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別裝了
飛機起飛, 太高了,從地面看上去就像是一架紙飛機,像是脫離現實的幻覺。
季眠在車裏, 哭的幾乎脫力。
分手的時候忍住的眼淚,在這一刻全都湧出來。情緒隐忍太久, 以至于破堤時根本沒辦法控制。
她也知道,這一次是真的結束了。
宋淮安在駕駛座上,沉默的看着她,然後送上紙。
這樣才是最好的結局。
季眠像是在自我催眠, 屬于陸遠珩的是天空, 他是天之驕子,注定是要博飛的, 不該被她拖累剪斷雙翅, 成為一個普通人。
他注定, 就不該平凡。
分明想的明白, 可是眼淚怎麽也控制不了, 就像是要将這輩子的眼淚哭完一樣。
直到飛機隐沒于雲端, 她吸了吸鼻子,眼睛早已經哭的紅腫, 她帶着鼻音道:“走吧。”
“好。”
宋淮安發動引擎, 離開機場。
回到家之前,季眠不上妝, 不想讓父親看到自己這個樣子,她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季盛年這幾天身體不佳,留在家裏修養。
季眠進去,正好跟他撞見。
自從上一次談話不歡而散,兩個人再也沒說過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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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同樣是, 季盛年就像是沒見到她一樣,目光越過他,看向了身後的宋淮安,“小宋,這麽晚了辛苦你了。”
“聽說伯父身體抱恙,要保重身體。”
季眠直接上樓,騰出地方留給他們寒暄。
過了幾分鐘,卧室的門被敲響。
喬語端着切好的水果,走過來放置在書桌邊,她靠着牆,有些倦态,眼睛裏三兩道皺紋沒藏住,顯露出來,時間再怎麽仁慈,老了終究是老了。
兩個人沉默好一陣。
“他走了?”喬語到底還是打破了沉默。
“嗯。”季眠回答倒異常平靜。
一只手放在肩膀上,喬語背對着她,心裏同樣像是到絞一樣,“走了好,走了,就沒有念想了。”
是啊。
走了,就徹底沒可能了。
持續了一個月的冷戰,最後季盛年為了公司不得不跟季眠重新談一次,一家人,連季欣都回來了。
這一次季眠倒沒了上一次的激動,她知道就算她反抗到底這件事也不會以她的意願結束,她點頭,“聯姻可以,但是我也有一個條件。”
“什麽?”好不容易等到了松口,季盛年迫不及待的問。
季眠看着他,眼裏無波無瀾,“我要進公司。”
“什麽?”
“我的條件是,我要參與酒店的管理,不是随随便便找一個職位,而是要二哥的位置,這是我唯一……”
季眠話還沒說完,季盛年已經一巴掌扇過來。
因為太大力,她被打的偏着頭,嘴裏嘗到了血腥味。
“是誰讓你有了這麽混賬的想法,我還沒有死你就想着争家産了?”季盛年是氣壞了,他一巴掌打完,整個人依靠着椅子喘氣。
二哥季望更是怒不可遏,“你也不看看你自己還是個黃毛丫頭呢,口氣倒是不小,直接就要我的位置,這位置,就算給你了,你能做嗎?”
季欣本來一直低着頭玩指甲,聞言擡起頭,頗為意外。
喬語抓着手臂,盡可能控制着情緒,擋在了季盛年跟季眠的中間,“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她是你女兒,至于下這麽重的手嗎?”
“都是你寵成這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德行的,今天只是一巴掌,要是能打醒她倒好了。”
季眠擡頭,看向的确實季望,“就你上位後每年都財政赤字有什麽難做的嗎?整個季家都葬送在你手上,全家都要為你收拾殘局,我為什麽不可以?”
她擦掉了嘴角那點血跡,目光帶着薄薄的輕視意味,以及諷意。
季望像是被刺了下,下意識就要過來動手。
但季眠冷冷看着他,冰冷的像是戳人肺管子,他的手指松開又握緊,到底沒膽子下手。
季盛年冷笑,“你倒是伶牙俐齒的很,你以為管理是多容易的事情,你就真當你能比你二哥做的好?”
“我可以。”
季眠聲音輕,但是堅定。
“想讓我聯姻,可以,但前提是我要進入公司,參加大小事的決策。”
“……”
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季盛年毫無辦法,他将視線放在了季眠的身上,“你到底是她的母親,你來勸。”
“我不要。”
喬語幾乎想都沒想直接否定。
季盛年沒想到喬語會拒絕,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麽?”
