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自暴自棄做決定

喬未這事完了以後，陳一的生活又回到了三點一線的常态。

季薄言更加忙碌了，他要為下一次出差做準備，這次內陸地區包他來回飛機票五天四夜豪華五星級酒店，再加上季薄言欠着人情，再不去真是說不過去了。

陳一倒是有些自暴自棄，總覺得自己離季薄言又遠了不少距離。

大概哪一天他忍不住跟季薄言說了實情，第二天就能打包家當回家待業，然後等明年年一過又能出去找工作了。

抱着混經驗的念頭，陳一工作積極性稍微打了折扣，寫稿子也迷迷糊糊的，不是對方支部名字弄錯就是時間出了問題，被季薄言抓了幾次，季薄言看出來他心不在工作上，不過好歹大方向沒錯，只是提了兩句，重話也不舍得說，讓阿雅看了抱門痛哭，憑什麽小雛菊做錯事你都不罵他？!階級差距啊!

季薄言挑眉：罵他容易，你去替他上黨課？

阿雅趕緊搖頭：那還是好好疼着吧，我寧願被你罵也不想去上黨課!

陳一将後幾天的稿子一起發給季薄言後便說困得慌，揉着眼打算回男寝趴着休息一會。

下午沒什麽活動，季薄言便也答應了，陳一應了一聲起身穿自己的外套，往門口走的時候，突然一個長腿特警小美女竄刀他眼前，他後退一個踉跄，差點磕到桌角。

小美女蹬着馬丁靴，手上戴着一副黑手套，長發梳起了馬尾，陳一眼睛都看愣了。

好帥!

他心裏默默喊了一聲，瞌睡蟲都被吓飛了。

小美女也沒正眼看陳一，大步流星直接走到季薄言桌旁，撐手靠着：季老師，好久不見。

季薄言盯着自己桌上的文件：如果你沒有別的理由出現在這，我希望你趕緊滾。

小美女笑了一聲：這算讀書人的矜持嗎？

季薄言把眼鏡摘了擦擦：我從來都不想當讀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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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美女：我追你快兩年了你就沒點感動嗎？

