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往前看

“顧奕陽，你喝醉了，我扶你回房好不好？”蔣歆瑤就像哄小孩似的哄着他。

顧奕陽睜着迷蒙的眼睛看着她，笑嘻嘻的說道，“我沒醉，我還認識你，你是我媳婦，蔣歆瑤。”

“都這樣說話了，還能沒醉。”蔣歆瑤小聲腹诽，無奈的說道，“算了，你要睡這兒就睡吧，我去書房備課。”

“我要你陪我一起睡。”顧奕陽長臂一拉，将她拉到了自己懷裏。

蔣歆瑤措手不及，頭重重的砸在他胸膛上。顧奕陽向來都有健身的習慣，是以蔣歆瑤被砸得頭疼。她有些生氣，想要發火，可是他的手臂将她箍得緊緊的，她連頭也擡不起來。

“顧奕陽，你松手。”她隐忍的聲音低吼。

“不松，你是我媳婦。”

蔣歆瑤暗罵，喝醉酒思維倒是挺清晰的。她也知道，面對一個醉酒，沒必要跟他多廢話。他愛抱就抱吧，反正再親密的事都做過了，一個擁抱又算得了什麽。

後來，兩人竟相安無事的睡着了，說也奇怪，她在他懷裏竟睡得異常安穩。

早晨醒來時，她還在他的懷裏，頭枕着他的手臂。顧奕陽睡得很熟，連她下床的聲響都沒能驚擾到他。

下了樓福媽已經煮好了粥，看她下去，笑意盈盈的把粥端了過來。

“歆瑤，把粥喝了吧，瞧你這兩天生病，都瘦了一圈兒了。你先吃着，我去叫奕陽起床。”

“福媽，別去。”蔣歆瑤下意識的拉住福媽的手臂，“他還在睡覺，昨天睡得有些遲，您讓他多睡一會兒吧。”

福媽一聽那個開心，激動又意味深長的看着蔣歆瑤。

蔣歆瑤這才發覺自己說的話似乎太過暧昧了。

“福媽，我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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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媽明白，明白，”福媽笑着打斷她，“年輕人，正常的，老爺子可還指望你能給咱顧家添孫呢，好好努力。”

蔣歆瑤知道福媽是誤會了，可解釋的話也不知從何說起。算了，越解釋倒顯得越矯情了。

喝完粥蔣歆瑤自己開車去學校，她的mini已經徹底失蹤，只能開着顧奕陽送的跑車去學校。車子太過招搖，一路上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蔣歆瑤只覺得別扭。看來以後得早些起床搭公車上下班了。

時隔兩天，孩子們看到她都有些興奮，一個個全部圍上來叽叽喳喳的問着，“老師，你這幾天去哪兒了呀，見不到你，還真想你啊。”

“是啊，老師，不會是情人節被求婚，這幾天就辦事了吧。”

“老師，不能啊，我還指望等我畢業以後娶你當老婆呢，你可不能這麽快結婚，要等我啊。”

一個個越說越誇張了，對待這幫青春期荷爾蒙分泌旺盛的男孩子，蔣歆瑤一貫的作風便是置之不理，說着說着得不到回應，他們自然覺得無趣了。

果然，上課鈴聲想，一個個都癟着嘴回到了各自的座位上。

課上到一半，蔣歆瑤突然注意到一直坐前排的那個小女生今天沒來上課。

下課時，蔣歆瑤向班長詢問情況。

“老師，你不知道啊，姜馨情人節那天跑他男朋友學校去，結果她男朋友劈腿，正好被她看到她男朋友跟別的女人打kiss，姜馨一時受不了打擊，在宿舍割脈自殺，還好被及時發現，現在還在醫院住着呢，好幾天沒來上課了，這學期不曉得還能不能來了。”

蔣歆瑤只覺得渾身冰冷，身體像是忽然被冰塊凍住了似的。她還記得情人節那天那個女孩紅着臉問自己能不能提前放學來着。

話題說到這裏，班上立刻像炸了鍋，你一言我一語的議論了起來。

“依我說姜馨真是太不應該了，也不看看那是什麽男人，為了那種男人值得嗎？”

“就是啊，我聽說那個男人一下子劈腿好幾個。”

“姜馨也可憐，那麽單純的一個女孩。”

……

蔣歆瑤有些聽不下去了。

第二節課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上的，滿腦子想的都是那個女孩。多麽美好的年華，她竟然會為了一個男人去殉情，那該是怎樣的一種感情。

終于熬到下課，蔣歆瑤問班長要了女孩的電話，了解了女孩現在住的醫院。

班長大概明白了蔣歆瑤的用意，笑着勸道，“老師，我知道您一定很擔心她，她現在情緒還有些不穩定，您還是過幾天再去看她吧，昨天我們班集體去看她，她家人都沒讓我們見。”

蔣歆瑤了然的點了點頭。

那一天的課，蔣歆瑤都不在狀态，心裏總有種說不出的痛。

放了學，她還是決定去看看那個女孩，哪怕只是知道她還好好的活着，她都能心安一些。

對這個醫院，她再熟悉不過了，熟門熟路的找到女孩的病房。輕輕扣了扣門，很快便有人來開門了。大概是女孩的父親。

“您好，我是姜馨的老師，我來看看姜馨。”

“謝謝老師，我女兒現在情緒還不怎麽穩定，所以……”

“我只是想安慰安慰她，不會給你們帶來困擾的。”蔣歆瑤的語氣很堅定，也很認真。

男子打開門，把蔣歆瑤請進了病房。

病床上的姜馨，整個改頭換面了似的，頭發淩亂的披在頭上，臉色蒼白，手腕處裹着厚厚的紗布，蔣歆瑤簡直難以将她和那個單純的小女孩劃上等號。

女孩顯然也沒想到蔣歆瑤會來，深深的低下了頭，輕輕的喊了聲，“蔣老師”。

那天，蔣歆瑤其實什麽都沒說，就只是陪着女孩看電視。她知道，此時此刻，什麽安慰的話，都是假的，她不一定能聽得進去。這個時候，應該讓她知道，身邊還有很多人在關心她，擔心她。

當年她也是這樣過來的，身邊有那麽多愛她的家人，說什麽她都得讓自己好好的。

“姜馨，好好養身子，把身體養得棒棒的，我在學校等你去上課。”臨走前，蔣歆瑤這樣對她說。

女孩微微點了點頭。臉上布滿了歉意。

年輕時候，誰沒有愛錯幾個人，空等了幾場歡，錯了之後勇敢的站起來，堅強的往前走，就像當年爺爺告訴她的那樣，人都得往前看，才能看到未來。

手機鈴聲突然清脆的響了起來，竟是顧奕陽打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