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捂了六個月的破布,終于在今天被徹底掀開。

知道真相的許家衆人不亞于發生了十二級的大地震,地震的結果就是海潮搖身一變成為整個許家的眼珠子,相反的,另一位當事人許笠,順勢成了大家口誅筆伐的重點□□對象。

本來已經平靜下來的大伯娘,看到許笠進門,差點兒一口氣沒上來又厥過去。

這頓飯呢,也就是在大伯娘怒吼,大伯的訓斥,許老二一家和稀泥以及兩位當事人的沉默當中吵吵鬧鬧的結束了。

海潮二人自然是被大伯娘壓着回家去住,重點兒保護起來。

“唉……”

總算是清淨了,許子言揉揉被輪番轟炸的耳朵,輕輕嘆口氣。

許媽正在幫着沈霞收拾一家人留下的殘局,許子言自然不能當甩手掌櫃,挽起袖子一起幫着幹了起來。

等一切都拾掇停當,已經将近十點……

這頓飯可是吃的夠晚的……

沈霞匆匆告辭,沒有拿許子言給她的加班費,騎着小電車匆匆回家,諾大的別墅裏只剩下許子言一家三口。

許爸爸借口抽煙,閃身躲了出去,許子言則被許媽媽拉到沙發上坐下,看樣子是有話要和他說。

“媽怎麽了?”

許子言大眼睛忽閃忽閃瞅瞅自家老媽,随手把袖子解了下來,心裏還有點兒疑惑,這是要說什麽?還是他爸爸不方便聽的?

“言言,你和媽說實話,海潮情況到底怎麽樣。”

許媽媽臉上是少見的鄭重,許子言眨眨眼,把自己知道的全都告訴了許媽媽,其實也沒啥,就是把海潮說的重複了一遍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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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媽媽聽完似乎沒有絲毫放松的感覺,眉間似乎有化不開的愁絲。

“真的沒有危險?”

許子言乖乖點點頭,咬了一口草莓,清列甘甜的馥郁芳香頓時充斥唇齒間。

“聽醫生的意思,就是讓孩子長小點兒,早生出來一個多月……”

應該沒啥問題吧……

現在科技這麽發達的說。

許子言腮幫子鼓鼓的,旁邊坐着的許媽媽臉色卻是變了,神色凝重、欲言又止的看着自家傻兒子的肚子……

把許子言直接都給看毛楞了……

“媽!你想什麽呢!”

許子言艱難的咽下嘴裏的草莓,意識到許媽在擔心什麽,俊臉“刷”的紅了。

“你真的……”

許媽媽雖然覺得可能性不大,可依舊擋住心頭貓抓一樣的撓心撓肝。

要是他寶貝兒子真的……

她活吃了閑乘月的心都有了。

現在科技這麽發達,女子生孩子都是在鬼門關走一遭,何況許子言這個男娃娃。

“你可別忽悠你媽!确定嗎?”

許媽下意識就想問兒子‘這個月來沒來‘……

好在生生被她吞了回去。

“我當然沒有吶!”

許子言白嫩的小臉兒足以和熟透的爛番茄相媲美,慌不疊矢口否認,末了小聲呢喃。

“也不是誰都要海潮那樣的福氣……”

許媽媽心下稍安,沒有接話茬兒。

這是福氣不假,可她就怕他們受不住呀……

要是有個萬一……

許媽媽打了個冷顫,生生打住胡思亂想的思緒,不敢再繼續想下去。

“那媽問你……”

許媽神色也開始有些不自然,略有些粗糙的手不自然的揉搓着褲腿兒。

“你們平時用……那個嗎……”

蚊子嗡鳴一般大小的聲音,可許子言偏偏聽的一清二楚……

一清二楚………

“媽……”

他已經恨不得原地蒸發,哪有媽媽問兒子這個的!

看他想跑,許媽媽眼疾手快,一把把人薅回來。

常年操持家務,許媽還是有幾分力氣,許子言在她手裏就和小雞仔兒一樣。

“混小子你給老娘說清楚!”

“用!用!媽你別問了呀!”

真的是……

真的是上天入地都無門……

可事實真的是許子言說的那樣嗎……

QAQ…

許媽媽一把揪起兒子耳朵,惡狠狠撂下一句“你要是敢讓他………老娘打斷你的腿!聽見沒有?”

尴尬的許媽媽只能借着大聲訓斥來掩飾自己的心虛、尴尬,卻見自己的寶貝兒子把頭窩在胸口裝鹌鹑,還真起了幾分火氣。

一巴掌拍在兒子背上。

“你聽到了嗎!”

“哎呀,聽到了!聽到了!”

該叮囑的都叮囑了,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承諾。

許媽媽一刻也不願意多待,拽起茶幾上的包包火急火燎頭也不回的出了門……

留下小小一只窩在沙發裏害羞的不敢見人的許鹌鹑。

“嗤……”

雖然已經極力忍耐,可許爸爸還是沒忍住,噗呲一聲笑了出來,然後便一發不可收拾,直接将車停在了路旁,趴在方向盤上笑的不能自已。

“你笑!你還笑!”

