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章節
得以入內,剛想說什麽,卻在瞧見睡卧龍床上的傷者後,閉上了開啓的雙唇。
“小冰塊兒,你可是來興師問罪的麽?”捂著光裸胸前纏繞紗布的地方,垠蒼在宮人幫扶下撐坐起身來,柔聲問詢道。
“赤珠真是你傷的?”淚再度盈滿雙眸,冰芝想到龍床邊上去,卻沒想,侍衛們紛紛出手阻攔。這是她從未受過的待遇,也是他多年來待她的不同。皇宮中,唯有她可近他身,可帶自各兒侍衛暗衛出入他所在房間。
現下,連她也不許了麽?
“你們退下。”垂下眼,強令那些衷心護住的侍衛退開身,招她坐到他身側,半依在她身前,拉起她柔軟小手擱於胸前傷處,狀似哀傷得反問,“你只是來問他的麽?”
“你把他怎的了?”
“朕比不上他麽?”
“皇上,請恕民女無禮,懇請你歸還我侍人赤珠。”知他自稱“朕”,已是氣急,冰芝跪下身子,俯身床前,幽幽道。
見她這般,心頭一寒,口中竟湧出一股腥甜來,勉強咽下後,垠蒼這才喘息著怒斥:“冰芝,你竟為一男妓欲與我決裂?!”
“皇上,請你歸還我侍人赤珠。”努力穩住聲音中的顫抖無力,冰芝手腳發涼得趴跪在地,眼淚不可自制得滴落在光潔地面之上,啪嗒的聲響,在這沈寂的寝宮中,顯得分外明晰。
“好,好,好!”一口氣連說了三個好字,垠蒼凝視著跟前跪地不起的女子,怒不可遏道,“赤珠已死,你若要人,可派人去取他骨灰,權當是我賞賜,來人啊……”
赤珠已死……
赤珠已死……聽聞這四個字後,冰芝腦海中頓覺晴天霹靂,呼吸都難以為繼,垠蒼後面說的話,她半句都沒能入耳。
那個風姿卓越美豔絕倫的男子,竟在一夕間煙消玉隕了。
她再顧不上禮儀形态,癱軟在地上,愣愣得,仰視著面前高高在上的兄長。
這一刻,她終於看清了他的面龐,那是屬於九五之尊的威嚴,毫無親緣情愛的冷硬面龐,全然有別與往昔的愛寵憐惜,冰涼的眸子裏,透著毫不眷戀的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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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因她當年幫襯,坐穩了這位置,不知不覺間成為了萬衆敬仰的高位者,以及無情無義的君王。
她的赤珠,她的男人,從小到大都疼愛她到極致的師傅兄長寵侍……竟被她所推舉扶持的男子親手殺害。在這之前,這個男人做過什麽?他對她的赤珠做了什麽?!他竟然會狠心至此!他竟會變得這般不近人情!
怪不得……怪不得此次入帝都後,赤珠對她都不再親近,死活都不讓她碰觸他的下體……怪不得在不經意間,赤珠的眼中會閃過傷痛,死死護住身子,想盡了方法不讓她碰……原當他是自卑或礙於身份,哪裏知道,竟是垠蒼所為,竟是她以為會護他們周全的人動的手。
這些日子,赤珠都用的是怎樣一番心思面對她的喃?
隐藏在他那張漂亮俊顏下,是否是一顆早已千瘡百孔的心?
他在每一次推開她的手時,是懷著怎樣一番心情?是傷懷?憤恨?還是恨不能手刃她這個幫兇?
為何他都不說喃?
還盡心盡力的服侍她……還在明知是死路一條之時,為她送上最美妙的一夜……心中酸痛漫溢開來,呼吸陡然一緊,她努力抑住氣極後引發的強烈暈眩感,晃晃悠悠得站起身來,揮開四周伸過來扶持阻攔的胳膊,上前去一把掐住垠蒼脖子。
“你把赤珠還我……還給我……嗚嗚──還我……”不住的念叨,不住的反複,淚水全翻湧在那雙平日裏機靈鮮活的雙眸中,盛滿了,卻久久不曾滾落。
胸口生疼,被掐住的脖子使垠蒼呼吸不暢,可這種不适并無法掩蓋胸口傳來的劇烈絞痛。不知是身上的,還是心上的,傷口疼到讓他額際盈汗。身邊有人想要拉開她,垠蒼阻止了。他願意為她受傷,就像昨夜,那個帶著一身露水的紅衣妖男闖進來時,他也是這般想的。
她是他的寶貝,從來都是,他怎麽能允許那種男人沾染,那個不知同多少男女胡搞過的髒污身子,怎配得上她!
