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動手

當然他不知道歐陽靈的失望，當然不知道歐陽靈淚眼朦胧的眸子沒有看見他的身影。

一聲苦笑，原來是自己想多了。歐陽，祝你幸福。

夜是靜谧的，此時卻是靜得可怕。‘綠野帝營’這個小王國一樣的公園建築在黑暗中發出淡淡的燈光。楊曦羽很想抽煙，也許是為了解悶，也許是為了解脫。

他沒有辦法就這樣忘記白天發生過的事情，他也無法接受歐陽靈對那個陌生男人的順從。難道那就是所謂的愛情，可以改變人的性格？他喜歡看着歐陽靈笑的樣子，哪怕是自己受痛。現在有一個人代替他，而歐陽靈又願意接受他的寵溺，那麽自己還有什麽想不通呢？

只要她幸福就夠，從此遺忘這場美麗的邂逅......

沒有昆蟲的嘈雜鳴叫聲，也沒有雛鳥夢中呓語。楊曦羽聽着自己的腳步聲十分真切，深沉而憂郁。對于陳惠，他已經知道具體被關着的位置了，所以先來到這裏面的最東南角，有一個建築十分古典的閣樓。

他知道這是一個另類實驗室，所謂另類就是以為這裏運用的技術竟然是動物與人類結合的轉基因技術。這種技術在某種意義上就是變态，是這些瘋狂人類為實現自己的設想來建造的試驗場地。

就比如說狗和人類結合會是什麽？人面狗身獸？當然這些結果都只有這裏的實驗人員知道，沒有實驗之前誰都有權利發言，實驗結果卻只有一人來斷言！

他站在門外握緊拳頭，心裏冰冷。也只有陳戈這樣喪心病狂的人做出這樣的實驗，真不知道‘旭日‘的學生現在都是什麽處境，不能想象陳戈對陳子黔他都幹了些什麽！

推開金屬制材的門，發出銀鈴一樣的聲響。透過門外溜進來的燈光看見室內地上壁虎四處爬過，還有蛇、蛤蟆、蠍子和蜈蚣。竟然是五毒！楊曦羽皺緊眉頭，陳惠現在怎麽樣了？她畢竟只是一個女孩子，獨自接受這些怎麽可以承受？

“陳惠？”

楊曦羽喊道，在靠牆的一張桌子上看見一個蜷成一團兒的人兒。她頭緊緊埋在胳膊裏面，大概由于害怕不敢擡頭。身子也輕輕顫抖着。

他将地上的昆蟲趕到另一邊，走到桌子旁邊拍拍陳惠的肩膀。

“陳惠，沒事了。走吧！”

陳惠聽到聲音像是回歸河裏的魚兒，擡起頭來一把抓住楊曦羽的雙手嗚咽的說道，“曦羽，好可怕好可怕。元慶，你要救救元慶。求求你了。”

他點點頭默許了。現在知道大概學生的所在地，今天晚上動手後就離開這個地方，就再也不回到這裏。永遠離開，忘記這裏曾經發生的一切吧！什麽仇恨都讓它過去吧！歐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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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走，你跟緊了。”他聲音裏有些憂傷，似乎在交代什麽事情。

陳惠點頭，咬着嘴唇一步步走在他身後。她想起歐陽靈以為他的死，開口說道，“曦羽，歐陽靈她......”

“她會幸福的。”說完像是對自己的安慰，又像是嘲笑。嘴角挂出一絲苦澀的笑。

陳惠聽着有些迷茫，怎麽會幸福？難道是楊曦羽故意讓歐陽靈誤會他已經死掉了？只是想讓她遠離楊曦羽？可是為什麽他似乎很傷心呢？陳惠很想說出地下室發生的事情，以及歐陽靈做出的狠絕。歐陽靈是真的在乎楊曦羽的，難道楊曦羽不知道？

“曦羽，你一定聽我說。歐陽靈她以為你死了。所以你一定......”

楊曦羽回頭面目有些猙獰，以為自己死了？死了然後和另一個男人就那樣招搖的在一起？真是開玩笑！這是什麽邏輯？他吃醋了，現在很傷心。過去了，都過去了。何必再說那些話呢？

“陳惠，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她有自己的選擇，所以我尊重她的一切。我願意離開。”說完他深深呼吸，帶着陳惠來到一個燈光輝煌的大樓前，對她點點頭。

陳惠看着這座樓房有些眼熟，就是這裏自己第一次來的地方，就是元慶和自己最後分別的地方！元慶，元慶！她有些沖動，眼淚開始掉下來。

楊曦羽腦子裏出現歐陽靈憂傷的眸子，他閉上眼睛搖搖頭。

“走，進去！”說完就推開房門，鐵鎖叮當一聲就掉在地上。陳惠含着眼淚後退一步，沒有想到楊曦羽力道如此驚人。

來到樓梯轉角處，按下電梯七樓。兩人都乘上去，陳惠手裏出現細細的汗珠。她有些害怕，害怕接下來會發生些什麽事情，害怕金元慶不在七樓的屋子裏，害怕這次行動被陳戈做下伏筆。害怕汪言已經對七樓經行控制。

