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惹人憐愛
潘彼得在1202室的門口敲了半天門, 結果都沒有人來開門。
西蒙背靠牆壁,望着電梯間裏,已經發現氣氛有些不對勁。
周圍實在太安靜了。
現在是晚間七點, 正是小區裏居民最活躍的時候, 雖然過道裏此時沒人, 但總該有雜音從外面飄進來雜音。
再看電梯旁的顯示器,始終停留在一樓, 在晚間七點的現在, 整幢樓裏沒有人上來, 也沒有人下去。
潘彼得卻絲毫沒有發現異樣, 仍舊琢磨着晚餐的事:“他們是不是去外面吃飯了?”這麽想着, 心裏老不開心了,又敲了兩下門,抱怨道, “好歹群裏通知我們一聲吧,也不給我們發個飯店定位什麽的……”
“…………”西蒙瞥了眼潘彼得, 可能是覺得憨批沒救了,沒說什麽。
他一邊掏出手機, 一邊走到電梯前,按下旁邊的下行鍵。
西蒙打通了蕭起的電話, 可那邊卻一直都在撥號中,遲遲無人接聽。再看電梯旁的顯示器, 箭頭一直在往上滑動,但數字始終停留是“1”。
西蒙有些出神地看着顯示器上的數字, 覺得他們就像被裝進了一個密閉空間,沒有一點聲音,不透一絲風, 時間就此停滞……
潘彼得還待在1202室的門口,低着頭在群裏發微信,可他連續發了幾條,群裏沒人回複。
他站累了,轉過身背抵着門,誰料不注意蹭到了門把手,随着“喀嚓”一聲,門把手居然松動了一下。
“咦?”潘彼得納悶,回頭看了眼,果真看到門開了。
他轉回身,握住門把手,将信将疑地緩緩拉開門,探頭朝裏面看,嘀咕道:“這群人,出去前沒鎖門?……”
可一看到門內的情景,就突然沒了聲——這裏不是1202室晝衡的家。
室內十分空蕩,沒有一絲人類生活過的氣息,黑暗中,可見家具上蒙着白森森的床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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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更令潘彼得喉嚨一緊、發不出聲的,是面前有一條貫穿客廳的走廊,在走廊的盡頭并非像尋常公寓那樣有着一堵牆,而是同樣開了一扇門。
此時在走廊盡頭的那扇門後,一個男生背對着他,朝着門外探頭看。栗色頭發,花襯衫,牛仔褲。
潘彼得大腦空白,渾身都有些虛軟。
他發現,自己推開的,依舊是1201室的門。
而站在前方那扇門後的,正是他自己的背影,無論是穿着還是動作,都與此刻的他別無二致。
潘彼得這時想到了什麽,僵着脖子慢慢回頭。
身後1201室的門敞開着,然而公寓內走廊的盡頭,不知何時也開了一扇門,一個男生站在門後,正扭着頭朝後方看。栗色頭發,花襯衫,牛仔褲。
潘彼得眼中閃爍着驚惶,起了一身涼飕飕的雞皮疙瘩。
他這才意識到,空間陷入死循環,1201室和外面的過道成了一條首尾相咬的蛇,他們根本出不去。
西蒙還在電梯間內。
這時,手機那頭接通了。
“喂?”西蒙回神,自電梯顯示屏上收回目光,淡淡道,“蕭起。”
可電話那頭卻是一片安靜。
西蒙無意識舔了舔下唇,又不确定地喚了聲:“蕭起?”
寂靜中,手機裏突然響起輕微的電流聲,然後就是“嘶嗬嘶嗬”——仿佛喉嚨裏破了個洞的喘氣聲。
西蒙覺得那聲音過于真實,同時覺得耳邊有輕微的氣流拂過,便朝旁邊看了一眼。
一個滿臉散發的女人站在他旁邊,貼着他的耳朵吐息:“嘶嗬……嘶嗬……”
麻蛋!!!
西蒙頭皮一炸,轉過身連連後退。
女人手腳翻折、姿勢扭曲地站在原地,似乎想跟上西蒙,可她一邁腿,身形突然以一種怪異的姿勢頓了一下。
緊接着,血肉模糊的黏膩聲響起,西蒙眼睜睜看着女人上半身滑坡,腿還立在地上,腰間冒出大量黑紅的血,血流如注地順着腿往下滑。
“啪嗒”一聲皮肉落地的重響,女人摔在了地上。
“什、什麽聲音……”潘彼得手軟腳軟,聞聲,一臉虛弱地走向電梯間口,意欲查看情況。
西蒙卻不給他機會,一把拉過潘彼得的手,帶着人朝1202室內跑去:“別看了,走!”
