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朝香閣巧逢沈燦

聽聞莫丹楓的一席話，龍嘯雲瞥眉看着白衣公子的方向，“他，是誰？這麽威風？”

“石頭記的當家。”水溶笑着解釋，見龍嘯雲感興趣，繼續說道：“此人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和官府、綠林都有往來，你皇宮中的一大批寶貝，可都是出自他的石頭記。”

“原來是他？石頭記的當家林玉？”龍嘯雲對此人也有耳聞。

水溶似了解龍嘯雲心事似的，“我查過，此林玉非彼林玉。”

衆人齊看向水溶，“什麽意思？”

水溶只是一笑，看向龍嘯雲，“此林玉，年方估計在十五左右，而九年前，做為一介小孩，他不會有那麽大的資産的。”

龍嘯雲攏了攏眉，點了點頭，繼而問道：“他為什麽蒙着面？”

“從來無人見過他的真面目。”甄寶玉詐舌說着。

“這麽神秘？”龍嘯雲有了一絲興趣，繼而問道：“他旁邊的兩個女子是他的什麽人？”

水溶看了會子，“是他的左膀右臂，一個叫梅落，一個叫梨素，據傳，只有她們二人見過林玉的真面目，而林玉的所有大小事情，一應交由這兩個女子去辦理。”

“那作陪的二十來號人是……”龍嘯雲心中有些吃味，畢竟，他是一國之君，出入雖威風，但在民間，他似乎就沒有眼前人威風了。

“都是他的手下，各分號的老板，每年的年終，會開分紅的年會。”梅子文解釋着，只因，去年，他們見識過一次，映像很深，要忘記很難。

衆人在這裏你一言我一語，獨有賈寶玉瞥着眉頭，始終未從那白衣人的身上移開過，只因，這身形，太熟悉，熟悉到心痛，“怎麽可能？”

衆人齊看向賈寶玉的方向，“你說什麽？”

“噢，沒什麽！”賈寶玉急忙回神，“恍了神了。”語雖如此，心中仍是卟跳不止。

衆人見那白衣公子上了樓，一如以往般的目不斜視，進了雅間，于是也只好笑笑，認真的聽戲聽曲，各述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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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摸一個時辰的時間，下面的戲也唱完了，水溶等人也都有了酒意，此時，那白衣公子雅間的門卻是開了，一衆人等都擁着白衣公子出了門，臉上都有恭敬的神情。

“這段日子我會很忙，一應事情，梅落和梨素會安排的，你們聽她們二人的既是。”白衣公子似乎故意低沉着聲音說着，明顯，他不想讓人聽出他的聲音。

林黛玉的話傳入水溶等人的耳中，衆人不自覺都往他的方向看來，起了身。

感覺到大動靜的林黛玉，瞥眼往這邊看了看，雖不真确，但其中那一襲大紅箭袖的人兒玉樹臨風般的站在那裏，身子亦不僅震了震，苦笑一聲，“不想還有反應，竟在此遇見他。”未作停留，預備率衆下樓而去，只是，臨去的身子，呆震在當場，再也下不去了。

只因，進來六個人，為首一襲白衣的公子黛玉再也熟悉不過，容顏中透着一股孤傲之氣，就像一柄既将出鞘的寶劍，發出陣陣寒光，攝人心神。而那一襲紫衣的女子，唉，正滿臉含笑的偎在白衣公子的身邊，那份嬌小玲珑和仙姿佚貌，“一對璧人呀！”

香風過處，留下多少人的眼神和贊嘆在那一對男女的身上。

白衣公子挽着紫衣女子的手，感覺到了衆人的詫異，只是含笑的看着，示意跟随着他的四個手下，“我們先在這裏休息會子，呆會子我還要到石頭記……”話未說完，擡頭間，已見黛玉伫立在樓梯間，正靜靜的站着，看着他。

“小兄弟！”沈燦滿臉的欣喜上樓，一如以往的，伸出修長的手，攫住黛玉的雙肩，“這段日子，你還好麽？”

點了點頭，似見到親人般的，“沈大哥，你呢？”

