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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易冰捏着那管祛疤膏,又想到白天寒陌目中無人的那句“師父不叫我一聲老公?”
他狠狠揉了揉臉,輕聲嘟囔:“這他媽都是什麽事兒啊。”
他覺得自己大概是年齡大了,跟不上年輕人的思路了。
寒陌在想什麽,他真是不懂。
他唯一确認的,是寒陌還恨他。
但是......送祛疤膏也是報複?
他把祛疤膏随便往床頭一甩,拽着衛衣下擺,脫掉上衣,露出白皙緊實的脊背。
然後他光着上半身鑽進了被窩,眼罩一扯,不管不顧的睡了過去。
這層薄被蓋着好像有點冷。
但是備用厚被放在哪兒了呢?
不記得了,那就算了。
言易冰縮了縮腿,又把被子往脖子上扯了扯。
言易冰是個特別讨厭麻煩的人,他家裏條件好,從小就是阿姨和父母幫他安排好一切,現在長大了,住在俱樂部基地裏,沒人像以前那麽照顧他,他也什麽都能将就。
第二天一大早,孫天嬌死命敲言易冰的門。
“隊長!冰神!今天聯盟主席請吃飯啊,你別忘了!”
聯盟表演賽開始之前,主席都會約四大豪門戰隊的隊長聚一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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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餐是次要的,主要是為了交流感情。
四大豪門的關系和諧,聯盟的工作也好做。
表演賽每兩年一次,上次去的人有言易冰,CNG的郁晏,AXE的陳馳,Prince的顧鳴。
今年......Prince隊長是寒陌啊!
言易冰一咕嚕身從床上坐起來,扯掉眼罩。
他還來不及說話,鼻子一癢,便重重的打了個噴嚏。
他吸了吸鼻子,把被子裹緊,沖門外道:“我不去了行不行?”
孫天嬌異常冷漠:“不行哦,主席的面子必須給,而且你不是好久沒跟郁神聚了,CNG又研究出什麽新戰術了,聊聊呗。”
言易冰驚:“我能幹出從哥們兒手裏套戰術的事?”
孫天嬌語氣毫無波動:“你能,你還能幹出把咱家戰術說漏嘴的事。”
言易冰:“......”
他裹緊小被子,沖門口重重咳嗽幾聲:“我感冒了,不能去了。”
孫天嬌輕呵:“別裝,你不去就顯得我們Zero怕了寒陌了,我們一不欠他二沒坑他,我們怕個屁!”
言易冰病歪歪的往床上一倒,深深的嘆了口氣。
雖然他在俱樂部裏地位足夠高,但在正事上,還是要聽經理的話。
聯盟主席的邀約,的确不是随便找個借口就能推的。
但是他好像......真的感冒了,言易冰摸了一把發燙的額頭。
電競選手一般都是夜貓子,但是聯盟主席不是,老人家生活作息很健康,所以聚餐也約在中午。
他們包了個小酒吧,格調是文藝清新的,光線還暗。
主席抱着個茶杯就來了,到了室內,他擰開蓋子,沖服務生道:“麻煩給我蓄點熱水。”
言易冰他們見怪不怪,一人點了一杯雞尾酒。
寒陌一進屋,話少人也冷,往座位上一坐,薄唇緊繃。
言易冰皺皺眉,渾身不自在。
還記得上一年聚餐的時候,氣氛其樂融融,大家嗨的差點當場拜了把子。
他悶着沒話說,只好喝酒。
酒精溶解了杯壁的鹽粒,和着冰塊被灌入口腔。
又冷又辣的液體刺激着喉管,一路漫進胃裏,他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喉嚨吞咽的時候發脹,好像腫了。
聯盟主席左右看了看,挑眉道:“你們不用管我,聊天啊,我聽聽你們的想法。”
郁晏和陳馳都知道言易冰和寒陌的過節。
郁晏勾唇一笑:“哎呀,難得我們這裏又有新鮮血液,這樣吧,狗冰代表大家跟新人喝一杯。”
言易冰杏核眼一挑,似笑非笑:“不勞某個剛失戀的單身狗費心了,我手短,夠不着。”
他的座位離寒陌有兩米遠,故意的。
郁晏和言易冰的私交最好,兩人開玩笑也沒什麽下限,經常戳對方的痛點。
郁晏打趣道:“碰下桌子就完了,又沒讓你倆喝交杯。”
寒陌聞言,手指微微一頓,眼眸凜了凜。
陳馳打圓場:“行了行了,你倆別鬧了,怎麽樣,表演賽有什麽想法沒?”
言易冰懶散道:“友誼第一,比賽第二啊,大家和平一點,別你死我活的。”
郁晏接話:“對啊,什麽R城,P城,機場,我們要跳就跳野區廁所,給其他小戰隊點機會。”
言易冰:“這也是為了聯盟的發展做貢獻,一直是四大豪門,其他戰隊怎麽上位呢。”
郁晏:“我提議,咱們一人一把手槍,一套弩箭,誰換98K,M4誰孫子。”
陳馳嘴角一抽:“滾,你倆他媽的每次都是孫子!”