“嘭!”鐵門被狠狠甩上。
電梯間潔白的瓷磚泛着冷光,中央推開一攤黑沉粘稠的血。
等一切恢複平靜後,女人用僅剩白骨的手臂撐起自己的上半身,“咔噠咔噠”轉動着骨頭。
比起潘彼得和西蒙這邊,蕭起和塔塔更早地發現了古怪之處。
“師叔,門開不了哇。”塔塔站在門口,手握着門把,一腳蹬在門上,廢了九牛二虎之力也無法把門拉開。
更邪乎的是,潘彼得和西蒙不知道什麽時候從公寓內消失了。
蕭起拿着手機照明,調頭朝陽臺走,自言自語道:“大意……掉進幻境了。”
塔塔連忙放棄防盜門,緊緊地跟在蕭起身後。
蕭起到了陽臺,嘗試拉開窗戶上的保險栓,保險栓卻紋絲不動。
他透過窗戶看向窗外,樓下的景色如常。
大片的草地之間修築了一條小路,兩旁路燈昏暗,河裏的水紋絲不動,不起波瀾,樓下一直都無人經過,景色生硬得如同照片。
“還真有鬼啊……”意識到這點後,塔塔只覺得渾身冒冷氣,眼睛左右亂瞟,縮着脖子的樣子像極了一只鹌鹑。
她緊張地道:“師叔,這……這一局要怎麽破?”
蕭起擡起一手撐在窗玻璃上,目光注視着樓下,心不在焉地道:“等鬼出現。”
塔塔道:“然後呢?”
蕭起思路清晰,道:“先試着超度她,如果她不乖,就打她個魂飛魄散,要是打不過……”
塔塔心裏打了下鼓,問:“打不過的話……怎麽辦?”
蕭起淡漠地眨了下眼,說:“就我們被打死呗,還能怎麽辦?”
“…………”
塔塔苦惱地抹了把額,愈發心情慘淡。
她心懷一絲期待地問:“那……要是鬼一直不出現呢?”
蕭起修長的手指在玻璃上輪流敲了一遍,似乎不是很擔心,淡淡道:“在這裏睡一晚,天亮了,自然可破。”
塔塔:“…………”
你怎麽睡得着的?
你這個階段你睡得着覺?!
有點人性沒有?!
塔塔腹诽了一番,卻知道自己光擔心也沒用,師叔都這麽說了,也只好等待。
塔塔跟着望向樓下,看到42幢底下的那片荒草地,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道:“師叔,你說你和晝少爺那晚在樓下,遇到張志輝撿屍體,你們全程看着他開車離開,那張志輝是怎麽把屍體帶回去的?”
蕭起回憶了一番當時的情景,很容易便想明白了,道:“我們在路的那邊聊天的時候,屍體确實在這個位置……”他用指尖點了點玻璃上的一處,示意這幢樓的正下方,繼續說,“後來快結束的時候,有個喝醉酒的保安經過這裏小解,當時應該是看到了掉在草叢間的李麗屍體,吓暈了過去。”
塔塔回想那個畫面,代入感過強,搓了搓手臂,同情道:“好可憐的保安,怕不是這輩子撒尿的時候都得有陰影……”
蕭起:“……後來張志輝借着扶保安的名義去撿屍體,當時他扶起來的其實是李麗,只是屍體套着保安的衣服……當時天色太暗,他又刻意用身體擋着,我們才沒看出異樣。”
塔塔表情裏一言難盡,說:“張志輝不會又把屍體給回這裏了吧?”
這時,蕭起的手機發出低電量的提示音。
他低頭看了眼,由于長時間開着手電筒程序,因此耗電快,現在已經不足百分之十的電量了。
蕭起暫且把手電筒關了。
一擡頭,在漆黑的玻璃上看見了自己的倒影,而在自己的身後不遠處,浮着一張血肉模糊的鬼臉。
“李麗!”蕭起迅速轉過身。
塔塔“啊?”了一聲,還沒搞清楚狀況,她跟着朝後一看,音調在瞬間升高了八度:“啊啊啊啊啊——鬼啊!!!”