行刺君主,且不說緣由,端這一項罪孽,赤珠便不能活。
帶笑著忍下難以呼吸的不适,耐住胸口被針紮似的疼痛感,垠蒼覺著或許她親手還回來也未嘗不可。
他知道劉鳴鴻之事,她全是為了莫邪,他雖吃味,卻也默許了。皇後和尚書,怎比得上他的寶貝重要。可行事之後,他又憂心起來。待一個新任侍衛都這般貼心的冰芝,會對那個教養照拂了她多年的男子怎樣?
思及此,喉頭被什麽淤塞住一般,吞咽不能。
脖子上那雙小手,力道大得驚人,讓他明白了她的決心,也明白了,他在她心頭還比不過一個下人。
“我不過是殺了個下人,妹妹想讨人,我這後宮裏的,你盡管挑了去便是。”眼眶泛紅,在她堅持不住緩緩松手之際,垠蒼狀似平靜的冷哼道。
事實上,他心頭極端不好受,他身居高位,剛失了左右臂膀的親兄,現下,連她也留不住了麽?她只瞧見那低賤侍人的傷處,只關心那侍人的死活,卻連他這個至親都半點不管不顧了麽?那種濃郁的失落感,讓垠蒼覺著,自己已被抛棄,棄在了這黃金打造的牢籠,這萬衆景仰的高位之上。
想了許多,可他卻偏不說,也明白無從說起。
只硬挺著,與她僵持,直到她反反複複掐了又松松了又掐,在他脖子上,制造出點點指痕,久久不消。
最後,兩人都累極了,特別是已然脫力的冰芝。
就那樣掐著他脖子,躺倒在他身上,壓疼了他傷處,也壓疼了他的心。
帶著鹹味的水滴,順著面頰滑落,盤旋在嘴角許久,方才滴到她昏睡後仍不放開的胳膊上。
一切,都已回不去了,不是麽?
───本卷終───
(16鮮幣)莫邪自述
我叫莫邪,是奧格蘭大陸目前唯一會以精鐵鑄劍的鑄劍門傳人。
在我幼年的極長一段日子裏,我只記得兩件事:挨打,受餓。
鑄劍門是什麽?我是很久以後才知道的。
在我更久遠的印象中,似乎還有著溫柔體貼的娘親、學識淵博的師傅、嚴厲怕人的爹爹以及好玩有趣的游戲及夥伴,還有一個,親手毀掉我純真的男人──劉鳴鴻。
我不知道他是誰,只記得,當年,為了一張據說能掌控全大陸兵力的圖紙,那個男人領了一群禽獸來我家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可惜,他不知道,鑄劍門根本沒有所謂的精煉寶圖,我們鑄劍,憑的是以血養鐵的獨門絕技,也是不足為外人道的偏方。
我逃了,因那日和夥伴們打賭,獨自去了山頂捉蛇而躲過一劫,回來時門中已生靈塗炭寸草不餘。
我跌坐在地上,眼眶中竟流不出半點淚來,足足過了一日,才被饑餓所喚醒,不知所以的開始四處游蕩。
父母親友,一夕間,他們都化為了灰燼,到底為了?我依稀聽得的周遭議論才明白,是常年來門中走訪的劉老賊做的。他竟還指鹿為馬的發布消息,說是鑄劍門壞事做盡,以妖法鑄劍,天道不容。而他因剿“匪”有功,竟入了仕途,成了萬民所仰的高官,再不若當年潦倒不堪,俨然成了大義淩然的英雄。
多少也知道家鄉不能久留,便朝南下走。可因我年幼無知,四處投奔無門,只得流浪街頭,食不飽腹,衣不畏寒,生命幾乎無以為繼。
日漸清冷,我連路邊野果也不再能摘得到,人影也稀疏了,似是到了城郊野外。
一日,好容易尋到個一避風山洞,卻沒想傍晚時分跑來一毛色斑禿的孤豹。以為會被其捕食,卻沒想,那豹似當我做小獸,非要把我按到它腹下喂食。生平第一次,我嘗到了豹奶的滋味,莫名,眼眶一熱,我一面吮吸,一面流出了淚來。
日子再度飛速掠過,我與那母豹同居一穴竟不知過了多少時光,只依稀覺著,我身仗高出許多,它皮毛光滑幾分,一人一豹,獵兔捉狐摘果充饑,也算歡樂。
直指某日,林間來了一高壯胖子,擒住了年邁母豹,捉到我,把我們帶到一個滿是鐵籠子的石頭房子裏,關近一個籠子,一同喂養。
我不知那胖子是何居心,只當他是劉老賊一樣,或者更壞,前幾日便不敢吃他喂的東西,可日子久了,母豹漸漸不支,我們便開始吃喝他的。我以為,就這麽算完了,哪知,某日他竟尋人來捉了母豹去那恐怖的場子裏與其他猛獸蠻子搏鬥,最終是母豹奄奄一息滿身傷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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