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言易冰感到耳垂熱熱的, 繼而又涼涼的,他皺皺眉,歪在寒陌肩膀上蹭了蹭。
至于自己在做什麽和對方在做什麽, 他已經感知的不太清晰了。
他雙腿發軟,眼前天旋地轉, 不靠着東西就站不住。
他很少喝的這麽厲害,陳延的退役的确讓他心理壓力很大。
寒陌怕他胃難受, 不敢再扛着他,索性他們的房間離電梯不遠,寒陌幾乎把言易冰架在了自己的肩上,一點點拖着他走。
一小段路, 走了五分多鐘才到。
站在言易冰房間門口,寒陌輕輕拍他的臉:“房卡放哪兒了?”
言易冰下巴枕在他肩膀上, 眼睛閉着,呼吸很沉,似乎已經要睡過去了。
寒陌無奈,伸手在他褲兜裏摸了摸。
沒有。
估計是躺沙發的時候掉出去了。
寒陌抿了下唇,只能再次把言易冰推到自己房門口。
他刷開門,插了卡,把言易冰拖過狹窄的過道, 輕輕放在自己床上。
忙完這一切, 寒陌也出了一身汗。
不過他們下午去游泳, 已經洗過不止一邊澡了, 他也不準備再洗。
言易冰上了床, 接觸到柔軟的床鋪,本能的一翻身,把臉埋在枕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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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腿曲着縮進了被裏。
寒陌見他一時半會兒沒什麽事, 于是又出門幫他找卡。
沒了卡第二天會很麻煩,畢竟船上很多娛樂項目都是要掃卡的。
再次回到露天泳池,已經徹底沒有人了。
海風呼嘯,海浪翻滾,但漆黑的夜色裏,借着星點的月光,依稀能看到遠處起伏的陰影。
那是山,是陸地,他們快要到達港口了。
寒陌打着手機的光找了一圈,終于在沙發的夾層中找到了言易冰的卡。
他攥着卡,很快回了房間。
剛一進門,就發現言易冰在床上撲騰。
言易冰用很不規範的蛙泳姿勢,在床上暢游,游的床單被罩皺皺巴巴,翻卷在一起,游的他身上的衣服也淩亂不堪,差點就掀到了胸口以上。
皮帶松了,褲子也往下滑,虛虛的挂在半截。
寒陌看着,深吸了一口氣。
真,禍害。
他走到床邊,見言易冰的臉一直埋在枕頭裏,努力的游,恨不得下一秒就撞到床頭。
寒陌塞了個枕頭在他腦袋前面擋着,打量着他。
這人喝多了,真是鬧騰。
但隔了好一會兒,他也沒見言易冰把臉露出來,有點害怕。
于是寒陌拍了拍他的背,在他耳邊輕聲道:“冰神,該換氣了。”
言易冰猛地把頭揚起來,張開嘴,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鼓着臉,睜大眼睛看寒陌。
寒陌微怔。
他猝不及防的,差點跟言易冰臉貼臉。
言易冰輕淺的呼吸溫溫熱熱,臉上的皮膚很薄,在細膩的淡黃燈光下發着亮。
如果他再湊近一點,或許就能......
寒陌的喉結動了一下,眼神沉了沉。
今天晚上,還真是處處是驚喜。
言易冰臉有點紅,頭發亂成一團,發尖被作弄的翹起來。
他為了憋氣鼓着嘴,唇繃的很緊,臉圓的像塞了兩顆乒乓球,有點稚氣的可愛。
寒陌忍不住,保持着這個姿勢,又伸出手指,揉了揉被自己含過的耳垂。
已經又變涼了。
言易冰縮了縮,神情不悅,終于把嘴裏的氣咽下去,伸手推了推寒陌:“別占賽道。”
寒陌被他推了一下,沒推動,故意氣他:“我占了又怎麽樣?”
言易冰皺眉,小聲嘟囔:“沒素質,我把你甩開。”
于是他又埋頭下去自由泳,游的十分賣力,把床頭的枕頭拍的直顫。
過了一會兒,他睜開眼,一看,寒陌還是在身邊,占他的賽道。
言易冰:“......”
整個過程持續了将近一個小時,言易冰終于累得動不了了,倒在床上睡着了。
寒陌也困得要命,但言易冰四仰八叉,把床占了大半,而且床鋪皺皺巴巴的,也沒法睡人了。
他又不方便去言易冰的房間睡,于是只好坐在沙發上,從小冰櫃裏拿了一杯巧克力牛奶喝。
清醒片刻,他開始慢條斯理的查第二天的海島攻略。
查到淩晨兩點,他也困得受不了,倒在沙發上睡過去了。
身上只随便搭了條浴巾,連被子都沒有。
第二天早晨七點,走廊開始放廣播,召集大家下船登島。
職業選手們大多晝夜颠倒,現在讓他們早早起床去玩,實在是痛苦。
唯有言易冰這個睡的很沉的人,反倒在早晨清醒的很早。
他被廣播吵醒,睜開眼睛,眼底酸的厲害。
透過窗簾的縫隙,依稀能看到天光大亮,船已經停住,正在港口駐紮。
言易冰努力揉了揉眼睛,發現四肢都酸酸的,好像昨天晚上進行了什麽激烈的運動。
他按着太陽穴,一點點從床上蹭起來,怎麽也想不出自己是怎麽從露天泳池回來的。
他的印象停留在望着海面,聽其他選手胡侃的瞬間。
但他之後好像還做了什麽,跟寒陌。
不過模模糊糊的,只有一星半點的畫面留下。
後來......
