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生路

唐勵堯憑實力拉滿仇恨,毫不畏懼和他對視:“我什麽我?我說的難道不是事實?你不服,那你舉例推翻?”

灰燼上哪兒舉例子,雄性魔蛾确實完成交配立馬會死,沒有例外。

他被氣的幹瞪眼說不出話。

在場的驅魔族都覺着挺解氣的,畢竟灰燼一路殺進天火臺嚣張至極。他們付出了慘重的代價,才将他困在天火陣中。

同時又挺擔憂。環繞灰燼的火焰一直在暴漲,盛怒之下,怕更容易突破天火陣。

此時全場焦點全部聚集在灰燼和唐勵堯身上,卻有一個男人繞後,緩慢接近顧纏。

似矮身慢行接近獵物的豹子,瞅準時機,迅猛出手!

顧纏的報警小雷達尚未開啓,纖細的脖子已被一只冰涼的手扼住!

唐勵堯只顧拿灰燼撒氣,并未注意到那人靠近。

但當他出手那一剎,唐勵堯反應極快,且預判出此人的行進路線。

在顧纏被鉗制的同時,唐勵堯已然繞去此人另一側,攻他肘部麻骨。

“油”帶來的傷害加倍,偷襲者手臂一麻,扼住顧纏脖子的那只手難以使力。

唐勵堯将顧纏從偷襲者控制範圍內拉了出來,護在身後。

偷襲者停在原地,不曾逃離,也沒再出手。

三十歲的年紀,容貌清隽,穿着寬松的粗線白毛衣,閑适,又透出淡淡書卷味。

右耳上還戴着一枚耳釘,形狀是紫色的丁香花瓣。

就聽白鏡寒虛弱的咳嗽,微顫着喊一聲“二哥”:“一走六十幾年音信全無,你也真是夠狠心……”

是孟白啊,顧纏剛升起的警惕心旋即消失。

唐勵堯也松口氣。

孟白沒理會自家弟弟,看向唐勵堯,眼中帶着贊賞:“反應和身手都挺不錯,看來是顧嚴要求太高。”

一聽這話,唐勵堯便知顧嚴肯定沒少數落自己。

天火陣內的灰燼冷笑:“我還真沒想到,你竟然是驅魔族白家的人。”在此之前,他一直猜不透“內奸”的意圖,“你們驅魔族平時行事也算光明磊落,何時起,開始采用‘卧底’的套路了?”

他又裝作恍然大悟的模樣,“哦,時間過去太久,我都忘了,你是先被我們抓住,因為貪生怕死,才選擇‘忍辱負重’。”

灰燼這番話是說給驅魔族聽的,語氣裏盡是奚落與鄙視。

驅魔族确實有人面露難堪。

孟白轉看灰燼,微微笑道:“我在被抓之前就已經脫離家族,和他們一刀兩斷。沒聽白鏡寒說麽,我六十多年不曾歸家,被你們抓到,是四十多年前的事情。”

“既然如此,為何不安分點待在組織裏?我和袁不歸虧待你了?”灰燼搞不懂,“如今被我們反利用,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感覺可還好?”

孟白不答:“我認為你應該考慮一下顧纏的要求,立刻阻止袁不歸破除封印。不然等袁不歸出來,你心心念念的魔蛾族或許真要徹底滅族。他一定會奪取顧纏的繭蛹。”

灰燼:“用不着你操心,他不敢動手。”

他倆實力不相上下,袁不歸是個聰明人,不會幹這種兩敗俱傷的事情。

“你确定?”孟白摩挲着自己的耳釘,露出思索的表情,“在我看來,你完全不是袁不歸的對手。”

“你又知道多少?”灰燼嘲諷,“四十多年來,你連我的存在都不知道。”

孟白卻反問:“你真的存在?”

灰燼:“?”

孟白轉頭問顧纏:“我聽唐勵堯與他争論的內容,他告訴你,唐勵堯的‘忠誠’,是被雄性魔蛾的習性潛移默化了?”

