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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崽你沒事兒吧?我咋覺得你聲音聽着有點不對勁兒。”
梁已然狗鼻子敏銳,覺得他搭檔語氣異樣,一點都沒有往日活潑。
要平常,一單五千塊錢,她早激動的不得了了。
“要是你今天不方便,我自己去也行。”
“沒事兒,我去。”楚曦輕聲拒絕。
她總得去看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
“那你等我通知然後出發啊。”
夏天的雨來的快,去的也快。
站着落地窗前,窗外燈光璀璨。樓下的黃浦江波光粼粼。
壯闊的夜景顯得她的背影更加纖瘦,白皙光潔的天鵝頸脆弱動人。
楚曦面無表情的看着窗外,心裏百般滋味。
不知站了多久,手臂被中央空調的冷風吹的發涼。
“夫人?”
聽到聲音楚曦斂了神色,垂下眼簾藏起眼底的冷凝,回頭與張姨對視,彎唇笑眯眯,“怎麽啦阿姨?”
“夫人喝酒呢?”張姨眼神探尋。
“葡萄汁,張姨有事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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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站這這麽久,涼不涼,我給您拿件衣服?”
“沒事啊阿姨,啊對啦,今天我不回來吃飯啦,不用給我準備飯菜。”
“啊?”張阿姨疑惑,眼睛驀地等大,“您也出去?”
這才新婚第一天,小兩口就都走了?
聽了這話心裏發涼,楚曦眼睛更彎,露出唇邊一對甜甜小梨渦,輕輕颔首,“是呀阿姨,我有點事情。”
沒等張阿姨再問,楚曦蹙眉很煩惱似的自言自語,“這件事只能我去,別人替不了。”
“您這是去哪啊?用不用我給您準備點東西?”
她去哪呀,她好像得去捉奸呀!
心心念念盼來的婚姻,精心選中的男人。
還有他親自求娶的驚訝和驚喜。
一切都像繃漲到極致的氣球,不知一會兒所見,會不會是那枚鋼針。
心髒往深淵裏猛的墜下去,飄忽的失重感。
她總得弄明白。
可靈魂好像藏起被擰成一股繩,刺痛難受,楚曦笑的更甜,“不麻煩您,我去去就回”。
交待完,楚曦好像才覺得冷似的,哆嗦着環起手臂,桃花眼微微彎起,雙眸澄澈清亮,“好像是有點冷,我回房沖個熱水澡去。”
等楚曦端着酒杯走遠,拐過客廳羅馬柱,張阿姨才蹙起眉頭低聲喃喃,“聞着還是像紅酒。”
想到幾個小時前離開的少爺,張姨神色擔憂,天人交戰一番後還是從圍裙兜裏掏出手機發條信息。
-=-
希爾頓行政套房。
矮桌上的手機嗡嗡震動的四處亂跑,震到桌邊墜落,一只骨節分明的大手帶着水汽撈起手機。
解鎖看到屏幕上的文字,謝祈輕挑眉頭,墨色眸子浮上興色。
“怎麽啦?楚曦找你?”
客廳寂靜,女人懶洋洋的嗓音突兀響起。
謝祈扭頭,瞥見沙發上突然出聲的女人好像沒有一絲驚訝,掀起眼皮涼涼的道,“你怎麽還沒走?”
女人笑笑沒應,反倒是繼續問,“怎麽,不讓她見見我?”
“我說你在外面裝的那麽溫潤如玉,就不能跟我好好說話嗎?”
“呵。”
-=-
砰!
梁已然狠跺一腳,黑暗的樓梯間驟然明亮。
他回頭看一眼緊跟在自己身後的搭檔,總覺得搭檔今天有點不對勁兒,扛着設備往上爬,最後還是忍不住,“林崽你今天咋的了,心情咋不好呢?”
林崽天天跟個開心果似的,啥時候沉默過啊!
