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異能覺醒（二）

第25章 異能覺醒（二）

煙霧，随着河畔吹來的清風飄散在橫濱夜空。

森鷗外點了根煙，卻沒有吸。

他其實并不喜歡煙酒這類能麻痹神經的東西，因為這或許會讓他失去絕對理智冷靜思考的能力。但今天，他做出了一個連自己都難以置信的大膽計劃……在實施計劃前，他決定出來放松一下，畢竟在那種壓抑而密不透風的環境裏生活，能聞到的只有濃稠的血腥味和硝煙的氣息。

大膽嗎？

其實用大逆不道來形容更為妥當吧……

但為了他深愛的這片土地和港口mafia能夠得以延續繁榮，哪怕是大逆不道的惡行，也必須有人背負。

森鷗外的食指與中指夾着煙卷，意識仿佛也随着煙霧飄蕩到遠方。

誰能想到這修長蒼白的手指沾染過多少人的鮮血……

聚集得足夠多的煙灰難以支撐住松散的構架，簇簇地落在草叢裏。

原來不知不覺間已經過了這麽久了麽？森鷗外摁滅了快燃到指縫的火星，起身拍拍粘在衣服上的灰塵和草屑，準備原路返回港口黑手黨的基地。

在穿過橫濱大橋時，“撲通撲通”的劃水聲引起了他的注意，定睛一看，原來是兩個快要在橫濱河中長眠的少年。

是誰家不小心落水的孩子吧。

其中小個子的孩子還在掙紮，大一點的孩子已經因溺水昏迷，而緩慢地下沉……

在與自己的利益不沖突的前提下，森鷗外自認為還是一個比較有職責操守的醫生。

——畢竟，他可是個讓中彈傷者和開槍者在自己的急救室裏和諧相處的好醫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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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人這種事，細細算來他做得也不少。

“親愛的愛麗絲醬，那就拜托你啦！”

森鷗外說罷，他的身後突然探出一個小腦袋，身穿正紅色洋裝的蘿莉，金色的卷發、湖水一樣碧藍的雙眸，微微撅起的櫻桃小嘴……無論看多少次，愛麗絲都是一個可愛到就算進了眼睛裏也不會覺得痛的程度的女孩呢。[注.1]

“啊？林太郎真是過分，明明自己就可以下水去救，卻偏偏要叫我出來。”愛麗絲心撇撇嘴，領神會地一躍而下，臨走前不忘強調：“回去要給我買兩份藍莓蛋撻。”

森鷗外笑眯眯地應允：“好的~愛麗絲醬想吃多少份都沒問題，只要你不怕牙疼。”

少女表現出完全不同于她外表的敏捷與力量，足尖輕點河水，拉住了宇智波佐助的胳膊，把他從水中扔到河岸，然後試圖去救已經沉入河底的少年。

“喂！等一下，你不能去。”被甩到河岸上的宇智波佐助在看清愛麗絲的本質後連忙道。

愛麗絲已經一頭紮入河水：“我才不需要你擔心……”

“咕嚕咕嚕——”

河水上方冒出氣泡，下水救人的愛麗絲卻沒能成功上來。

“愛麗絲？”

與愛麗絲有些直接聯系的森鷗外自然能感受到水下異能力的消失——在愛麗絲接觸到那個少年後，仿佛被吸收般寂滅在冰冷的河水中。

他好像，一不小心發現了一個足夠神秘的異能力呢。

森鷗外從橫濱大橋上下來，走到河岸旁，脫下自己的白大褂和皮鞋，一躍淌入冰冷刺骨的水中……

過了兩三分鐘，用火遁生了一堆火烤暖的宇智波佐助便看見渾身濕透的森鷗外，以及他臂彎裏溺水的少年。

自殺的少年蓬松微卷的黑發被水打濕，貼在白皙的皮膚上，蒼白的唇毫無血色，繃帶松松垮垮地垂在他手臂間。

“阿嚏！”被冷風吹得一個激靈的森鷗外對宇智波佐助說：“小子，我先把衣服穿上，你幫我……”

他的話還未說完，便看見宇智波佐助把少年平放在河岸旁，熟練地解開束縛的衣物，有節律地按壓少年的胸口，做起了心肺複蘇工作。

這熟練精準的動作，一點兒不像這般年歲孩子該有的沉穩。

這奇特的兩個少年，越來越讓人感興趣了呢。

由于宇智波佐助搶了自己的活，森鷗外在披上自己的白大褂後無聊地站在一旁問：“你們倆是兄弟或好朋友嗎？”

宇智波佐助沒有擡頭：“不是，我不認識他。”

不認識？總不至于和他一樣，是碰巧遇見有人落水，然後鬼使神差地下水救了人吧？

森鷗外更好奇這兩個少年的身份了。

話說……今天是什麽做慈善的日子嗎？

讀懂了森鷗外眼神中的含義，宇智波佐助沉默了片刻：“就是你想的那樣……”

他之前是想着：既然救了，衣服也弄濕了，就救到底吧。

“原來你是個見義勇為的孩子呀！”森鷗外盯着眼前過分從容冷靜的少年：“可是你一直沒問我剛才那位糖果般可愛的少女去哪裏了。如果她不幸身亡了，而原因是為了救你們。你就一點都不感到悲傷愧疚嗎？”