顧纏說“對”:“灰燼說,唐勵堯是被自己身體裏的‘油’,也就是我的絲影響了。”

“你是從哪兒得出的這種結論?”孟白又問灰燼,“之前調查顧家兄妹時,你難道不知道,顧向楓身為油女傀儡,親手燒死了油女?”

提及此,孟白原本明亮的眼睛微微黯淡。

灰燼沒吭聲,似乎在思考。

“你之所以視而不見,堅信會被影響,是因為……”孟白賣了個關子,才沉沉道,“确實有人被雄性魔蛾的基因影響到了,那個人就是你。”

灰燼滿頭霧水:“我被影響?我本來就是魔蛾……”

“不,你不是。”孟白打斷,“我的調查不會錯,雄性魔蛾沒有複生能力,所以你絕不可能以袁不歸做繭蛹複生,你不是魔蛾。”

“荒謬。”灰燼懶得争辯,蝴蝶骨處長約兩三米的光翅驟展,“我不是,難道你是?”

“袁不歸抽出自身一些經脈,以魔絲代替,進行異變融合。其實,稍微有些像現代醫學裏的器官移植。”孟白道,“常聽說一個人接受器官移植後,有可能出現性格改變的情況……?”

他對醫學知之甚少,不清楚,“但袁不歸肯定是被身體裏的雄性魔絲影響到了,出現認知障礙,一會兒覺得自己是袁不歸,一會兒又覺得自己是魔蛾……日複一日,最終成為……”

當驅魔族全都一頭霧水時,唐勵堯最先明白過來:“精神分裂症?或者分裂型人格障礙?”

孟白“嗯”一聲:“袁不歸屬于主人格,灰燼是他的第二人格。他們僅有一個身體,通過潛意識溝通,通常不會同時在身體內複蘇。”

灰燼清高,不喜歡與人類說話。

一直以來和孟白溝通的都是袁不歸,所以孟白很難發現灰燼的存在,這才導致今天的困局。

孟白看向裴家那位老祖宗,以眼神詢問。

老人早已觀察許久,微微颔首:“他确實不是純種魔蛾。”

孟白這才繼續對灰燼說:“袁不歸應該知道一切,瞧你的樣子,八成是一無所知,還真以為自己是複生的魔蛾。你将顧纏帶走,等于把她親手交給袁不歸,他在利用你,懂不懂?”

“胡說八道!”灰燼不信。但他表現的異常激動,“哪來的第二人格?我明明是複生的魔蛾,我就是魔蛾!”

孟白步步緊逼:“那你仔細想想,你是何時複生的?你與袁不歸一起被鎖在神龛裏,但你二人的身體同時存在過嗎?”

“我……”灰燼仔細想,越想他的頭越頭痛,痛苦的捂住腦袋蹲在地上。

片刻後,他臉上的面具裂開,露出猩紅的雙眼,厲喝,“絕對不可能!我不是誰的人格,我就是複生的魔蛾,你在騙我!你在騙我!”

他好像瘋了。

周邊燃燒的巨樹火星四濺!

孟白不慌不亂,笑道:“你不是可以和袁不歸溝通?不相信的話,去和他溝通下,問問他不就知道了?”

唐勵堯原本認為大仇得報了,這垃圾說他被魔蛾奴化,氣的他半死。沒想到小醜竟然是自己。

但聽孟白最後這句,又懷疑孟白是不是在套路灰燼?

顧纏也一樣。原本她還在想怪不得總感覺灰燼像個神經病,原來真是神經病。

孟白知道他們的疑惑,轉頭,和藹的和他們解釋:“此事沒有百分百的把握,但至少九成九。”

“将軍”有兩個,第二人格都能跳出身體,操控狼臉執刑官,和主人格分頭行事了,當然算兩個。

但最終只能算一個,灰燼無法獨立存在太久,等回去神龛,回到身體裏,他和袁不歸又是只存在一個。

有一點好處,“将軍”的力量僅有一份。

灰燼和袁不歸對半分。

現在,天火臺和“将軍府”兩邊面對的壓力都減少一半。

“等會兒見機行事。”孟白壓低聲音對唐勵堯和顧纏說,随後朝着天火陣中喝道:“顧嚴,出手!”

