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花尋在衛生間用自己洗臉的小盆盆接了小半盆涼水,然後又拿起地上放着的熱水瓶,‘嘩啦啦’往裏面倒了一些熱開水,最後,他兩手端着裝了半盆水的水盆盆,晃晃悠悠的往小陽臺端。
賀聞的視線從花尋拐進衛生間時就沒離開過,等他看見花尋腳步一扭一扭的往他這邊走的時候,本就沒什麽表情的臉上,嘴唇也微微向下抿緊了。
花尋并沒有察覺到賀聞臉上細微的變化,他拿着一塊兒幹淨的小毛巾放進水盆裏沾濕,溫熱的暖意被握在手中,汩汩的水流随着他拿起毛巾擰幹而消失無蹤。
花尋揚起笑臉對着賀聞說道:“我先幫你擦一下臉好不好?”
賀聞看着笑意璀璨的花尋,心思恍惚了一瞬,然後輕輕點了點頭。
花尋在得到回應的同時,內心裏仿佛炸開了一朵花。
媽呀,大佬終于願意搭理他了嗎?
“你放心,我一定會輕輕的,絕對不會弄疼你的。”花尋帶着‘砰砰跳’的小心髒,起身站到賀聞的旁邊,用溫熱的小毛巾輕輕碾在那張紅腫的小臉上。
賀聞的臉上青紫未褪,左半邊臉頰卻高高腫起。
由于剛剛在小花園角落裏被推搡還挨了周濤的踢打,所以臉上手上以及衣服上,都沾着灰塵,配合着賀聞這張鼻青臉腫的臉,簡直聞者傷心,見者落淚。
別人不知道,反正花尋是真的心疼。
他一邊輕輕給賀聞擦着臉,一邊湊近他‘呼呼’的對着被擦的地方,就吹了起來。
賀聞在花尋湊近他吹氣的時候,瞳孔猛然放大,他随即垂下眼眸,遮住了浮上眼底的情緒。
花尋清了兩次小毛巾,總算是把賀聞的臉給擦幹淨了。
“疼嗎?”花尋輕聲問道。
賀聞沒說話,只是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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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尋心裏放松了些,輕呼了一口氣。
他可不希望給賀聞傷上加上,賀聞臉上腫的太厲害了,家裏也沒有冰塊,該怎麽冰敷消腫呢?
花尋眼珠子靈活的轉動着,突然靈光一閃。他等會兒可以把毛巾打濕,放進冰箱冷凍櫃裏凍一凍再拿出來給賀聞敷傷口啊。
他可真是一個平平無奇又聰明的小天才呢。
花尋在心裏‘嘿嘿’自得了一下,又伸手到賀聞身前輕輕握住他的手,說道:“接下來是你的手啦,應該會有點疼哦。”
花尋一邊給賀聞打心理防禦針,一邊又用清水透過的幹淨小毛巾給賀聞擦手心。
等擦到手背的時候,花尋犯了難。
賀聞手背指骨上血絲都幹了,如果不使點兒勁恐怕擦不幹淨,要是使點兒勁,又怕他疼。
就在花尋左右為難的時候,賀聞抓住眼前的小毛巾,對着自己的手背就直接按了下去,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就把兩只手給擦幹淨了。
花尋目瞪口呆的看着被擦出血絲的手背,一聲‘嘶’直接脫口而出。
大佬不愧是大佬啊,不服都不行,對自己都能下得了手,他光是看着就覺得疼。
賀聞擦幹淨雙手後,放下毛巾,然後伸着兩只手,靜靜的舉在花尋的面前。
花尋先是一愣,然後接住那雙帶着傷痕的手,輕輕的在滲出血的傷口上吹了幾下。
雖然他不知道賀聞把雙手舉在他眼前是什麽意思,但是并不妨礙他覺得疼呀。
“你等等哦,我去拿藥水和紗布。”花尋把賀聞的手放在小圓桌上,然後抱着用髒掉的水盆盆,又一晃一晃的跑回衛生間。
花尋順便弄了三塊幹淨的棉布,沾上水後給凍冰箱裏了。
自從花尋病好了之後,家裏的一些藥物用品都被集中收了起來。花尋在衛生間的收納櫃裏翻找了一會兒,才把需要的東西給找齊了。
一卷紗布,一盒雲南白藥膏,一瓶紫藥水,幾個創口貼,還有一小包棉簽。
花尋人小小的,但是處理傷口的時候還是很嚴謹的。
他先用棉簽蘸取紫藥水,然後給賀聞兩只手上破損的地方消毒清創,之後撒上止血消炎的雲南白藥,最後顫顫巍巍的給他用紗布包紮。包紮的時候,太緊了怕疼着人,太松了又怕藥粉會漏……
等花尋終于歪歪扭扭包好賀聞的兩只手,又給他打上兩個并不對稱還特別塌的蝴蝶結時,他腦門上都沁出了細細的汗。
賀聞兩只手被包住,随便蜷一下手指,就像兩只白饅頭。
好在,花尋包的并不厚,他依舊可以靈活自如的使用雙手。
“你晚上回家的時候,最好不要用手碰生水哦,不然會發炎噠。”花尋一邊收拾小圓桌,一邊說着。
賀聞卻抿了抿唇,眼底落寞的情緒被壓了下去。
花尋看不太懂賀聞,因為他覺得他是個沉默寡言的面癱。
但是,這一點兒也不妨礙花尋想要對賀聞好的心思。
冰箱裏凍着的棉布還沒成型,花尋從陽臺櫃裏翻出一些餅幹零食,又從旁邊保溫壺裏倒了兩杯奶,分別放在了他倆面前。
“不知道現在還算不算是下午茶時光。”花尋嘟囔了一句,時間已經快走到五點了。
“來,幹杯~”花尋端起杯子,舉到賀聞面前。他自覺已經和賀聞成為了朋友,畢竟賀聞到現在為止還沒拒絕過他呢。
賀聞慢慢伸出手,學着花尋的樣子,端起杯子舉了起來。
花尋哈哈笑着,手往前一伸,就和他碰杯了。
愉悅的氛圍很容易感染他人,賀聞眼底深沉的光散了些,他看着眼前的花尋,就像看着太陽般耀眼奪目。
他想,他應該不會忘記今天發生的事情,即便只能短暫的擁有。
花尋仰頭喝了一大口奶,喝的嘴角印上一圈白胡子。等他放下杯子,看見的就是一口一口沿着杯沿一角,抿唇喝的異常斯文的賀聞。
就,大佬可真矜持,連喝奶都是如此賞心悅目。
等下午茶用的差不多時,花尋又颠颠兒的爬下小陽臺,去客廳拿了一塊凍成半結冰狀态的棉布。
花尋一路‘嘶嘶嘶’小聲叫喚着換着手拿它,等到了小陽臺,趕緊把桌子上放着的幹淨毛巾拿起,包在了結冰的棉布上。
“賀聞,我給你用冰塊敷一下臉吧?可以消腫的。”花尋邊說,邊吹了口熱氣在手心。
“好。”
一句低低的‘好’字,讓花尋笑開了花。
這還是他第一次聽見賀聞對他說話,就算手被凍住,也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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