喬語梗着脖頸,盯着那雙眼睛,“我說我不要,我同意眠眠的條件,我認為她說的沒錯。”
“媽,你跟着搗什麽亂?”季望抱怨的看過來。
“我是認真的。”
比任何時候都要認真。
季眠沒想到母親會為了自己跟父親對抗,她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她有些感激。
季盛年這一次被氣的夠嗆,談話也不歡而散。
季欣走之前,倒是多看了她一眼,然後抱住她,笑,“以前我說錯了,你跟我不一樣。”
這是持久戰,季眠沒有壓力,所以更有耐心。
不久後,季盛年松口了,不過不是替代二哥季望的位置,而是跟他擁有平等的權力。
季眠同意了。
她有信心将季望徹底比下去。
訂婚是她跟宋淮安定好的緩兵之計,兩家都獲利,等到他們各自找到另一半,一拍而散,依舊是朋友。
時間往往如白駒過隙,她按照最初的計劃一步步的取代季望守住了季家,季盛年也沒了當年執着,身體不好直接在老宅養身體了,将公司全權交給了季眠。
一晃,已經過了五年。
從見到陸遠珩後,季眠叫上了楚寶出來喝酒。
楚寶早已經不是以前胖軟的小姑娘,初戀無疾而終後,她下定決心甩掉了身上多餘的肉,就像是将對渣男的最後留戀一同丢掉了。
她出學校進了大廠,工作節奏快,俨然已經是精致妍麗的職業女性。
楚寶剪短了頭發,勻稱的身材只穿一件小吊帶長裙就已經足夠好看,她從走進酒吧開始,就吸引了不少的目光,最後看見了季眠,在她的身邊坐下。
“我看到你們公司的事了,對方玩真的?”楚寶放下手包,開口問道。
季眠提前喝過幾倍,聞言也不着急回答,反而倒上了酒後,遞給她笑着問:“我去見對方老板了。”
“怎麽樣,談的不好?”楚寶面色擔憂,要是談的好也不會約她在這裏了。
“你不好奇是誰?”
“我們認識?”
季眠仰頭喝下一杯,點頭。
楚寶想了一圈也沒想到人,“誰?”
“陸遠珩。”
這三個字太久都沒有提起,以至于說出來時就像是塵封的神殿裏拿出的書籍,上面落着塵埃,拿起來是沉甸甸的分量。
楚寶意外的張開嘴。
畢竟事情已經過去了五年。
“他現在已經是科技新貴,短短五年時間,在各行各業蓬勃發展,季家都只能望其項背。”季眠靠着沙發,自嘲一笑。
當年他們結束的突然,一個離開一個訂婚,回來後便是劍拔弩張的局勢。
楚寶蹙眉,“他這是想幹什麽,報複?你當年除了主動提出分手也沒欠他什麽,至于五年後還要咬着你不放嗎?”
“我不知道。”
季眠搖搖頭,“他要是想報複沖着我一個人來就好,沒必要拉着整個季家陪葬。”
“總感覺不是這樣,”楚寶喝光一杯酒,“但如果是他的話那事情是不是還有談的地步,你們……不至于鬧成老死不相往來的地步。”
季眠撥了撥頭發,再次搖頭。
“他甚至都已經不太記得我了,看着我的時候就像一個陌生人,我才剛說了兩句,他那邊就有事,之後一個下午都沒有出現,這件事就這麽擱淺了。”
都已經五年了,不記得也很正常。
沒人會站在原地,大家都是朝前看的,誰還會關心學生時期犯的傻。
更何況,陸遠珩從來就沒将她放在心上。
楚寶拿過她的酒杯,“好了,你今天喝的不少了,再喝下去就醉了。”
季眠看着她,眼裏像是起霧一樣。
“楚寶,可是我難受。”
“我知道,我知道的。”楚寶靠過來,讓她靠在自己的肩上,眼眶邊同樣是紅了一圈。
有時候是真的太難了。
兩個人分別已經是深夜,她喝酒開不了車,只能叫代駕。
她靠着引擎蓋吹着風,忽然很想嘗一嘗煙的味道,她起身去便利店,買了一盒蘇煙跟打火機。
季眠沒抽過,分手後進入公司再難的時候都沒碰過,現在卻像是找到了良藥一樣,奢求它能緩解現在的情緒。
她拆開包裝,拿出一根放在嘴上,又去用打火機點火,很快亮起一小簇火焰,她靠近,看着跳動的火舌,睫毛顫了顫。
“現在還學會抽煙了嗎?”低沉的聲音從身後突兀的響起。
季眠的整個人多緊繃起來,即便隔了多少年,她也依然記得清楚。
是陸遠珩。
她沒轉過頭,但人已經從陰影裏走出來,最後停在光跟陰影的交界處,半明半暗。
他視線落在那根遲遲沒有點燃的煙上,順着看過去,細白的手指上,指甲幹幹淨淨。
季眠喉嚨裏忽然緊了緊,也不知道哪裏生出來的反叛情緒,面不改色的直接點燃了了煙,煙嗆的她差點咳出聲來,不過也忍住了,裝着熟練的樣子,“怎麽,陸總,抽煙犯法了嗎?”
“還是,你覺得這樣很堕落?”
她覺得自己不過是外強中幹,這戲演的差勁,但已經登上□□上了臺,硬着頭皮也要演下去。
陸遠珩往前一步。
季眠喉嚨就緊一分。
他從她手裏抽掉了那只煙,“別裝了,臉漲的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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