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章節

棍做媳婦。

若說有什麽樣的主子便有什麽樣的奴才,卻也是有幾分道理的。若蘭是個性烈的,這錦兒也是個倔強的。小小年紀的她,知曉抵抗不了她後娘,也不多說,那天被她後娘領着往老光棍家去時,竟一頭撞在了街市上牌樓上。

幸得當時若蘭路過,聽了路人的議論,便出了二兩銀子自老光棍手裏買下了她。

這會子,若蘭好端端的問錦兒記不記得她自己的親娘,想不想,無異于借着錦兒的後娘打司氏和謝弘文一個大大的耳光的啊!

司氏當即便紫了臉,謝弘文這會子卻是不知道在想什麽,正一臉若有所思的盯着跪在那抖得如同個篩子的漢子看。

幾間屋子,很快便查了遍。

張媽媽一臉慘色的走了出來。幾乎不敢去看司氏的眼!

“如何?”

“回老爺的話,丁媽媽她人确實不在。”

謝弘文眉頭擰了擰,看了眼若蘭,又看了眼跪在那的漢子,便待要開口。一道聲音卻搶在了她前頭。

“老爺!”

謝弘文側頭朝司氏看過去。

“老爺,”司氏扯了扯嘴角,給了謝弘文一個淡淡的苦笑,輕聲道:“照說這事到這就了了,可妾身便是拼着被大姑娘恨着,有些話也還是要說的。”

她這話說得不高不低,正好給就近的幾人聽到。其間自是包括了若蘭。

若蘭聞言,便笑了笑,對司氏道:“太太有話且明言,您也知道,若蘭是個笨的,玩不來那些彎彎道道。”

你玩不來?你玩不來!丁香那個賤人怎麽就能選這麽個合适的時機去廟裏?還是說,自己的身邊有內奸?司氏乍然一醒,目光便利刃般的刮過松香院貼身侍候的幾個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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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婵、香雲被那如刀的目光刮過,頓覺頭頂一片冷寒,腳都軟了軟。

“那我就直說了,說錯了還請大姑娘看在我是一心為你的份上,不要見怪。”司氏要笑不笑的看了若蘭。

若蘭淡淡一笑,“當然。”

她當然不會怪!言語的傷害能有幾分?說一千道一萬,不如挖個坑,埋了你。那才快活!

司氏眼見若蘭沒有異議,謝弘文又一臉不悅的等在一側,她只頓了頓,便輕聲道:“妾身是想說,這漢子若是真是個賊,為何誰也不賴,偏就賴上了丁媽媽?”

若蘭挑了挑眉頭,謝弘文則是目光眯了眯。

将二人的反應收在眼底,司氏嘆了口氣,輕聲道:“也是我的不是,這些日子因着憂心着老爺的考評之事,府裏的事便沒照管過來。不然,何至于出這麽大的漏子,讓那些不三不四的人進了府不說,還沖撞了姑娘。”

謝弘文聽得丁氏說起她考評之事,眉宇間的神色又暗了暗。幾月前他便寫了信進京,大哥、三弟應承的很痛快,可事情的進展卻并不如人意!若是今日之事再傳了出去……謝弘文眉間的怒色越發的緊了。

司氏将撩了眼謝弘文,繼續道:“旁的便也不說了,首要的便是大姑娘年紀也不小,又開始議親。這身邊的媽媽有個什麽不好的,首當其沖受累的就是大姑娘,依着妾身的意思,這事一定要查個仔細明白的,省得傳了出去,于大姑娘名聲,于老爺官聲都不利。”

“這屋子也搜了,人是當場拿獲的。”若蘭擰了眉頭看向司氏,不解的道:“太太還待要怎樣細查呢?”

“姑娘你還小,你不懂。”司氏一臉疼惜的看了若蘭,道:“人都說知人知面不知心。丁媽媽雖則在你身邊侍候了十幾年,可人心最易變,姑娘又敬着她,重着她,這院裏除了姑娘,便是她最大。她要真想做些什麽,姑娘如何能知道?依着我的意思,不若再讓人去她屋裏翻撿翻撿,看看可會有些什麽不該有的東西。”

司氏的話落,若蘭唇角便有了一抹冷笑,她微微擡了下颌,目光灼烈的盯了司氏,“若是翻撿不出什麽呢?”

“那自然就能證明她的清白了!”司氏淡淡道。

眼角的餘光撩到謝弘文滿臉的贊同,眼見得便是要同意司氏的這番話了。若蘭搶聲道:“太太這主意也不是不行。”

“哦?”司氏猶疑的看了若蘭,她就不相信若蘭不知道她打的什麽主意,能這麽快就同意,那顯然還是有後招!“姑娘可是還有話沒說完?”