沈燦豪爽的笑了二聲，“即是碰上了，走，去小兄弟的石頭記。”語畢，也不顧黛玉反對的，攜手而下，揚長而去。

跟随沈燦而來的四人見主子出了門，都躬身而退，獨留下葉纖雲呆立在當場，不知所措，梅落和梨素相互看了一眼，急忙下去，一左一右的拉起葉纖雲的手，“葉姑娘，走罷，沈盟主和主子在外必等着我們，他們難得見一次，兄弟情深的，姑娘莫怪。”

葉纖雲蹩了蹩眉，笑了笑，“沒事，只是……”欲說的話，終是止住，看了眼外面，“走罷。”

眼見着一衆人躬身着，畢恭畢敬的，“大當家的好走！”

“沈盟主好走！”

“梅落姑娘好走！”

“梨素姑娘好走！”

“……”

那二十多個掌櫃的這才一一上轎而去。

“這氣派。”看着一衆人遠去的轎子，龍嘯雲咋舌，“那個沈盟主是誰，看來，是個人物。”

水溶笑着看向一衆人消失的方向，“沈燦！是當今武林的盟主，論身份，不在你下。”

龍嘯雲挑了挑眉，“原來，他就是綠林的當家呀，難怪，難怪，氣勢不俗的。”看向水溶，“你可還知道他其他的消息。”

“沈府自八百年前就領袖武林，有武林世家的稱呼，歷代門人精心圖治，将武林治得服服帖帖，八百年來未再出現武林浩劫，可謂功德圓滿。”看着龍嘯雲吃驚的神情，“要知道，你這國家的風調雨順，一半可來自于他的功勞。”

“你知道得這麽清楚？”

“誰叫我是神捕營的呢。”水溶笑了起來，“也正因了此，我方對他有些熟悉的。”

龍嘯雲似有所悟，點了點頭，“他和這個林玉……”又看了看遠方，“那個紫衣的女子貌若天仙，那個沈燦怎麽一見林玉反倒……”

甄寶玉這方笑了起來，“聽聞，林玉和沈燦是結拜的兄弟，兄弟情深的，當然會有此舉。”

“原來如此。”龍嘯雲呶了呶嘴。複又坐下，衆人又敘了會子話，這方散去。

甄寶玉帶着些許酒意，回到甄府，早有一衆人迎接了出來，包括他的父親甄應嘉。

“瞧你，喝成這樣。”語氣中明顯有一絲責怪。

“聖上和王爺都在，多喝了幾口。”甄寶玉笑着解釋。

“聖上也去了朝香閣？”甄應嘉的語氣高了起來。

甄寶玉點了點頭，“孫指揮派人去護駕，結果都讓聖上撤了。”講到孫指揮，甄寶玉心中有一絲奇怪呢，似乎自己在某些方面與他沒有交集，奈何他看自己的眼神似乎有些怨憤呀！

“寶玉，這年過完的話，你也到弱冠之年了。”甄應嘉提醒着，看着甄寶玉的臉，“為父曾跟你說過，與人有十年之約。”

“到底是哪家？”雖猜測是林家，但終沒有作實。

“你大了，不妨告訴你。”甄應嘉笑着，“是揚州林家。”

“林黛玉！”果然是她，甄寶玉心中略過一絲欣喜，黛玉小時公子哥兒的扮相，梅林中那似仙如梅的一襲白衣一一回應在腦中。

“正是！”

“可她現在寄住在賈府？”甄寶玉幾番想從賈寶玉口中探知她的消息，也不敢有太大的動靜，也未聽到多少。

“我知道，她花朝節即及笄，那時，我會請冰人到賈府提親并與老太君提及當年與如海的約定。”

甄寶玉的心中略過無名的欣喜，“一切聽從父親的安排！”

再說黛玉，萬不想碰上了沈燦，驚喜交集，一路上和沈燦不住嘴的互道着這段時間的事情，直至石頭記，黛玉吩咐梅落和梨素二人去準備酒席。

“葉姐姐，裏面請。”

“如阿燦般，叫我纖雲罷。”

“呃……”黛玉頓了頓，看了眼沈燦，笑了笑，“還是叫姐姐罷，畢竟，我一路上總是叫沈大哥的來着。”

