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顯然,沒有。”德拉科倒回沙發裏,扒了扒柔軟的白金色頭發,“好吧,說說看,為什麽?”

“因為你爸爸要判處那只鷹頭馬身有翼獸死刑。”

“嗯?”德拉科的眉重新輕輕皺了起來,若有所思地說,“我沒告訴爸爸這件事。”

“潘西,紮比尼,或者是克拉布、高爾。”斯科皮聳聳肩,“他們在不在乎你丢不丢人呢。”

“也有可能是諾特。”阿斯托利亞輕輕地說,兩個男生這才反應過來在場還在第三個人,不約而同地扭頭去看她,阿斯托利亞仿佛沒有感覺到刺人的目光似的自顧自往下說,“他并不是看上去那樣友好,不是嗎?”

“或許。”德拉科簡短地說,“你怎麽還在這兒?”

……真過分。斯科皮翻了個白眼,他決定當做沒看見阿斯托利亞瞬間漲紅的臉,淡定地扯開話題:“哦,你怎麽看?”

“什麽怎麽看?”德拉科将注意力放回斯科皮身上。

“關于鷹頭馬身有翼獸的事兒,也許你能讓事情有所轉機。”

“想都別想。”

“……”

“我已經夠丢臉了——在我爸爸面前,他該怎麽看我?該死——”德拉科臉上露出一個驚恐的表情,但是很快他成功地收斂住了——“他弄傷我了!”男孩任性地說,“現在我也在我父親面前顏面盡失,我還有什麽理由去替那個愚蠢的大怪物說半句好話?”

“啊——”斯科皮拖長音調,幹巴巴地說出一個連他自己都想嗤之以鼻的答案,“因為海格教授會傷心?”

“你該吃藥了。”德拉科不動了,他望着斯科皮面無表情地回答。

斯科皮嘆了口氣,在德拉科對面坐了下來:“好吧,我就知道不行——我就是答應他們,來問問——”

“你在濺了我一袖子的香草舔漿之後,又答應替格蘭芬多做事——那個傻寶寶波特!”德拉科挑剔地打量着斯科皮,覺得自己被背叛了,臉色沉了下來,“你有什麽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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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他對面的一年級斯萊特林像個傻瓜一樣嗤嗤地笑了起來,“笑什麽!”他惡狠狠地沖他吼。

“當時有四個格蘭芬多——其中還有一個是教授,”斯科皮舉起四根手指晃了晃,“我還能怎麽着?”

“他們不會把你怎麽樣,自诩正義的格蘭芬多們。”德拉科刻薄地指出。

“好吧,也許。”斯科皮坐在沙發上,拿腳勾過自己的書包,對面的三年級斯萊特林對此行為發出一聲不贊同的鼻哼,“哦別那麽挑剔,德拉科。”斯科皮愉快地說,“斯內普教授說了,公共休息室就是個用來放松的地方,在這裏,我們不用裝模作樣。”

“第一,禮儀刻在我的骨頭上,那不叫裝模作樣。第二,你完全扭曲了斯內普教授的話,有本事你在他面前重複,我打賭他會将你塞進一只坩埚裏熬成湯。”

斯科皮充耳不聞地掏出自己的魔藥課本和一大卷羊皮紙扔到一張椅子上,他頓了頓,轉向對面沙發另一邊似乎正專心研究裙邊一個蕾絲花邊的金發小女孩:“嘿,阿斯托利亞?”

她似乎被吓了一跳,猛地一顫之後擡起頭,茫然地望着叫他的人。

吓着她了?斯科皮有些抱歉:“哦,我只是想問你,要不要來寫魔藥那個關于‘燒傷治療膏’的論文?我還有些問題想問你——”

“也許你可以問馬爾福先生,”阿斯托利亞禮貌地笑了笑,“他的魔藥學得一向很棒。”

斯科皮蹙眉,鬧不懂這是怎麽了。

德拉科伸長了腿半躺在沙發上,對女孩明顯帶着讨好的話一點反應也沒有。

公共休息室裏陷入尴尬的沉默,阿斯托利亞現在看起來真的不太好,她吸了吸鼻子用力眨眨眼,接着什麽也沒說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另斯科皮驚訝地,她站了起來走到德拉科面前,後者依舊還是那副懶洋洋的模樣,“我先走了。”阿斯托利亞壓低嗓音飛快地說,德拉科不耐煩地“嗯”了一聲,柔軟的淡金色頭發垂在他的臉頰旁邊,這讓他看起來更加冷漠。

女孩點點頭,轉身提着裙子轉身飛快地踏上通往女生宿舍的樓梯,最後消失在拐彎處的黑暗中。

“她怎麽——你什麽時候認識阿斯托利亞了?”斯科皮茫然地望着小姑娘消失的方向問。

“你就不能而忘記這個?”德拉科從屁股底下拽出那張羊皮紙,塞到斯科皮手上,“喏,看!看完以後燒了它。”

斯科皮疑惑地展開羊皮紙,那上面只有一句話:

格林格拉斯家的小女兒需要紳士的照顧。

落款是華麗輕柔的字跡,一看就是來自女性:納西莎·馬爾福。

“明白了?”德拉科嘲諷地問。

“你的‘引導者’做的挺好的,你不必為這個煩惱,而且,我認為阿斯托利亞是個挺容易相處的姑娘。”斯科皮憋了半天憋出這麽一句。

“很好。”德拉科用力翻了個身,粗暴地将身後的靠枕拖出來砸向斯科皮的臉,“你果然不明白。”他倔強地堅持用背對着斯科皮,無聲地展示出他現在不想多說哪怕一個字。

斯科皮沖着他的屁股假笑了下,無趣地站起身,轉去驅趕顯然在這兒已經呆的太久的克魯克山。

“——你們兩個在一起是沒有結果的!”