若蘭笑了笑,轉頭看向謝弘文,“父親想必也認同了太太的意思吧?”

謝弘文很是不滿意若蘭此刻的神色,若蘭三分譏诮七分自嘲的笑刺得他眼睛生生的疼。可,卻是發作不得。

“你還有別的好主意?”

“沒有。”若蘭早已知道為一個已然不在乎自己的人傷心,實在是很沒必要沒無聊的一件事,是故,對謝弘文的态度并不覺得有什麽奇怪的,她只需要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就是了!“可是,女兒有一個條件。”

謝弘文緊了緊眉頭,擡目看向若蘭,“條件?什麽條件?”

若蘭笑了笑,道:“父親你也知道,丁媽媽這些年為着護持女兒,沒少得罪人。眼下這個千載難逢落井下石的好機會,有些人必然不會放過。”

“女兒也沒別的要求,就是這些搜媽媽屋子的人,必須在進屋前由我的丫鬟搜一遍身子!”

“混帳!”謝弘文當即便變了臉色,他瞪了若蘭道:“你這是什麽意思?你竟然懷疑太太要裁髒陷害?”

“父親這話說得好奇怪。”若蘭一臉訝然的看了謝弘文,“父親的意思,難道是讓太太親自去搜丁媽媽的屋子?”

“當然不是!”

“那女兒如何就懷疑太太了?”若蘭不解的看了謝弘文道。

可不是麽?搜屋子的又不是司氏,若蘭怎麽就懷疑她了?

謝弘文被若蘭說得一窒,半響回不了話。他轉頭朝一側的司氏看去,這一看,吓了他一跳。

雖說這院子裏沒幾個人臉色好看,可也不至于猙獰到幾近變形!眼下,司氏便是這麽個神情,因為極度憤怒,一對原本秀麗的眸子竟似漲大了一倍似的,鼻孔翕翕,配着緊緊抿起的嘴唇,要多難看有多難看。太陽穴兩邊的青筋仿似小蛇一般,一動一動的!

司氏全然沒在意到謝弘文的目光,她只是幾欲吃人的瞪了若蘭。

沒錯,她就是想裁髒陷害的!眼下被若蘭看穿了自己的計劃,想着他費盡心思安排的這一出,輕輕松松的便被若蘭解了局。她如何甘心!

“謝……”

“太太,”張媽媽趕在司氏發作前,連忙上前扯住了司氏,飛快的說了句,“事有蹊跷,罷手吧!”

趁司氏愣在那的一剎,她匆匆的對謝弘文福了福身,憂聲道:“太太前些日子身子便不大好,既然大姑娘這沒什麽事了,不若先讓太太回屋歇着吧。”

謝弘文這會子也隐約猜到些什麽!但他是不會往司氏身上想的,只想着許是誰看不慣丁媽媽,有心陷害罷了!又忖道:自己正惱這丁婆子沒事挑撥,不若就趁這個機會把人打發出去。

聽了張媽媽的話,便道:“即是如此,那便先送了太太回去休息吧!”

“是,老爺。”

張媽媽連忙上前便要扶了司氏。

“若芳呢?”

若蘭忽的看了謝弘文,輕聲道:“府裏出了這麽大事,家裏的人都在這,怎麽就不見了若芳?”話落,一臉急色的道:“難不成賊人不只一個?”

司氏原本正由張媽媽扶了打算往外走的步子,在聽到若蘭提及若芳的那刻,立即便頓了頓,她霍然轉身擡目朝若蘭看去。

有懷疑,有驚懼,有駭然,有……有那麽多的情緒,多到司氏只在一剎那便背脊生寒。

項莊舞劍,意在沛公!她現在才明白,今晚她整了這麽大一出鬧劇,不過是為她人做了嫁裳!司氏目光陰毒如蛇的盯了若蘭,似是在說,她若是敢對若芳怎樣,她饒不了她!

若蘭迎着司氏的目光,挑唇一笑,一字一句道:“父親,既然,女兒這屋子搜過了,那府裏便都搜一搜吧!”

到得這刻,司氏便也知道,今晚絕不可能和棋收局。若蘭要的是一擊必殺!如同她之前所想的那樣。只是她輸了!那麽,若蘭會贏嗎?

司氏深深的吸了口氣,一把攥了張媽媽,飛快的在張媽媽耳邊說了幾句話,張媽媽臉色驀然一白,不由自主的便朝若蘭看了一眼。待對上若蘭唇邊嚼着的一抹冷笑時,腳一軟,差點便倒在司氏身上。

“快去!”司氏對臉色極度難看的張媽媽喝道,“不管用什麽法子,一定要将四丫頭找出來。”

張媽媽連連點頭,喊了香雲上前,令她好生侍候着司氏,她便帶了另外幾個丫鬟急急的退了下去。

“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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