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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你怎麽又跑到我這裏來了?”林青淺一臉懵逼地看着被竹觥領進來的那人。“不是說再也不來了麽?”
現在是金秋十月,滬市還不算冷,但面前的人戴着帽子口罩,甚至圍了條圍巾,一件垂到腳踝處的長風衣将渾身上下包裹得嚴嚴實實。要不是林青淺對她實在是太熟悉,還真認不出這是羅竺。
她渾身上下散發着喪喪的氣質,耷拉着腦袋,坐到林青淺辦公桌前,趴下。
“昨晚怎麽樣?”林青淺示意竹觥出去,然後身體後仰,雙手交叉抱于胸前,“破鏡重圓,金風玉露;芙蓉帳暖,春風億度?”
“你想多了,”羅竺緩慢地開口,依然不願意擡頭,“你就想想,滿場子的鮮花氣球,身後站着婚約對象,面前是要表白的前任情人,手裏拿着的是剛才送出去了的、戒圈上刻着婚約對象拼音首字母的戒指,而且才當着前任情人的面被婚約對象塞回來。”
林青淺挑眉,想了想那番場景,面色扭曲,不得不以手捂面,止住笑意。
羅竺仿佛一個麽得感情的機器人,繼續幽幽地說,“然後,窗外是煙花,我握着思的手,說‘生日快樂’。”
她擡起頭,慢吞吞揭下口罩。
林青淺清楚地看到,左臉被竹觥打的腫脹沒消,右臉還有個巴掌印。
“她打開盒子看過之後留下的,”
印子一晚上還沒消。
真不錯,不愧是練過武的苗子。
林青淺低下頭去,肩膀一聳一聳。
“想笑就笑吧。”羅竺垂頭喪氣,長嘆一聲。
反正在林青淺面前臉都已經丢幹淨了。
她随後咬牙切齒,“金杉呢?我要去找她算賬。”
昨晚某人看着場面不對,撒腿就跑,不知道跑去哪了,逮都逮不到。
說起來,也不知道那貨怎麽這麽會蠱惑人心,自己昨晚居然真的被她說動了。
“她請假了,昨晚喝多不舒服。”林青淺歪頭看羅竺,不斷搖頭,“你也是羅家繼承人啊,堂堂小羅總,怎麽就被一個孩子坑成這樣?”
羅竺瞪了她一眼,“什麽孩子,那是長輩!”
林青淺語塞。
羅竺自我催眠:我是被無良長輩坑的,不是我蠢。頓時感覺心裏好受了點呢。
“行了,你來我這到底幹什麽的?”林青淺将桌上的機密文件整理整理,歸到一起,不給羅竺可乘之機,“就是來找金杉算賬的?”
羅竺面色僵硬,搖搖頭,指了指自己的臉,“你覺得我這能去上班嗎?還不被人看了笑話,所以請假了。”
“那你就跑我這來了?”林青淺帶着“你是不是腦子多少有點問題”的表情,困惑地問,“我這是你休息的地方?”
“那我不管,”羅竺起身走了幾步,然後癱倒在林青淺的沙發上,打了幾個滾,帶着些混不吝的氣質,“你家藝人打的我,你的秘書坑的我,我今天就躺在這,不讨個說法就不走了。”
林青淺目瞪口呆:沒見過這麽碰瓷的。
她剛要開口罵人,随後面色一變,眼睛微微眯起,笑道,“行啊,你就待這吧,我不趕你。”
羅竺擡頭,看着林青淺拿起桌上電話,撥通內線,“竹觥,把定在後天的幾個約提到今天吧。”
“嗯,對,是那幾個合作。”
“為什麽定在今天?”
“因為今天天氣不錯。”
羅竺望向窗外,陰雨綿綿,沒有太陽。
林青淺笑意盈盈地挂掉了電話,看着癱在沙發上宛如死狗的羅竺,嘴角上揚。
羅竺急忙将頭埋在沙發上,躲過林青淺的目光,困惑地皺起眉。
她其實就是想探聽一下森林的內部情況,了解一下林青淺把森林掌握得怎麽樣了。
堂堂小羅總,當然不至于閑得只能躺在這兒,沒什麽隐秘的目的,她自己都不信。
就是林青淺這反應……也太奇怪了吧?不是自己預想中的呀。
她翻了個身,默默帶好口罩,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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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
宋清越偷偷摸摸掏出鑰匙擰開宿舍門。
昨晚與林青淺胡鬧到快淩晨,被羅竺一通電話壞了好事後,兩人又抱在一起哼哼唧唧了很久。
兩人都格外珍惜現在每分每秒在一起的時光,畢竟林青淺馬上就得陷入繁忙的事務當中,而自己也到了期中,有幾門科目快要結課,要開始備考了。
更何況林青淺給她定的目标是三年修滿學分做完畢設畢業呢?
