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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國外聽說靓靓哥訂婚了,被一點兒突發狀況絆住了腳,沒來得及趕回來,訂婚禮物改天一定補上。”
靓靓哥?
丁雪柔叫的如此自然,笑的也如此坦然,表現的不親密也不疏離,一切似乎都剛剛恰到好處。
不過許子言就是打心底不喜這種感覺,這種有人堂而皇之、登堂入室觊觎你珍寶的感覺。
聯想到朱阿姨剛剛有些不一樣的反應,許子言頓時有了些不一樣的聯想。
不知道是不是心情有了些許變化,剛剛看來還事溫柔端莊丁雪柔,此時看來卻只覺她心思深沉……
(?)
“心意到了就好。”
不知道是性格本就如此,還是丁雪柔有些不喜歡許子言的緣故,許子言其實更傾向于是後者,他總感覺這個女人身上籠罩着一層薄紗一樣的淡淡疏離,還隐隐有一種在耀武揚威的感覺?
端坐在爺爺身旁,淺淺綴一口熱茶,許子言同樣不鹹不淡的回她一句。
既然人家不冷不熱,他自然也不能上趕。
“那怎麽行,我自小和靓靓哥一起長大,靓靓哥對我比親哥好要好,哥哥訂婚我這個做妹妹的不表示一下的話,那就實在太不懂事了,爺爺要是知道了,肯定是要責備我不懂禮數的,您說是吧。”
最後這句話明顯是對閑逸之說的,閑逸之捋捋胡須,淡淡瞅了一眼丁雪柔一眼,雖未開腔,可态度已然不如剛才熱絡。
一起長大?
比親哥哥還要好?
emmmm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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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子言已經在磨後槽牙。
雖然不知道丁雪柔口中的爺爺是何方人物,不過既然能夠和老爺子成為朋友,想必也差不到哪裏去。
許子言心頭悠悠嘆了一口氣,這女人就是在打着她爺爺的名號明晃晃在給他添堵了。
他要是再不知道這女人是來幹什麽,他這快二十幾年的素質教育就是白白喂了狗。
“爺爺,”許子言笑眯眯轉過身,緩緩給老爺子續了一杯茶。
“嗯?”
老爺子一副願聞其詳的樣子。
“先前聽同學說美國這裏先進、那裏民主,有多麽多麽好,我還以為有多好呢,還想着等哥有時間的時候,一起出去看看,現在想想估計也是誇大的成分多些。”
老爺子聞言爽朗一笑,樂的給自家孫子媳婦遞個話兒。
“這話怎麽說?”
許子言撥撥茶碗上漂浮着的幾點沫子,漫不經心,又帶着幾分認真的說道:“您剛才也不是聽到了,我已經和哥領證了,消息傳到雪柔姐那裏就成了訂婚,這美國的通訊一看就不怎麽樣,這麽簡單個話都能傳錯。”
老爺子被許子言逗的直樂,直言“是是是,還是我們大中華靠譜些。”
撇撇淡青色茶湯上漂浮着的浮沫,細膩的純白細瓷觸手生溫,宛若美玉。
許子言端起茶杯,卻沒有往唇邊送的意思,眸光淡淡掃過丁雪柔。
“我沒去過美國,雪柔姐在美國生活這麽多年,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哦!對了。”
許子言表現得好像真的是突然之間“想起來”一樣,繼續詢問道:“美國那地方快遞是不是也很糟糕?寄點東西估計都是幾個月起吧。”
然後恍然大悟一樣看着丁雪柔,“難怪雪柔姐要‘特地‘跑回來一趟。”
丁雪柔處變不驚,好像一點兒都沒感覺到許子言話裏“深意”。
疏離而不失禮貌的莞爾一笑,“我剛開始還好奇靓靓哥為什麽喜歡你,現在卻是知曉了,你還真是有趣的很。”
是在誇他嗎?
tui!
如果許子言有一點兒那個感覺的話,他一定是個缺心眼兒。
“靓靓哥自小就沉穩寧靜,你們兩個剛好性格相補。”
表面上在溫柔賢淑,骨子裏其實就是個被寵壞的嬌蠻傲嬌大小姐。
短暫的接觸之下,許子言已經給丁雪柔打上了标簽。
這女人雖然是在和他說話,眼神卻是飄向天花板,一副鼻孔朝天全然不把他放在眼裏的模樣。
“爺爺,時間過得還真是快,還沒只覺得,靓靓哥就已經結婚了,現在想想以前那些事兒,好似就發生在近前一樣,”
這女人熟絡的和閑逸之東拉西扯,目的就是為了給許子言添堵。
無奈閑逸之始終冷冷淡淡,不給她遞話,不過丁雪柔混不在意,自顧自繼續說着。
“我還記得靓靓哥雖然少年早熟,看着像是小大人一樣,但其實就是個喜歡裝大人的孩子,最喜歡偷偷研究那些‘稀罕的小物件兒‘,不過呀,不管是多麽喜歡,研究透了,也就到了該丢棄的時候了,不知道你有沒有發現呢?”
