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滅全族改造(37)
馮姝瑤萬萬沒想到, 身為內閣首輔嫡女的她,有朝一日竟會與反賊為伍。
她更沒想到, 生□□潔又注重衣着裝扮的她,竟會有打扮得跟個村姑似的一天。
看着身上的荊釵布裙她擰了擰眉,眼中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了一絲嫌惡之色。
不知為何,自從穿上這件衣服之後她總感覺身上癢癢的。
……這衣服裏頭該不會有虱子吧!
一想到有這種可能,她不禁打了個哆嗦。
“一定要穿成這樣麽?”
“那當然。”
葉淮抿了口茶道:“你別忘了你現在是一個在半路上遇到了山賊,丢了盤纏甚至還差點掉下山崖的可憐女子。若非遇上好心的農戶救助,你就一命嗚呼了。按照這個劇情設定, 你現在穿的這一身簡直是再合适不過了。”
說着,他頓了頓,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 “難不成你是不想以這副形象出現在司徒修筠面前, 所以才這麽抗拒?”
馮姝瑤:“……”你想多了。
不管見不見司徒修筠, 她都不想穿這種衣服好麽?
雖然內心瘋狂吐槽,但馮姝瑤還是保留了作為貴女的最後一絲修養和風範, 高貴冷豔地回答:“沒有。”
就見葉淮點了點頭, 露出了一副“你不用否認, 我都清楚”的表情, 直把馮姝瑤氣得夠嗆。
她無意與其繼續浪費時間争辯,只看了一眼窗外熱鬧的大街, 問道:“你确定他今日真會來這兒?”
“那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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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見葉淮從懷中掏出了一塊小小的竹牌在她面前晃了晃, “他都提前在醉仙樓訂了酒席了,沒道理不來。”
作為物外樓在江州的旗下産業, 醉仙樓一貫秉承了這個組織的特點——貴。
不僅貴,位置還難訂。遇到運氣不好的時候,哪怕你提前一個月都不一定能得到訂一桌位置。
也正因為這種饑餓營銷, 哪怕位置再難訂,本地的高官還有鄉紳望族們卻仍舊趨之若鹜。在他們看來,能在醉仙樓用一餐飯那都是極有牌面的事。
作為身份尊貴的“天子”,司徒修筠自然也會光顧這家在江州最有牌面的高檔酒樓。
得虧他沒有什麽“勤儉節約不鋪張浪費”的傳統美德,要不然葉淮也不可能那麽輕易地就掌握他的确切行蹤。
馮姝瑤聞言不甚在意地點了點頭,有些不以為然。她是不知道這醉仙樓除了看上去貴了點到底有什麽特別的。
而且,雖然同意與葉鴻福合作,但她卻并不怎麽信任他。
不僅僅是對方這個“不着調”的計劃,更因為眼前這個人本身。
她總覺着眼前人雖然總是把笑挂在臉上,但仔細一看這笑意卻完全不曾到達眼底。他的笑就像戴着一個虛假的面具,讓人看不清他心底的虛實。
這樣的人無疑是可怕的,因為你猜不透他的心,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什麽。
而且,她在梁京時就久聞這位葉督公做事“手狠心黑”的特點,如今她爹還在對方的手上,這就讓她更加不安。
就在馮姝瑤腦中思緒紛雜的時候,只見眼前人忽的一收扇子,“人來了。”
聞言,她下意識地順着對方的視線望向窗外,就見街對面一輛低調且華貴的馬車緩緩駛向醉仙樓的門口。待車子停定,一個她十分熟悉的身影便自馬車走了下來。
馮姝瑤緊緊地盯着眼前人,面上不自覺地閃過了幾分苦澀。
在梁京的日子裏,不論她去找他多少回都見不着一面,卻不曾想在江州她卻這麽輕而易舉地碰上了。
“去吧。”
馮姝瑤愣愣的轉頭,就見葉鴻福笑眼彎彎:“你爹究竟是死是活全靠你了。”
“……”馮姝瑤:“知道了。”
目送對方離去的背影,終于從“小黑屋”解禁的001忍不住道:“宿主,你該不會真打算讓她去偷那什麽布防圖吧?”
