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章節

“我前幾日給他做了個上學的包包,還差最後幾針便成了,你稍候随了我去取吧。”

“是,奴婢替四公子謝謝大姑娘。”四喜笑道:“四公子最是喜歡大姑娘做的東西了,眼下便是我們太太替他做的,他也看不上了,大姑娘您往後可有得累了。”

“小孩子的東西做做也快,哪裏就累住了。”

說着話的功夫,便到了伍氏的院子裏。

“錦兒,我那裏有幾張新花樣子,你要不要去選選。”四喜挽了錦兒的手,說道:“都是京都裏眼下最時興的!”

錦兒拿眼去看若蘭,見若蘭點頭,她便笑了随四喜去了她屋裏。

這邊廂,若蘭眼見院子裏只留了個粗使婆子守了院門,檐下連個服侍的小丫鬟都沒留,心頭不由便有了些許的疑惑。但,還是自己打起簾子走了進去。

“三嬸。”

“哎,是若蘭嗎?進來吧!”

伍氏起身迎了若蘭進屋,若蘭擡頭便看到東邊的大炕上一張清秀婉麗的臉此刻正眉眼含笑的朝自己看來,婦人年約二十七、八,穿一襲荔枝紅纏枝葡萄文飾長身褙子,一對烏黑圓溜的眸子三分驚訝,七分了然的看着她。

“嬸嬸這有客人?”若蘭步子一頓,便作為難狀。

伍氏笑了上前牽了她的手,帶着她走到東邊的大炕前,指了炕上的婦人道:“這是胡四奶奶,我與你說過的。”

若蘭便屈膝行禮,“若蘭見過四奶奶。”

“大姑娘快免禮。”胡四奶奶笑着擺了手,回頭朝坐回大炕上的伍氏道:“好你個阿慶,若不是我聽了外間的傳聞,尋上門來,你是不是要将這麽個天仙似的小娘子永遠藏着不成?”

阿慶是伍氏的小名,胡四奶奶張嘴便了出來,不似是故意在自己跟前顯示親近的意思。若蘭不由便對伍氏與這位胡四***親厚度重新審視了。

伍氏瞪了胡四奶奶一眼,語帶嗔怪的道:“知道你是個會說話的,可當着小娘子便這般沒個正經,你不怕被人笑了去,我還怕你帶壞了我家若蘭呢!”又回頭對若蘭道:“你別聽她胡咧咧,她這張嘴啊,哄慣了她們府裏的老太太,到哪都不忘了說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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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蘭笑了笑,并不接話。

胡四奶奶被伍氏這樣說到也不惱,只呵呵笑了看向若蘭道:“是叫若蘭吧?”

若蘭微笑點頭應是。

胡四奶奶便擡手招她過去,若蘭看了眼伍氏,見伍氏沒開口,只笑了點頭,她便起身走到了胡四奶奶跟前。

“啧、啧,這遠看就像個天仙兒,近看越發的齊整,連天仙兒都被比下去了。”胡四奶奶呵呵笑了,擡手便将自己手腕裏那枚通體翠綠不帶一絲雜色的玉镯子給撸了下來,戴到若蘭手腕上。

“這……”若蘭連忙拒絕,“這太貴重了,可使不得,四奶奶。”說着便要将镯子還給胡四奶奶。

“戴上吧,小玩意兒,不值當什麽!”胡四奶奶笑了拾了若蘭的手打量,笑了笑道:“這镯子戴在你手上,才襯得起它的那份純。”

若蘭求助的看向伍氏。

伍氏笑了笑道:“傻丫頭,還不快謝過你胡嬸子。”

若蘭想了想,便屈膝給胡四奶奶行了個禮,“若蘭謝胡嬸子。”

胡四奶奶笑了将才起身的若蘭一把拉到身邊,擡手撫過她頭上的雙丫髻笑了道:“你是個有福氣的,不說你家裏的姑母和嬸娘,便是外頭見着你的人都歡喜。”

若蘭聞言,嬌羞的低了頭。

謝文珠從正月裏開始便帶着她四處做客,其用意自是不言而喻。那些不計較門庭的家中有适齡男兒的,便都開始打聽起她來。其間有人問到了柳氏處也有人問到伍氏處,但更多的卻是直接向謝文珠打聽。

只這男婚女嫁最是重要的一件事,那些問到謝文珠跟前的人,謝文珠挑挑揀揀的竟是難得有一個看得上的,而問到柳氏和伍氏這的,因着只是自家的侄女,她們能做的便是回與老太太,老太太那是什麽人,恨不得将若蘭頭發絞了送姑子廟去,自是橫看豎看都不滿意,便有那滿意的也讓她老人家給撩一邊去了!

“好孩子。”胡四奶奶笑着攬了坐在她身側的若蘭,輕聲道:“嬸子這裏有樁事要你自己拿主意,你也別嫌嬸子太直白了,看在嬸子是一片好心的份上,你若是覺得不妥,與嬸子直說便是如何?”

