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醉酒 李大人,你是不是不行

林申又吃了口酒, 酒性上來,也顧不上這麽多,直接以胳膊肘撞了撞李缜, 壯着膽子問出了心底的疑惑:“李大人何時與薛太傅交好了?”

李缜聽後, 面上再無好臉色,他破天荒地斟了杯酒, 一口喝盡後,冷笑了一聲:“我同誰交好,也不會同他交好。”

聽他說話的語氣,好似與薛太傅有着不解之仇。可他畢竟初來乍到,除了雲來酒樓的案子外,又何曾同薛太傅有過過節。大家停下木箸,面面相觑,皆等着李缜後頭的話。

李缜斜睨了他們一眼, 猜中了他們的心思。但他沒有接下往下說, 話鋒一轉,又将話題落在了陳沅知方才的問題上:“他提拔我,不過是立住欽賢好士的名聲罷了。”

雲來酒樓走水,大家心裏雖有猜疑,卻無人肯站出來攬下這個案子。彼時,一邊是顯赫一時的老侯爺,一邊是權貴顯要的薛太傅,就連聖上也憂心忡忡。

就當此事将要蓋棺定論,以“意外”結案時。李缜突然站了出來。這一站,直至揪出薛千,衆人皆以為薛太傅愛子心切,會與李缜争鋒相對。

然而, 薛太傅非但沒有刻意刁難,還求賢若渴般地提拔了他。

聖上本就想重用李缜,可他才揪出薛千縱火的事,饒是有心提拔嘉獎,卻也不得不礙于薛太傅的臉面暫時擱置。

這時,薛太傅的提拔之辭,正巧擊中聖上下懷,也給了聖上十足的臉面。

這樣“識趣”“知進退”的重臣,縱使有禦子無方的污點,也可教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诶,別說這些喪氣話。”林申給他們二人都斟滿了酒:“升官是件喜事,李大人日後定會青雲直上日轉千階,到時候可別忘了我和陳大人。”

李缜說得并不是什麽喪氣話,他只是比誰都清醒,比誰都曉得其中的利害關系。

一杯酒遞到他的手中,酒香漫溢,清洌醇香。他雖不常吃酒,卻也是能喝的。

可陳沅知這廂,除了先前偷喝過幾口甜酒外,從未飲過如此濃烈的酒。她端起酒盞湊近一聞,酒氣宛如離弦銀箭直沖她的鼻尖。

一桌子的人瞧了瞧她緊皺的眉頭,林申率先開口問道:“陳大人是不會喝酒?”

放在平常,她定是不怕丢臉一口承認了。可今日說到底也算是恭賀李缜升官的好日子,她若不飲下手裏的這杯酒,反而有些擾人興致了。

Advertisement

“能喝。”她勾唇笑了笑,眸子定定的,很是誠摯。

“你身子才好。”李缜摁住她的酒盞,想替她換上一杯暖身子的熱茶。

“不妨事。都是...大老爺們。喝盞酒怎麽了。”

陳沅知也不知哪來的膽子,說到“大老爺們”這四個字的時候還稍稍拔高了聲音。

李缜幾不可聞地笑了一聲,也未攔着她,他心想着,不過是一杯酒,也出不了大事。

然而下一秒,他悔得腸子都青了。

一杯酒下肚,陳沅知已是暈頭轉向,站不直身子。

再過了一會,便開始胡言亂語。她整個人趴在桌案上,癟着小嘴,擡起紅潤潤的眸子,扒拉着李缜手裏的酒壺道:“還要。”

興許是沾了酒氣,她說話時聲音軟綿綿的,帶了幾分撒嬌讨好的意味。

眼瞧一雙白嫩柔軟的手覆在他的手背上,順帶着左右搖晃了一下。李缜額間的青筋直跳,早知她的酒性這般差,便是她說破嘴皮子,也不會教她沾一滴酒。

更令人頭疼的是,右側的林申也不安靜,他平素裏話就不少,眼下喝得多了,人尚還清醒,只是酒勁一來,話匣子大開,一張嘴開開合合說個沒完。

先是從打馬長街初見時說起,再談及他的文章政論,說到後來,竟還指着他的相貌大肆誇耀了一番。

“我若有李大人這樣的皮囊,也不至于至今仍是獨身一人。”

這話被陳沅知聽了進去,她搶酒壺的手一頓,随聲附和道:“喜歡李大人的姑娘...可多了。”

終于有人接了林申的話,他兩眼放光,說得更起勁了:“我若是個姑娘家,我也喜歡喜歡李大人。”

“嗯?”陳沅知的腦袋昏沉沉的,林申的話只聽着了後半句。她瞪了瞪好看的杏眸,滿臉錯愕地問道:“你也喜歡李大人?”