它實在不理解宿主為何偏偏把這樣艱巨的任務交給馮姝瑤。難道就因為她看上去瓜兮兮的所以司徒修筠對她沒啥戒心嗎?
可即便如此,那也是布防圖啊。這麽重要的東西有這麽好偷嗎?
在它看來,讓一個毫無自保能力的弱質女流去偷這玩意兒還不如讓物外樓的那群人出手呢。
跟着葉淮混了那麽久,001對自家宿主的行事風格有了一定的了解。雖然葉淮有時候确實瘋批了點,但他做事也并不是憑着性子随意亂來的。
它不相信葉淮費勁吧啦地搞這麽一出,僅僅是為了這樣一個漏洞百出的計劃。
本能的,它覺着他這麽做肯定還有別的目的。
想着,001又問:“你是不是又背着我密謀了什麽東西?”
“喲呵?”就見葉淮挑了挑眉,“001,跟着我的這些日子你的智商竟然逐漸增長啊。看來我果然沒白白鞭策你。”
001:???
001:“少往你自己臉上貼金。這都是本系統學習能力強的結果!”
看着滿屏氣鼓鼓的表情包,葉淮心情愉悅地彎了彎唇角。果然逗這個小傻瓜系統真好玩。
見葉淮一臉笑眯眯的模樣,001這才意識到自己被看了笑話,于是它連忙停止了刷屏。
“你還沒告訴我,你讓馮姝瑤去偷布防圖到底想幹嘛?”
“保密。”
001:“……”
一天到晚保密保密的,你當你保險櫃啊!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只見眼前的青年粲然一笑,“有些事情要是提前知道那就變得不好玩了。”
“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偷布防圖啊。”葉淮眨了眨眼,表情驚訝:“難道我同馮姝瑤講話的時候你沒聽見?”
001:“……”
宿主這是故意的!又在耍它玩兒!
無視了001郁卒的小情緒,葉淮淡定地将視線投向了窗外。
待望見遠處那粗布麻衣的身影終于上了馬車後,狹長的鳳眸愉悅地彎了彎。
好戲終于要上演了。
馬車裏,馮姝瑤與司徒修筠相對而坐。
盡管兩人并不是第一次這樣獨處,但時過境遷,如今她的心态已經發生了不小的變化。
雖然心跳仍舊快如擂鼓,但此時的她卻完全不是因為少女懷春的悸動,而是因為身上背負着的巨大壓力。
為了不讓對方看出破綻來,她只得低着頭,避開他的視線。
馮姝瑤自以為掩飾的很好,卻不曾想她的一舉一動根本逃不過司徒修筠的眼睛。
看着眼前人瑟縮不自然的模樣,他不禁擰了下眉。
在他的印象之中,馮姝瑤對外向來都是落落大方的,可現在……不論是衣着打扮還是神情姿态都有一種局促和不自然。
想着,他率先打破沉默:“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怎麽會來江州,而且還搞成這副模樣?”
終于還是來了。
馮姝瑤咬了咬牙,将葉淮先前給她編造的凄慘經歷重新複述了一遍,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複雜憋悶的情緒作祟,期間甚至還不由自主地流了兩滴淚。再結合一下她剛剛所表現出來的幾分惶然,倒是讓她的話顯得可信真實了許多。
果不其然,在了解了“真相”之後,司徒修筠倒是打消了些許疑慮。可即便如此,他對馮姝瑤的突然出現還是有些不耐的。
沒想到這女人如此不識大體,竟然還瞞着家裏偷偷追到江州來。
真是煩人得緊。
可既然碰見了,他也不能放着不管。
想着他便耐着性子問:“可有落腳的地方?”
遇到這種問題,馮姝瑤自然是想也不想地就搖頭。
見狀,司徒修筠道:“既然如此朕先給你找間客棧住下,過兩日再安排人送你回梁京。你離家這麽久,你爹怕是急壞了。”
聞言,馮姝瑤倏地瞪大眼睛。
她不能回去!完不成任務,即便回去她爹也是死路一條。
想着,她連忙抓住他的手緊緊握着,眼中滿是祈求:“修筠,我不想回去,我就想待在這兒陪着你。”
司徒修筠極力忍住想要甩開她手的沖動,緩緩抽出了自己的手,擰了擰眉沉聲呵斥道:“胡鬧!”