他被人送回了房間。
言易冰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睡着的床。
亂七八糟,簡直不成樣子。
被也卷成一團,纏在他腰上。
他自己褲子褪下半截,衣服卷成麻花,還占了床大半的地方。
光看視覺效果,還以為昨天他跟別人在床上大戰三百回合了呢。
言易冰低笑,随即一擡頭,看到了蜷縮在小沙發上的寒陌。
言易冰:“......”
寒陌個子比他還高,胳膊長腿長,縮在小沙發裏,哪兒哪兒都伸不開,看起來十分可憐無辜。
寒陌低着腦袋,抱着雙臂,身上就搭了一條浴巾,顯然是被空調吹了一晚上。
被子自然是給他了。
言易冰頭痛欲裂。
看來昨天是寒陌送他回來的,他占了寒陌的床,把人家擠去了沙發。
就這架勢,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臨幸了寒陌又把人踹了。
言易冰從床上蹭下來,地上沒有他的拖鞋。
他光着腳踩在地毯,蹑手蹑腳的走到寒陌身邊。
寒陌睡得很沉,呼吸均勻,臉色也沒有平常那麽冷冽,反而很柔和。
眉頭舒展着,眼尾狹長,睫毛根根分明。
言易冰回到床上,把被子抱下來,輕輕的搭在寒陌身上。
他動作很小心,弓着腰,盡量不弄出一點聲響。
但在被子的重量落在寒陌肩頭時,寒陌還是一瞬間驚醒了。
映入他眼底的第一個畫面,是言易冰給他蓋被子的模樣。
寒陌眼中的機警瞬間蕩然無存,變得有些溫和。
言易冰倒是不太自在:“我看你有點冷。”
“嗯。”寒陌從沙發上坐起來,身體蜷縮的發酸。
他揉了揉肩膀,擡起眸,看向言易冰:“幾點了?”
“七點多。”言易冰回答後,摸了摸鼻尖,眼神發飄:“昨天是你送我回來的?”
寒陌微頓,挑了挑眉:“昨天晚上的事你都忘了?”
言易冰驀然睜大眼睛,心道,小朋友,你這話很有歧義啊!
說的像是他拔X無情一樣。
“喝多了,記不太清了,怎麽了嗎?”
寒陌垂下眼,搖搖頭:“沒什麽,昨天你卡掉了,直接把你送我屋來了,後來去泳池找到的,給你放桌面上了。”
言易冰清了清嗓子,扯着皺皺巴巴的衣角,低聲道:“那什麽,謝了,我先回去洗個澡。”
“嗯。”寒陌輕輕應道。
言易冰從桌面上找到自己的卡,揣進兜裏,又提了提褲子,抓抓亂七八糟的頭發,準備出門。
手指搭在門把手上,他停住,轉回頭猶疑道:“昨天晚上真沒發生什麽事兒?”
寒陌上下打量他一番,勾唇:“你希望發生點什麽?”
言易冰被他盯得耳根發燙,搖搖頭:“沒什麽。”
随後他拉開門,飛快的出去了。
剛一出門,迎面撞上被丁洛拖起來吃早餐的郁晏。
面面相觑,言易冰僵住了,郁晏也僵住了,唯有丁洛倒吸一口冷氣,捧住了胸口。
郁晏眨眨眼,目光在言易冰身上打量,最後迷惑道:“兄弟,我沒記錯的話這是寒陌的房間。”
言易冰繃着臉,一臉沉痛的鄙夷道:“兄弟個屁,爸爸昨天喝斷片了,你個沒良心的哪兒去了!”
郁晏嫌棄:“誰知道你喝斷片了,一大早火氣那麽大,睡一晚上沙發?”
言易冰對此有點心虛,因為睡沙發的不是他而是這個房間的主人,于是他不願意跟郁晏糾纏:“起來,我回去洗澡了。”
丁洛心髒狂跳,面色緋紅,戳戳郁晏的胸口:“你說他們昨晚做什麽了?”
郁晏莫名其妙:“還能做什麽,倆醉鬼難不成對着電腦複盤比賽?”
丁洛喃喃道:“你們男生喝多了是不是硬不起來?”
郁晏感覺自尊心受到了極大的挑戰,辯駁道:“我能,狗冰年紀大了,估計夠嗆。”
丁洛“切”了一聲:“科學告訴我不能。”
郁晏:“試試嗎?”
丁洛:“你說什麽我沒聽到。”
等言易冰回去洗漱了,寒陌也不打算睡了。
他把被子放回床上,看了看空蕩蕩的床單,有些悵然。
随即,他也去沖了個澡,一切準備就緒,已經快要八點了。
他抽了卡推開門,客房服務人員正在依次整理空房間。
游輪上服務不錯,只要客人離開,房間上的燈光變紅,就會有人進來幫忙整理。
寒陌特意走過去,沖那人道:“你好,1107的床不用動,床單被罩都不用換,謝謝。”
服務生有點驚訝,但也慶幸工作量少了一點:“先生,一整天都不用換嗎?”
寒陌淡淡道:“嗯,我喜歡現在的樣子。”
作者有話要說:寒陌:早知道昨晚會多占點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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