許媽媽生氣的抽打着許爸颠颠兒的肩膀,越打越是來氣。

“不時我說你,你也管的太寬了吧,孩子都那麽大了,你和他說那些合适嗎?”

離開小別墅已經有一段時間,可許媽媽臉上還慘留着肉眼可見的尴尬,許爸不難猜測剛才那難耐到極致的情景。

“你當老娘想啊?不是為了我兒子嘛!我可就那一個兒子,要是……要是他有個長短……你讓我怎麽活……”

眼淚珠子斷了線一樣落下,許爸爸臉上笑意驟然消失,趕忙把媳婦兒攬在懷裏。

“沒事的,海潮那種情況是小概率。”

“小概率也不行!”

許媽媽小拳頭擂了許爸胸口一拳。

許子言可是她的眼珠子,別說是小概率,哪怕是一點兒也不可以!

“你不知道生孩子有多受罪,當然說的這麽風淡雲輕。”

許媽媽“嫌棄”的把許爸扒拉到一邊,抹幹淨臉上的眼淚。

“你不知道我看着海潮那樣有多揪心,要是子言也來這麽一遭,我得擔心死。”

許爸抽出紙巾,幫許媽媽揩揩眼角,緩聲說道:“沒事的,你這也不是叮囑了子言嗎,他會注意的,你就放心吧啊。”

許媽媽嬌蠻的橫了他一眼,“這是一個人能注意的事情嗎?”

許爸:風向似乎有一點兒那麽不對勁兒……

趕忙不敢接話,發動汽車朝着家裏開去。

“你個老滑頭!”許媽氣的肝疼兒,賭氣扭過身去不搭理許爸。

“子言是不是你親生的!”

許爸一邊看路,一邊小心翼翼的陪着小心,“你這說的什麽話,子言當然是我兒子。”

“那你就去和閑乘月談談,讓他也得‘小心‘起來!”

許爸心裏哀嚎一聲,他就知道……

真是頭禿呢,這種事情讓他一個老丈人該怎麽開口?

“好好好……我去和他談談,你就放心吧。”

沒辦法,只能用緩兵之計了,先把心疼孩子的老妻安撫下來再說喽。

“現在就打!”

沒想到許媽根本不吃他這一套,直接翻出他的手機,眼看就要撥通閑乘月的電話。

驚的許爸直接一個大剎車,扭頭把手機拿過來放好。

“祖宗哎,男人的事兒你不懂,這事放到酒桌上說的,不然憑空打一通電話,說人家小兩口床上的事兒,你讓我這張老臉往哪擱?”

許媽媽神色有點兒松動,許老二說的好像也在理。

“在酒桌上這就不算啥了,菜過三巡,酒過五味,我在順嘴提那麽一提,那小子那麽聰明,肯定一點就通。”

好像也有點兒道理……

許媽如是思索着,不過還是白了許爸一眼,“我看是你自己想喝酒了吧。”

許爸嘿嘿一笑,許媽倒是沒有在纏着他現在給閑乘月去電話。

而二老口中“讓人不省心”的小兩口兒,此時正你侬我侬的煲電話粥。

“呼……”

許子言裹着自家老公寬大的襯衣,深深吸一口襯衣上殘留的味道,中毒一樣癱軟在床榻裏。

白天還不覺得,此時夜深人靜,諾大的房子裏只有一人一貓,早就紮根發芽的思念趁着夜色肆意瘋長。

自從兩個人領證,三個月來,這還是學長大人第一次出遠門。

以前通通都讓閑爸爸代勞,他則留下來陪許子言。

就是不知道人現在是不是在忙……

許子言只穿着老公一件襯衣,抱着手機在床上滾了一遭又一遭,想要打視頻電話,卻又遲遲沒下去手,甚至還有點兒期待着學長給他打過來……

或許是念念不忘,必有回響,福至心靈的,學長彈過來一個視頻電。

許子言一秒都沒思索直接接了。

鏡頭另一側,學長似是剛剛洗過澡,發絲上還沾着一些水汽。随意披着一件酒店的睡袍,眉眼含笑的看着許子言。

“老公……”

委委屈屈,小貓呢喃一樣的小聲調,幾乎在看到閑乘月的瞬間脫口而出。

不知道為什麽,一看到這張臉,許子言頓時便覺得眼眶有點兒發酸……

“嗯。”

那邊鏡頭一陣搖晃,是閑乘月扯去睡袍鑽進被子裏。

“有沒有乖乖吃飯。”

如鳴佩環澄澈的聲調,再許子言聽來是最為讓他安心的交響。

原來在他還沒注意到的時候,他已經如此習慣這個人。

“嗯……”

許子言抱着枕頭點點頭。

“今天爸媽還有大伯一家來家裏吃飯了。”

“是嗎?你有沒有好好招待人家。”

學長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淺聲問許子言。

“是海潮的事被家裏發現了,倒是沒有誰有心思吃飯。”

這倒是實話,雖然倉促,可菜色準備的卻是一點兒都不孬,只是沒動多少而已,最後倒是都大都被沈霞打包帶回去了。

“等我回去在好好招待大家。”

“你什麽時候回來。”

許子言聞言趕緊追問,招待不招待他才不在乎,他只想早點兒見到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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