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章節

圓白的臉上先是怔了怔,下一刻,立刻撒了腳丫子,飛快的跑了出去,嘴裏大聲喊道:“爹爹,回來了。”

謝弘文才進屋子,便看到粉白嫩嫩的小女兒興沖沖的跑過來,當即,便呵呵笑了,将若英抱在了手裏。正欲與司氏說道幾句,擡頭對上司氏一臉晦澀的笑,心下便悶了悶。待看到若芳哭得紅腫的眼,長子更是眉眼輕垂一臉茫然失措的樣子,心下的澀味越發的重了幾分。

将若英放在地上,謝弘文上前牽了若芳的手,憐惜的道:“別哭了,明兒讓你娘帶你去蘅芳軒買胭脂水粉去,好不好?”

“不好!”若芳跺了腳,泣聲道:“臉都腫了怎麽出門?”

謝弘文聞言,目光落在若芳隐隐還有指印的臉上,眼裏滿是痛惜,柔聲道:“爹爹不是跟你說過嗎,不要去招惹她,你怎麽就不聽呢!”

“我哪裏去招惹她了。”若芳哭了道:“娘被她氣得心絞痛,我一時不服,便想去問問她,誰知道她不分青紅皂白動手就打人!”

“若芳!”司氏歷聲喝斥着若芳,一邊悄然的打量謝弘文的神色,眼見謝弘文眉宇間隐隐有一層青郁之色,當下便上前,一把将若芳推到張媽媽手裏,連聲道:“越發縱得沒個樣子了,我平時是怎麽教你的,她是長姐,我們是一家人,讓着些不吃虧,你怎麽就聽不進去呢?”

“我怎麽不讓她了!”若芳委屈的看了司氏,紅了眼眶道:“吃的,穿的,用的,哪樣不是先僅着她?我争了嗎?我搶了嗎?”話落,一把将若英扯到跟前,嘶聲道:“就連若英這麽小,都是凡事讓着她,還要我們怎麽樣啊!”

“你還說,你還說……”司氏急得臉紅白赤的,對一邊的張媽媽怒聲道:“你還不快将她領下去,誰家的小娘子會跟她似的,一句一句不饒人。”

先頭還笑嘻嘻的若英,這會子“哇”一聲哭了出來,抱了若芳,哇哇大哭道:“娘親不罵四姐,娘親不罵四姐。”

一時間,屋子裏當真是愁悶凄慘,讓人鼻子發酸。

張媽媽紅了眼眶,上前抱了若英,又對咬了唇哭的若芳道:“四姑娘,你就少說幾句吧,夫人她心裏若啊,你做姑娘的不體貼她點,誰還能體貼她?”

一句話,只聽得謝弘文是肚子裏好似喝了幾壇老醋,酸得他眼淚直往外冒。咬牙,忍了心中的痛,看了謝景明道:“景明啊,你帶着妹妹們下去,我跟你娘有事說。”

“是,父親。”

謝景明站了起來,帶着若芳往外走。

屋子裏,只剩下謝弘文和司氏時,謝弘文起身倒了盞茶遞到司氏手裏,柔聲道:“英秀啊,是為夫的對不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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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是妾身沒做好,是妾身對不起老爺,對不起姐姐。”司氏慌忙站了起來。

謝弘文擺了擺手,在司氏身側坐定,見司氏還站着,拍了拍司氏的手,示意她在自己身邊坐下,将司氏冰涼的手握在掌心搓了搓,長長的嘆了口氣後,輕聲說道。“若蘭說要回京都去!”

司氏眉眼便急劇的跳了跳,略一猶豫,便斷然道:“不行。”

謝弘文擡頭朝司氏看去。

司氏垂了眉眼,一臉哀泣的道:“老爺,太夫人年事已高,大嫂要主持府裏中饋又要照顧大伯和幾個哥兒姐兒的生活瑣事,哪裏還能顧到大姑娘。若是說姑娘的舅家還在,妾身也不說這話,眼下卻是姑娘孤身一人,妾身……妾身實在不放心。”

謝弘文點了點頭,一臉欣慰的看了司氏,重重的捏了捏司氏的手,沉聲道:“英秀,我沒看錯你,都到這個時候了,你心裏還想着她。”

司氏微垂了眉眼,眸間飛快的閃過一抹暗芒,嘴裏卻道:“我當初對着姐姐的牌位發過誓,一定要好好待大姑娘,視她如若己出。”

“委屈你了,”謝弘文又是愧疚又是欣慰,“這些年你受累了了,我心裏都記得。”

“老爺,千萬別這麽說。”司氏連忙道:“這都是妾身的份內之事,是妾身沒有教導好四丫頭,五丫頭,讓她們惹了大姑娘不高興,妾身一定會好好管教的。”

謝弘文擺了擺手,“四丫頭和五丫頭很好,你不必說她們。”