蕭起聽到塔塔發出的噪音,皺了皺眉,卻沒有被打亂步調,立即揚了張符紙到半空中,掐訣念咒,周身旋起一陣風。
“乾坤借法護我真身,應赦令,天羅地網,伏妖縛靈……”
女鬼瞬間被激怒,變得面目猙獰,朝着蕭起俯沖而去。
結果女鬼還沒靠近,符紙金光一閃,她像被一張無形的網兜面罩住,尖嘯一聲,倒飛回去數米,在地板上扭曲掙紮,只剩白骨的手臂四處揮動拍打,像是被纏住了,正在極力擺脫。
“師叔!”塔塔連忙挨到蕭起身旁,手中哆哆嗦嗦地持一把桃木劍,看了眼地上掙紮不休的女鬼,又辣眼似的趕忙閃開視線,問,“她、她……她怎麽了?”
蕭起走向女鬼,道:“先設個結界把她困住,別被她跑了。”
塔塔“哦哦”兩聲,亦步亦趨地跟上。
蕭起走到女鬼面前,大咧咧地蹲下,舉起一手朝後方攤開。
塔塔馬上意會,雙手遞上桃木劍。
蕭起反着拿劍,手握劍身,将劍柄擱在面前的地板上“咚咚”敲了兩下,眼神懶散地看着女鬼:“喂,你要不要聽話?”
他此時穿着校服,那模樣,活像勒索女同學的流氓校霸。
“……”女鬼的臉猛地向前,對着蕭起龇牙咧嘴,卻被無形的網束縛住,近不了蕭起的身。
蕭起覺得她态度不行,“啧”了一聲,問:“能不能好了?”
女鬼還在不停掙紮翻騰,周身有一條條網狀的金線閃過亮光,喉嚨裏也發出“嘶嘶”的低吼聲。
蕭起皺眉,猛地用桃木劍柄敲了下地板,嚴肅道:“再不乖,打你個魂飛魄散!”
聽到“魂飛魄散”,女鬼終于瑟縮了一下,似乎是明白自己與蕭起之間的力量懸殊,掙紮的動作漸漸小了,像只貓一樣蜷着身縮在結界裏。
“…………”塔塔在身後默默擦汗。
她對這樣“蕭起三連”太熟悉了——你要不要聽話?能不能好了?打你個魂飛魄散!
關鍵是簡單實用。
她這位師叔捉起鬼來,典型的人狠話不多。
蕭起見女鬼終于能安靜片刻,神色稍松,正要跟她商量就地超度的事,這時,門鈴響了。
聽到“叮咚”的聲響,塔塔心驚了一下,看向門口。
蕭起也短暫地轉移了注意力,偏過臉看去。
門口,不知何時已經站了一個女人,紮着低低的馬尾,腰間系着圍裙,渾身呈現半透明狀,散發着微微柔和的光暈。
“李麗?”蕭起看了眼那個女人,又看向伏在地板上的女鬼。
女鬼安靜地一動不動,黑洞洞的眼裏流下兩道血水。
這時,散發着柔光的女主人“李麗”去開門。
門開了,就見外面站着一團人形的黑霧,黑霧構成了一個孔武有力的男人,肩膀幾乎撐住整個門框。
“李麗”很明顯瑟縮了一下,退後幾步,低下頭,表情唯唯諾諾。
黑霧踏着沉穩有力的步伐走進來,接着,緩緩地高揚起一只大手,又重重地落下,甩向“李麗”。
“李麗”被打得偏過臉,瘦小的身形撲倒在地上。
黑霧緊上前幾步,擡起一只腳便對着地上女人柔軟的腹部踩踹,直把女人一下下地踹到了牆邊。
“李麗”蜷着身體,張開嘴哭喊。
可面前的一切都像是一場默片,沒有一絲聲響。
塔塔眼睛睜得大大的,雙手握拳,呼吸變得有些困難,她看着黑霧和“李麗”一路從門口打到飯廳,不過“李麗”毫無反抗之力,全是單方面挨打。
黑霧這時蹲下|身,大手就住了“李麗”的頭發,将她的腦袋往牆上一頓猛磕。
即便聽不到聲音,但是光看那速度和力度,以及“李麗”臉上撕心裂肺般痛苦的表情,就能讓人體會到場面之暴力和震撼。
“李麗”滿臉是血,終于不堪忍受,趁着黑霧不注意,抓住空隙,掙脫開來束縛,手腳并用地朝着客廳爬去。
當半透明狀的“李麗”穿過塔塔時,塔塔只覺得一陣陰冷,同時心髒驀然爬上一種深沉和絕望的恐懼,就像是“李麗”當時的情緒也傳遞給了她。
