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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來談工作的？”

想問好久了，兩人有七八分飽意的時候，許子言抱着一大杯可樂吮吸兩口，注視着閑乘月，終是問出了口。

“嗯。”

優雅的用濕紙巾擦試手指油漬，閑乘月反問，“不然你以為我和她能談什麽？”

姜絲可樂甜絲絲，點點不甚明顯的辣意刺激味蕾，許子言咽下一口，食道連帶着腹部都暖和起來。

“……我怎麽知道……”

這明顯就是吃味兒了呀。

閑乘月暗爽，很是受用。

“這麽不放心我？”

閑乘月往旁邊挪動，緊挨着許子言坐下，放松的倚靠在柔軟的沙發上，左手随意耷拉在許子言腰間，虛虛把人環住。

“……是有那麽一點兒……”

嗯？

閑乘月啞然失笑，還真有點兒意外，萬萬沒想到許子言居然會是這個答案。學長微眯着眸子，眼角微微翹起，顯然心情不錯。

“既然這麽不放心，學校那邊也沒什麽事情，直接來實習吧，怎麽樣？”

許子言鼓着腮幫子咬着吸管，似在思索。

“什麽時候？”

來這裏實習本來就是說好了的事情嘛，丁雪柔那個女人只是催化劑的角色，讓他由被動變成主動。

“什麽時候？”

閑乘月大手從衣衫下擺滑進去，只是單純的撫摸着許子言嫩到仿佛可以掐出水的小腰。

“你不都在這裏了嘛，就今天了。”

今天？

這……

捏捏許子言稍稍被養出點兒肉的臉頰，“好好幹活兒，從今天開始給你發工資。”

許子言白他一眼，打掉人家捏着自己臉蛋的大手握在手心，姜絲可樂扔在茶幾上，同樣窩進沙發裏，在閑乘月懷中找了個舒服的角落眯上了眼。

“困了……”

工作什麽，睡醒再說吧。

“睡吧。”

撩開許子言額前的碎發，輕輕印上一枚吻，閑乘月輕松的把人打橫抱起，走進角落裏的休息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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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熟睡中的海潮臉上表情驟然扭曲，好似疼痛異常，嘴邊不時吐出一兩聲壓抑的輕吟，整個人都在不自然的顫動着，努力想要從睡夢中醒來卻始終無法如願。

沒一會兒的功夫，就已經出了一身薄汗，額頭上亮晶晶一片。

“海潮？兒子你怎麽了？”

在廚房忙活的許大娘聽到卧室裏的動靜，被推門看到的景象吓了一大跳，腿腳開始發軟。

“海潮醒醒，別睡了兒……”

驚吓加害怕，許大娘聲音都在微微發抖，不知道海潮到底是怎麽了，也不敢随便動他，只能一遍一遍叫着他，輕輕推推海潮肩膀。

不多時，海潮整個人從熟睡中清醒過來，剛剛掙開眸子就忍不住慘叫起來，許大娘的心霎時間提到了嗓子眼，真的是六神無主了。

“疼！媽我抽筋兒了，右小腿，快幫我捋捋……”

海潮大着肚子，起身很是不便，更別抽筋的時候長了，整條右腿都有些痙攣，只能抓着床單使勁咬牙忍着。

“哪？哪？右腿？”

許大娘趕忙撩開被子幫海潮按摩右小腿，幫他舒緩那股鑽心的疼痛感。

娘兩個都是滿頭大汗，海潮是疼的，許大娘完全是被自己急的。

正忙活着，也沒注意到房門打開的聲音。

“又抽筋了？”

許笠外套都沒來得及脫，提着兩袋吃的急急竄進卧室，購物袋直接扔在地上，也顧不着白嫩的豬蹄兒滿地滾了。

“我來吧。”

許笠在庫管上擦擦手，然後使勁、快速搓動幾個來回，掌心完全熱了起來之後才小心擡起海潮右腿架在自己腿上，大手緩慢有力的揉起來。

許笠手下的力氣自然被許大娘大了不知道多少，沒一會兒海潮便覺得好多了，臉色總算是板正過來。

“我滴親娘，差點把老娘吓死。”

沒事兒就好，許大娘撩起圍裙擦擦鬓角的大顆汗滴，心有餘悸的說到。

“不好意思啊媽……”

剛剛睡醒，海潮嗓音啞啞的。

“沒事就好，蓋上被子，別着涼了，我去給你做飯，豬蹄兒你是想紅燒還是炖湯？”

兒子回來了，有了主心骨，許大娘人也精神起來，幫海潮蓋好被子，俯身撿起散落在地板上的購物袋，把掉出來的物件兒全都拾掇進去。

“紅燒吧。”

海潮靠在床頭，抱着被子，想了想自己還是想吃紅燒豬蹄兒。

“行！你好好休息，好了媽叫你。”

自從海潮知道海潮有了小寶寶，許大娘當天晚上就搬了過來，負責照顧小兩口的日常起居。當然照顧海潮才是主要的，許笠只不過是被捎帶的那一個。

門被輕輕帶上，偶爾能聽到許大娘在廚房做飯的響動。

“還疼嗎。”