用語言化為利刃攻擊他都不帶沉默的。
突如其來的安靜,讓梁已然覺得心慌。
“那個啥,你要價格不滿意,我這回把所有酬勞都給你也行。咱別辭職行不行?好歹挂個合夥人的名頭,做事得有始有終啊崽!”
“嗯?”
萦繞楚曦周身的沉悶情緒被梁已然的狗言狗語弄的煙消雲散,她忍無可忍白了梁已然一眼,“我說你門卡都拿了,怎麽沒想着再拿張電梯卡啊?”梁已然找到絕佳拍攝地點。
一望無際、視線無遮擋,直對希爾頓行政套房。
非常絕,但是,得爬三十層樓直到天臺上才行。
三十層!
他用五百塊錢賄賂樓下保安拿了樓下的門卡。
居然沒有想到再要個增值服務!
從悲傷的情緒抽離出來之後,楚曦一手拎着相機,一手叉腰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氣,常年不運動突然爆爬十層樓梯,小腿肚子都開始顫抖。
有的時候她真的想晃一下梁已然的腦袋,聽聽裏面是不是有大海的聲音!
“诶林崽,你怎麽發火呀!”
“我這不是想,樓梯間沒有監控嘛。”
“……”,楚曦胸腔燥熱難耐,聽了這句話恨不得拿個棒槌往梁已然後腦勺砸過去!
“樓梯間就沒有監控了嗎!”
她恨恨的擡手直指角落裏的小圓球,眼底火山噴發如有實質。
梁已然見狀哼唧兩聲,長腿大步往上,一步兩個臺階,沒一會兒就把楚曦甩在後頭。
林崽今天太可怕了,他惹不起。
等終于爬完三十層樓到天臺的時候,楚曦覺得自己靈魂已經升華。
□□累的要死要活,腦袋清醒不少,她上前拍拍梁已然的肩膀,“抱歉啊,剛剛對你發脾氣了。”
冷靜下來之後她也知道,人家保安不可能把電梯卡給他們。
保安哪至于為了五百塊錢冒風險砸了自己飯碗。
是她剛剛沒控制住自己心中的焦躁。
倏然一陣風吹過,帶着雨後的清爽。
楚曦目視前方,希爾頓酒店大樓伫立在眼前,幾乎每個窗戶都亮着燈,閃耀着摧璀璨光芒。
她深吸一口氣往前走去,黑色運動鞋踩入水窪發出啪的一聲輕響。
“操!”梁已然激動的直拍大腿,回頭瘋狂跟楚曦擺手,“咱們要發財了發財了!”
等楚曦走到他身邊,趕緊伸手一把拽住她的手腕讓她蹲下,把手裏望遠鏡遞給她。
光影在眼前掠過,楚曦眯眼聚焦,驟然清晰。
她握着望遠鏡的手指微微顫抖,嗓子火燒火燎,突然發幹止不住的癢。
離的遠,光亮可見的落地玻璃窗變成了一個長方形的小格子。
裏面一雙男女,男人是法律上與她最親近的人,而女人身着修身紅裙就靠在他面前的辦公桌邊,妖嬈親密。
“天啊天啊天啊,這女人…是不是趙芙菀?”
梁已然吞口水,在一邊激動的不停嘚啵嘚,“謝公子跟趙芙菀結婚?不能吧?趙影後不四十多了?”
更讓梁已然震驚的是,謝祈家裏怎麽可能讓他娶女明星?
還是大他那麽多的女明星?
“趙影後得獎的時候,謝公子是不是還穿開裆褲玩泥巴呢?”
這是什麽驚天巨雷啊!
過了一會兒,梁已然咂麽咂麽覺得有點不對勁兒,反過神來皺眉低聲叨咕,“不對啊,我打探的說是聯姻啊,跟趙芙菀的話,用不上聯姻這倆字吧?”