“李麗”慌不擇路地逃到陽臺,而黑霧好整以暇地邁着閑步跟在她身後,直至“李麗”貼着陽臺的玻璃牆退無可退,黑霧才一把揪着她的衣領提了起來。
男人的身形占據天生優勢,當他選擇用這種優勢來壓制更為弱小的女人時,女人顯得可憐至極,只能任人宰割。
黑霧把“李麗”按在了窗臺上,“李麗”半個身體都探了出去,雙手在空中無助地揮舞。
而黑霧的嘴張張合合,沖着“李麗”在說着什麽,看起來憤怒至極,接着,像是威脅似的,又把“李麗”的上半身往窗外按了按。
“李麗”的臉恐懼到變形。
然而恰在這時,黑霧的大手一個用力往下按去,“李麗”的足尖從地板上翹起,整個人便倒栽着翻過窗戶,在陽臺上消失不見。
看到這一幕,塔塔提着一口氣,心跳幾乎靜止了。
而那團黑霧站在陽臺上,低頭左右看了看自己的雙手,雖然沒有表情,但顯得十分茫然困惑。
漸漸的,黑霧也消失了。
蕭起和塔塔兩人都知道,“李麗”一直以來遭受着家暴,剛剛應該就是她死前的場景。
塔塔感觸良深,眼睛發紅,她攥緊雙拳,狠狠地發誓道:“要是有哪個男人敢家暴老娘,把他的雞兒切碎!”
“……”蕭起雖然覺得有點疼,但也沒有不贊同的意思。
兩人心神松懈之時,誰都沒注意到,結界因為蕭起的意志力變弱而閃過一層微光。
女鬼借此機會,突然蜷起手骨,撕破結界,朝着塔塔飛撲而去。
塔塔只覺得迎面而來一陣風,回頭時,就見女鬼恐怖的一張臉。
塔塔大叫一聲,下意識擡起手臂阻擋,女鬼尖利的手骨抓住她的肩。
塔塔只覺得肩上一痛,滲入森森的陰氣,不禁慘叫道:“師叔!!!”
蕭起霎時變了臉色,抛起桃木劍接住,朝着女鬼投擲而去,直插女鬼心髒的位置。
尖銳的嘯聲在房內響起,女鬼倏地化為一團暗影,竄入天花板內。
這時,四下裏的光影明顯亮了一層。
窗外也飄來屬于居民小區的熱鬧聲音。
塔塔捂着肩膀,“哎喲哎喲”地慘叫,看了眼天花板,道:“師叔,她是不是跑了?”
蕭起“嗯”了一聲。
女鬼打不過他,就跑了,幻境也就消失了。
接着,蕭起大步流星地朝着門口走去。
一拉開門,蕭起直接看到對面1202室的防盜門,表情明顯愣了一下,緊接着就變得有些煩躁。
塔塔注意到蕭起臉色不對,問:“師叔,怎麽了?”
蕭起回頭掃視空蕩蕩的室內,似乎在搜尋着誰,低聲道:“出事了,我貼在門上的鎮宅符沒了。”
塔塔愣愣地張了張嘴,問:“誰出事了?”
蕭起神色裏閃過擔憂,有種直覺,道:“晝衡。”
寂靜黑暗的室內,晝衡拿着一張鎮宅符,垂着眸,慢條斯理地疊紙。
“……他要跟我離婚,再跟我弟弟結婚,我能怎麽辦?我只能祝福他們……”晝衡一邊疊紙,一邊唠家常,語調平緩,聲音磁性低沉,“雖然林晚才是第三者插足,但是,不被愛的那個人才是多餘的吧……其實,我只要遠遠地看着他們過得幸福就夠了……姐姐,像我這樣的人,一生都在尋求歲月靜好,沒有心機,不懂得為自己争取,總是默默忍受不公平,有時候想想,容易受到傷害也是活該……哦,對了,姐姐,我說了這麽多,你不會嫌我吵吧?”
面前,女人焦躁地撓着地板,半截血淋淋的身體前前後後移動,像是進退為難,又像是不知道拿眼前這個男人怎麽辦。
晝衡剛說完,紙鳥落成。
他擡起頭看向地板上的女人,優雅一笑,道:“姐姐,你有什麽話想對我說嗎?”
女人“嘶嘶”地發出恐吓的聲音,趴在地上,躍躍欲試地要朝晝衡撲去。
晝衡将由黃符紙疊成的尖嘴鳥翻進掌心,揉攥了幾下後,有明黃色的粉末自他手心中流下。
“為什麽不說話?”晝衡聲音轉冷,鳳眸睥睨着腳下的女人,顯出帝王般倨傲的樣子,輕聲問,“是我的故事不動聽嗎?”