這二人當真是酒後壯膽,否則哪敢當着李缜的面胡亂編排他。

得虧李缜也不在意這些,坊間傳他什麽的都有,他若件件在意,哪還有什麽空暇時間處理政務。

他現下唯一的想法,那便是如何将陳沅知的手從酒壺上扒拉下來。

“給我再斟一杯。”她揚了揚下巴,示意李缜快些松手。

男女之間力氣懸殊,方才同李缜搶酒壺時就已消耗了不少力氣,再使勁時只覺手腕酸脹得厲害。

“不能喝了。”他說話時,手下用了些力,本是想将酒壺一把奪過來的,不曾想用力過了頭,坐他左側的人兒身子不穩,直直地向他傾來。

嬌軟的身子撞進他的胸口,一陣好聞的茉莉香夾雜着醉人的酒香,萦繞在他的鼻尖。

李缜打出生至今還從未與哪個女子貼得這般近,素來沉穩的他,頓時不知所措地僵在原地,一雙手高舉着,連碰都不敢碰她一下。

他雙目緊閉,咬着牙道:“陳大人,可以起來了嗎?”

“嗯?”她迷糊地悶哼了一聲。

這一聲着實要命。

雖說京中确有不少貴女傾心于他,他也到了說親的年紀。奈何他心性寡默,極少同姑娘家相處,但凡找上門來的,皆被他不留情面地推拒了。

就連李缜自己也沒料到,從無男女心思自己,竟是回回栽在陳沅知跟前。

可陳沅知醉了酒,哪知自己躺在何處,她只覺得眼前有個可以靠的地方,她一身懶骨頭連挪都不想挪一下。

李缜見她遲遲未有反應,在桌案下用腳踹了踹獨自吃酒的林申:“幫把手。”

“這還不簡單。”林申見狀,立馬撣落手中的花生屑:“我來抱。”

李缜掀了眼,還未等林申上手,就把懷裏的人兒橫抱了起來:“算了,我自己來。”

到底是姑娘家,抱在手裏沒什麽分量,身子軟軟的,跟沒骨頭似的。

眼下國公府是不能回的,若他這般堂而皇之地将人抱回去,定是會掀起不少波瀾。思來想去,還是将人抱回自己府邸最為妥當。

“林大人且喝着,我先将她帶回去了。”

林申正喝得盡興,自是不肯放他們離開的。他抱着酒壺攔在李缜跟前道:“讓她在這躺着不就好了嘛。李大人你再陪我喝會。”

這好不容易逮到個人一起吃酒,哪能輕易将人放走。

見李缜不允,他又耍起了酒場慣用的激将法:“李大人,你是不是不行!”

林申深信,但凡是男人,定是聽不得這種話!

這不,話音剛落,李缜就停住了腳步。

“怎麽樣,再喝幾杯?”

李缜笑得陰鸷,他雲淡風輕地說道:“我記得上回攔在我跟前的人,半月都未能下床。”

聽了這話,林申讪讪地笑了兩聲,而後頗為識趣地向挪開步子,沖着他們背影,硬生生擠出一個笑來。

外邊正是午時,長街上人影寥落。李缜快步上了馬車,放下轎簾後,并未将手裏的人兒放下。他囑咐車夫行得平緩些,生怕颠着懷裏嬌軟的人兒。

不知是不是車轱辘聲吵到了陳沅知,她蹙了蹙,往李缜胸口蹭了幾下,又将腦袋埋得更深了些。

索性陳沅知的酒品不算太爛,醉了酒,也不吵鬧,乖乖地窩在李缜懷裏睡了過去。

馬車停在李府門口,離尋見自家主子回府後,立馬出府迎接。

只是他沒想到,與大人一同歸來的,還有那進奏院的小奏官。

他更沒想到的是,這小進奏官窩在大人的懷裏,大人竟沒有半分厭惡的神情。

“大人,不若由我來背吧,您莫要累着。”離尋的手才搭上陳沅知的臂彎,就被李缜陰着的臉吓了一跳。

他怔立在原地,全然不知自己哪裏惹到了主子。

“去吩咐後廚,做碗醒酒湯來。”

感情這小進奏官是因酒量太差而醉了酒,這才被大人帶了回來。

見他家大人這般上心,他也不好多問什麽,煮好醒酒湯後,端着送進了屋內。

陳沅知喝了醒酒湯,整個人睡得更安穩了。她緊簇的眉頭舒展開來,只一雙手仍是拽着李缜的衣袖,說什麽也不肯松手。

李缜哭笑不得地盯着她瞧,最終還是被迫坐在床檐,一邊看着呈文,一邊等她醒來。

約莫過了兩個時辰,床上的人兒才迷蒙地睜了眼。

她方才睜眼,就瞧見床檐處坐着一神情自若的男人。

陳沅知有這麽一點好,酒醒後還能記着醉酒時的言行。一想起自己沒臉沒皮地賴在李缜身上時,耳根子即刻紅了起來。

她咬了咬下唇,只覺得自己羞赧極了,哪有什麽臉面去面對眼前的男人。

既如此,她只能趁着李缜還未發現,緩緩阖上眼,繼續裝睡。

李缜雖以書遮面,擋了些視線,卻也知曉她早已醒了過來。

只因她方才睜眼時,不小心扯到了他袖口,而後的一舉一動便再也沒能逃過他的眼。

“醒了?”

戲谑的聲音從頭頂傳來,陳沅知雙目緊閉,愣是裝作沒有聽到。

然而紅透了的耳垂和不停眨動的睫毛出賣了她。

李缜繼續打趣道:“沒醒的話,我替你脫了衣裳再睡吧。”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