宇智波佐助按壓太宰治胸口的動作頓了頓，他第一次擡頭正視森鷗外：“她不是你的異能嗎？”

少年足夠冷漠的神情好像是在問森鷗外為什麽要問這種無聊的問題。

竟然被第一次見面的孩子看穿了他異能力的本質……橫濱的異能力人員資料中沒有關于少年的情報。

是其他異能力組織的人嗎？森鷗外眼中閃現危險的色彩，藏在背後的手從衣兜裏摸出一把寒光凜凜的手術刀，“說起來，你一開始就提醒愛麗絲不要靠近這個少年，說明那時候就已經知曉了她的真實身份……唔，能告訴我，愛麗絲醬是什麽時候被發現的嗎？”

宇智波佐助不慌不忙地站起來，平靜地看着森鷗外：“如果接下來我的回答不夠令你滿意，你就要動手殺了我嗎？”

“怎麽會呢？我可是救死扶傷的醫生。”森鷗外嘴角勾起明顯的弧度，收斂了眸中的殺意。

他突然不想殺死眼前的少年了……無論這個少年是不是其他異能力組織的人。

如果是，那就努力策反他吧。

“親愛的愛麗絲醬，快出來吧！”森鷗外重新召喚出愛麗絲，笑呵呵地對宇智波佐助說：“我們家孩子比較熱愛潛水游戲。你知道吧？這個年齡的少女都有類似‘在水下尋找公主的夢幻城堡’之類美好又不切實際的幻想呢。”

愛麗絲：“……”

怒氣值積攢上升中.jpg

宇智波佐助清晰地感受到對面男人殺意銳減至完全消失，他有點奇怪，矜持的性格讓他沒有開口深究原因。

既然對方沒有攻擊的意圖，那就算了，宇智波佐助放下蓋在右眼上的手。

他不得不感嘆，變回年少的自己後，脾氣性格都溫和了許多。

宇智波佐助在這一刻忽然意識到原來小時候的自己這麽好說話……畢竟當初在忍者學校的同期甚至導師們的眼中，他都是一個超級冷漠、不好接近的人。

也許這才是不再受仇恨影響後的真實自己。

記得在七歲滅族之夜以前，他也是個天真活潑、鐘情于向父母兄長撒嬌的普通孩子呢。

宇智波佐助搖搖頭，驅走腦海中浮現的不太美好的回憶。

起碼現在的自己，已經找到了幸福和歸宿。

于是他對不知不覺間撿回了一條命的森鷗外說：“我是個旅行者，來橫濱暫住一段時間，沒有別的目的。”

等返老還童靈藥的藥效過去就回本丸，不知道香磷他們會不會等急了……

這個小哥哥有點好看！

愛麗絲紅着臉問：“你住在哪裏？我和林太郎可以找你去玩兒嗎？”

宇智波佐助指着地上昏死的少年，有點郁悶地說：“被耽誤了，還沒來得及找住處。”

沒察覺到自己快要被綠的森鷗外的笑容真實了些，他邀請道：“少年啊，如果你沒有別的去處，不介意的話可以來港口黑手黨哦！我們那邊空房間還蠻多的，員工福利待遇在橫濱所有企業裏都是數一數二的存在，就連保險都給買全套的……”

因為是高危行業待遇再不好點誰給你賣命？至于全套保險……當然是為了人死了後方便給家屬撫恤金啊。愛麗絲忍不住在心裏吐槽，林太郎厚顏無恥，簡直就像誘拐無知少年犯罪的壞大叔。

宇智波佐助問：“你是港口黑手黨的首領嗎？”

“現在還不是……”森鷗外咧開嘴：“不過過了今晚應該就是了。”

其意不言而喻。

“森醫生，您可終于回來了，首領的病情又加重了，請您快去看看……”

森鷗外還沒有走進港口mafia的總部五棟大樓，就被在外守備的人員焦急地迎進了門。

他輕咳一聲，連忙跟上：“抱歉，剛才在路上不小心耽誤了點時間……首領怎麽樣了？我現在立刻上去治療。”

通往首領房間的走廊上，黑蜥蜴的成員堵在通道內，百人長廣津柳浪從人群中走出來，他用狐疑地目光在宇智波佐助和森鷗外背上的太宰治身上來回掃了一圈，最終定格在森鷗外身上：“森醫生，這兩個孩子是……”

他的眼神分明在說：一個愛麗絲還不夠你滿足的嗎？

森醫生奇怪的癖好又增加了。

“是我路上撿來的，”看穿廣津柳浪想法的森鷗外難得有些尴尬地解釋道：“這孩子傷得很重，我得帶上去，在照顧首領的間隙為他治療。”

廣津柳浪明顯是不信這種說法的，但是他又沒必要因為這種小事與森鷗外起沖突。何況，這兩個病弱到人畜無害的孩子看起來也沒什麽危險……出于這樣的想法，廣津老爺子側開身給拖家帶口的森鷗外讓出了一條通道。

“森醫生，首領他……就拜托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