“将軍府”外圍。

越野車停在隐蔽地,譚夢之坐在副駕駛位上,十分鐘看了二十次表。

這裏磁場詭異,一丁點信號也沒有,使用不了任何通訊設備,不知道他們幾個怎麽樣了。

正擔憂着,一個男人的聲音突然從側門傳進來:“姐姐,你快走吧。”

譚夢之被吓一跳,攥緊手中口紅狀的槍。

依稀又對這個聲音有些印象,好像是……“阿洋?”

阿洋出現在車門外,接近零度的低溫,他僅穿着灰撲撲的短袖和九分褲,背着一個破舊的軍用包。

“開車快點跑,千萬不要回頭。”說完,阿洋披着月色轉身往別墅的方向走。

譚夢之拉開車門追上去:“你從白蛾子山出來了?又怎麽會來這裏?”

阿洋腳步一頓,聲音透出幾分哀傷:“我阿媽去世了。”

“孟白回過白蛾子山?”

“嗯。”

“你跟了我們一路?以備不時之需?”

“嗯。”

許是看在譚夢之和顧家兄妹的關系,阿洋對待譚夢之溫和有耐心,滿臉的淳樸無害。

但提起裴東越幾人,莫說臉色,他連聲音都變的陰沉,“如果他們幾個有用,我用不着出現,不遠不近跟着就好。”

阿洋其實更想去天火臺幫顧纏,可惜被孟白攔住了。

孟白是他阿媽的師父,礙着阿媽的遺願,他勉強聽從。

譚夢之心想這小子還真是鬼精鬼精的,他們這一路小心翼翼着,竟然一點沒發現被跟蹤了。

阿洋催她:“姐姐你聽我話快點兒離開,小心等會兒走不了。”

“他們怎麽了?”譚夢之追着問,“我開走車,你們等會兒出來怎麽離開?”

阿洋搖頭:“等活着出來再說吧,現在能逃一個是一個。”

青光劍是他的,彼此存在靈性感應,離得越近感應越強烈,所以他知道裏面出了問題,還是大問題。

譚夢之心中一緊,更要跟上去。

她穿着沖鋒衣和登山靴,爬山敏捷,功夫是“學校”必修課,她的身手還算不錯;“我或許可以幫上忙。”

見阿洋準備拒絕,譚夢之再道:“我也想聽你話,但我不會開車。我墜海時未滿‘十八’歲,沒學過開車。跟着你,比留在這裏更安全。”

阿洋:“……”

無話可說,只好帶着她一起走。

翻牆入內,“将軍府”裏面的雇傭兵基本都被裴東越肅清了。

阿洋手裏也有一份地圖,他和譚夢之來到地下室入口,沒有找到門。

阿洋将手掌當成感應器,四處貼着地面尋找,最終确定青光劍的位置:“姐姐你讓開一下。”

譚夢之走遠。

阿洋手握成拳,一拳頭砸下去,關節處流血,但地面僅僅裂開蛛紋。

他解下背包,從裏面掏出一把斧頭。雙手握住柄部,青光靈性注入,蓄力十幾秒,一斧頭劈下去!

“轟隆……!”

悶雷般的炸響聲回蕩在下方的地下室裏。

簡南柯四人正誅殺着的前仆後繼的邪靈,都已經快要逼近身體極限了。

尤其是耿陳,彈琵琶的手指鮮血淋漓,失血過多随時可能暈過去。

而白小禾靈力強大,但體力不支,時不時得坐下來休息。

裴東越還得兼顧着保護他們倆,自身不斷失守,被撕扯出幾十道痕跡,傷口處焦黑一片。

此時聽見砸地板的響動,擡頭看,沒有粘稠的液體流出。

看來這種禁閉邪術對內不對外,他們內心升起希望。

七八聲巨響後,天花板上的裂紋越來越大。

“嘭!”裴東越頭頂正上方的石板爆裂,碎石落下,他被邪靈纏身,來不及躲開,被掉落的石板塊砸中左肩,險些吐血!

