簡單，只是我聽完後覺得很丢臉，他希望能到小數點後邊一位數，哪怕只是一也行。”

衆人不說話，确實丢臉。

收聽率指某一特定時間段一般15分鐘，內收聽某臺的人數占這個地區潛在收聽人數的比例，和電視臺節目收視差不多意思，只是群體沒那麽多。

而且全國各省市的電臺有個共同點，能破1，就是特別牛的節目，這些節目都帶着交通，音樂兩個關鍵詞。

畢竟司機才是收聽主力軍，實時路況信息，讓人放松的音樂，以及和車有關的話題相對來說比較受歡迎。

東安電臺也是如此，領頭羊是《東安音樂交通》，收聽率基本在1.78%左右，遙遙領先後邊的新聞，相聲等其他頻道。

《午夜傳奇》對比起來，只能用慘淡來形容。

正常是0.07%左右，偶爾會突破0.1。

其實深夜檔的廣播和電視臺又不同，夜深人靜的時候，有些人就喜歡聽聽廣播節目。

前幾年，節目剛開始的時候，收聽率還是不錯的，0.5，0.7，持續了挺長時間，這也是為啥現在成績不好還能存在的原因，曾經輝煌過嘛，還給臺裏輸送了不少優秀的人才。

沒落的原因很簡單，模式固化，沒有啥新意，每次播出都是用音效來襯托，審美疲勞了。

當然，沒有好的故事，好的素材也導致節目逐漸沒落。

電臺領導會給機會，但不會一直給機會，只能說組裏人員問題同樣存在。

張導說的話很明白了，這基本是最後一搏，要是你們還是沒有起色，對不起，交給別人來。

午夜檔在許多人眼裏照樣是個香饽饽，你們做不好，那就換人。

除此之外，還有個更壞的消息。

這段時間經過衆人的努力，拿出了些創意，開會的時候張導拿出來了，只是都不看好。

有提出情感熱線，主打知心姐姐路線，和聽衆電話溝通，解決心理煩惱，領導的評價是過時，十幾年前就開始這麽玩的，你除非能弄出新意，否則拉倒。

有說做相聲專場，還是被否，你電臺是商業用途，每天都要有新的段子，版權費都付不起，另外，還是沒新意。

整不能怪他們，只緣身在此山中，思想固化，拿不出新的東西，溫水煮青蛙。

導演也沒說重話，節目類型他和編劇才是主角，其他人只是幫着想想辦法。

所以在說完之後又勉勵了幾句，讓大夥加加油。

散會了，導演準備離開，肖一若舉起手：“導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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