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一聽到聲音,楚曦心髒猛的提到嗓子眼，頭皮一麻擡步就往下沖。

沉金冷玉般的嗓音在空曠的樓梯間回響，“你跑什麽！腿不要了！”

男人的聲音越離越近,不知是被吓的還是跑的，她的小腿肚酸麻腫脹,下一秒她聞見檸檬味的香風，緊接着手腕就被男人鋼鉗一般的大掌握住,把她帶入懷中，她一擡頭就撞進那雙晦暗不明的雙眼裏。

下一瞬被摁倒在樓梯臺階上,男人左手禁锢着她，動作利落的把外套脫下來,展臂摟住她的腰把她提起來将外套墊在下面。

然後長腿伸展，右手托住她的小腿放在上面,拎起她腿上寬松的西褲布料往上，楚曦臉頰一紅,就要掙紮。

“別鬧，”謝祈睨她一眼，随即垂眸，粗粒的手指劃過她腿上淺淡的疤痕,見沒什麽問題才擡眼看她,眼神沉沉不滿的盯着她，“你的腿現在能穿高跟鞋跑嗎？”

“……”如此自然的态度把楚曦一下子噎住，仿佛兩個人還在泰國剛渡蜜月的時候。

“跑什麽,我還能吃了你？”

“不過把人吃幹抹淨拍拍屁股就跑的人是該心虛。”

男人手上小心給她揉捏發酸的小腿肚,嘴跟開過光似的不停發射連珠炮炮彈。

一下就把楚曦整不會了，不應該是這個走向吧？

不是，這個再見面的反應就不對啊！

怎麽這男人不知道她想離婚嗎！

怎麽就跟出差一個月來安撫生氣的嬌妻似的呢？

啊呸,她才不是嬌妻！

楚曦神情茫然，像是剛睡醒的小狐貍，謝祈在旁邊看着心下一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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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算了，跟這沒良心的家夥說什麽。

拿出手機給高粱打通電話，“送一雙37碼的平底鞋過來。”

他擡眼看眼前面白牆上挂着的數字抿唇，“在十四樓的樓梯間。”

這個辦公樓有些年頭樓梯間陰冷潮濕，牆角一團團黑色黴菌讓人看了愈加發冷。可她一絲冷意都沒有，男人放開緊攥她手腕的手掌，打電話時自然而然的把她攬入懷中，溫熱的體溫驅走冷意。

她垂眸看着右手手腕出神，剛剛他手攥的緊，青筋凸起，可她的手腕卻一點都不疼。

挂斷電話之後，謝祈就見楚曦正發呆，直接開口詢問，“這次生理期疼嗎？”

楚曦一愣，下意識搖頭。然後才意識到他問的什麽剛要蹙眉就聽他冷聲道，“還好，要不然你這麽狠心，有孩子也得打了。”

聽到這話她又是一滞，剛開口要辯解什麽，最終抿唇沒出聲。

“這不是說話的地方，我這次來是要好好跟你談談。”

一提這個，楚曦沉默下去。

不提過去還好，只要一想兩個人利益交錯的婚姻，還夾雜着上一輩的仇恨，她就覺得心累。已經體會過平常恬淡溫馨的生活，一絲不想踏入過去的勾心鬥角中。

她微弱的情緒變化，謝祈瞬間察覺，面色泛冷。

兩個人剛剛周身的暖意和些許暧昧漸漸散開。

“老板鞋來了！”高粱小跑着過來送鞋，一見老板緊擁着老板娘撂下紙袋轉身就跑，“我回去準備開會的事。”

“好了，先去開會。”謝祈打破沉默，俯身想幫楚曦把高跟鞋脫掉，結果被楚曦擋開。

“我自己來。”

謝祈神色不悅，緊盯着她後頸眼底晦澀不明。

這種沉甸甸的氣場直到會議室，當謝祈緊跟着楚曦走進會議室時，剛還竊竊私語的房內瞬間鴉雀無聲。

男人邁步過去坐在主坐上，對着坐在對面的兩個創始人颔首，冷聲開口，“開始吧。”