司氏眼裏便有了一抹隐隐的笑意。

卻在下一刻,耳邊驀的響起謝弘文略顯蕭瑟的聲音。

“英秀,杜家的婚事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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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誰也不會坐以待斃

更新時間:2013-11-18 8:58:21 本章字數:3740

沿池修建的抄手游廊,一邊是花落蓮立的一池秋荷,一邊卻是枝杆虬結,花朵蓊蓊郁郁密密匝匝的紫藤花架。

若蘭一邊剝着手中的蓮蓬,一邊微擡了眉眼,看着不遠處歡聲笑語的姐妹二人,幾不可見的挑了眉頭,淡淡道:“真是糟賤了這大好風景。”

錦兒卻是心有餘悸的道:“大姑娘,我們回去吧。”

“你怕什麽!”若蘭冷冷一笑,目光對上自遠處朝這邊看來的若芳,冷然道:“她若還是死性不改,我不介意再替司英秀教訓她一頓。”

“可是……”

若蘭擺了擺手,錦兒的擔心,她自是明白。

可是明白又能怎樣!司氏是一定要将她賣了的。而,她唯一能抗争的也無非就是在他們賣她之前,惡心惡心她們。既然左右都逃不過那個結果,她何不讓自己活得暢快些!

兩人的目光厮殺數回,便在若蘭料定若芳會再次上前尋釁時,不想,若芳卻是冷冷一哼,一臉不屑譏诮的撇了眉眼,将若英的手一牽,轉身便離了這長廊。

這到是有點奇怪了?!

錦兒卻是長長的松了口氣,雙手合什,連聲道:“阿彌陀佛,菩薩保佑,總算是走了。”

若蘭撇了撇嘴,心裏的擔憂卻是愈盛,她到不怕若芳上門找事,怕的卻是素來喜形于色的若芳卻知曉藏事了!那對她實在是大大的不妙。

略一沉吟,便對錦兒道:“你去打聽打聽,看看那邊最近有什麽動靜。”

“是,姑娘。”

錦兒匆匆的退了下去。

若蘭手裏拿着個剝了一半的蓮蓬,目光怔怔的看着那一池已呈半枯的荷葉。

這幾日外頭沒什麽傳言,那就是說司氏已經将那個來府裏看病的老大夫給打點好了,她想借由人言而給司氏加壓的這一步棋算是廢了!雖說,與杜家的婚事自那日後無人再提,可誰又會曉得接下來,司氏又會打什麽主意呢?

一陣風吹來,若蘭由不得便緊了緊身上的褙子,這才初秋的天,怎麽就這樣冷了?!

“姑娘,姑娘……”

耳邊響起丁媽媽驚慌失措的聲音。

若蘭霍然擡頭,幾步上前将跑得氣喘籲籲的丁媽媽扶了,探手便取了一側小幾上的茶盞,輕聲道:“媽媽別急,喝杯水潤潤喉嚨,再說話。”

丁媽媽接了若蘭手裏的茶盞,一口飲盡,狠狠的吸了口氣,才顫聲道:“姑娘,司英秀那個賤人……”

若蘭聽得丁媽媽張嘴便提到司英秀,當即眉宇便蹙了起來,她飛快的撩了眼四周,眼見周遭寂靜無人,方輕聲道:“媽媽,坐下慢慢聲。”

丁媽媽哪裏還坐得住,她緊緊的攥了若蘭的手,眼眶紅紅的道:“那個賤人,她是一心要毀了姑娘啊!”

“到底是怎麽回事?”

丁媽媽被若蘭眉宇間的鎮靜感染,喘了口氣,在若蘭身邊的木墩上坐下,方細聲道:“她給姑娘又尋了門親事。”

若蘭揚了揚眉,示意丁媽媽往下說。

“說是本地一個姓盧的舉人,七歲上面便沒了父親,只留下一個寡母。那老寡婦因守寡早,族中人又百般欺淩,多年下來,便變得很是刻薄尖酸,放出話,若是要做她家的媳婦,少說也得拿個兩、三千兩銀子的陪嫁。”

若蘭聽完丁媽媽的話,由不得便輕“嗤”一聲,兩、三千兩的銀子陪嫁,她當她養的兒子是什麽金疙瘩不成?!

“媽媽,這消息是從哪裏聽來的?”

“是竈上的楊婆子跟我說的。”

大家大戶若說消息最迅捷最準的莫過于竈上,若蘭不由便想起适才若芳那不屑譏诮的神色,想來消息肯定是假不了。更有可能,這就是司氏吩咐下去,刻意讓她們知道的。

你不是嫌那杜公子是庶出病體嗎?行,這回就給你找個人好體健還有功名在身的,你若是再推辭,傳了出去,那便是你謝若蘭難侍候,人都只會說她司英秀賢良淑慧!

若蘭深吸了口氣,好一個司英秀!

這坑挖得可夠深,由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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