“你知不知道朕來這兒是做什麽的?”
女人的心都是纖細敏感的,如今被葉淮點醒的馮姝瑤哪裏能看不出對方眼中的不耐和厭惡?可即便再怎麽憤怒,再怎麽自尊心受傷她也得把這場戲給演下去。
“當然知道!就是因為知道我才來了江州。”說着,她對上了他的雙眼,柔聲道:“修筠,我不放心你。”
就聽她道:“我不奢求能在你的心裏占據一席之地,我只希望能靜靜地陪在你身邊。即便是這樣都不能夠嗎?”
一旦心被傷透,女人就自然而然地成為了最好的演員,可以為達到自己的目的而毫無愧疚感地說着任何不走心的情話。眼前的馮姝瑤便是最好的例子。
司徒修筠當然不知道這一點,只當她依舊對他十分迷戀。一時間心中不僅沒有一絲感動反而只覺得愈加煩悶。
哪怕她現在做出如此可憐的模樣博同情,可他卻依舊無法原諒前世她奪去蘭月生命的事實。若不是看在馮朗的面子上,他真想現在就把這個女人丢下車。
然而理智告訴他,小不忍則亂大謀。如今,事态非比尋常,他絕對不能在這個關鍵點節外生枝。
既然她執意要留那便讓她留着吧。至于馮朗那邊……晚些時候再傳信回京。
想着,他淡聲道:“既然如此,那你便留下吧。”
聞言,馮姝瑤的面上适時地露出一抹“喜色”重重地點頭。
“嗯!”
……
馮姝瑤終于如願以償地留了下來。
然而這只是開始。真正關鍵的還是後面那一步。
她必須得弄到布防圖。不然任務失敗的後果是她無法承擔的。
到時候不僅葉鴻福和代王不會放過她,司徒修筠更不會放過她。
從前她被情情愛愛沖昏了頭腦看不清楚對方的本質,如今清醒了就越發能察覺到這個男人的可怕之處。
需要你的時候對你甜言蜜語,可一旦對他失去了利用價值他便翻臉不認人将你棄之如敝履。她是如此,那位慘死的西昌公主更是如此。
如此涼薄之人若是發現她做了不利于他的事,那自己還有命可活嗎?
想到這兒,馮姝瑤便愈發堅定了要謹慎行事的信念。
既要偷到布防圖,又不能被人察覺。這事說來容易可實際操作起來卻困難重重。
且不提她并不清楚那布防圖具體長什麽樣子,更麻煩的是司徒修筠的住處皆有重兵把守……
如此一來也只能借着自己弱質女流的身份,先降低這些人的警惕心,之後再徐徐圖之了。
定下了作戰計劃,随後馮姝瑤每日便以送吃食點心為由來司徒修筠的住處晃悠。
司徒修筠一開始還能勉強應付,可見她日日都來就覺得煩不勝煩,便讓人打發她走。
接到吩咐,底下人只得照做。但見她被拒之門外那麽多次卻還是這般堅持不懈便也有些于心不忍。
而馮姝瑤也十成十地貫徹着自己“癡情女”的人設,即便見不到司徒修筠,但每日也仍舊風雨無阻地過來。她這麽做的目的就是在這些守衛面前賣賣慘,順便套一套話。
這群大老爺們心思沒這麽細,見美人搭話便心生歡喜,自然是有什麽說什麽。
是以,馮姝瑤即便套不到什麽機密的消息,但也了解到了不少重要情報。
譬如他們之間巡邏換防的時間以及……守衛最薄弱的地方。
眼下,就差一個合适的機會行動了。
幸運的是,這個機會并沒有讓她等太久。
……
“來人吶!走水啦!”
“糧倉着火啦!”