大老王和江珣心裏都是一緊。

大老王心裏哆哆嗦嗦，起身貼心的幫楚曦挪了挪電腦，把遙控器遞給她，煙嗓裏有一絲顫意，“楚曦交給你了，加油啊。”

“大家好，我是泰達美術組楚曦，今天由我為大家做簡要介紹。”

拇指按下播放件，投影屏幕上赫然一張男人半裸圖，還不算半裸，緊要未知都被大開的襯衫衣襟遮住，但隆起的胸肌，平坦起伏的腹肌，身上蜿蜒落下的汗珠，還有男人眼中的愛慕勾勒的淋漓盡致。

謝祈眼眸微眯，視線緊盯畫像，然後轉眸凝視講臺上的女人。

坐在老板身後的高粱一看上面的圖，心裏咯噔一聲。

男人坐的沙發，後面的家具陳設，真的太他媽的眼熟了！！！

這副概念圖是用在泰國畫像改進的，她翻了過去的和公司圖庫裏的稿子，總覺得那次在泰國畫的半裸小哥最有這“又純又欲”的氣質。

眼神澄澈純潔，身材勁爆惹人垂涎。

怎麽都令人滿意的一張圖，只有一點令楚曦沒想到，來看展示的投資人居然是謝祈。

臺下大老王絕望的閉上雙眼，心想完了完了完了，這跟當面送上青青草原也沒啥差別了。今天早上他還被這幅圖驚豔，特意問了哪弄的，楚曦那姑娘說是自己畫的。

呵呵呵，自己畫的。

完了完了，他覺得謝老板占有欲挺強的，他們公司是不是峰回路轉，突然要天涼王破了？

臺上，楚曦後背起了一身汗沾濕絲質襯衫，站在中央空調封口下面，涼意沁心。楚曦攥緊手指，指尖卡在手心上嫩肉上，她回神指着PPT繼續介紹，“泰達這次的人物設計概念如下……”

銳利如刀的視線落在她身上，楚曦手捏着遙控器也能感受到那道視線從上到下在她身上“巡視。”

喉嚨幹澀，漫長的介紹終于結束。

謝祈對高粱使了個眼色，高粱立馬起身把面前礦泉水遞給老板娘，“您喝點水潤潤喉。”

下面參加會議的同事們啪啪鼓掌，看到這一幕終于琢磨出點不對勁，八卦的視線在投資人和楚曦之間來回繞。知道內情的幾個人眼觀鼻鼻觀心，沉默裝死。

大老王早上的時候倒是想給楚曦出頭，可謝總助理直接把結婚證內頁照片亮出來，說老板惹老板娘生氣了，中間有點誤會，勞煩他們開綠燈，當然投資額肯定有得商量。

泰達眼瞅着資金鏈要崩了，大老王下半年的房租還沒交，和江珣對了個眼神，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兩口子吵架他們摻和啥。

大老王和程序組負責人又上前講了一下自己部分的介紹，楚曦坐在下面休息。

頭一回還真有點緊張，尤其下面還坐着那個男人，尤其眼神碰觸時，裏面湧動的情緒讓她覺得自己下一秒就要被生吞活剝。

會議結束，大家魚貫而出。

大老王恭敬的請謝祈到自己辦公室詳談，高粱緊随其後。

“王總。”

謝祈大刀闊斧坐在對面客位上氣勢驚人，“我們商量一下投資細節，想來您也知道我們創世的規矩。”

創世投資項目模式與其他投行機構不大一樣，創世開展學習營，讓通過考核的各個公司創始人進駐創業營三個月，手把手指導，定期還有創業大咖講座。

所以一開始大老王接到創世電話時還有些驚詫，沒聽說創世會來公司啊。

“這次我們換一下模式，我很看好你們公司，不過目前你們公司問題有些大，我們直接進駐泰達三個月，”謝祈沉吟，“如果王總覺得沒問題，給我安排個辦公室。”