許子言雖然在淺笑,可心底其實已經把丁雪柔撕碎了無數遍。
這個女人,厚臉皮和惡心人的功夫,着實不錯,就是不知道是家學淵源,還是天賦異禀。
“是嗎?”
茶水不溫不熱,喝起來正好,入口芬芳,竟還有清心凝神的效用,爺爺喝的茶水,果然是精品。
只是用來招待這個女人……頗有些浪費。
“這我還真不知,不過說起小毛病,哥還真有。”
起先叫學長““哥“是因為在老爺子面前他不好直接稱呼閑乘月的名字,其他的稱呼又是在特定情況下他才能叫的出口,當時腦子也不知道是那根玄搭對了,想也沒想“哥”瞬間脫口而出,沒想到還越叫越上頭……
“哥就是不喜歡搭理那些不知道為什麽自我感覺良好頗為的人,哪怕人家熱臉送上門,他理都不理,爺爺你說這樣是不是不太好?伸手還不打笑臉人呢。”
“沒什麽不好,不喜歡自然有不喜歡的理由,咱們家還沒落魄到要去看人家臉色過活的時候。”
許子言心裏給老爺子直豎大拇指,真給力呀!
有人心中暗爽,自然有人吃癟生悶氣。
丁雪柔還是修煉的不夠火候,“蹭”一聲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笑眼盈盈的看着許子言。
只是這抹笑意沒有深達眼底,丁雪柔溫柔端莊的表情同樣出現道道裂縫。
許子言自然不虛,小口抿着半溫的茶水,挑眉端詳着丁雪柔,欠欠兒的小模樣和海潮如出一轍。
這可是在他家!在他的地界兒上,這個蠢女人還想幹嘛?
怒氣來的快,去的同樣也迅速,站起來那樣一眨眼的功夫,丁雪柔已經把自己重新錘煉了一遍,臉上的笑容越發得體。
“爺爺我改天再來打擾,您注意身體。”
閑逸之眼皮都沒待擡一下的。
“那我就不留你了,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丁老頭兒應該想你想得緊,你應該多陪陪他才是。”
言下之意,別沒事往我們家人眼前蹦跶。
他自然是向着許子言的,畢竟當初處成這樁親事,他可是出了不小的力氣說服許子言父母,對許子言這個孫媳婦兒自然是滿意的。
其實丁雪柔上門的時候,他早就知曉這孩子是來幹什麽的,本想敲打兩句,讓她不要自作聰明,免得害人害己,可沒想到許子言居然趕巧兒過來串門。
還真是巧了,老子心頭一樂,心想這難道是天意?
索性暫且閉了嘴,暫且隔岸觀火,想看看許子言會怎麽辦,會不會受欺負。
讓他沒想到的是,一直乖乖巧巧、軟軟糯糯的小團子,也不是吃素的,分毫不讓,一點兒也不吃虧。
閑逸之越發覺得許子言可愛,和他那個寶貝孫子配的一臉!
果然,聽到閑逸之的話之後,丁雪柔臉色稍稍一白。
“爺爺您說的是,不過我自小在爺爺您跟前長大,在雪柔眼裏,您和爺爺是一樣的。”
張口閉口爺爺,滿世界找爺爺。
您怎麽這麽喜歡當孫子?
許子言把玩這茶碗暗戳戳吐槽。
丁雪柔原本想得挺美,想着閑逸之怎麽也會給她爺爺幾分面子,打個巴掌給個甜棗的道理她還是懂得,想着自己賣個乖,閑逸之就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支持她起碼不阻礙她就是了。
她才不相信閑家這麽大的産業,會允許獨子娶個男人!
只是萬萬沒有想到閑逸之接下來的話讓她徹底破防。
“那時你家正在遭難,丁老頭為了怕你吃苦,才舍了老臉讓你暫且住到我家避避風頭,這麽多年了,人也老了,你不提我倒是還想不起來了……”
丁家近十年的發展格外不錯,在全國企業也是能排的上號的。
只是此時有多風光,二十年前就有多狼狽。這一段歷史也是丁家人人忌諱如深,最不願被人提起的,如今卻被閑逸之如此風淡雲輕的翻出來,還是在她最看不上眼的人眼裏……
良久,丁雪柔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爺爺自小教導雪柔滴水之恩自當湧泉相報……”
話還沒說完,丁雪柔就意識到自己盛怒之下說錯話了,想挽回卻是已經晚了。
龍頭拐杖重重磕在地板上,閑逸之重重冷哼一聲。
“年紀大了腿腳不便,我就不送你了。”
丁雪柔吶吶沒敢出聲,匆忙告辭。
這……
氣氛有一丢丢怪異呢……
老爺子似乎想起了什麽不好的回憶,神情有些不對。
許子言完全沒有了剛才伶牙俐齒的勁頭,乖乖巧巧不敢插嘴。
良久。
閑逸之重重吐出一口濁氣,似在對許子言說,又似在自言自語。
“丁家人最不配提自己‘湧泉相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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