擡頭一看是阿洋,他臉上同時出現驚喜和惱火兩種表情:“你想砸死我是嗎?”

整座地下室一兩千個平方,好巧不巧窟窿就出現在他頭頂上。

“不好意思,我感應的是青光劍。”阿洋趴跪在窟窿邊沿,往下打量。

“你不知道青光劍在我手裏?”裴東越幾乎是咆哮,“就不能往旁邊挪一下嗎?”

阿洋漫不經心:“誰知道你死了沒有,也許只剩劍了呢。”

裴東越動怒之下分心,臉上再添一道黑痕:“你這壞種……!”

“你們不要吵了!”簡南柯不服不行,都生死關頭了還有心情吵架。

他觀察環境,發現邪靈并未朝上方的窟窿跑,甚至在窟窿出現後,它們弱勢了不少,似乎有些畏懼從窟窿裏傾瀉而下的皎潔月光。

再看那座神龛,門上的銅鎖不再顫動,“将軍”停了下來。

必定是在蓄力,準備放手一搏。

簡南柯默默在心中做好規劃,先對阿洋道了聲謝,又說:“裴東越,你先将小禾扔上去。”

這地下室像處地穴,距離地面保守估計十八米,被改造過的唐勵堯可以跳上去,他們都是正常人,沒有那麽逆天的彈跳力。

也沒時間給他們爬繩索。

但以裴東越的力氣,扔個小孩子上去不成問題。

“來!”簡南柯高舉珍珠傘,朝上方窟窿射出一道“煙花”,不遺餘力,強行肅清一條“道路”。

裴東越二話不說,将白小禾從地上抓起來,咬牙低喝一聲,沿着那條“道路”上抛!

他本也不剩多少體力,只将白小禾抛了大概十六米高。

“廢物。”幸虧阿洋早有準備,從破背包裏取出一條鞭子,向下一甩,靈性迫使鞭子卷住白小禾的腰,将小禾從窟窿裏撈了出來。

簡南柯:“靈物也扔上去!”他們死可以,絕不能讓靈物落入将軍手中。

裴東越再不想将青光扔給阿洋也沒辦法,連帶着珍珠傘和玉琵琶,拿繩子一綁,忿忿不平一起扔了。

“門出現了,你們快出來!”此時,譚夢之的聲音從後方傳來,回蕩在地穴中。

三人眼睛一亮,看來禁閉邪術已被阿洋破除了,忙朝樓梯處跑。

裴東越時不時轉身斷後。

“還想跑!”神龛內的袁不歸終于冷冷開口。

門上銅鎖再次劇烈顫動,一縷縷帶有焦糊味的黑氣從門縫鑽出。

那些黑氣鑽得出神龛,卻無法離開環繞神龛的木樁與鎖鏈。

于是在鎖鏈範圍內,黑氣凝結出一頭兇獸靈魂體的模樣,像渾身腐爛的獅子,頭上卻長着犀牛的角。

兇獸靈魂體張開嘴,無聲大吼!氣息并非噴薄而出,而是在倒吸萬物!

地面上的一衆古物全都朝它飛過去,“噼裏啪啦”下冰雹似的砸在木樁和鎖鏈上。

簡南柯和裴東越立時被狂風向後拉扯,舉步維艱。

連上方的阿洋,都差點兒被拽下去。

反倒是耿陳更輕松一點,因為他夠胖。

狂風中簡南柯說話吃力:“阿洋,帶着靈物和小禾離開,別管我們!”剛說完他就一個搖晃。

耿陳眼疾手快,反手拽住險些被吸回去的簡南柯,大笑道:“兄弟你瞅見了嗎,勤練功不如多吃飯啊!”