大老王聽了心中一驚，連忙起身，“好好好沒問題。”

“還需要一個助理。”

“謝總我明白。”

大家都是聰明人，交流簡單快捷。

等大老王踏出辦公室趕緊鑽進江珣那屋，兩個人商量一番，兩個大老爺們突然覺得有些沒臉面對楚曦，前幾天還是員工呢，這一下變成祖宗了。

于是他倆心虛的用釘釘給楚曦發條信息。

他們動作非常快，下午就倒出來一間辦公室，是泰達裏面最好的一間。

“謝總，您看您助理在哪？”大老王小心問。

謝祈在裏面轉了一圈，随意的指了指辦公桌，“她在這。”

大老王一愣，看着辦公室裏唯一的辦公桌，額頭上汗都被悶出來了，連忙擡手抹掉，“可是……”

“我坐沙發就可以。”

“……”

“行。”

人家都覺得行，他就不多嘴了。

于是下午當楚曦木着臉被帶入辦公室瞧見站在窗邊的男人時，已經面無表情。

從他早上出現，她就知道這事肯定不能善了。

大老王見楚曦進去，小心翼翼關上門。

噠一聲門合上，楚曦心中的怒火應聲而起，“謝祈你什麽意思？”

中午她收到任命信息時就很生氣了！

沒想到他還能做出更讓她生氣的事。

“我還要工作，沒時間陪你鬧。”楚曦蹙眉，轉身就要離開，她還那麽多畫要畫完呢，哪有時間跟他整這些幺蛾子，還當助理，高粱不是現成的助理。

手指剛握住金屬把手往下壓，耳邊響起男人沉郁的嗓音，“你要是出去，創世就撤回這筆投資。”

楚曦動作一頓。

“泰達資金鏈已經要斷了，如果沒有及時注入資金，你的這些同事們只能各奔東西。”

垂下眼簾，纖長的睫毛無助顫抖。

這些日子，泰達友善的氛圍讓她覺得溫暖。

“你到底要幹什麽？”她絕望的閉上眼，輕聲問。

“先工作，我們晚上再聊。”

身後響起腳步聲，溫熱的手掌握住她的手，然後牽着她坐在辦公桌後面，謝祈自然而然的将她濡濕的碎發捋到耳後，“你的電腦搬過來了，工作吧。”

楚曦沒應聲，轉身氣呼呼的坐到椅子上打開電腦，然後死死的盯住謝祈，兇狠的眼神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塊，“你卑鄙！”

“嗯。”謝祈淡然應聲，見她還氣鼓鼓的，猶豫一下擡手拍拍手為她鼓掌，“說得好。”

“？？？！！！哈！”

楚曦一下子給氣笑了，她覺得自從那也發現這人真面目，他已經不要臉了！

索性不再理他，埋頭工作。

上午開了一上午勞什子會，一點正事都沒幹，等楚曦翺翔在畫板和紙片人的海洋中時，已徹底摒棄現實時間。

突然一只溫熱的手掌揉了揉她的後頸，楚曦一個機靈回身，懵懵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框，反應一會兒回頭一看才瞧見謝祈站在身後。

啊，都忘了他了。

“下班了。”謝祈修長手指指向窗外紅海一般的火燒雲，“大家都已經走了。”