海潮搖搖頭，其實剛剛被許笠捏了兩下的時候其實就已經不疼了，只不過許笠幹燥溫熱的手掌不輕不重的捏在身上格外舒服，海潮一直也沒讓他停下來。

從小被他養大的娃娃，許笠自然知道海潮是什麽想法，指掌不在局限在右小腿，大腿、左腿，紛紛按了個遍。

“出了一身汗。”

按摩完之後，許笠這才有空脫下外套，手掌探進海潮背後摸摸，滿手濕潤。

“要不要洗個澡？黏糊糊的不舒服。”

海潮搖搖頭，“一會兒換套睡衣，我不太想動……”

整個人都懶洋洋的，有點兒沒精神。

“那我給你擦擦吧。”

剛好讓這個小冒失鬼去浴室他還是有點不放心，用熱水擦一下也不錯。

也不管海潮同不同意，許笠直接起身去了衛生間，順便換了拖鞋，拖了一遍地板－－剛才太着急，鞋都沒換，灰色的鞋印很是明顯。

“老公抱抱……”

簡單擦拭之後，海潮套了一身純棉的內衣，裹着被子只漏出一顆黑黝黝的頭顱。

澄澈的眸子活靈活現，和野生的松鼠一樣，透着一股靈氣。

許笠用褲管擦擦手，連帶着被子把人撈進懷裏，親親稍稍有些倦色的眉眼。

“哥哥。”

“嗯。”

“哥哥。”

“嗯。”

……

海潮難得乖乖巧巧的叫他，許笠輕聲應着，沒有一點兒不耐煩。

“我有點害怕……”

良久，埋首在許笠懷裏海潮低聲如是說道，隔着一層薄被，聲音有些渾濁。

“不怕，我陪着你，到哪裏都陪着……”

海潮悶聲笑出聲，坐在許笠大腿上看着他。

“騙人，我去死你也陪着我？”

本來是句玩笑話，可許笠神色特別專注，拇指摸索海潮嘴角，一字一頓告訴他，“我說了，哪裏都陪着你……”

海潮難得乖巧的點點頭，身子前傾淺淺親了許笠下巴一口。

“嗯！”

“他今天有沒有鬧你？”

海潮搖頭，打了一個哈欠，生理性的淚水溢滿眼角。

“在睡會兒，吃飯我叫你。”

“嗯。”

海潮揉揉眼，抱着許笠躺在床上，沒一會兒的功夫呼吸就變得均勻，明顯睡熟了。

許笠輕手輕腳的跑到浴室沖了個澡，然後到廚房幫許大娘一塊兒做飯。

“海潮怎麽樣？”

把收拾好的豬蹄拾掇進砂鍋，瞧着發絲還在滴水的兒子，許大娘不放心的詢問了一下海潮的情況。

“又睡了。”

從購物袋裏摸出一大袋子足有半個巴掌大的活蝦，許笠利落的開背、剝殼、去蝦線。

“又睡了？”

許大娘放下手裏的菜刀，和善的面龐染上一層憂慮。

“這孩子睡了一下午了，精神瞧着也不是太好，總是蔫蔫兒的，瞧的我心裏也不舒服……

你問沒問過醫生，這情況到底正不正常？”

是四歲還是五歲來着？

海潮就像小尾巴一樣跟在許笠身後，像是長在了她家一樣，一晃都快二十年了，早就當自己兒子養，許大娘說着眼圈兒就有些紅。

“醫生說是孩子成長需要的營養太多，別的應該沒什麽大問題，隔兩個星期我就帶他去體檢一次，各項都挺正常。”

“是營養不足啊。”

許大娘撩起圍裙擦擦眼角，自顧自說着，“那我可要給他好好補一補……”

說着打開壁櫥就要翻那些藥材。

“媽……”

許笠攔住自家老母親，把大夫的意思原原本本交代給許大娘。

“我們海潮也太可憐了，想多吃一口也不行……”

這回淚水是再也忍不住了，簌簌落下。

許笠心頭深深嘆口氣。

難道他就不心疼？

不過要是不注意，到時候大人更要受罪。

“在等幾個月，到時候好好給他補一補……”

“也只能這樣了。”

許大娘把手裏的藥材放回原處，從冰箱裏掏出一只幹瘦的老鴨。

“老鴨不胖人，我給他炖鍋老鴨湯，到時候下點兒粉絲，燙點蔬菜，海潮愛吃這個……”

“行。”

……

母子一頓忙活，三個小時的功夫折騰出了滿滿一桌子。

“在樓道我就聞到香味了，你們弄得什麽好吃的。”

許大伯下班之後趕過來吃飯，手裏提着兩顆開口的榴蓮。

“真豐盛呀，今年過年也得是這規格。”

“美得你，趕快去洗手，就等你了。”

“好好。”

許大娘穿着圍裙接過兩顆頗有分量的榴蓮，放到廚房，招呼許笠開了。

“海潮喜歡吃榴蓮，一會兒吃完飯讓他吃點，剩下的凍起來，凍榴蓮味道也不錯，言言那個小子也喜歡吃榴蓮，這幾天總也不見他過來……”

許大娘絮絮叨叨在廚房忙活，許大伯擺弄他寶貝酒的空擋不時插句嘴，不大的家裏煙火氣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