夜半時分,馮姝瑤被外邊突然傳來的嘈雜聲響給驚醒。
她匆匆披上衣服推開門往外一看,就見遠處火光沖天。而此時一群軍漢正心急如焚地擡水救火。
馮姝瑤随即攔住了一個小兵,一臉“急切”地問道:“陛下呢?”
那小兵聞言愣了愣,随後便反應過來眼前人正是最近弟兄們議論紛紛的那位對陛下一往情深的“左相之女”。于是忙不疊道:“姑娘放心吧,陛下無礙。”
“那他人呢?”
“正在前頭和幾位将軍指揮弟兄們救火呢。”
說着,他頓了頓問道:“姑娘是要去尋陛下嗎?”
當然不。
就見馮姝瑤搖了搖頭,“不了。知道陛下無事我就放心了。而且……眼下他估計也不想看到我吧。”
說到這兒,她的面上适時地露出了幾分黯然。引得眼前這位年輕的小兵頗為憐惜,“姑娘切莫妄自菲薄,陛下或許是政務繁忙這才顧不上您的。”
政務繁忙?
馮姝瑤不由在心底冷笑,這話也就騙騙這些局外人罷了。
與心中想的不同,她的面上仍舊是一派和煦溫柔:“謝謝你。”
這讓那小兵愈發忿忿不平了。
馮姑娘出身高貴,生的貌美又待人和善,而且對陛下一往情深,真不知道陛下為何這般對她。
此時心中有了計劃的馮姝瑤自然不願意與這小兵多掰扯。見戲演的差不多了便見好就收。
只見她看了一眼對方手裏的水桶,催促道:“你趕緊去吧,別耽誤正事兒。”
聞言,那小兵這才意識到自己還有任務在身,于是忙不疊地告辭。
目送着對方逐漸遠去的背影。馮姝瑤随即關上房門,趁亂朝着司徒修筠的住處前進。
幸運的是,因為糧倉着火的緣故,司徒修筠的住處并沒有多少人把守。趁着夜色深沉,她憑借着嬌小的身形以及謹慎的行動僥幸躲過了為數不多的守衛,翻窗爬進了屋內。
馮姝瑤發誓,她此生都沒有做過此等出格的行動。要不是為了她爹她也不必在這兒如此受罪。
想着,她對提出這個計劃的葉淮便更加氣得牙癢癢。
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她随即拿出了葉淮交給她的火折子小心翼翼地在屋子裏頭摸索。
桌案上——
沒有。
書架上——
沒有。
床上——
更沒有!
這東西到底在哪?
随着時間的流逝,她就愈發的緊張。她一邊靠着昏暗的光在黑漆漆的屋子裏頭找尋,一邊又得分神聆聽外頭的動靜。
就在她心急如焚之際,一個不小心沒注意到腳下的凳子,便被絆了一跤。就在身體将要失去平衡的那一剎那,她胡亂揮舞着手臂,緊接着便碰到了一樣東西——
一個盒子。
只聽一聲悶響,盒子便掉到了地上。盒蓋大開,就見裏頭滾出了一卷類似圖紙一樣的東西。
撿起來一看,竟然是一張輿圖!
雖然她看不懂這東西但是卻很明顯地認出了上面的地名還有城防。
這應該就是葉鴻福要找的布防圖了吧!
馮姝瑤心中大喜,連忙将卷軸撿起來藏好。并将盒子放歸原處。
正當她準備趁着四下無人神不知鬼不覺地溜回住處之時,黑暗中突然傳來一聲“吱呀”的響動。
房門開了。
下一秒,屋內光亮四起。
半晌,一個熟悉的男聲自她身後傳來——
“你怎麽在這裏?”
只一瞬間,她便僵持在了原地。
“咚咚咚……”
心跳得快如擂鼓,她緩緩地轉過身,看着面前本不應該那麽快出現的司徒修筠大腦一片空白。
……
看着眼前的不速之客,司徒修筠不禁擰了擰眉。
這女人迷戀他已經迷戀到這種地步了嗎?深更半夜竟然跑到他的房間裏頭……
馮姝瑤并不知道司徒修筠心中所想。
此時的她已經被極度驚恐的情緒吓得失去了言語的能力。
雖然之前就預想過任務失敗的後果,可當問題實際發生她還是不可避免地感到心驚膽顫。
怎麽辦?怎麽辦?