以前他們不是沒暢想過溫柔和平的表演賽,但臺下說的好好的,一進游戲這倆貨一個比一個殺的狠。
陳馳忿忿道:“你倆就是學生時代讓大家都不寫作業不學習結果自己偷偷學的學婊!”
言易冰得意道:“我學生時代不偷着學也是第一。”
他學習的确好,中考還是全市第一,上了電視的。
進電競圈是個意外,當時他是被個朋友拉去Zero青訓營的,結果一直就留到了現在。
聯盟主席樂呵呵道:“行了,你們好好打,但也要管好粉絲,別再出什麽比賽現場打群架的事,尤其是......Zero和Prince,我不說冤家宜解不宜結的場面話,但為了大局,我相信你們知道該怎麽做。”
言易冰嘴唇翹着,眼睑微垂,濃密的睫毛微不可見的顫了一下。
主席的話說的有點嚴肅了,他覺得不自在。
他和寒陌是有過節,但自己二十五歲的人了,不至于跟十九歲的狗崽子動手。
他剛想說點什麽調節氣氛,一直沉默的寒陌突然開口。
“冰神能做到的,我都能做到。"
他神情冷厲,眼皮耷拉着,聲音也輕。
說完後,捏着酒杯,一擡手,直接把一杯雞尾酒幹了。
言易冰心口有點悶。
回答就回答,非得扯他的名字,陰陽怪氣的。
他口中幹澀,太陽穴直跳,酒精到胃裏開始發熱發脹,好像渾身都燒了起來。
“你們先喝,我去趟衛生間。”
他撐着沙發扶手站起身,大衣被他甩在一邊,裏面只剩一件柔軟輕薄的蠶絲襯衫,但他也不覺得冷,反而一陣陣的出汗。
言易冰走到吧臺,彎起眼睛,輕佻的敲了敲臺面:“妹妹,你這兒有感冒藥嗎,給我來兩片呗。”
他懷疑自己感冒加重了,再這麽下去,這酒就喝不下去了。
服務生一張臉糾結着,小聲道:“有是有,但你喝酒了暫時不能吃藥吧?”
言易冰微愣,茫然的眨了眨眼:“哎,喝酒不能吃藥嗎,我出來之前還吃了兩片呢。”
他完全沒有生活常識。
因為覺得感冒不是大事,所以也沒通知隊醫,就自己找了吃慣的藥胡亂吃了兩片。
“你吃藥了啊,現在怎麽樣,要不要跟他們說一聲?”服務生有點擔心,但她也年輕,不懂得怎麽照顧人。
言易冰擺擺手:“不用麻煩他們,我去洗把臉。”
他覺得眼前有點飄,但穩了穩心神,還能站住。
寒陌遠遠偷瞄言易冰,見他身子一晃,頓時一皺眉。
言易冰一來,他就覺得他臉色紅潤的不正常。
寒陌放下酒杯,也跟着站起來:“我也去。”
言易冰到了衛生間,在洗手臺前擰開水龍頭,雙手捧起涼水,毫不留情的潑在臉上。
瞬間的涼意刺激的他毛孔驟縮,肌肉繃緊,太陽穴發出尖銳的疼痛。
水珠很快被他的體溫溫熱,沿着下巴一路下滑,沒入柔軟的襯衫。
言易冰急促的喘息着,眼圈泛紅,發尖狼狽的黏在鬓角。
他深吸了一口氣,努力眨了眨眼,身體卻越來越飄忽。
他知道剛才喝的酒終于開始起作用了。
但他以前的酒量沒這麽差,怎麽一杯就開始暈了?
言易冰用手掌壓着太陽穴,還欲捧水洗臉,迸濺的水花淋濕了袖口,衣服黏膩的貼在皮膚上。
他剛要把水拍在臉上,手腕卻突然被人從後攥住。
涼水順着指縫流了下去。
言易冰一怔,還不待他看清是誰,就被一股大力帶着,毫不留情的按在了陶瓷牆磚上。
蝴蝶骨撞上堅硬的牆壁,悶悶的鈍痛。
他想用力反抗,卻根本掙不過對方。
言易冰氣急,出口想罵,卻反倒重重的咳嗽了起來,咳得面色發紅,眼淚都要出來了。
寒陌擰着他的手腕,抵着他的背,下颚緊繃,額頭青筋凸起。
他貼着言易冰耳邊,嗓音低沉,語氣又冷又狠。
“我那麽恨你,都還舍不得動你一根頭發,你要是自己不知道珍惜身體,不如留給我好好出個氣!”
寒陌說罷,手下不由加大了力氣。
言易冰頭暈目眩,雙腿發軟,被按在牆上還多少有點支撐,但被人用力一掐,他就嬌氣的受不了了。
言易冰嘴唇抖了抖,雙眼迷蒙,睫毛被淚水濡濕。
他急促的喘息片刻,突然喃喃道:“寒陌......疼。”
寒陌瞬間狼狽的卸了力。
下一秒,言易冰眼睛一阖,癱軟的栽在了他懷裏,神志不清。
他為了撐住他,不得不摟緊了他的腰。
作者有話要說:
言易冰:腰的事先不說,我就想問有必要脫我衣服?
寒陌:濕了。
哪濕了展開說說?(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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