本來沒打算動，一聽這句話，楚曦登的起身，與他擦肩而過的時候還惡狠狠的瞪他一眼。

她可不敢單獨跟他待在公司。

謝祈扯唇淡笑，身上陰霾散掉大半，不緊不慢的跟在楚曦身後。

楚曦也不管他，就把他當作一個透明人看不到他，平日怎麽走，今天還怎麽走，穿過熱鬧擁擠的夜市長街時心裏譏笑，他那麽矜貴的人肯定特別看不上這樣的地方。

今天突發情況，情緒大起大落，下午埋頭苦幹腦袋有些缺氧，楚曦沒什麽胃口，準備直接回家。

順着夜市再過兩個路口就是小區東門，她家就在東門旁那棟高層裏。

這是一個大小區，周圍有開發商新蓋的學區，所以小區裏全是小孩子。

每到下班放學時，小區院裏格外熱鬧。到門禁口不用拿門卡就跟着人流一起進去了。

楚曦回眸看一眼，沒瞧見男人的身影，心下松口氣。估計他是在夜市的時候就離開了，心裏說不上什麽滋味，垂下眼簾遮住眼底昏暗的情緒。

突然口渴，想回家喝口冒着氣泡的冰啤酒。

繞過青青草坪，楚曦從口袋裏掏出門卡，往前路過兩個單元門左拐，擡手在門口滴一聲打開門，剛踏步走進去，覺得有一絲不對勁，轉頭一看男人不知怎麽又突然出現，正撐着門把讓後面的小朋友進來。

楚曦：！

楚曦登時愣住，剛剛心中酸澀的情緒煙消雲散，眼瞅着他上前兩步握住她的手，低聲跟她說，“走吧，家在哪我不知道。”

态度非常坦然。

他們這棟樓兩梯四戶，左邊兩戶一個電梯，右邊兩戶一個，中間隔着長廊，其實算是一梯兩戶。進來的小朋友大概三四歲，騎着平衡車甜甜的說一句謝謝叔叔。

見謝祈走到楚曦身邊又緊接着說一句謝謝阿姨~

笑眯眯的道謝之後，小朋友蹭到老人腿旁邀功似的大聲問，“我有禮貌嗎？是不是好寶寶？”

楚曦心裏驀地一軟，回神繃着臉掙開男人的手，轉身往左走。

這是默認他可以上樓的意思，謝祈擡手摸摸鼻尖，眼裏漾起一絲笑意。

此時他倒是突然不後悔被她發現他的真面目，他當真格外喜歡她這嬌俏嗔怪的模樣。

緩步跟在她身後，剛站定就聽她咬着牙說，“我不想給小朋友留下心理陰影。”

沉默片刻抿唇，“還有正好你來了，我們談談離婚的事。”

微微上揚的唇角瞬間放平，眼中暗光湧動，謝祈突然輕笑一聲，“好，談談。”

電梯到25樓，門一開就能瞧見緊挨在一起的兩扇大門，對面是樓梯間，裏頭還有黑色的大垃圾桶。樓道地上牆上都貼着瓷磚，算是個不錯的小區，但是跟蘇河灣到底差遠了。

謝祈掃視一圈納入眼底，“私密性不好，怎麽選這了？”

狹小的走廊有處電表箱在凹進去的牆角，裏面不到一平米的地方擺了一個鐵架子，上頭擱滿了各式各樣的東西，地下還放着怡寶礦泉水，角落裏一袋土豆一袋西紅柿。

一看就不是楚曦的東西，那只能是隔壁。

謝祈心中升起不悅，這樣愛貪小便宜，不是佳鄰。

楚曦就當沒聽見，進門之後自顧自的換上拖鞋，連頭都沒回，“你光腳吧，沒你拖鞋。”

然後頓住腳步猛的回頭，兇狠警告，“不許穿鞋進來，我昨天晚上剛拖完地。”

謝祈腳步一頓，站在門口低頭瞧見地墊上的卡通貓張着大嘴似乎非常不歡迎他似的，面無表情的踩過去，把鞋脫掉。

進屋之後自在非常的簡單環視一圈，屋子不大不到百平，掃視一圈就對屋裏結構心中有數。

處處細致的軟裝能看出主人對這個家的珍惜愛重。

楚曦圾着拖鞋到廚房端起保溫壺倒杯溫水，然後也給自己倒一杯，兩手端着放到茶幾上，擡眸看到站在客廳中央的男人一愣神，他站在這，好像瞬間把空蕩蕩的房間填滿一樣，楚曦搖頭把這不可思議的想法搖出腦袋，随即抿唇出聲，“你過來吧，我們談談。”