簡南柯這會兒倒覺得他的心态很值得自己學習,苦笑道:“嗯,我學到了,如果可以活着出去……”想起一個網絡用語,“一定和你一起幹飯。”

如今沒有靈物在手,他們失去的不是庇護,而是沉重的壓力。

輕松之下,似乎生死都無所謂了。

“你們一個都不能死,知道嗎?”萎靡不振時,突然聽見譚夢之的聲音。

還不等他們反應過來,譚夢之已經出現在樓梯口。九十幾斤的她立刻被狂風往神龛方向拖拽。

而她絲毫不抵抗,輕易便被拽到了神龛前。

“姐姐你不要做傻事!”窟窿上方的阿洋焦急大喊。

簡南柯瞳孔緊縮,他知道譚夢之想幹什麽。

死對她來說是一種釋放,可以釋放出靈魂體。

她的靈魂體被蹀躞邪性控制二十三年,留存着強大的能量,可以短時間內沖散這頭兇獸靈體,留給他們逃出生天的一線機會。

譚夢之被風拉扯,撞在柱子上,脊柱骨斷裂,趴在地上吐出幾口血。

她艱難擡頭,有氣無力地說:“等會…等會兒,我拖延不了太久……聽着,你們誰都不可以死,不然顧嚴會內疚一輩子,他最讨厭欠別人的……”

呼啦啦,風又将她從地上卷起來。

在她即将被卷入兇獸靈體口中之前,裴東越轉身撲過去:“我們驅魔族要你救?你算個什麽東西?你也給我聽着,我這輩子都不會承那個歪門邪道的恩情!”

他一把抓住譚夢之的腳,耗盡氣力将她甩回去:“接着!”

耿陳接的很準。

“裴東揚,小時候比膽量我曾輸給你,現在我可不會。”裴東越凝結全身靈性,撲向那頭兇獸靈體,被它一口咬住手臂,“等會兒我炸散它,你們找機會走!”

“阿洋,傘還給我!”簡南柯咬了咬牙,擡頭看向窟窿。

阿洋立刻将珍珠傘扔下去。

沒法子了,簡南柯決定使出最後一招:拆傘。

他們家的珍珠傘意味着“守護”,在四家族中,他們這一脈才是真正的斷後者。

祖訓有言不到驅魔族真正生死存亡之際,不得拆傘,但……

“列祖列宗在上,不肖子孫對不住了!”簡南柯目光沉靜,松開耿陳之後,轉身面朝神龛,開始掐訣念咒。

珍珠傘撐開,倏然分裂成兩半!

顆顆圓潤的珍珠落地,如大珠小珠落玉盤,彈跳着綻放出靈性光芒,抵消不少狂風。

鋒利的傘骨則成為十字刀,朝着裴東越飛削,削斷他被兇獸靈體咬住的手臂。

裴東越痛的慘叫一聲!

“你帶着靈物先逃,別回頭。”阿洋拳頭一攥,将青光與琵琶都扔給白小禾,便提着斧頭從窟窿裏跳下地穴!

在地上滾了幾圈以作緩沖,起身後疾奔神龛,趁着風浪停息瞬間,将裴東越打暈,也扔給耿陳。

打暈裴東越之前,阿洋先冷笑:“贏我?別想了,你這輩子都沒機會。”

随後他目露兇光,雙手持着斧頭砍向那兇獸惡靈頭頂的尖角!

“我撐不了太久,耿陳你快點兒……”簡南柯一身靈性都被珍珠傘抽幹,皮膚皲裂,搖搖欲墜。

“……”話多的耿陳這次沒話說,嗓子眼咕哝着,微微有些哽咽。左肩扛着裴東越,右手抱着譚夢之,他開始瘋狂朝着樓梯口逃竄。

一縷黑風再從神龛鑽出,強橫的沖出鎖鏈禁锢,似一柄鋒利的彎刀,直朝耿陳後心窩飛砍!

簡南柯不動如山,忍住劇痛繼續念咒。

“轟!”一聲,珍珠傘徹底解體,靈性撕裂風刀,為耿陳三人撕開一條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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