臉上帶着一道貓爪子印,斯科皮粗暴地将克魯克山扔出地窖大門。

姜黃色的大貓在地上打了個滾,輕盈地翻身坐在原地沖斯科皮呲了呲牙,轉身跑掉。

……

第二天早上,整個斯萊特林長桌的氣氛都有些奇怪。斯科皮注意到,阿斯托利亞從最角落裏換到了外面一個相比之下比較顯眼的位置,她周圍零散坐着幾個五年級,一個黑發的女生正試圖跟她說話,她偶爾禮貌地回應,但是大多數情況,她依舊如同習慣的那樣保持沉默。

潘西擠開紮比尼,坐到了德拉科的左手邊,她看上去比平常更黏糊了,幾乎整個人都挂到了德拉科身上,期間,她還試圖将一個小銀勺上的蛋奶布丁塞到德拉科的嘴裏去,斯科皮注意到,那是她的勺子。

“潘西,我不喜歡布丁。”德拉科厭惡地皺皺眉,側側身子躲開了。

潘西失去平衡差點整個人爬到他身上去,眼中飛快地滑過一絲黯淡,她穩住了平衡,将布丁塞回自己嘴裏:“好吧,任性的小少爺。”

“啧啧啧,”被擠到斯科皮身邊的布雷斯·紮比尼咂巴了下嘴,嘆息道,“貴族的悲哀。”

斯科皮茫然地從面前的炒蛋面前擡起頭:“什麽?”

“我家雖然是貴族,但從沒有人去要求我要跟誰在一起。”紮比尼若有所指地說,忽然他的臉上浮上一絲戲谑的笑,轉向斯科皮,“跟我在一起吧格雷特,做我的情人,我媽媽會歡迎你的。”

斯科皮給他的回答是講嘴裏的炒蛋噴回了盤子上。

德拉科猛地扭臉,目睹這一幕後嫌惡地呻吟了一聲,把自己的早餐往遠離斯科皮的方向挪了三個位置。

“哦!閉嘴行嗎布雷斯,讓我安心吃個飯。”他隔着幾個座位的銀質餐具遠遠地喊。

“好的,任性的小少爺。”紮比尼笑吟吟地回答。

斯科皮将面前被糟蹋的早餐推開,盤子立刻在桌子上憑空消失了,一個嶄新光亮旁邊勾着雕花的華麗銀質小盤重新出現在他面前,他為自己重新取了一塊面包,在往上面抹黃油的時候,斯科皮心不在焉地四處顧望,某個事實讓他驚訝地停下了手中的工作——

“高爾和克拉布呢?”

吃飯時間沒有看見他們倆就如同斯內普教授給波特加了五十分一樣——除非奇跡發生。

“哦,他們有活兒。”德拉科得意洋洋地宣布,“一會你就知道了。”

在剩下的早餐時間中,無論潘西怎樣要求,德拉科都堅持不告訴她究竟要發生什麽事,直到在早餐過後,沒有課的人都回到了公共休息室,斯科皮看見了正纏在一堆破布中試圖解救自己的高爾,而克拉布在一旁急得滿頭大汗,銀綠相見的領帶歪歪扭扭地挂在他的脖間,此刻他正努力地幫助高爾從那堆破布中解救出來,可惜他所能做的就是将那些布越弄越緊,斯科皮認為高爾幾乎要被勒死了。

“你們要做什麽?給家養小精靈做衣服?”斯科皮拎起黑色長布的一腳,不确定地問。

“家養小精靈才不要衣服,”德拉科像看傻瓜一樣看向一年級斯萊特林,他銀灰色的雙眸裏閃着惡意的光芒,“記得嗎,今天有一場魁地奇比賽,格蘭芬多對拉文克勞的。”

“……你準備讓高爾表演‘被勒斷氣’笑死所有球員然後達到阻止格蘭芬多進球的目的嗎……”布雷斯無奈地問,他寬容地伸手推開克拉布,用了個“四分五裂”将高爾從破布裏解酒出來(“哦,謝謝,布雷斯,我怎麽沒想到這個!”高爾喘着粗氣說)。

“不,才沒那麽蠢。”德拉科似乎被冒犯了,他咬了咬下唇,在衆人意料之外猛地将一塊布掀起來蓋在頭上,雙手伸直翻起白眼,嗓子裏發出“赫赫”的粗重喘息聲,嘶嘶地問——

“嗚——我像不像攝魂怪……?”

紮比尼:“……”

潘西:“……”

斯科皮:“……”

不,你像傻瓜。斯科皮蛋疼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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