就在她腦中一片空白之際,耳旁突的傳來了司徒修筠的聲音——
“馮姝瑤,朕先前看在馮相的面子上這才一再忍讓你,可沒曾想你竟然如此不知廉恥。”
……
看着面前懊惱中帶着幾絲羞憤的司徒修筠,她不由愣了愣。
自己偷了布防圖他怎麽是這種反應?
還不等她想明白,就見對面人的面色愈發陰沉,“還不快給朕滾出去!”
雖然不知道對方誤會了什麽,但馮姝瑤本能地覺得這或許是件好事。想着,她連忙裝出一副傷心欲絕地模樣掩面離開。
本以為自己死定了,卻沒想到司徒修筠竟然壓根沒發現她在做什麽。馮姝瑤心中不由暗喜:果然老天爺都在保佑她。
就在她将将要踏出門檻時,腳邊突然傳來了一個微不可聞的聲響。
她愣愣地回過頭——
就見她的身側,一個小小的卷軸此時正慢悠悠地朝着她身後的司徒修筠滾去。
……
完了。
馮姝瑤眼睜睜地看着司徒修筠将那個卷軸撿起,又眼睜睜地看着他打開。緊接着又眼睜睜地看着他的表情由羞惱變成驚訝,再轉為極度的憤怒……
看着眼前的布防圖,再看看面前驚慌失措的女人,司徒修筠突然為自己剛才說過的話和做出的反應而感到後悔萬分。
他竟然自作多情地以為馮姝瑤是因為對他念念不忘這才做出如此舉動。沒曾想……
一晚上經歷了幾次極與極的情緒起伏,此時,馮姝瑤心中緊繃的那根弦徹底斷了。
不等對方追問,她當機立斷地選擇了一個最有利于自己的說法——
“是葉鴻福!是代王!是他們兩個逼我偷的!”
“……”
場面頓時一片寂靜。
良久,就見眼前人輕啓薄唇,冷聲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看着面前表情愈發陰寒的司徒修筠,馮姝瑤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內心的害怕與恐慌,将一切都和盤托出。
不論是葉鴻福詐死和代王勾結的事,還是叫她來偷布防圖的事,亦或是拿她爹來威脅她的事,全都抖落得一幹二淨。
司徒修筠一言不發地看着她。待她交代完所有的事情,面上的怒意這才漸漸收斂。
對于馮姝瑤的那番話他自是沒有起疑。這倒不是因為他信任她,而是自覺對方沒那麽大的膽子敢在這種情況下對他說謊。
而且她說的話乍一聽有些匪夷所思,可仔細想想卻又在情理之中。
他先前派葉鴻福同石超南下抗倭,誰曾想他竟然失蹤了。随後沒多久,代王便反了。
這一切發生得實在太過于巧合。
如今才知道,原來他們早就勾結到了一起。不僅如此,他們現在竟然還打上了他這布防圖的主意……
想着,他眯了眯眸子。
既然如此,那他便将計就計。
……
臨陣倒戈的馮姝瑤在交代完一切事情之後并沒有感覺到意想之中的輕松。
如今的她對于葉鴻福和代王來說就是叛徒。她不單單沒能偷出布防圖反而還洩露了他們的計劃。做出了這種事,不僅她有危險,她爹也是……
一時間,她竟不由懊惱。要是自己再小心一點就好了。然而世上沒有後悔藥。眼下也只能與司徒修筠虛與委蛇,借用他的力量救回她爹了。
就當馮姝瑤暗暗打定主意忍辱負重之時,只見眼前人忽的笑了。
“姝瑤。”
一改先前的不虞,就聽他用極其溫柔的語氣對她道:“既然他們想要布防圖,那就給他們好了。”
說着,司徒修筠的眼底竟浮現出一絲志在必得的笑意。
給他們一個假的布防圖,再這群亂臣賊子一網打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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