這時,自晝衡背後升起一只巨大的鳳凰,鳳凰黑霧缭繞,有朱砂色的紋路在其間盤繞,鳥冠緩緩昂了起來朝向上方。
女人連連倒着往後爬,身形有些瑟瑟。
晝衡口念咒語,催動弑神。
充盈着黑氣的黑鳳凰長鳴一聲,朝着女人俯身直撲而去。
女人在黑色煞氣間痛苦地翻騰,發出尖利的慘叫,勉強跟晝衡的弑神纏鬥,卻被尖銳的鳥嘴啄得皮膚不斷崩裂,幾乎要被溶解吞噬。
晝衡的眼底黑氣翻湧,因為強忍着将女人消解吞沒的欲望,額上青筋暴起,瞳孔泛紅,在蒼白皮膚的映襯下,愈發顯得面目恐怖,仿若鬼剎修羅。
女鬼的掙紮越來越弱,直至在黑鳳凰的掃蕩攻擊下不再動彈。
黑霧缭繞的鳳凰裹挾着女鬼,化為一縷青煙消失。
晝衡臉色依舊陰沉得可怕,還沒緩和過來,周圍的光影就倏地一變,窗外照進來的光也亮堂了許多。
“師叔,這個房間也沒有!”走廊盡頭的房間裏響起女人的聲音,道,“你确定晝少爺進來過嗎?”
清越的嗓音緊接着傳來,聽上去有些焦急:“肯定是進入了幻境裏,手機打不通。”
晝衡眉間狠狠皺了一下,暴戾氣息迸發,他尚不能很好地控制住情緒,只得微微彎下腰,将臉埋入雙掌間。
這時,房間裏走出來一高一矮兩道人影。
原來是進來找人的蕭起和塔塔。
塔塔一眼發現在門口的晝衡,眼睛一亮,拍拍身旁的蕭起:“師叔!快看!晝少爺在那裏!”
蕭起擡起眼,就見晝衡坐在輪椅上,手掌捂着臉,看上去十分不對勁。
“晝衡?”蕭起懷疑地走過去,來到晝衡面前,一手搭上他的肩,問,“怎麽了?”
蕭起手下明顯感覺到,晝衡整個身體都僵硬了一下。
蕭起正奇怪,晝衡這時從雙手間緩緩擡起臉,膚色蒼白,清冷出塵的眉眼間糅合了脆弱之色。
晝衡狹長的眼尾染了點潮紅,看了蕭起一眼,視線又垂了下去,輕聲道:“空空,我好怕……”
蕭起按在晝衡肩上的手微微收緊,一腔憐惜之情在瞬間開閘泛濫,心都要化了。
塔塔站在一旁,歪着頭,一言難盡地看着晝衡,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突然,她回過神來,“哎?”了一聲,問:“潘彼得和西蒙呢?”
潘彼得和西蒙在循環空間內,被半截身體的女人追着滿地亂爬。
最後也不知怎麽搞的,他們自己把自己鎖進了書房裏。
潘彼得急得直跳腳時,突然想到一種破除“鬼打牆”的民間方法,連忙對西蒙道:“吐口水和童子尿!快快快,你快撒泡尿!”
西蒙:“…………”
西蒙還對此持懷疑态度時,潘彼得就像個草泥馬一樣,瘋狂朝周圍吐口水了。
女鬼還在外面敲門。
西蒙沒辦法,只能抱着走到絕路試試看的态度,面對着牆邊站站好,拉開褲子拉鏈。
然而就在此時,兩人同時覺得四周的景物一陣輕晃扭曲。
還不待他倆搞清楚怎麽回事,書房的門從外面被推開。
西蒙和潘彼得同時朝外面一看。
塔塔站在門口,蕭起靠着門框。
沒過多久,晝衡也推着輪椅停在了書房門口。
“……………………”
室內一陣詭異的沉默。
西蒙被所有人盯着,清秀的臉罕見地變得通紅。
蕭起瞥了一眼西蒙的下面,淡淡道:“把你的童顏收好。”
衆人:“…………”
西蒙面紅耳赤,提起拉鏈。
滾!
***
幾人正在1201室內,突然,外面過道裏響起電梯開啓的聲音。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評論有紅包,截止9.26周六23:00(還有,周六上夾子,更新會稍晚,放在23點後)
最後謝謝紀悄er的許多雷,以及姐妹們的營養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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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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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