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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意外,許子言吃撐了。

吃飽喝足之後,幫着許媽把剩下的大半飯菜收拾到冰箱裏,還是覺得小肚子有些漲漲的,遂拉着閑乘月到樓下遛彎兒去鳥。

雖然氣溫一天比一天嚴寒,可那些小老頭、老太太心中對藝術向往的火種卻不曾被澆滅,反倒有愈演愈烈的趨勢,這不,小區門口廣場舞的大喇叭整整提前了半個小時就開始放着二倍速的‘好日子’。

随着音樂搖動起來,老頭兒老太太笑的臉上的褶子都開了。

“等我們老了的時候,也給你買把扇子。”

閑乘月握着許子言小了一圈兒的手掌放到了褲子口袋裏,努努嘴指指那一大團花團錦簇。

許子言:“……”

他應該是會拒絕的吧。

“言言?這是你男朋友?哎呦,長得怎麽真俊。”

樓下的王姨是個微胖的女人,富态的雙下巴上凝結着一層細密的汗珠——看起來應該是剛剛下場準備休息一下在跟着跳下半程,被肥肉層層遮掩住的小眼睛冒着精光瞅着許子言身邊身形高挑,氣質出衆的閑乘月。

“額……是。”

簡單的兩個單音節,許子言差點兒咬了舌頭。不想被纏住問東問西,許子言道了一聲“王姨您慢慢跳,我們出去走走。”就準備撩了。

只是他低估了八卦對于中年婦女同志的吸引力。

“哎呀不急!王姨也好久沒見你了,陪王姨過來唠會。”

老許家樣樣優秀,樣樣拔尖兒的寶貝疙瘩居然交了個男朋友!這可是個爆炸性的新聞,她絕對要掌握第一手資料才行。

“小夥子,你多大了,是做什麽工作的啊?是咱們本地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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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姨一連串問題炮仗一樣抛出來,看那樣子甚至還有拉着人家的手好好暢談一番,只是瞅瞅閑乘月斧削刀刻一般的容顏,最終還是沒敢動手。

“二十七了,做點兒小生意。”

閑乘月淺淺勾了勾唇角,朝着王姨緩緩點頭,愣是把王姨這個年過半百閱盡無數男人的中年婦女搞得老臉一紅,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春心竟然又蕩漾起來……

不得不贊嘆一下學長大人男女老少通吃的魅力。

“王姨,那個和隔壁小區的阿姨跳恰恰叔叔好像王叔哎。”

“什麽?”

王姨頓時打了雞血一樣,轉頭一瞧,果不其然人群中央那個穿的溜光水滑的禿瓢兒不是她家那個老色鬼是誰。

“你這個老不知羞的,老娘還沒閉眼呢!就敢在老娘眼皮子底下卿卿我我?”

肥鵬展翅,王姨迅速滿血複活,炮彈一樣把摟在一起跳恰恰的老頭老太太炸得四分五裂,人群頓時頓時吵嚷起來,尖叫聲,叫罵聲,狡辯聲,以及看客的哄堂笑聲混雜在歡快的‘好日子’裏,場面異常滑稽。

“走了,一會兒要找你算賬的。”

閑乘月緊緊手心裏許子言滑嫩的小手,拉起站在原地看得津津有味的許子言朝着小區外的公園走過去。

“才不會呢,王姨且得鬧呢,這也算是我們小區的特色吧,每隔一段時間都要演上這麽一回,不鬧得灰頭土臉、人盡皆知就不算完。”

亦步亦趨跟着閑乘月的腳步,許子言低着頭看着閑乘月露出的一段凝脂一般的腳踝——他的褲子還是短了一小截兒。

“我上次和你說的考慮的怎麽樣了。”

嗯?

說啥了?

許子言稍微有些懵懵的,黑石榴一樣明亮的眸子倒映着閑乘月的身影,小扇子一樣的睫毛撲棱撲棱。

“來我公司實習的事情。”

閑乘月掏出揣在另一邊口袋裏的手,揉揉許子言軟趴趴的發頂。

“哦。”

許子言想起來了,原來還是這個事兒。

“我只是通知你。”

“……哦。”

許子言撇撇嘴,他也沒說不答應啊,不過就算他不答應似乎都沒有什麽用處的說……

閑乘月心情頗好的拉着人繼續朝前走,只是還沒走幾步,許子言就吵着腿疼,要休息一會兒。

可是親愛的,他們才從家走到公園裏好不好?還沒走了三百步路呢就喊累,像這樣能消食嗎?

閑乘月暗暗嘆了口氣,坐到了石凳上,然後讓許子言坐在了他膝蓋上。

摸摸許子言略微鼓起來的肉肉小肚子,閑乘月無聲的扯起了嘴角,還真是個孩子呢……

公園裏雖然大多是長青的植物,入眼仍然是郁郁蔥蔥,不過依然依稀可見蕭索。

大爺大媽的廣場舞事業進行的如火如荼,公園反倒成了小情侶約會的聖地。許子言倒也不覺得坐在學長腿上有什麽不好意思,大家都一樣,誰也別說誰好不好。

其實就是石凳子有些太冷了,拔屁股,他不想坐而已……

旁邊的石凳子上放着一張傳單,被稍稍有了些勁道的風掀在地上。許子言彎下腰随手撿起來,正要把傳單随手扔進垃圾桶的時候,突然注意到上面寫了兩行隽秀的花體英文。

伸出去的手一頓,許子言把傳單拿到了眼前,仔細瞅了一眼傳單上英文,他居然只認識一個change?

他是念了個假大學嗎?

‘Tout  le  monde  dit  que  je  suis  mel  l^eau  qui  change  et  queje  suis  limpoide.’

低沉磁性的嗓音緩緩在耳邊響起,閑乘月緩緩讀出了這兩句話。

格外動聽。

“這是法文。”

“是什麽意思?”

寫個傳單居然還用法文?這到底是賣什麽的?

“都說我如水百變,可知我清澈不變。”

還怪好聽的樣子。

“你好厲害法文都會。”

許子言崇拜的看着閑乘月,眼裏的小星星都要飛出來了。

還有這個男人不會的嗎?

“你也可以會,”沒戴眼鏡的他少了些淩厲,看起來人畜無害的樣子,“我教你。”

“……好。”

公園裏的小小一角,閑乘月一遍又一遍教着許子言讀着這句話。

“你發音不對,舌尖應該頂在這個位置。”

在外面帶的時間有些長,閑乘月指尖微涼,緩緩點在了許子言的小臉蛋上。

“是這樣?”

不管怎麽樣,從許子言嘴裏讀出來的單詞都是怪怪感覺,差了那麽一點兒味道。

“笨蛋。”

微涼指尖點點許子言光潔的額頭,閑乘月低頭含住許子言粉嫩的薄唇,溫潤濕/熱舌尖靈巧的頂開牙關滑了進去,找到了那個許子言怎麽也找不準的位置……

閑乘月眉眼含笑,緩緩捏了一把許子言後腰,硬是讓人清醒過來。

清朗的眉眼似乎會說話,

許子言小同學,請專心點兒,我這是可是正當的教學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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