“如此，随你。”葉纖雲也不是扭怩之輩，上前握住黛玉的手，“一路上，竟聽阿燦說你的好，如此，我要在這裏住幾天，見識見識，讓阿燦這麽……這麽挂心的小兄弟是什麽人。”

“姐姐住這裏自是好。”黛玉随意的拉着葉纖雲，知道，這些江湖兒女是不拘小節的，自己的扭怩也許會被他們當作有意疏離，“只是，我卻不能多加陪同。”語畢，示意衆人坐了下來。

“為什麽？”沈燦和葉纖雲同時開口。

“因為……因為……”黛玉為難的看向二人，“因為，小弟有些事還要處理。”

“還是那句話，你去處理你的事去即是。”沈燦笑看向黛玉，“只是，你打算什麽時候到青海湖與我團聚。”

黛玉聞言，心起一股溫馨，“過些時罷，有些事我處理好了，自到青海湖與大哥團聚。”

“不要我幫忙麽？”

黛玉搖了搖頭，“這些事，小弟能搞定的。”

說話間，酒席已是擺了上來，衆人邊吃邊聊的，倒也盡興，沿路奔波的，葉纖雲已有困泛，黛玉要梅落、梨素二人服侍她梳洗去了，獨留下沈燦和黛玉二人在亭中賞月。

“真快呀，又要過年了。”

黛玉點了點頭。

“如果我記得不錯，小兄弟過年後的花朝節，是滿……十五的年紀了罷。”

“沈大哥對我的事就是費心。”

看着黛玉姣好的面容，自從在他的面前露了真容後，黛玉進石頭記就再也沒有蒙面了，這容顏……沈燦輕嘆一口氣，“對你，總是有些牽挂的。”

黛玉嬌俏的笑了起來，“那對葉姐姐呢？”

“她麽？”沈燦笑了笑，“當然，也是如此。”

“葉姐姐與大哥的祖輩淵源極深麽？”

“四百年了。”沈燦看了看天空的皓月，“如今，二家的先祖指引着我們各自遇上，想來，是為了了結……”看了看黛玉，後面的話卻是沒有再說下去。

“了結姻緣！”在二十一世紀，這樣的書看得多了，大體上是如此的。

沈燦聞言一笑，沒有反對的，“我要帶她去豐都。”

“豐都？江湖樓？”

“正是。”沈燦笑了笑，“她對江湖樓很好奇，祖輩們又有着如此的情誼，是當讓她見識見識的好。”

“真是羨慕葉姐姐。”黛玉的心失落起來，能進江湖樓呢，就是不當外人看了，想她都還沒有進過江湖樓呢，小臉上有了黯然，“什麽時候，沈大哥讓我也進進江湖樓的好。”

聞言，沈燦挑了挑眉，“小兄弟想去的話，我親自帶你去。”

“真的。”黛玉的心又雀躍起來。

沈燦撩袍坐到黛玉的身邊，看着眼前人兒的美眸，“我什麽時候騙過你。”

“好。”黛玉笑了起來，“下一次，我見到沈大哥，大哥一定要帶我去江湖樓，讓我也領略領略武林八百年的風光。”

沈燦再次豪爽的笑了起來，“好，青海湖，我等着你。”

終是找了個借口，安排沈燦等人在石頭記休息，黛玉回了賈府。

沈燦蹩起眉頭，“這可不像原來的小兄弟，什麽事，也瞞着我。”

一路跟蹤，直到她消失在潇湘館，接着傳來聲音，“姑娘，你可是回了，前面老太太派人來問過多次了。”

“是麽？”黛玉的笑聲傳來，“馬上替我換裝，我去見老祖宗。”

一時後，又有丫環模樣的人進了來，“林姑娘睡好了麽？再不去，老太太都生氣了。”

“鴛鴦姐姐，好啦好啦。”

一時後，黛玉已是一襲女裝的出了潇湘館，披着一件鶴氅，随着一衆丫環往另外的園子去了。

“原來，你的真實身份是賈府的姑娘。”沈燦從暗處現身，“看來，林玉不是你的真名了。”看着黛玉消失的方向，“希望下次再見面的時候，你一定要告訴我，你的真相和真實身份。因為，之于你，有如一家人的感覺啊！一家人，本不應該有隐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