豪強之間才用聯姻二字。
梁已然的小腦袋瓜瘋狂亂轉,絲毫沒注意到身邊姑娘的異常。
轉瞬之間,梁已然突然瞪大眼睛,如被施法一般定住不動。
不能是妻子,那夜深人靜孤男寡女在酒店裏很讓人浮想聯翩……
轟,驚雷鳴響,照亮半邊夜空。
梁已然回神緩慢扭頭看向楚曦,滿臉驚愕,“謝公子結婚第一晚……就來找情人了?”
狠狠咒罵一聲,“操,有錢人就是玩的野啊!”
嘩啦嘩啦雨滴落下,梁已然連忙從他萬能的黑色背包裏掏出一個巨大雨衣先給楚曦遞過去,這才發現楚曦已經一動不動拿着望遠鏡看了許久。
覺得有點不對勁兒。
“林崽?”
楚曦垂下眼簾,水珠順着她濃密的睫毛落下。
她把望遠鏡遞給他,然後面無表情拿起相機,如同莫得感情得拍照機器人,咔咔咔快門聲接連不停得響起。
一旁梁已然看得心裏不得勁,忍不住勸慰她,“嗨呀林崽,我知道你這算是塌房了,我也沒想到你偶像名聲那麽好,結果私底下玩的居然還挺有顏色呢。”
“偶像不如錢香,你想想,這麽勁爆的照片咱們要賣出去,純掙啊!到時候咱倆一人一半,也算是你偶像給你的精神損失費了是不是?”
“你就別難過了!”
自從梁已然跟楚曦合作開始,他就知道楚曦有一個崇拜的青年企業家,叫謝祈。
她總關注謝祈的新聞,買財經周刊。
他記得那時候他問她為什麽喜歡他,她笑容很輕的回答,他是她想成為的人。
結果,萬萬沒想到。
居然是個人面獸心!
梁已然在耳朵邊不停的嘚嘚,楚曦一句沒聽清。
心裏翻江倒海,耳鳴陣陣。
明明蹲的很安穩,卻覺得發暈的惡心。
放大的畫面十分清晰,她甚至能看清趙芙菀臉上精致的妝容和嬌媚妖嬈的笑。
還能看到她十分自然親近的扯了一下謝祈襯衫領口,而謝祈仰頭縱容的望着女人并未推拒。
她認識這件襯衫。
今天婚禮時,他穿的也是這件襯衫。
滔天的委屈和屈辱揚起數十米的巨浪狠狠拍下,把她的祈求期望毀之殆盡。
這件襯衫,她這個合法的新婚妻子都沒有碰過。
心裏刺痛無比,有一只無形的大手捏住她的心髒,用力,更加用力,好像要把裏面最後一滴血液要擠出來。
眼前浮上一層水霧,郎情妾意的畫面漸漸看不清。
楚曦用力的捏住相機,咬緊牙關不想露出一絲異常,把湧到喉嚨的哽咽聲狠狠咽回去。
眼角濕漉漉,不知是雨還是淚。
她倒感謝今天變幻莫測的陣雨。
“咱們把照片賣給他吧”,拍夠照片,楚曦挪眼,不想再看。
她怕再看,就要吐出來。
“啥?你說啥?”
“把照片賣給他,他也許能高價買。”
楚曦幹淨利落起身,撣了撣膝蓋上的水漬,側眸看向梁已然,“我們同時賣給謝祈和趙芙菀,掙兩份錢不好嗎?”
“不行再賣給平臺。”
不僅如此,她還想給他最後一次機會探清虛實。
他們兩個接到照片會什麽反應,她的新婚丈夫,是不是真的心有所屬。
是不是……真的髒了。
“謝公子…會買嗎?”
“可別直接把咱們滅口了!”
雨滴砸到地上嘩啦嘩啦,身上黑色運動裝漸漸濕透。
她隔着雨幕望着法律上與他最親密的男人正和別的女人共處一室。
會買嗎?
他會怎麽做?
迷茫混沌,她朦胧的發覺,他好像不是那個她崇拜喜愛的溫潤如玉的男人。
真實的謝祈什麽樣,會怎麽做。
她都不知道。
什麽都不知道。
她好像,從來沒有了解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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