季薄言：你會對你讨厭的東西感動嗎？

小美女：你很讨厭我？

季薄言：我讨厭婚姻而已，你還不值得我讨厭。

小美女深呼吸了幾下：你就不能看我一眼嗎？

季薄言轉過頭戴上眼鏡：看了，還有什麽事？沒事可以滾了。

陳一趴在門上，感覺室內氣溫又降了幾度。

這拒絕得也太理直氣壯了吧……

小美女跺腳走了，季薄言擡頭看着門口的陳一：你不是困了嗎？不去睡？

陳一咽了咽口水：馬上。

陳一不是沒見過季薄言拒絕人，但是今天那個小美女真的讓人記憶很深刻，帶有幾分攻城略地的危險氣息。

他不太相信季薄言不願意結婚，大概沒有遇到符合他标準的人吧。

不過，再怎麽樣，大概自己都不太能到達與他比肩的位置。

他縮在寝室裏，抱着枕頭嘟囔了一句：這麽棒的都拒絕……眼界得高到哪裏啊。

他要是季薄言，大概小美女第一次追他就得回家掏戶口本了。

陳一睡了一會，睡得更暈了，爬回辦公室，季薄言給他遞了一杯雀巢咖啡。

陳一從櫃子裏摸出一包糖，表情呆滞地撕開倒進去，一仰頭灌着咖啡，差點沒注意弄到胸前。

季薄言：你最近情緒不太對。

陳一：啊？怎麽了。

季薄言：丢三落四的，是不是家裏給壓力了？

陳一：還好……我家裏沒說什麽。

季薄言：哦。

兩個人陷入了尴尬的情況，季薄言心裏想着陳一不肯轉正可能家裏要他考公什麽，陳一想着剛剛季薄言拒絕小美女的樣子，大概自己下場沒比她好多少。

季薄言突然說：我下個禮拜要出去，場館裏的事你清楚沒有？

陳一想了想：下周一兩場，上午區級下午市級，周二沒有，有妙妙的非遺活動，周三沒有，周四有一場企業的，周五兩場社區的，應該沒了。

季薄言：你在群裏再對一下，免得有問題，對了明天下午社區的課別忘了。

陳一點點頭：我知道，社區上課，內容你之前跟人說了吧。

季薄言：他們說随便，你自己想上什麽上什麽。

陳一一臉無奈：好的吧。

陳一對着電腦發愣，他沒忍住問季薄言：季哥，你很讨厭結婚嗎？

季薄言：兩個家庭的結合要來犧牲我個人空間時間，我不願意而已。

陳一：emmmm我覺得她跟你很配……

季薄言冷笑了一聲，吓得陳一不敢說了。

季薄言：如果都說什麽配不配的，那我早結婚了。

陳一：那你沒有談過戀愛嗎？是談戀愛給你陰影？

季薄言：你談過

陳一摸摸鼻子：沒有。

季薄言：那不就得了，我不喜歡談戀愛，我也不喜歡結婚，我讨厭自己的私人空間出現另個人，尤其是那種會影響我思考會幹預我做事的。

陳一：……那你怎麽會認識這麽多被你拒絕的……我來了才幾個月，就看你拒絕三四個了。

季薄言：各種無序的會議飯局，我只想談事，他們要談感情。

陳一：你這麽說起來，像是百分百利己主義啊。

季薄言：利己其實也沒什麽不好吧。

陳一：怎麽說呢……感覺跟你平時不太一樣。

何止不一樣，簡直表裏不一吧。

自己說自己是利己主義，單位缺錢掏錢最快的還是他，明明錢多到不知道花哪裏，卻又死命去賺錢，簡直是為了工作而工作。

季薄言：随你怎麽想吧，把稿子改一下，我給你标記了。

陳一微信上接收到稿子，看到大好山河一片紅，嘴角忍不住抽動了一下。

這已經不算标記了好吧！簡直就是全文重改了啊！

陳一忙完後看了看表，差不多下班時間了，季薄言催他早點走，自己卻又從櫃子裏下面摸出一片吐司叼着，盯着屏幕在飛快地寫方案。

陳一對他說了一聲，自己背着包出門坐公交車，路上遇到了出版局的戴局。戴局開着車問他去哪，他說回家，兩個人對了方向，戴局可以捎他一程，便喊陳一上車。

陳一上了車以後，扣了安全帶，戴局看他臉色不太好，問是不是季薄言給他壓力了。

陳一趕緊搖搖頭：沒有，我只是覺得，可能我能力還差點。

戴局：你別想這麽多啦，你能力再怎麽不行，現在不也上着黨課寫着東西，我看過你給妙妙寫的那個非遺簡介，還不錯啊，改都不用改直接就能用了。

陳一：都是季哥教得好，他給我改過了才發您的。

戴局：現在的孩子要麽傲得上天，要麽謙虛地下地，你別妄自菲薄啦，我聽說小言今天又把人拒了？

陳一笑笑：您還挺關注的啊。

戴局：好歹也是看了這麽多年過來的，那個孩子做事認真，就是不願意結婚，我們給他找了好多姑娘，人品長相家世，哪個配不上他的，都給他拒了，他也就這點好，幹脆了當，不給人多想。

陳一：是啊，拒絕得清清楚楚，沒有餘地呢。

大概，我也會這樣吧。

戴局：你要不要我給你也介紹個啊？不過你還太年輕了點，現在能介紹的都比你大個幾歲，就怕你受不住哈哈哈哈。

陳一也配合地笑笑：這有什麽，女大三抱金磚，大不了我抱座金礦回去。

戴局：這可是你說的啊，哪天我給你介紹了你可不要跟小言一樣，擺着個臭臉讓人姑娘下不了臺。

陳一：我不會的，真要是有您給我介紹，我肯定好好表現。

過了會，陳一看到離家不遠，指了指方向，讓戴局靠邊，他下了車說了聲謝謝，抱着包往家走。戴局自己調了個頭，也往回開。

陳一回家把門一開，陳媽媽在煮芋頭：回來了？

陳一點點頭：今天沒什麽事，下班早。

一家人其樂融融吃完晚飯，陳一趴在床上做了一個決定。

還是早死早超生，早告白早被辭吧。

不然拖到最後，自己大概會更難過。

明明沒有希望的事，因為對方每一次的下意識友好而心存幻想，他知道季薄言對他的好沒有這方面傾向，但還是忍不住去想。

需要被他罵醒，或者被他讨厭才能緩解吧。

作者有話說

告白倒計時，這周照舊很忙……盡可能保證每更能有2000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