于是這麽一鬧,就鬧到了淩晨三四點,幸好今天上午一二節沒課,不然她妥妥遲到。
而據她推算,沒課的早上,那倆人必然是還沒起來的。
她小心翼翼踏進寝室,果然看見了緊閉着的窗簾,兩邊下鋪的床簾遮得嚴嚴實實,傳來了或短促或綿長的輕淺呼吸聲。
她輕手輕腳放下包,慢慢拉開座位。
“茅茅,你就醒了?”冷岚迷迷糊糊地聲音響了起來,從床簾裏探出一個炸毛的小腦袋。
“你下去吃早餐嗎?幫我帶兩個包子占個座,記得別占第一排,萬一老許今天又點名第一排可幫不了宋宋,書在桌子……宋宋!”
宋清越僵硬地轉過身,露出人畜無害的尴尬微笑。
另一邊的床簾裏也探出了一個腦袋,茅半雪眨着迷瞪的眼睛,“清越回來了?”
宋清越咽了口唾沫,點點頭,“回來了。”
兩人對視一眼,然後都是一個虎躍從床上蹦了起來,連鞋都沒穿,就奔到了她面前。
“從實招來,這幾天幹嘛去了!”
宋清越手足無措地招架着這兩人,“我陪林青淺去了。”
冷岚聞言,面上露出悲憤的表情,“兩天啊,兩天啊,宋宋你沒請假曠課了兩天啊,你知道我們這幾天是怎麽過的嗎?”
好家夥,這臺詞功底不去演戲可惜了。宋清越漫無目的地想着。
聽者傷心聞者流淚,悲恨交加孤苦伶仃。
“停停停,打住。”宋清越比了個手勢,極其鄭重地沖兩人道謝,“這幾天謝謝了。”
本來是周末去羅氏華庭赴宴,林青淺的突然落水昏迷不醒讓宋清越不得不陪同在她身邊,情急之下,居然忘了提前請假。
事實上,請假也沒有合适的理由。
“導員,我女朋友快死了,能請假嗎?”
導員反應一:“女朋友?快死了?你逗我呢。”
導員反應二:“小林總快死了!!!”
怎麽想都不太合适的樣子。
于是,簽到的重任就落在了兩人頭上,好在快到期中老師們點名都少,居然真的被冷岚和茅半雪糊弄過去了。
兩人看着微微鞠躬的宋清越,有些茫然,對視一眼,幾乎是瞬間做出了決定。
冷岚撲過去反擒住了宋清越的雙手,壓在了桌子上。
茅半雪則是去陽臺拿了養花的小鐵鍬,又拿了一盆土過來,做出要刨坑的樣子,嘴中不住地感嘆,“居然和我們說謝謝,感情淡了,感情淡了,埋了吧。”
宋清越不由得笑出了聲,很輕松就扭開了冷岚的手,“我包你們這學期的奶茶了!”
“這還差不多,”冷岚哼哼着,扭了扭手腕,然後眼睛放光,“那天熱搜到底是怎麽回事啊,小林總真的出事了?”
宋清越想起了不過幾天前的事,卻恍如隔世一般,搖搖頭,耐心解釋,“那是無良媒體博噱頭弄出來的新聞,林青淺沒事,就是餓昏了。”
冷岚震驚地砸吧砸吧嘴,“不是,小林總都吃不起飯了嗎?”
茅半雪一時半會都不知道該怎麽找補這句話,于是決定岔過去,“那你這兩天怎麽沒回來。”
宋清越被問起,面容多了幾分無奈,“唉,說來話長。就是……”她想了想羅家和謝家的那些豪門秘辛,最終還是選擇了含糊帶過,“林青淺落水了,不是意外,差點……嗯。”
“天哪!”這回即便是淡定的茅半雪,也不由自主張大了嘴。
都還是在象牙塔裏的人,哪裏經歷過這般兇險,又何嘗體味過生死?
從宋清越的短短幾句話,就能聽出其中的腥風血雨。
“現在沒事了,”宋清越笑笑,“不然我怎麽回來了呢?”
她看着面前面色還有些稚嫩的兩人,心中突然湧上了一股蒼老感,突然就明白了林青淺平日裏看文件的時候為什麽總愛皺着眉。
“快去洗漱,快十點了,上課去,我下個星期要開始好好學習了!”她甩掉腦子裏突然冒出來的亂七八糟的東西,對兩人說。
“呵,宋宋,你每次都這麽說,我已經看穿你了。”
“這次不一樣,舊的宋清越已經死了,請叫我鈕钴祿.我愛學習學習使我快樂.宋清越。”
三人推推搡搡,又磨蹭了一會,才了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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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青淺,你故意的!”
羅竺遮住了臉,等一步三回頭,驚疑不定看着自己的那些人出門,才悲憤交加地爬起來沖林青淺低吼。
林青淺聳聳肩,“你自己送上門來的,不怪我。”
現成的虎皮擺在這兒,不用上,不就“辜負”了小羅總的一番好意麽?
作者有話要說:羅竺:別看我又憨又慫,我好歹是個攻,不像某個姓0的。
林青淺:你醒醒,你老婆練過武術。
宋清越:……如果說姓氏的話,我姓“送”?
林青淺意味深長地眯起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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