若蘭擡頭看了胡四奶奶,不知道什麽時候胡四奶奶臉上已經收了笑,神色頗為端肅的看了她,她略一頓,稍傾緩緩的點了點頭。

胡四奶奶籲了口氣,看了眼伍氏後,便輕聲道:“我其實是想與你保樁媒的!”

若蘭臉上頓時紅得如同滴血,這千百年來,怕是沒有哪個媒人會把婚事直接說到小娘子跟前吧?想來,也就她是個例外了!

眼見若蘭臉如飛霞,唇角卻是抿得極緊。胡四奶奶嘆了口氣,憐惜的拍了拍若蘭的手,輕聲道:“好孩子,你也別嫌嬸子魯蠻,實在是你在這府裏的處境……”

若蘭心裏便長長的嘆了口氣,她目光觑了觑一直沒出聲的伍氏。

伍氏見她看過來,苦笑一聲道:“你也知道打開春以來,有多少人找到我和你大伯母那,老太太又是怎麽處置的。”

若蘭垂了頭。

伍氏又接了道:“胡四奶奶與我是打小的手帕交,若不是她,我也不會尋了你來直接問。你也別怕難為情,婚姻大事何等重要,尋常的小娘子沒機會自己做決定,你現有了這機會,總得好好把着才是。”

話雖是這般說,可若真是她同意了還能越過老太太去不成?

似是知道她想什麽,伍氏頓了頓,輕聲道:“你若是覺得可行,我便讓你三叔直接回到你父親跟前,再由你父親去回了老太太,想來,不會似從前那般結果。”

若蘭默了一默,稍傾,看了胡四奶奶,輕聲道:“不知嬸子說的是哪家人家?”

胡四奶奶原本端肅的臉上便有了一剎那的僵硬,她心虛的撩了伍氏一眼,壓了聲音道:“是吏部主事杜大人府上的公子。”

轟一聲,若蘭腦子裏似是閃過一聲驚雷!

繞來繞去,還是沒繞過這杜家麽?

一側的伍氏卻是狐疑的看了胡四奶奶,輕聲道:“吏部主事杜大人,哪個杜大人?”

“就是原官居滄州知州,年後新上任的杜宜,杜大人!”

伍氏想了想,恍然點頭道:“是他啊!”稍傾卻又道:“他府上的公子年紀比若蘭只大一歲,雖是門弟尚可,只這年紀……”

“那個,阿慶……”胡四奶奶一臉爆汗的看了伍氏,猶疑的道:“說的是杜府的大公子,他今年十六了,比若蘭大了三歲呢!”

“大公子?”伍氏怔怔的看了胡四奶奶,狐疑的道:“那杜夫人膝下只一子二女,哪來的大公子?”

若蘭垂眸掩盡眸中的複雜情緒。

難道說她與杜家真有前生的孽緣不成?兜兜轉轉還是遇見了他!

“是,是……”胡四奶奶吱唔着看向伍氏,輕聲道:“是庶長子!”

“什麽!”伍氏霍然站起,臉色先是一白,再又一紅,最後便變成了青紫之色,她呼哧呼哧的看了胡四奶奶,稍傾猛的往前一步,拽了胡四***胳膊便往外推,“走,走,你以後再別上我的門。”

“阿慶……阿慶……”胡四奶奶揮着手,一邊躲着伍氏的推搡,一邊辯解道:“阿慶,你聽我把話說完。”

“說什麽說!”伍氏氣急道:“枉你我相交一場,你便是這樣上門來打我的臉,我謝家堂堂嫡長女,你給說個庶長子!你……”

“阿慶,”胡四奶奶好不容易躲過一旁,雙手扒了大紅雕花博古架,可憐兮兮的看了伍氏道:“你聽我把話說完,也聽聽大姑娘的意思,再趕我好不好?”

“聽什麽聽!”伍氏這回是氣得狠了,她自問對若蘭雖不能像謝文珠那般,但卻也從沒害她之心,甚至還有些許憐惜,可自己的手帕交卻上趕着來說這樣一門親事,她真是連再看若蘭一眼的臉都沒了。“你作賤我,還要作賤她不成!”

眼見得伍氏又追了上來,去瓣胡四***手,胡四奶奶情急之下,只得對若蘭道:“大姑娘,杜公子說你必不會拒絕的,你到是說句話啊!”

她一嗓子喊出,屋裏的兩個人都怔住了。

半響,伍氏方怔怔的看了若蘭,猶疑的道:“你見過那杜公子?”

若蘭連連搖頭,語無倫次的道:“沒,沒,沒有的事。”

“方晴柔!”

伍氏氣得連胡四***閨名都喊出來了,臉白紅赤的瞪了同樣一臉驚愕的胡四奶奶,擡手指了她,卻是因着氣急太過,連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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