楊曦羽望着她給了一個鼓勵的眼神。

小小的電梯裏燈光十分明亮，兩人都是相對無言。

“叮！”一聲響亮的到達聲打破了沉靜。

陳惠失神的被吓得身子一陣瑟縮。她感覺今天晚上也許就是拿着生命做賭注，也許有來無回。可是她知道金元慶在上面，就在這個樓層裏面。

走出電梯，樓道安靜得可怕。只是腳步聲在整棟樓道裏回蕩着，每一聲都在刺激着陳惠的心髒。她瞳孔放大，恐懼占據了內心，這裏是演繹恐怖片的最好場景，但是她不願意自己就是炮灰。就在這裏死掉！

“曦羽。我...我好害怕。”

楊曦羽抓住她的手腕，讓她安定下來。然後放慢腳步對她說道，“陳惠，今天就是對于‘旭日’學生的解放，所以你一定要鼓起勇氣，不要怕。有我在。”

陳惠點點頭，她的确恐懼。但是現在要做的一件事，對所有同學的解放，這是一個偉大的事情！所以拿出全部勇氣來面對！

轉過幾間辦公室一樣的房間，來到一個鋼制作的大門前。門外全部是銀色的柱子擋住視線，一根接着一根似乎想要隐藏什麽事情。楊曦羽用手指敲敲裏面的門，發出渾厚的聲音。

看來就是這裏，裏面都是‘旭日’的學生。現在就打開這道門解救所有的人！他雙手握住門外的鐵柱子，用力将整塊焊接柱子的結頭頭取下來，一把扔在地上。地板與鐵發出響亮的碰撞聲，‘咚咚咚’帶着些許回音，屋內地板明顯的顫抖起來。

陳惠不由自主的後退一步，縮縮身子。她看見鋼制的門裏面響起手指甲劃動的刺耳聲。門也是不停的抖動着，這個場景就仿佛和喪屍出籠一樣可以媲美。也許把門打開就會看見一群沒有意識的人瘋狂的跑出來啃食她和楊曦羽的肉體，也許把門一打開就會看見一群魔鬼一樣的人沖上來殺死她和楊曦羽，也許把門一打開就會看見陳戈嘴裏的陰生就是和死士差不多的人出現，根本不會走出來......

她不能在繼續假設下去，恐懼，就是恐懼随着門內指甲劃動的聲音而增大，感覺雙腿好軟不聽使喚。陳惠無力的癱倒在地上，呆呆的望着門。

“不要害怕。”楊曦羽再次重複，并且伸手拉起地上的人，眼睛死死盯着門上。耳朵裏重複的響起金屬與指甲拼命摩擦的聲音，聽起來很不舒服。

他也不太清楚陳戈口裏的陰生到底都是一些什麽？不過就出現的人來說應該和死士差不多，沒有各種感覺。只是聽從單一的命令。不過一般死士都是拿死人培養，而這個陳戈拿着活生生的學生又做了些什麽？還有救嗎？

走上前一步，抓住了門把手。

陳惠緊緊握住她的手臂，有些顫抖的說道，“不要打開。”她不知道自己失去意識時都做了些什麽，也不知道那時候自己處在怎麽樣的環境裏。可是此時此刻，仿佛死亡就在眼前，那麽近！心已經揪在一塊兒，一面是元慶和同學的解放，另一面是對自己生命的擔憂和恐懼。怎麽辦？

楊曦羽知道她的擔心，女孩子膽子小正常。他可以保護的，所以只是點點頭以示鼓勵，然後加大手中的力量。

‘嘩啦！’一聲清脆的聲音門被打開，裏面濃煙滾滾看不見任何東西。楊曦羽正在疑惑中，他突然醒悟什麽似地，一把抓緊陳惠的手腕。

“不好！中計了！”

陳惠還沒有明白發生什麽事情，已經被楊曦羽拉着跑到電梯旁邊，門內的一切都被白煙遮住，到底發生了什麽？元慶呢？還有‘旭日’的同學們呢？都在哪裏？

“曦羽，曦羽你不要跑，同學們......都......”她沒有在說下去，同學們都來了。正向他們靠近！

這群面無表情，手舞足蹈的同學都穿着玄色衣服沖着兩人走來。陰生！這就是陳戈培養的陰生！手指血淋淋的垂着，每走一步都會全身抽搐一陣。

楊曦羽和陳惠站在電梯前，看着這些熱一步步逼近。陳惠明顯的支撐不住了，內心的恐懼打垮了她的心智所以全身都不停的抖着。

陰生一步步逼近把兩人圍起來，楊曦羽做好了打架的姿勢。突然，‘叮！’電梯到了，門緩緩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