“嗯。”謝祈應聲過來，乖巧坐下。

男人平靜的神情和表現給楚曦弄懵了，難道他真接受離婚了？

緊繃的心緒放松大半。

“好，那我們說說……”

“小曦，我先跟你說一下楚家的消息吧。”

楚曦收聲，安靜的聽他說。

楚雄已經被公訴，證據板上釘釘，不存在讓她頂包。沈婉婉和楚枭離婚了，王傾月不知所蹤，卷着楚家剩下的錢跑了。

簡短幾句話描繪出一個破敗的家庭，分崩離析。

楚曦端起水杯，安靜小口喝水沒出聲。

她沒想到沈婉婉居然舍得跟楚枭離婚，不過王傾月卷錢跑了倒在她的意料之中，那女人眼裏估計只剩錢了。

說着，謝祈不知從哪變出一張銀行卡放到桌上推過去，“這是楚枭托我給你。”

楚曦驚愕擡頭。

“他說有些事情他很無奈，但是不破不立，他沒臉見你，這是給你的補償。”

謝祈沉吟，然後繼續道，“沈婉婉不見他，裏面是楚枭這些年偷偷存的錢，他說讓你分沈婉婉一半。”

楚曦：……

寥寥數語如驚雷一般，楚曦面色茫然，怎麽哥哥和沈婉婉好像跟她想象中不大一樣？

置身巨大的沖擊下，謝祈那邊繼續淡聲說，“我的确是有準備報仇，但絕不是利用你。”

單人沙發上的男人垂下眼皮，身上陰鸷氣息蒸騰，“也替你報仇。”

楚曦：？

她怎麽聽不懂？

“楚家的事情說完了，該說我們的事情了。”

“？”我們還有什麽事情，楚曦剛想回嘴。

然後就看謝祈緩緩往後靠，寬闊的肩膀幾乎填滿單人沙發，他身上的衣料緊繃依稀露出隐約的肌肉線條，“小曦，你已經抛棄我兩次了，這筆帳我們得算算了。”

楚曦：？？？

還沒從這句話裏緩過來，謝祈就又砸了一個猛雷過來。

驀然瞪大眼睛，楚曦梗住不可置信的看着大放厥詞的男人。

哪有兩次？

不，什麽抛棄！她才沒有，他們這是感情不和！

他手上提着一個黑色皮包，謝祈定定的看她一眼然後把裏面的東西拿出來，放到茶幾上，手指按住往前一滑，“既然來了，我當然帶了證據。”

是一本畫冊。

楚曦蹙眉，這是他們專業最喜歡用的那種畫冊，畫紙厚重質量極佳……

可是他怎麽有。

突然男人扯唇似笑非笑的睨楚曦一眼，“失憶這說辭你也不是第一次用了。”

說着攤手，請楚曦把畫冊打開。

下午工作很久，剛剛接受的信息量又很多，楚曦腦子發脹，懵懵的依言拿過冊子，打開只看了一眼就驀地瞪大雙眼，然後猛的合上，啪一聲。

擡頭臉上淡定的神情皲裂，不可置信的看着男人。

“這是……”

“這本都是你給我畫的畫像，不記得了嗎？”

謝祈挑眉，起身坐到她身旁，非常好心的拿過畫冊，手指撥弄一頁頁翻開，“有段時間你迷戀泰坦尼克，非讓我學裏面躺在沙發上，那次我們畫了一下午。”

精致的裸男沙發圖，關鍵部位沒打馬賽克。

楚曦腦子嗡嗡響，喉嚨跟被火烤了似的，她呆滞的視線掃過不能再熟悉的筆觸，還有角落屬于她的紅色私印，咕咚一聲咽下口水。

一張一張，全是男人的畫像，沒有一張着寸縷……

男人清新的氣息緊緊的籠罩她，視線也非常有存在感的落在身上，她整個人滾燙的都要炸裂了！

作者有話要說：  林崽：這跟我預想的不一樣……