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吵鬧和尖叫的聲音引來了幼兒園的老師。
原本是兩個老師匆忙跑過來看看發生了什麽事情,等她們看清現狀後,其中一個老師又出去找來了其他老師,瞬間,七八個老師都來到了大太陽班。
花尋一邊拉着賀聞一邊在輕聲安撫着他,等老師都過來的時候,花尋已經從賀聞手中抽走了拖把放在一邊,兩個小團子手牽着手站在一起,和大太陽班的其他人,形‘三國鼎立’之勢。
花尋和賀聞一波,被打的頭破血流的周濤算一波,最後一波就是大太陽班躲在教室後面的其他小朋友了。
老師三三兩兩圍了過來,四個老師去了教室裏面安撫那群一邊哭一邊‘吃瓜’的小朋友。其餘四人,兩兩一組,分別來到花尋和周濤身邊。
“發生了什麽事情,怎麽還打架了呢?”小太陽班的李老師和劉老師站在花尋面前,看見花尋身上布滿的抓痕和血痕,都是一臉的擔心和着急。
她倆蹲在花尋和賀聞的面前,先是輕輕摸了摸兩人的頭發,然後劉老師問道:“尋尋為什麽打架啊,身上疼不疼?聞聞呢,也打架了?”
劉老師看大太陽班的賀聞身上好像沒有明顯的傷口,雖然稍稍放心了些,但是不免還是擔心。
幼兒園裏的老師都知道,大班的賀聞和小班的花尋是好朋友,最近連上下學都是由花尋的媽媽接送。
兩個小朋友家裏的情況他們知道的雖然不是特別多,但是,目前看來,他們兩家應該很是親密。
最重要的一點是,賀聞在市幼兒園已經兩年多了,老師們早就摸透了他的脾性。說好聽點,是一個乖巧又安靜的小朋友。若說的不好聽點,賀聞完全就是個內向到就算被欺負了也不吭一聲的小慫包。
所以,當老師們看見打架現場這種流血又受傷的行為,完全沒有往賀聞的身上去聯想。
而周濤那邊,凄慘的哭嚎就沒停止過。
“嗚嗚嗚,老師,賀聞和花尋殺人啦,他們打我,好疼好疼,我流了好多好多的血,我是不是就要死了,哇啊啊啊啊,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要我媽媽,嗚嗚嗚嗚,媽媽,我要媽媽……”
“濤濤不哭啊,老師先給你處理一下傷口,馬上就不流血了哦,不哭不哭。”大太陽班的老師也是溫溫柔柔的,一邊打開醫藥箱給周濤上藥,一邊安慰他。
可是周濤持續哭鬧不休,嘴裏一直哭喊着要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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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兒園內發生了這種事情,甚至還流血了,老師們本來就是要請家長來一趟的。加上周濤一直哭鬧,院長當機立斷,直接去辦公室通知了三個小朋友的家長,讓他們務必現在就來幼兒園一趟。
姬绾若接到電話的時候,二話不說,直接向單位請假奔向了學校。
姬绾若來的時候,周濤還在幹嚎。他頭上和鼻子上的血都止住了,腦門上的傷口不大,就是皮肉傷,看着血流成河有些恐怖,其實完全沒有傷到頭骨。
反觀花尋,原本皮膚上只是被抓出血痕的一條條刺目的杠杠,經過這麽長時間的‘發酵’,那些被長指甲狠狠抓出的痕跡,變大變腫,甚至有些被抓破皮肉而滲出血的地方,青紫紅腫蜿蜒曲折,活像一副可怕的扭曲抽象畫作,視覺效果不僅驚悚還讓人害怕。
姬绾若匆匆趕來,看見的就是花尋一脖子腫脹可怕的痕跡,眼角處的淤青夾雜着紅腫,半只眼睛都鼓了起來。
姬绾若上前一把攬住兩個小朋友,眼中瞬間就湧上了水汽。
她的尋尋身體才剛好沒多久,怎麽就……
“聞聞呢?聞聞被打了嗎?”姬绾若吸了吸鼻子,趕忙又小心翼翼的看了看賀聞。
賀聞低垂着頭,眼底黑沉沉的神色被他睫毛擋着,聞言只是搖了搖頭。
姬绾若并沒有用力攬着他倆,只是剛一來學校被花尋身上的傷吓到,此刻稍稍恢複了些理智,這又起身,看向了嚎的氣勢如虹的周濤。
“你就是周濤小朋友吧。”姬绾若看見周濤頭上貼了個紗布,知道他也受傷了,柔聲問道:“傷的嚴重嗎,疼不疼?”
周濤卻沖着姬绾若‘呸’了一聲。
花尋氣的不行,伸出手拉着姬绾若,不想讓她搭理別人。
緊接着院長辦公室的門再次被推開,對方一個快步沖到了周濤的身邊,随後一個嘹亮的大嗓門兒哭喊道:“我的兒啊,哪個挨千刀的竟然敢打你,天吶,你的頭這是怎麽了,這是誰幹的,我兒子這是被打破相了啊。”
周濤的媽媽自一進門就開始大聲哭嚎,鬧的幼兒園校長都不得不親自去把辦公室的門給關上了。
“哎,濤濤媽媽先別哭,濤濤沒什麽大事兒,就是頭上破了皮流了點兒血。”一旁,大太陽班的老師趕忙上前安撫道。
“什麽叫沒大事兒,我兒子頭都被打破了,都流血了還叫沒事兒?那什麽才叫有事兒?”周濤媽媽聞聲嗆了兩句,轉頭就看見辦公室另一邊站着的賀聞和花尋,也不顧及姬绾若就站在一旁,繼續大聲嚷嚷道:“賀聞,好你個小兔崽子,誰給你的熊心豹子膽敢打我家濤濤?你這個有娘生沒娘養的小畜生,小小年紀就能把別人的頭給打破,果然是沒人要的孩子,一點兒教養都沒有。在幼兒園裏你就敢打人了,再大一點兒是不是就要去殺人啊?你這個殺人犯!”
周濤媽媽的這一席話,不僅讓辦公室裏的老師們皺了眉,連姬绾若這種好脾氣的人都生氣了。
“周濤媽媽,我們大人既然都來了,就聽聽幼兒園老師和院長說說事情的經過到底是怎麽回事兒。而不是一上來,您就不分清紅道白的直接辱罵賀聞,您說是吧?”
姬绾若皺着眉頭,一臉嚴肅的看着周濤的媽媽。
周濤媽媽看起來噸位不小,聞言直接叉腰對着姬绾若就要開炮,那邊周濤卻更快的接腔道:“我媽媽說的對,賀聞和花尋就是殺人犯,是他們兩個一起來打我,我頭都被打破了,鼻子也流了好多血,都是他們的錯,他們打我,他們是殺人犯。”
“對,你說我們打你,我們是打了你。那你倒是說說,我和賀聞好不好的為什麽要打你?你說啊!”花尋很生氣,他現在不僅身上疼,他還肺疼。
氣的肺疼。
一想到賀聞曾經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不知道持續了多久,都在遭受着周濤等人的欺負和霸淩,他就氣到想打人。
小孩子不懂事可以理解,但是,如果連大人都能當着所有人的面,去颠倒黑白随意辱罵一個五六歲的小朋友,可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今天,不跟周家好好掰扯掰扯,這個事兒就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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